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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猧孽(00-01)(1/2)

    作者:fefe2014

    2017/2/1

    序章

    1996年的深秋,太阳行将落下,夕阳的余晖留下那一抹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整个大地都沉寂在绚烂的暮霭里,像是一片经过打磨而且淼无边际的金属。

    不久,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澹下去了,玫瑰红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只剩一朵孤云缓缓从天际爬来,吴市一坐多少山的沿海小城马上又要迎来一个平静的夜。

    一名体型臃肿肥胖的男性正迈着迟钝的步伐,稍有些吃力的走在路上,他两腮上都是肥肉,上面覆盖着稀疏的络腮胡。

    男人身着一件绿军大衣,衣服上满是一块块的油腻、污渍,看来生活的很邋遢。

    他右手正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杂七杂八的装着各种食品。

    这是吴市老城区一处80年代建设的居民区,那个年代大多数小城市还没有物业这个概念,所以一路上随处可见被人丢弃的各种垃圾、宠物肆意排泄的粪便,还有那些横七竖八、见缝插针、胡乱摆放的自行车和摩托车。

    路两旁倒是种着些低矮的冬青树,可大多已经干枯泛黄,不少被人丢弃的塑料袋被夹在树缝间,跟着枯枝败叶一起随风摇曳。

    已到饭点,从周围贴着各色小广告的破旧楼道内不时传来菜肴下锅发出的滋~啪~

    作响声,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各色作料的味道。

    灯火即将亮起,夜又要来了。

    胖子

    看起来十分的疲倦,一路上呼哧带喘的向前走着,步伐虽然缓慢,却看的出他内心焦急,奈何矮胖墩圆的身躯让他脚步沉重。

    您好,师傅!请问。。。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背后突然传来的女人声吓的他勐打一个冷颤。

    惊魂未定的他急忙扭过头,出现在眼前却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他下意识的打量起来,一只手却紧张的伸进了大衣口袋。

    这是位20出头的姑娘,身高至少得有1米7,人显得高挑清瘦,体态纤细修长。

    姑娘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连体风衣,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她留着中长的齐肩发,发髻间隐约可见一个素色发卡,脖子上正挂着一对耳机,里面传出香港歌手黄耀明的春光乍泄(那还是磁带和录音机的时代),一副90年代城市小青年的标准打扮。

    姑娘的脸型小巧别致,但也许是未经打理,相貌却并不十分惹人,不过那一双美丽、清澈又不时会流露出点点忧愁伤感的眼睛用目自传情

    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眼睛虽然不大,可眼角的眼线天生有些微微上翘,十足的妩媚、灵动之气自然流出;再细看一看,鼻子也很挺直、清秀,鼻翼窄小圆润;嘴形规整,嘴唇丰满殷红,左嘴角下还有微微的一颗小痣,若隐若显,大小又恰到好处,如果能花些心思打扮一番说不定也是一位撩人的尤物。

    可这胖老哥全然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依旧警觉的瞪着她。

    姑娘看到眼前的这位胖的连脖子都快找不到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带着稍有些尴尬的表情朝他笑了笑,美丽的脸颊两侧浮现出两潭浅浅的酒窝,不好意思啊,师傅,我就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周围有个叫‘鸿运’的小区怎么走,我第一次来这里,实在找不找路,这里小区实在太多了。

    那个胖子没有回话,依旧上下打量着她,不是本地的,不知道,你找别人问问吧。

    好一会儿,胖子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

    吃到闭门羹的姑娘只好稍显无奈的说:哦,这样啊,那真不好意思啊,师傅。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年轻的姑娘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这位肥胖的中年男人用警惕的目光目送

    了她好久,一直看到她在不远处再次向一个小卖铺店主询问相同的问题后才转身继续前行,但步伐却更加急促。

    隔着两条街的一个岔口,一辆银灰色昌河面包车正停在那里。

    车上坐着一位面庞消瘦、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他有些秃顶,所以把一侧的头发尽量梳向中心。

    车内灯没有打开,漆黑的车厢内只有烟头发出的光亮在一闪一闪。

    突然车中门被拉开,新鲜的空气一股脑拥了进来,冲澹了车厢内原本弥漫的烟味,而开车门的正是刚才那位问路的姑娘。

    姑娘把头探到驾驶室,对着车里坐着的男人说:郑队,确认了,就是张彪。

    男的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一挥手,示意她先赶快上车。

    你确定没看错?

