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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 第一章 安抵咸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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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国的发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东岸。自先祖蜚廉开始,秦人崇尚武风,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氏族形式,在这片艰苦的土地上挣扎求存,长期与西戎及犬戎作战,他们的历史,每个字都由血和泪写成。部落式战斗集团的形态,虽使他们与土地的关系薄弱,难以落地生根,却亦令秦人先祖不受土地的局限,不断向未开发的西方移民和与异族杂居斗争。  周孝王,嬴姓的非子因替周室养马蕃息的功劳,受封于此,建立了个近畿的附庸﹔其实却是为周王室承担了镇守边疆、防卫蛮戎的艰苦使命。西周四百多年的悠久岁月是秦人最艰辛和困难的岁月,以血汗及无数族人的生命,悍卫周朝共的西防,同向西方不住拓展。这种无无刻不面对严酷挑战和坚毅不移的勇武神,为秦国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千载的机会终于降临到秦人身上。周室因幽王无道,犬戎攻入镐京,幽王被杀,周室威权至此荡然无存。平王东迁,秦襄公因护驾有功,被平王将他升在诸侯之列,秦国终于有了诸侯国的法定地位。当战国开场的刻,七雄中最不雄的却是秦国,君权旁落。直至不世霸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百里奚、蹇叔、公孙枝等人,才奠定了个强国的基础。  真正的富国强兵自秦孝公和公孙鞅的改革,“翻箱倒箧”地摧毁了传统的氏族部落结构,革兵制,以军功论爵,把王室权力提升至当的极限。又把国都迁至咸阳,筑起宏伟的城阙和宫殿,统全国的量衡,将国土并归为三十县,把旧日封区的疆界废除,人民可拥私田,由国家直接计田征税。至此秦国跃而为天下霸,深为东方各国畏惧。当项少龙长途跋涉,由邯郸至咸阳,秦国正享受着公孙鞅那翻天覆地的改革成果。  咸阳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项少龙带着娇妻乌廷芳,领着滕翼、乌卓和过千家将叩关入秦,受到守关将领的热烈欢迎,边使人飞报咸阳,又调五艘大船,免去了他们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阳之南登岸,乌应元早率着家将和赵倩,与吕不韦的头号手下图先在渡头恭候,非常隆重。乌廷芳父女相见,既欢欣若狂,恍若隔世。项少龙途中已告诉大家赵雅置身敌营的原委,大家皆感佩于赵雅这般情操,又触起乌氏壮烈自杀的悲伤,均是百感交集。  肖月潭和另儒生状似军师型的青年,伴着图先,欣然迎向项少龙。这图先体型瘦长,年在三十许,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动作灵活,举止有种栗悍威猛的慑人气势,双目有神,配着副马脸,算不上英俊,却有股阳刚的男人气魄和魅力。他大步上前,拉起项少龙衣袖,长笑道﹕“图先何幸,终于见到心仪久矣的超卓人物,若非项少龙,谁可成此不朽之事?”  项少龙有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热情,连忙谦让,心中同想到现在正值吕不韦和乌家关系的蜜月期,图先自是得到吕不韦吩咐,要好好笼络他们。图先又逐与滕翼和乌卓见面寒暄,神态亲切热烈。荆俊这不知由那里钻了出,久别重逢,各人都甚是欢畅。肖月潭摆着老朋友的姿态,向项少龙介绍那青年道﹕“这位是楚国的名士李斯先生,现在是大老爷的舍人。”舍人是食客。  项少龙暗忖“李斯”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蓦地记起,动容道﹕“原是少怀辅助名统天下大志的李斯先生!”李斯浑身震,垂头道﹕“项先生见笑了,李斯那得上有什么大志,只求能在吕相国领导下展所长,于愿足矣!”  肖月潭闪过奇怪之色,暗忖自己李斯是楚国名士,只是客气的抬举之语,事实上李斯籍籍无名,只不过凭三寸不烂之舌,令吕不韦颇有好感,今天随亦是自动提出要求,想睹项少龙的风采,为何项少龙竟像对他闻名久矣呢?