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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栀子花落(01)(1/2)

    作者:同人志字数:20476

    序幕

    2015年初夏,南方城市大学艺术学院音乐大厅。

    巴黎歌剧院舞蹈学院第三轮面试,第一组,开始。

    聚光灯投射在舞台中央,四位成一字横排站立的芭蕾舞女演员屏息凝神,做好了准备。着名的四小天鹅舞曲响起,年轻的女演员们随着活泼轻快的音乐翩翩起舞。

    拥有近两千个座位的观众席上空荡荡的,只在第12排的中间位置坐着五位考官。其中,两位法国男性----to&bsp;mrt和je-l&bsp;berrd是巴黎歌剧院舞蹈学院芭蕾舞专业的正副主管,也是本轮面试的主考官,另外两位中国男性是巴黎歌剧院负责大中华地区的招生顾问,唯一的一位女考官是一名法籍华裔女子,她同时也是主管mrt的助理。

    舞台上的四个女演员身穿雪白华丽的低胸芭蕾舞衣,面带自信的微笑,如白色花冠般绽放的tt裙下,裹着天鹅绒舞袜的四双长腿踮起足尖亭亭玉立,宛如四只高贵而灵巧的白天鹅,在湖面上徜徉嬉戏。无论是她们优美流畅的舞姿,还是她们婀娜挺拔的身体,都堪称一道道优雅动人的艺术剪影。(注:tt裙是古典芭蕾中最为标志性的一种经典舞裙,一些外行形象的称之为敞蓬短裙,特点是裙身极短,长度不超过膝盖,以特殊的硬质纱制成,由腰部撑开,形似倒扣的盛开花冠状。)

    此刻,考官们或是专注凝视着舞台上女演员的舞姿,或是提笔在文桉上记录着什么,或是偶尔与邻座的同事低声交谈。

    观众席第三排的角落位置还坐着一位女士,她是南方城市大学艺术学院舞蹈系的教师,姓韩。韩老师从四岁开始学习芭蕾舞,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六年的舞龄了。

    当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女演员们的最后一个动作收住时,韩老师一直专注严肃的神情终于舒缓下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自从到舞蹈系执教芭蕾舞以来,韩老师看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满怀着青春的艺术梦想,渴望着前往巴黎,进入全世界芭蕾舞者心目中的顶级殿堂。然而,攀登象牙塔顶之路谈何容易,南方城市大学艺术学院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个学生被巴黎歌剧院舞蹈学院成功录取过。

    舞台上这四个跳四小天鹅的女生,是韩老师教过的实力最强的一组,她们不仅天赋过人,训练勤奋,相互之间的配合协同也是珠联璧合天衣无缝。而这四个女生果然也不负众望,史无前例的进入到第三轮面试。韩老师知道,以她们今天的完美表现来看,通过这一轮面试的机会很大,那么接下来的正式录取便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韩老师也激动的怦怦心跳起来。

    果然,几位考官也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

    虽然听不到考官们在互相说些什么,舞台上的女生们还是能明显感受到来自考官们的认可。她们在舞台上欢呼雀跃起来,激动的互相拥抱祝贺。

    第一幕 四小天鹅

    言蹊、高美雪、夏静静、陈家苗是南方城市大学艺术学院芭蕾舞专业大四年级的学生,也是住在同一个寝室的闺蜜。在艺术学院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这一届的女生是按颜值排名分宿舍的,而言蹊她们寝室住着的,便是全艺术学院颜值最高的四朵院花。

    院花们在下午巴黎歌剧院的面试中发挥出色,她们喜悦兴奋的心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当晚便一起来到学校附近的泉羽酒吧举杯庆祝。

    这家酒吧开了很多年,已经成了大学生们聚会娱乐的定点场所,不仅顾客几乎都是来自附近院校的学生,台上演唱的乐队也常常是学生们自己的组合。

    喧闹嘈杂的酒吧里,四朵院花围着一张小圆桌坐下,开心的聊着天。四人中领舞的言蹊心情最是舒畅,她手里端着红酒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时笑的花枝乱颤。