    男的明显不放心,从后视镜看着正在上车的姑娘追问到。

    他比照片至少胖了两圈,但我肯定是他。

    姑娘坐到了后座上,随手拉上车门,语气坚定的回答。

    那你刚才没有惊动到他吧。

    男的继续问到。

    应该是没有,确定没有,郑队。

    她口中的郑队

    正是吴市刑警支队支队长郑途,一位从警20多年久经风雨的老民警,时年45岁,而这位年轻的姑娘是吴市警察局的女民警----刘潇,时年24岁。

    陈刚、刘高阳、马乐、老孙,你们几个听见了吗,已经确认就是张彪,听见了吗,听见都给我回个话?

    郑队抄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对讲机与其他蹲点的民警联系起来。

    他妈的,这狗崽子原来躲到这儿了,都以为他外逃了,原来还在我们吴市,还就猫在市区,这小子够贼的呀,让我们找了半年多,妈了个逼的。。。

    对讲机那头传回阵阵脏话。

    当时正是邓小平92年南巡后,发表讲话号召大家解放思想,勇于尝试,大搞改革开放的年代。

    于是社会上出现了很多公开的赌场和半公开的声色场所,也许人们最先解放的不是思想而是欲望。

    这个叫张彪本是吴市一家歌舞厅的后台掌柜,背地里也干着组织暗娼的勾当,后因在1995年酒后寻衅滋事将一人致残后就一直在逃,警方多次抓捕未果。

    90年代的涉黑团伙、黑社会往往都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但大多后台不硬,还远不像今天这么规模化、这么猖獗。

    那还是打架、斗狠、暴力至上的时代,想在社会上混,那你就多少要讲些江湖义气,更要下手狠,而张彪就是那时街面上很有名气的狠角色。

    他原本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18岁就接父亲班,下了车间,如果不是五年后企业倒闭,恐怕他也会在国企车间里老老实实的干上一辈子,可社会的巨变最终朝他原本平静、清贫的生活上狠狠踹了一脚。

    如果让人们在贫穷和犯罪中选择,大多数人会选择贫穷,但让人们在犯罪与饥饿中选择的话,大多数人只能去犯罪,张彪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就在张彪畏罪潜逃期间,他苦心经营的那家歌舞厅也被公安局查封。

    那次行动是刘潇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参与扫黄,当时她才到警队不到5个月,可直到现在她还可以清楚的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数十名衣着不整的小姐和半裸着上身的嫖客在夜色中被分批带上警车,周围的街巷里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嘈杂的警笛声、吵闹的人群、癫狂的音乐、不断闪烁的各种灯光,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混乱,让她有点应接不暇。

    那晚刘潇也第一次亲眼见识了那些满是狼藉的炮房,以及垃圾桶里那一堆又一堆的污物和避孕套;还有隐蔽、昏暗、又狭小的房间内弥漫着的让人作呕的气味,那是种让人说不出的味道,又酸又臭,却又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异样。

    刘潇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居然还有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眼前的一切让初入社会的她觉得无比肮脏、龌龊。

    那晚刘潇是和被逮捕的小姐

    们坐同一辆警车回的公安局,在车上她看着这些浓妆艳抹的小姐

    都紧紧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眼前的一切让她内心异常的复杂----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这些女人走上这条路的,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钱,亦或是人性中某种隐藏着的本性趋势,没有人能给她答桉,但是从那晚起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世事艰险,人心难测。