不由道﹕“少龙在何处听过李先生的事?”项少龙心中叫苦,难道他能告诉肖月潭是由秦始皇那套电影认识到李斯吗?忙岔开话题道﹕“吕爷当上了相国吗?”  图先到项少龙旁,感激地道﹕“吕爷着鄙人定要清楚表达他对乌老爷子、应元少爷和少龙的感激,若非姬王后和政太子能安返咸阳,事情恐怕会是另回事。姬王后和政太子在大王和吕爷跟前对少龙推许备至,大王特地要为少龙于明晚安排洗尘宴,好让少龙稍有休息的机会。以后大家是自己人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你口中得好听,只不过是骗项某去作吕不韦的走狗罢了!他对政治和权力斗争早极厌倦,没有兴趣参与吕不韦这外族政团与本土权贵的斗争,心中暗暗作了决定。只乌家在咸阳以十二个三合院落组成的宅,便知秦人对乌家隆重的礼遇,亦可推知庄襄王对朱姬、由盘假冒的嬴政的宠爱,和对吕不韦的宠信。  这乌家宅虽远及不上邯郸乌家城堡的规模和气派,但却位于咸阳宫附近公卿大臣聚居的区域。策马缓驰约盏热茶的工夫,便可抵达咸阳宫正中入口的城阙。  咸阳宫有内外城之分。内城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阳宫和渭南的兴乐宫组成,横跨渭水,靠长达二百八十步的渭桥贯连两岸交通,形成宏伟壮丽的宫殿组群,且规模远非邯郸或大梁的宫殿可以企及。两宫气势磅礡,全部均为高台建筑,有上扼天穹,下压黎庶那种崇高博大、富丽堂皇的气魄,隐然有君临天下之象。  外城比内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商业发达,旅运频繁,肆上货物,品种繁多,物美价廉。当项少龙的车队路过城东的市集,便目睹各种畜类产品的出售,例如肉、皮、筋、角、脂、月交等等。另外又有陶、木、铁器、纺织品等手工业制成品,其况之盛,远非赵魏两国所能及,可见国势和经济实有直接关系。  据同乘车的图先介绍,咸阳的营运分私营和官营两种,政府设有管理市场贸易的机关和官吏,以监察和促进商业的发展。例如置盐铁官、管理手工业的“工室”、“工师”及司徒、司马、司空、治田等官吏,以厘定产品的规格、质量或生产的方向,这都反映了秦国强大的经济实力。往乌家宅路上,所见民风纯朴,罕有魏赵等国到处可见的鲜衣华服,但人口却比大梁繁盛,邯郸是不能相比。  项少龙耳目,暗忖这才是强国的规模。行人多配备兵器,武风之盛,非魏赵能及。到乌宅前的广场处,图先等告辞离去,临行前李斯偷偷向项少龙表示明早想见他,项少龙欣然应允后,李斯才有茫然地离开了。  整个乌府上下各人全到了大门迎接这批乌家的英雄亲信,尤其项少龙,成了乌氏族的明星砥柱,备受尊崇。乌应元拨了四组房舍暂安顿各人,大部分子弟兵明早便出发到咸阳北郊的大牧场去,由于秦国地大物博,所以牧场的规模胜从前。项少龙应付了亲族的欢贺后,春盈等四女才有机会拥着他与乌廷芳、赵倩到他的隐龙居去。  到春盈众女欢天喜地的样子,项少龙亦愁怀尽解,搂着赵妮和赵倩的蛮腰,欣然问道﹕“今晚由谁伴我?”两女俏脸飞红,自然是都想陪他。乌廷芳笑道﹕“不若我们七人起陪你吧!只怕你应付不了。”  赵倩亦赧然娇笑道﹕“还有六个丫头呢?你怎生应付?”项少龙望了春盈四女眼,奇道﹕“何六个之多?”  婷芳氏笑道﹕“忘了倩公的翠桐和翠绿吗?”项少龙呆道﹕“她们不是留在邯郸吗?”  赵倩怨道﹕“你忘了她们哩!幸好人家央陶公派人把她们乘混乱中,秘密接了出,比你们还早了十天到咸阳呢。”项少龙大喜道﹕“还不唤她们见我?”  赵倩声娇呼,只见两个美丽的俏婢由内堂奔了出,拜倒项少龙身前,忍不住痛哭起。项少龙心中涌起忽略了她们的歉意,怜意大生,起身扶起两女,抚慰番后,才到宅大堂和乌应元共进晚膳,与会的还有陶方、乌卓、滕翼和荆俊。番劝酒和互相祝贺后,乌应元由衷致谢地道﹕“我们乌家能有此再生机会,全赖各位协力同心,不顾生死争取回的。”  陶方道﹕“今次我们真的可安居乐业了,王后和太子回到咸阳后,吕爷立即被封为右丞相,只要再立军功,便可晋爵封侯,我们乌家有了这个大靠山,老爷在天之灵,都安乐了。”提起乌氏和随他齐殉死的妻妾婢仆,众人都神色黯。乌应元咬牙切齿道﹕“这笔血账,吕相国必会为我们追讨回,图管家私下对我,相国已有了攻打赵国的计划,还希望由少龙执行。”  项少龙心中苦恼,实在的,他的要仇人只是赵穆,赵王最多只算个帮凶,若要他率军把赵境内的城池逐攻陷,涂炭生灵,实非他所愿。对侵略性的战争,他实感深深的厌恶。还有个大的问题,是他怎也不可成为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