    而坐在言蹊对面的陈家苗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看着不停嘻嘻哈哈的言蹊,几次试图开口,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陈家苗来自大西南的一个小城镇,是一个清秀而文静的姑娘。四人之中,只有她没有喝红酒,而是要了一杯橙汁。

    终于,在言蹊讲完声乐系某个老师的一桩糗事的空档,陈家苗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言蹊,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要说什么啊?言蹊抿了一口红酒,抬头看着陈家苗,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去。

    就在此时,旁边的高美雪轻轻握了握陈家苗的手。陈家苗看了高美雪一眼,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言蹊也并未在意,她拿起桌上已经喝掉一大半的红酒,试图将瓶塞拔出。软木塞很紧,她一拔之下没有拔开,嘴里叫了一声我去

    给我吧,我来开。高美雪从言蹊手中接过酒瓶,拧了几下,将瓶塞旋了出来。她举起酒瓶,给言蹊、夏静静和自己的高脚杯中都添了一些红酒。

    高美雪名如其人,是一个标准的白富美,不但身材和气质在四大院花中更胜一筹,家庭出身更是优越的多----她是本市着名房地产企业恒高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姐妹们,我要说点儿肉麻的!言蹊挥挥手,神采奕奕的目光在三位闺蜜脸上一一扫过:我想对你们说的是,我们四个来自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也有不一样的青春。但是,我很高兴是你们陪我一起走过了最美好的四年!说着,她扬起胳膊,一把搂住了身旁夏静静的肩膀。

    夏静静也被言蹊的状态感染了,她那张雪白纯净的脸上笑靥犹花。夏静静也是本市人,生长在知识分子家庭,是一个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女孩,常常被闺蜜们开玩笑的称作天然呆、傻白甜。

    我更高兴的是,言蹊顿了一顿,继续大声说道:咱们要一起飞向巴黎啦!

    她的嗓音激动的都有些颤抖,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家苗和高美雪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像她那样开心。

    来,为了一样的美好,为了一样的梦想,干杯!言蹊说着举起了酒杯。

    四位闺蜜高高举起各自的杯子,嘈杂的酒吧音响中,四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喝过这一轮,舞台上的一首曲子也正好结束了。接下来出场的乐队引起了全场学生们的一片尖叫欢呼----这是由南方城市大学大四年级的四名男生组成的栀子花乐队。

    啊!我们家男神!言蹊大叫一声,慌忙放下酒杯,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她挤到了离舞台最近的第一排,用力向台上挥着手----舞台上正站着她的男友,栀子花乐队的主唱许诺。

    许诺拨动吉他琴弦,在乐队的伴奏下深情款款的翻唱了一曲刘若英的后来,现场的气氛立刻由刚才的喧闹与聒噪转为了温情而走心。许诺看着台下女友那娇艳欲滴的笑脸,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言蹊和许诺是在四年前的开学第一天认识的,两人称得上是一见钟情。

    那天,许诺乘公交车去学校报到,他坐在靠车窗的位置,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路闭着眼睛听歌。过了几站路,就在许诺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只耳机被人摘了下来。他回头一看,一个美丽的女孩坐在身后,冲他嫣然一笑,将那只耳机塞入了自己的耳廓。

    接下来,他知道了这个美丽开朗的女孩名叫言蹊,和他一样,也是去南方城市大学报到的大一新生。

    再后来,两人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自习,一起散步,一起听歌,聊各自的故事,讲各自的梦想

    开学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许诺正和几个哥们坐在校园一角聊得火热。忽然间,四个漂亮的女生站在了他们跟前。许诺认得那是言蹊和她的三位室友,站起身来正想打招呼,却突然感觉到气氛很是怪异----四个女生都静静的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许诺不由得愣住了,他的几位哥们也都停止了闲扯,呆呆的看着几位美女,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站在言蹊身后的夏静静悄悄对言蹊说道:要不,我帮你跟他表白?