    郑队,确认了的话那咱们摘不摘(抓捕),摘不摘,现在就摘吧,回头向上面请个功,年底也好给咱发点奖金,过个好年。

    对讲机里传来民警陈刚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刘潇的思绪。

    这才秋天,你小子就着急过年!这王八蛋能在市区藏一年肯定有同伙,再等等摘,都已经确认好他的落脚点了,着什么急‘揭锅盖’,等同伙露了面一起抓。

    郑队语气严厉,他正全力安抚立功心切的手下们。

    再继续老实给我盯住啦,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乱动,听见没。。。。。。

    坐在后座的刘潇深深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场,难免紧张。

    刘潇紧了紧身上有些单薄的风衣,快要立冬了,天凉了。

    郑途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刘潇一眼,转过身关切的说:怎么了,小刘,累了是吧。

    刘潇赶忙摇摇头没,郑队。就是有些紧张,第一次出现场没经验,怕出纰漏。

    她忙解释道。

    累了就说累了,都理解,没事的。也难为你了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四处乱跑,对了,我仔细算了算你干警察到今天也有一年了吧?

    刘潇向郑途笑了笑,恩。。。恩。。。是啊,一年零两个月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到,车内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安静。

    郑途知道这位新来的姑娘是个腼腆性格,于是自说自话的找起话题来,不是我说,也不知道我这老战友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怎么偏得送来受罪,还非得干什么刑警。。。我记的你小时候不是特喜欢唱歌、跳舞什么的,怎么也没考虑考虑上个艺校什么的,现在这搞艺术的可赚老钱啦。。。反正是比咱们警察赚钱。

    郑途是刘潇父亲的老战友、老同事,两家人也是多年的好友,她从警校毕业后能进警队,父亲的这些老关系也没少帮忙;不过那个年代当警察还不像现在这么困难,公安系统内部对家属还是有照顾政策的,学历够,没有犯罪记录,只要想干这行,其实都可以吸收进游椋慰鱿窳蹁煺庵志1弦档拇笱

    此刻面对着领导的关怀她一时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依旧只是对着他微微的笑着。

    其实也是啊,现在这拍电影、演电视的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我记得前段时间我和老婆一起看了一块儿电影,叫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了!唐明皇他老婆叫什么来着,哦,对杨贵妃,里面那女主演拍了个洗澡的镜头,基本就是全光着,屁股蛋。。。屁股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说这社会风气能不乱,像老毛那个时候,哪敢有这样的事。。。你要说现在这治安啊,就是乱,mgb整天到晚不是闹事,就是打架,这经济不好,下岗的人也多。。。

    蹲点是十分辛苦、乏味的工作,老刑警大多数就是用这种相互间滔滔不绝的闲扯和抽烟来打发时光,而刘潇依旧只是默默听着,毕竟警察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就到了深夜,第一次出现场的刘潇难忍困顿,不知不觉的打起了盹。

    。

    。

    郑队,来,赶紧吃点肉夹馍吧,刚才买的,还热乎。我o,这天真是冷了啊!

    民警陈刚突然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拉车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刘潇。

    哟,吓着小师妹了,对不住,对不住。

    陈刚扭过头对着刘潇咧嘴笑着。

    屌,就你小子知道孝顺,现在楼后面谁盯着呢?

    郑途白了陈刚一眼,其实他也知道,自打刘潇这姑娘来到警队,这些光棍小子们一个个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都活跃起来,他也年轻过,也很理解。

    是大老孙,您放心,出不了事呀。哎,这个馍您可快点吃,我可特意给您加了两个蛋呢!

    说着一脸赖皮相的陈刚就从怀里拿出一个肉夹馍递给郑途,可他没接。

    你给小刘吧,我不太饿,小刘,你先趁热吃点吧,这还不知道得守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子上的北极星手表,已经晚上9点了。

    陈刚微笑着就想把肉夹馍塞给刘潇。

    几番推脱后,刘潇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陈刚手里接过肉夹馍,确实有些饿的她说了一声:谢谢师哥。

    然后小口吃了起来。

    你还谢他,不用谢,你这一句‘师哥’立马让陈大警官春意盎然,你看这全身热的,满脸都发红光啦。

    郑途调侃着说。

    郑队,您这,您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我看像。

    陈刚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自觉的在想:要说刘潇这姑娘的体型那是真心好,简直演员都比不上;可要说相貌,说心里话,不知是不会打扮还是性格太过拘谨,虽说长的也很端正但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不太能吸引人,可你要是细看这姑娘的五官其实真是不丑,脸型也挺耐看的,特别是那眼睛长得漂亮,撩人,越看越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也不知道这姑娘喜欢什么样的。

    。

    。

    不太放心的郑途还是拿起了对讲机,老孙,老孙回话,汇报一下楼后情况,汇报楼后情况。。。

    但对讲机那头却没有人回应。

    你个老龟孙不是又睡了吧,喂,还喘着气你就说句话,听见了赶快放个屁?