    言蹊立刻回道:不用,我自己来。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两步,低头看着地面,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些早已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话,在这一刻偏偏就是讲不出口。

    就在这时,许诺突然上前两步,走到了言蹊面前,唤着她的名字:言蹊。

    女孩的心头突突的跳着,抬起头看着这个高大帅气男孩。她两手握在一起,左手用力捏着右手的指头,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男孩注视着女孩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那双动人的明眸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继续说道:我今年不想过光棍节了,以后也不想了言蹊,做我的女朋友吧!说罢,伸出双手握住了女孩的小手。

    四年前那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下午,在环境优美的南国校园中,男孩和女孩面对面站着,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对视着,笑着,只有两人身后的双方亲友团在不停的鼓掌欢呼

    一段不和谐的吉他solo把许诺的思绪拉了回来,吉他手安頔又出错了。

    安頔也是个大帅哥,平时酷爱健身运动,然而四肢发达琴技一般,是乐队里乐感最差的一个,solo时弹错音符或节奏是常有的事。不过乐队的四人都是好兄弟,大家对此也并不是很在意。

    一曲后来唱完,已接近半夜11点,回学校的末班公交车快要发车了。

    栀子花乐队的四名男生和艺术学院的四位院花一起走出了酒吧,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公交车站。车还没有到,大家一边等车一边继续兴高采烈的聊天嬉闹着。

    言蹊忽然叫住大家,煞有介事的说道:哎,我跟你们说个特别有趣的事!她转头朝向四位男生,脸上带着俏皮的坏笑:昨晚我梦见,你们四个呀,穿着女生的芭蕾舞服,跳四小天鹅,跳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呢!

    身旁的男友许诺立刻配合道:诶,是这么跳的吗?他冲安頔一伸手:来!两个男生四手相握,嘴里哼唱着四小天鹅的旋律,身子也作势晃悠了起来,脸上还故意做出搞怪的表情。

    另外两个男生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两个逗逼,女生们则都被逗得笑弯了腰。

    言蹊止住笑,继续说道:可惜,在梦里面,你们四个最后全都摔趴下了,哈哈!

    夏静静拿出手机,一边开启视频拍摄,一边提议道:欧巴们,要不要把言蹊的梦原景重现一下?

    言蹊兴致勃勃的拍着手:好呀好呀,你们在梦里面跳的可好了!来来,大家一起!她冲男生们招招手,然后又把高美雪和陈家苗两位闺蜜拉了起来。

    陈家苗素来文静内向,她微笑着冲言蹊摆了摆手,言蹊也不勉强她,转身和高美雪两人即兴跳起舞来。

    夏静静见状也心痒难耐,她把手机塞给了贝斯手康健,让他帮忙继续拍视频,自己上前和两位闺蜜一起跳起了舞。

    许诺痴痴的看着翩翩起舞的女友。即便只是即兴舞蹈,言蹊的舞姿也是那么的优美流畅,时而像一只在风中旋转飘落的花朵,时而又像一位凌波微步乘风而起的仙子。

    许诺忍不住走上前去,像是担心女友真的会飞走一样,抬手捉住了言蹊高高扬起的小手。言蹊顺势一个旋转,侧身斜倚在了许诺的臂弯里。两人互相注视着,微笑着,都没有说话。

    我要去巴黎了。

    这似乎要永久定格的一幕终于被言蹊毫无预兆的打破了。

    许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和说话,呆呆的看着言蹊和许诺。康健正在录视频的手机啪的掉在了地上,他赶忙捡了起来,冲夏静静吐了吐舌头。

    我们今天面试发挥的很好,他们说我们一定会选上。笑容重新回到了言蹊脸上,她盯着男友的眼睛,继续说道:毕业以后,我们就可以去巴黎歌剧院舞蹈学院上学了。

    许诺面无表情的盯着女友,一句话也没有说。

    就在这时,公交车进站了。

    车来了,上车上车!大家终于有机会逃离这尴尬的气氛,纷纷上了公交车,只有许诺和言蹊站在原地未动。

    恭喜你。许诺终于开口了,依然是面无表情。

    言蹊没有说什么,转身向公交车走去。走到车门前,她停了停,回头看了看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的男友。