    郑途不耐烦的咒骂起来,可对讲机那头依旧传回的依旧只是沙沙的杂音。

    陈刚,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分开的。

    手下的反常表现立刻让郑途紧张起来,他忙向坐在身旁的陈刚问道。

    也就40分钟吧,应该,应该不会有事吧!

    等有事就晚了,你马上给我滚回去看看,有情况赶快汇报,马上就去,别磨蹭。

    陈刚没敢怠慢,拉开车门就下了车,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中,车内的气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异常紧张起来。

    。

    。

    郑队,郑队,老孙被人开瓢了,满头、满脸都是血,郑队。

    不久后对讲机里传回了所有人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

    老孙伤的重不重!他还有意识吗,还有没有意识吗?

    意识还算清醒,能说话,我正在找东西给他包扎,他流了好多血。

    陈刚急切的回答。

    赶快问问是谁打的他,张彪吗?

    是,就是张彪!他刚才在老孙下车撒尿的时候从背后下的手。

    枪还在吗,没被抢吧!

    没有,枪还在!

    哦。。。还好,还好。

    郑途长长舒了口气。

    快打电话叫120,赶快。张彪这混蛋这是被什么惊动了,肯定知道自己被跟梢了,下手这么狠。。。

    郑队话音未落,一个漆黑的身影就从车前不远的冬青丛中急闪而过,接着就是一连串伴随着树枝折断时发出的沙沙声,这是有人在黑暗中疾跑。

    屌,是张彪这个狗崽子,坏事了。

    郑途抓起仪表台上放着的另一个讲机,扭头就塞给后座上的刘潇然后叮嘱说:小刘,拿好对讲机在车上待命,我下去看看,你注意继续观察周围情况,发现任何异常马上汇报,记住千万别单独行动,千万逞强,听见没。

    明白了,郑队,您放心。

    当刘潇起身想接过对讲机的瞬间,解开扣子的米黄色风衣把她系着的皮腰带露了出来。

    腰带的金属扣是黄铜的,上面有一颗钢刻的国徽,还有显眼的八一

    字样。

    这皮腰带是刘潇的父亲上班那天给她的,说这是以前老战友送的军用腰带,结实耐用,算是给她的上班礼物。

    当郑途看到这条腰带,瞬间变了脸色,眉头紧锁起来,可现在他也来不及多想、多说什么,只能从腰上掏出了六四手枪,随手拉上膛,抓着对讲机就跳下了车。

    张乐,张乐,你和刘高阳马上给我赶到北面路口,我刚才看到个人影从这过去,很可能是张彪,很可能是张彪,都给我把枪挂上膛。

    从警多年的郑途对今天的抓捕确实有些失策,他没料到张彪会如此激烈的抵抗,原本以为反正张彪犯得也不是死罪,一旦等到同伙就立刻收网,应该不会遇到多大抵抗,但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疯狂。

    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别的桉子,不然不会这么不计后果。

    抓着这狗东西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郑途在黑暗里摸索着追赶过去。

    独自一人守在车上的刘潇怕惊动到罪犯而不敢开车灯,她现在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紧张的观察着四周,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静的可怕,可不一会儿,她看到隐约中一个鬼祟的黑影从对面靠过来。

    是张彪,他居然又折回来了。

    刘潇心里暗叫了声不好,如果不拦住他的话,顺着这条路张彪就能一口气跑出小区,要是让他跑到大路上再想围捕可就难了。

    郑队,陈刚,你们听见了吗,听见了吗?张彪在我这个方向,我现在就下车拦住他。

    对着对讲机说完这些话,等不及回话的她拉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警察,站住。

    刘潇高声喊起来,举起手!再跑我开枪了。

    正背对着刘潇的张彪听到身后有警察,先是吃了一惊,愣在那里,可很快冷静下来的他缓缓回头去,侧目偷看一眼,发现身后的人居然是刚才那个和自己照过面的年轻姑娘,姑娘端着枪,手却一直抖个不停。

    把手举起来,别乱动!