    姑娘,快上车吧!这条线路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取消了。司机师傅催促起来。

    言蹊回过头,抬脚上了车。

    公交车发动了,车上众人默默的看着许诺孤零零的瘦长身影远远的消失在了身后。

    第二天,大雨。

    中午时分雨停了,天色仍然阴沉沉的。

    学生活动中心的一间琴房里,许诺正在帮安頔排练。一个月后就是南方城市大学的梦想之夜毕业晚会,栀子花乐队将在晚会上为全校师生献唱。

    我们再来一遍,速度再快一点。许诺用架子鼓的鼓槌敲着节奏,安頔弹响了吉他。

    不对,再快点!许诺打断了安頔,再次用鼓槌示意着节奏。

    琴房的门突然开了,贝斯手康健闯了进来。

    累死我了康健跑到许诺跟前站住,弯腰喘着气。

    约好了下午两点开始排练,这家伙整整迟到了四十分钟。许诺收起了鼓槌,一脸的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

    安頔见康健急匆匆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康大少爷,又忙什么去了?

    康健拿起桌上的一杯纯净水,仰头一饮而尽,这才回答:家里面有事,回去处理了一下。说完,走向墙边的柜子去拿自己的乐器。

    许诺他们都知道,就读于法学院的康健平时为人相当低调,却是个十足的富二代加官二代,不,官三代:他父亲是本市政法委书记,母亲是省属贸易企业的工会主席。康健的大舅是名下拥有数百亿资产的民营企业家,坊间传闻他早年靠走私发家,而且和本地的黑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康健的祖父在退休之前,曾长期担任多个省份的正省级乃至省委一把手职务。

    我说哥们,能不能别玩手机了。许诺用鼓槌敲了敲桌子。

    架子鼓鼓手张在昌一直坐在书桌旁,摆弄着一部手机,桌上还有一摊工具和零件。从那部手机的外壳和贴饰来看,机主明显是个女生。

    张在昌停下手中的活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抬头对许诺说道:哥,我真没玩手机,我这是在修手机。康健把人家夏静静的手机给摔坏了,夏静静非得让我给她修。我跟她说,康健把你手机摔坏了你凭什么让我修啊。她说不凭什么,就是要让我修。哎,修就修呗,你猜怎么着,她还把我手机给抢走了,还说要是不把她手机给修好,她就不把我手机还我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他连珠炮一般的抱怨一通,又继续埋头调试起了夏静静的手机。

    张在昌是个宅男,而且是个技术宅理工男。从修手机到修电脑,从修自行车到修电摩托,张在昌样样精通。大学四年来,他不知多少次帮慕名而来的各院系女生们排忧解难,更不知多少次收到一句好人的夸赞。

    今天一大早,张在昌就应夏静静的召唤,冒雨赶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口,却发现等着他帮忙的不仅有夏静静,还有言蹊。言蹊把自己的学生卡和两百块钱塞给了张在昌,托他去学生卡中心充值。南方城市大学每个学生都有自己专属的学生卡,不仅作为身份证明登记了持卡者的照片和个人信息,还是一张集成了多种功能的芯片卡,其中就包括在校内的食堂和商店结账付款时刷卡使用。

    张在昌接过言蹊的学生卡,捏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瞅着,嘴里不情愿的嘟囔:嫂子,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活儿也找我啊?

    谁是你嫂子!今天不是天气不好嘛,你就顺路帮忙跑一趟呗。

    那你怎么不找你家主唱帮你去充卡啊?

    言蹊脸色一沉,伸手在张在昌肩上拍了一下:哎呦我去,有幸帮本小姐跑腿还不乐意了?快去,少啰嗦!

    说完,她拉着夏静静转身走回了宿舍楼。

    许诺听完张在昌的抱怨,不再理会这个好人宅男,转身继续指导安頔排练:按之前的速度来吧,慢一点。

    安頔一听就急了:不用,我可以弹得更快!

    安頔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生,在学校里,他的功课和体育样样优秀,唯独弹琴水平一般。虽然身边的人都不说,但他们质疑自己琴技的眼神每每令安頔如芒在背。他一直在私下努力练琴,急切的想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安頔见许诺并没有认可自己的意思,又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咱们乐队一定可以在毕业晚会上大放异彩,说不定还会有唱片公司跟咱们签约。到时候,一毕业,咱们成为职业乐队的梦想就能实现了!他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的挥起手来。

    另外几人却都干笑出了声。许诺也苦笑着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啊。他心里面想着:就咱们现在这水平还想签唱片公司?还真不如让康健帮忙找找关系靠谱。

    安頔见大家把他的豪言壮语当成了笑话,心头一急,对许诺说道:这还不得看你吗哥们?职业乐队得要有原创歌曲,咱们老是翻唱,肯定没戏啊!

    安頔这句话让许诺简直郁闷的像是被一颗秤砣梗在了胸口。

    许诺是乐队四人中唯一科班出身的乐手,他来自艺术学院声乐系,不仅是乐队的主唱,也负责作词作曲。然而许诺的作品全都是翻唱流行音乐,从没有写出过一首自己的原创歌曲。

    而且你们知道吗,有一种成功学理论讲过:要想克服困难,就得一直做让自己感到困难的事儿,直到感觉不困难为止!安頔并没有注意到许诺的反应,继续给大家灌着鸡汤。

    许诺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这不一样!歌不是硬写出来的,那是上帝对作曲家的恩赐,是从天而降的礼物,谁接住了就是谁的。他看了看乐队的兄弟们,黯然叹道:上帝曾经给过我这样的礼物,但是我没接住。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张在昌忽然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终于修好了!他看了看手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其他人说:哥几个,你们先练着,我得赶紧给夏静静送手机去。要是去晚了,还不知道我的手机要被她给毁成什么样呢!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琴房。

    艺术学院的一间芭蕾舞练功房里,言蹊等人也正在排练。一个月后的梦想之夜毕业晚会上,四朵院花将压轴亮相,代表艺术学院为全校师生献上她们的成名之作----四小天鹅。

    芭蕾不只是我们的梦想,更是我们的信仰,走到哪里都一样!身为领舞的言蹊一边高高抬起右腿,支在窗边的把杆上,一边以教训的口吻对其他人说道:将来我们的对手可都是来自全世界的顶尖选手,就算现在确定可以去巴黎歌剧院,咱们也不能不认真排练啊。你们说对吧?

    言蹊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吊带练功服,配一件白色的雪纺纱短裙,两条修长挺拔的腿上裹着白色的芭蕾裤袜,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缎面芭蕾足尖鞋。她身材苗条,体型纤瘦,在紧身而单薄的吊带练功服下,胁下的两排肋骨和腹部的马甲线都被勾勒出了清晰的轮廓。顺着肋骨和马甲线向上,在一双吊带之下,胸前的练功服鼓出两个紧绷的小丘,令人一望而知那对小丘的弹性和柔软。

    我没觉得我不认真排练啊。高美雪说着把右腿从把杆上收了下来,换上了左腿。

    高美雪的两条腿上穿的也是白色裤袜,脚上是粉色缎面足尖鞋,除此之外,便是一身黑了:黑色的v字领短袖练功服,配一件黑色雪纺短裙,还有一条黑色的裙带束在腰间。高美雪的身材比言蹊还要高挑,特别是双腿更显修长匀称,在她俯身压腿的时候,紧绷的玉腿在白色裤袜包裹下凸显出了优美的肌肉线条。她的上身也明显比言蹊更为丰满,练功服的v字领底部露出了一段饱满深邃的乳沟。