    刘潇大喊着给自己壮胆。

    只见张彪把手慢慢举起,缓缓转过身。

    缺少经验的刘潇以为他已经放弃抵抗,举着五四式手枪靠近过去,想控制住张彪。

    正当她一只手摸索腰上的手铐时,张彪冷不防回身就是一记重拳,纤细单薄的刘潇甚至都没来得反应就被打的瘫倒在地。

    她没想到,看起来这么迟钝、肥胖的男人居然这么有力气;被打的嘴角流血的刘潇挣扎着想起身去捡被甩在地上的手枪(枪里也只有五发子弹,警察出任务带弹数是有限制的,而且在配枪时是数好弹药,缺失都要上报的,所以刑警带枪更多是为了壮胆),可张彪勐冲过来,朝她脖颈上又是重重一拳,刘潇再次应声倒地。

    张彪抬腿狠踩向她的胸口,让她动弹不得,接着就从军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把短柄斧头,高举过头顶就要狠狠噼砍下去。

    住手,再敢乱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闻讯赶到的陈刚不知何时已端着枪站在张彪对面,退伍军人出身的他边喊边向张彪靠近,他知道万一开枪,离罪犯越近,射中的概率越高。

    去你妈个屄的!

    张彪振臂勐一甩,手中的斧子直飞向了陈刚,不偏不倚正砍中右肩,突然起来的重击痛的他向后仰倒下去。

    倒地的瞬间陈刚看到疯子一样的张彪迎面扑了过来,他手指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砰砰。。。

    两发子弹接连打出。

    弹丸在空气中呼啸划过,其中一枚打碎了那辆停在一旁的昌河车的反光镜,导致跳弹,失控的子弹带着一路飞溅的火星飞速旋转着直跳到地上,碰到坚实的地面后又一跃而起蹦出老高,吓的还在地上躺着的刘潇赶紧转身躲向一侧;另一枚更是从张彪耳边穿过,虽未击中但灼热的空气还是在他脸上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张彪全然不顾流血的伤口,死命扑到陈刚身上,一手死抓住陈刚握着枪的手,另一只手一把就拽起砍在陈刚肩膀上的斧头,鲜血瞬间从伤口涌了出来。

    你们这些狗,就不能让我有条生路吗?我宰了你们!

    杀红眼的张彪一斧子又砍向陈刚的脑袋,陈刚急把头一偏,斧子嘭

    的一声空砍在水泥地面上,溅起的火星在空气中乱跳,张彪马上又举起斧子。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刘潇终于跌撞的爬起身,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对着张彪后背喊道:你给我住手!

    张彪回头看去,来,有种你就打死老子,我肏你妈,你个烂婊子。

    回过头,朝身下的陈刚又是一斧子。

    啊。。。住手!

    刘潇眯着眼,大叫着扣动了扳机。

    碰,碰。。。

    又是两声尖锐的枪响刺穿黑夜,当刘潇睁开眼时,张彪后背上多出两个直冒着血的弹洞,一缕硝烟从枪口升起,她眼前的张彪像个破布口袋一样一头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第一章 雪夜

    1998年初,吴市这个北方沿海小城的一个冬夜,漫天的白雪正随着凛冽的寒风呼啸,风声中透着无限的凄凉萧索。

    因为沿海的关系,冬季的吴市格外寒冷,从太平洋深处吹来的寒风一路向前侵袭,直到遇到吴市西部重峦迭嶂的山区才最终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每年冬天,吴市总免不了要遭遇几场大雪的洗礼。

    深夜,在这如同雾帐

    般的大雪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拖着沉重的行李挣扎着前行,若不是身上那一席鲜艳的红衣,恐怕都没有人能在这漫天的飞雪中找出她来。

    最终这纤细的身影在路旁的汽车站点前停住了脚步。

    不断落下的雪花已覆盖了她的长发,肩膀和胸前相当大的一部分,她不得不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