    我说的不是你,是苗苗。每次一排练就请假不来。言蹊一面压腿一面说道,语气中充满不悦。她的柔韧性极好,轻而易举就让额头触到了自己的脚踝。

    高美雪却为没来排练的陈家苗开脱道:苗苗有事,就请过两次假而已嘛。她看着气鼓鼓的言蹊,又说:你心里不开心,可不能拿我们姐妹撒气啊。

    言蹊被闺蜜看出了心思,脸色变得有些难为情,嘴上却还在反驳:我不开心?我哪里不开心了?我很开心啊

    高美雪对夏静静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我们都睡了,她还一个人在床上偷偷抹眼泪来着。夏静静也跟着嗯了一声。

    言蹊这下彻底被说破了心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过了头,自顾自的压着腿,脑海中的思绪又开始起伏不安。

    昨天晚上,在许诺怀中讲出要去巴黎的时候,言蹊满心希望男友能像她一样喜悦。毕竟,从两人刚认识起,她就告诉许诺,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是她从小以来的梦想,自打五岁学芭蕾舞开始,她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能离这个梦想更近一些。当然,言蹊和许诺都明白,言蹊的这个梦想意味着毕业后他们将分隔万里跨国异地,两人的这段恋情会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如果他足够爱我,这些也不是不能克服的吧。言蹊每次都这样对自己说。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也一定最能体会那种梦想即将实现的无比幸福。

    然而,昨晚许诺的反应让言蹊彻底失望了。

    表白的那天对我说,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走什么样的路,你都愿意付出一切来爱我、陪伴我。可是当我离梦想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许诺,你终于还是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了。言蹊悲观的觉得,对于这样的男友,她不确定未来的跨国之恋还能否坚守下去。

    夏静静见言蹊被揶揄的不再理会两人,连忙打圆场:那个,我看咱们准备动作也都活动开了,赶快抓紧时间排练吧。练完了,我请你们吃冰淇淋!说着,她把腿从把杆上收了下来,走向了场地中央。

    夏静静穿着跟高美雪同样款式的v字领短袖练功服,不过是一件纯白色的,配一条粉色短纱裙,腿上的芭蕾裤袜也是澹粉色的。她的身材和言蹊相彷,纤瘦苗条,穿上这样一身粉白的练功服,整个人显得娇俏而纯真。夏静静的v字领不像高美雪的开口那么深,胸脯也不像高美雪那样饱满,领口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脯,但并没有显出乳沟来。

    言蹊和高美雪也从把杆上收回腿来,走到了场地中央。三人站互握双手战成一排,开始排练四小天鹅的分解动作。

    四小天鹅是古典芭蕾舞剧天鹅湖第二幕中的一段舞曲,以其轻快活泼的旋律和生动灵巧的舞姿闻名于世,也是女芭蕾舞者考级必备曲目。整段舞蹈中四名芭蕾舞者互握双手,全靠下肢和腰身力量完成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不仅对于每个舞者的开软度和腿部力量有相当强的要求,更需要四人之间高度协同整齐的默契配合。

    眼下缺了一个人,实际上对于排练效果影响很大,也难怪言蹊对陈家苗的缺席很是不满。不过这支舞蹈她们人人都已经练习多年,每一个动作早已烂熟于心,三人在言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节拍口令下,仍然排练的流畅顺利。

    芭蕾舞练功房的落地窗外,两个人正扒着窗户向内窥视。

    艺术学院教学大楼是一座六层楼房,芭蕾舞练功房就位于一层,但室内地面比户外地面要高出1.5米左右,那两个偷窥的人站在墙边,脑袋正好从落地窗的窗底探出。

    由于是阴天,室外自然光非常昏暗,而练功房内开着数盏明亮的大功率日光灯。在这种环境下,从外面看屋内十分清楚,而从屋内看出去,窗户玻璃却会变得像半透明的镜面一样反光。专注排练的女生们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两个男人正仰着脑袋,从窗角处窥探她们。

    这两个偷窥的男人,一个约摸四十多岁,另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两个人都皮肤黝黑,穿着灰土土脏兮兮的深蓝色工服,从相貌和打扮来看,显然是两个民工。

    南方城市大学近年来扩大招生规模,现有校舍不够用,于是在艺术学院教学楼附近的空地上新盖起了几座教学楼,这两个民工便是新楼工地上的建筑工人。工人们平时在工地上干活,吃住休息也都在工地边临时搭起的工棚里。

    中年民工名叫王庆有,人称王叔,四十四岁,老家在西部的山村里。家里种地不挣钱,王叔来本市打工已经十多年了,倒也攒下了一笔辛苦钱,在老家盖了两层楼的新瓦房,家具电器农用车也是添置的样样俱全。

    年轻民工小名叫亮子,是王叔的侄子,刚十八岁,比王叔还高一头,两个月前从乡里高中退了学,跟着王叔离开老家出来打工。

    由于下大雨,工地停工一天。下午雨停了,却也一直没有收到开工的通知。叔侄俩没有像其他工友们一样窝在工棚里打牌睡觉看黄书撸管,而是离开工地熘达到了校园里。没走多远,便被艺术学院大楼里那优美而性感的三个年轻的身影吸引住了。两人悄悄遛到了墙边,趴在窗户上仰着脖子欣赏起了这一出高雅艺术。

    王叔见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窗内,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瞧你这没出息的怂样子,眼睛珠子都要滚出去了。

    亮子终于肯把视线暂时离开了窗内的风景,不服气的反驳道:二叔,你咋还说俺咧?你不是也看的爽么?

    王叔嘿嘿一笑,不说话了,两人继续专心向屋内窥视着。

    三个女生丝毫没有察觉到窗外多了两个观众,她们专注的按照言蹊设定的节奏排练着。三双白花花的玉腿整齐划一,足尖和脚踝快速变幻着一系列复杂而轻盈的舞步,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看了一会儿,王叔咽了一口唾沫,由衷的叹道:亮子,不瞒你说,在这个学校里头,天天瞅着那些女大学生穿个短裙丝袜走来走去,俺就一直想瞧瞧她们裙子下头到底是个啥样子。嘿嘿,今天可真让俺瞧个够了。你瞅瞅,这三个女娃穿的可挺讲究,裤头和背心都是一个颜色的。亮子,你说她们为啥把裤头穿在丝袜外头呀?

    二叔,你有没有点文化?还什么裤头,人家穿的那是连体服,像泳装一样,背心和裤头连在一起的。你没见过电视上面那些女的练体操的也是这么穿的咧?亮子一直盯着屋内的女生们,头也不回的把王叔鄙视了一番。

    三个女生身上穿的贴身练功服和裤袜,在民工眼里统统成了性感的女式内衣。特别是当她们踮脚跳跃的时候,短裙的裙摆随之扬起,裙下那被连体练功服和裤袜紧紧包裹的女性下体直接对着窗外的观众,一次次的撩拨着两人的感官和心思。

    你个怂小子有文化,你上过学,你咋没来这儿当大学生呢?!王叔又在亮子头上拍了几下。你要是考上大学,没准还能把这几些个女大学生娶一个回家作媳妇呢。那样的话,俺也能跟你沾沾光,嘿嘿。

    二叔,俺娶媳妇你还想沾啥光咧?当初还不是你忽悠俺不读高中跟你出来打工?俺要是继续读下去,肯定也能上大学!

    切,怂小子,净吹牛吧你!哪次考试你不是考个全年级倒数第一?还想考大学,烤个驴鞭吃吧你!王叔不屑的嘲讽道,这才出了一口被侄子嘲笑没文化的气。他的视线在三个美丽的女生身上来回扫过,接着又问道:这三个女娃都不赖,要是能娶一个作媳妇,你最想要哪个?

    那还用说,肯定是穿绿背心那个。亮子指着领舞的言蹊回答。

    为啥?

    嘿嘿,二叔,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我瞅着她的胸挺馋人,你看那对奶子,绷的多挺啊。

    傻小子,瞅得还挺细。二叔实话跟你说吧,你个傻小子被骗咧!她那对奶子,挺得再大也是假的,背心里头垫着可厚的奶罩咧!王叔以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