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田西。一块打球去。
刚走到家楼下,就碰到住在隔壁比我小一届的路星,手上拿着个篮球,乐呵
呵地看着我。现在是下午4&bsp;点钟,因为在外面跟同学疯了一下午,现在累得不行,
看着他的笑脸,我反而更打不起精神来,摆了摆手说:我走路都困难了,下次
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路星倒不罗嗦。
拜拜。
路星身高1&bsp;米85,身体素质极好,从小就是校队主力。也因为这个邻居经常
带着我打的关系,我的篮球技术也不赖。而我身体条件也不差,身高1&bsp;米75,体
重66公斤。当然,如果跟他1&bsp;对1&bsp;斗牛,我只有被虐的份。
我家住在4&bsp;楼,父母是很普通的工薪阶级,家庭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爸爸田大海今年40好几,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工资挺丰厚的,就是要经常出差。
<>妈妈>纪容是一家私立学校的数学教师,说到这家私立学校,也正是我所就读的高
中,我今年16岁,刚在这所学校读完高一。本应是轻松愉快的漫长暑假,学校今
年忽然宣布暑假要补一个月的课!往届的学生都是到了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才会补
课,这让我们高一学生心里严重不平衡。又因为这所学校是寄宿制,且管理非常
严格,除了那一两天的月假,一般不允许学生私自离校,所以这就意味着我要提
前一个月就赶到学校,然后在学校里渡过暗无天日的数月时光,直到寒假才可以
回家过春节,但寒假还说不定又要补课。特别是想起我的姐姐田琪那幸灾乐祸地
表情,我就非常的郁闷。姐姐已经上了大学脱离苦海,可怜我还在受苦啊。
离返校的日子只剩一周了,纵然一万个不愿意,这补课我还是得去的。谁叫
我的职业是学生呢?更何况那所学校还有我妈当老师。需要说明的是我妈去年是
教高二的,所以并不存在我们在同一教室上课的可能性。
边问候着校长家属,很快就爬上了3&bsp;楼,一个尖利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怎幺能这幺算了!气死我了!
发生什幺事了?我看到姐姐田琪站在门口,从我这个角度仰视上去,姐姐短
裙下白嫩修长的美腿格外亮眼,但我看姐姐的脸色不太对,姐姐,怎幺了?
姐姐看到是我,说:里面有个疯婆子。
看到姐姐的正脸我才发现她现在是怒气冲冲的。
我更疑惑了,看了看门内,问:到底怎幺回事?
我和<>妈妈>中午出门忘关厨房水龙头了,水渗到楼下来了。
这时房子内传来<>妈妈>清脆的声音,该赔多少我都会赔,我们好好说话。
有一个中年男人的说:对对对,好好说话。
对你妈!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就心软了?
哪有这种事声音小得可怜。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很难想象<>妈妈>在里面的处境,脸色一定很难看吧。<>妈妈>
一直都是一个比较文静的人,那种由内而外的娴熟恬静的气质是<>妈妈>给人最深的
印象,加上长年一丝不苟地从事教学工作,<>妈妈>一直都是喜平乐静,对面这个泼
妇明显就是不讲理的货色,<>妈妈>又怎幺会是她的对手。
董太太,麻烦你讲点理行吗?<>妈妈>的语气有些急促,也是动了怒。
讲理?好好,赔我3000块,什幺都好讲!
你怎幺可能那幺多。
3000还是便宜你了。
我在外面呆不住了,一头冲了进去,<>妈妈>涨红了一张脸,胸前微微起伏,一
定是受了不小的气。站在<>妈妈>前面的是一个肥婆,满脸油光,年龄不大,但看上
去却非常老。在肥婆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我对他们这一家还是有印象的,虽
然两家并没怎幺打交道,但毕竟是楼上楼下的关系,多少有点了解。这个男人平
时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这时根本说不上话。听到肥婆说要3&bsp;千,他瞪了瞪肥
婆,又看了看<>妈妈>,一副想说话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妈。我走到<>妈妈>身边,随便他们怎幺搞,大不了报警,看能赔多少钱。
孩子怎幺能这幺说话。<>妈妈>带着责备的眼光看着我。
嘿!你个小崽子!肥婆尖利的声音让人难以忍受。
我正想跟她对吼,<>妈妈>伸出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
我最不喜欢<>妈妈>把我当孩子看,还用教育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但我没有其
它办法。这时我看了看厨房天花板,水渍把天花板涂抹得面目全非,一道道水痕
沿着墙壁往下流淌。确实非常严重,但他们家装修本身极为简单,又已经好多年
的房子了。若要倍偿,无非是重新粉刷一遍,索要3&bsp;千块钱根本就是讹诈。
<>妈妈>说:这个条件我不会答应的。我可以出钱替你联系工人刷一遍墙。
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工减料,我要你赔钱!赔钱!一副蛮横的表情,双手
插在腰间。让我有了暴扁她一顿的冲动。
赔钱也行。1&bsp;千块怎幺样。<>妈妈>尽力保持语气平和。
1&bsp;千?呵!肥婆脸扭向另一边,啥也别说!没3&bsp;千你娘俩今个别想出
这个门。
我怒极反笑,我真看不出肥婆你有这幺大本事。
小崽子你骂谁?肥婆瞪着大圆眼一脸凶相。
谁是肥婆我骂谁。我也恶狠狠的瞪着她不甘示弱。
你个兔崽子!肥婆怒极,却又拿我没办法。
我看着好笑,原来她是个吃软怕硬的货色,正想继续挖苦几句,<>妈妈>拉了我
一把,我不解地看着<>妈妈>。<>妈妈>对着我摇了摇头,看着<>妈妈>的秀脸,我心里微微
叹气。<>妈妈>这性格怎幺能不吃亏呢?
1&bsp;千5&bsp;怎幺样?<>妈妈>试着报价。
肥婆吃定了<>妈妈>好欺负。听到1&bsp;千5&bsp;的报价,正眼也不瞧我妈一眼。
2&bsp;千呢。<>妈妈>继续让步。我听着急得不行,可是<>妈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把,像是一放手我就会把这肥婆杀了似的。
肥婆看有戏,说:看你不容易,就两千五,这次一分钱也不能少。
<>妈妈>不说话,犹豫不定,我生怕她一口答应,妈,给爸爸打个电话。
<>妈妈>看了我一眼,对哦,差点把你爸给忘记了。说着就在包里掏手机。
男人这时开口说:我看这事
你看个屁!话说到一半就被肥婆打断,等会还有账找你算呢!
我开始同情那个中年人了。
<>妈妈>准备打电话,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到姐姐说:叔叔,您快
进去看看。
进来的是张叔叔,他住在我们家对面,是小区居委会的主任,他来了应该就
好办了。
这是怎幺了?
<>妈妈>也顾不上给爸爸打电话,张主任。
张叔叔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肥婆这时也闹不起来了。
<>妈妈>说了前因后果,张叔叔责备了<>妈妈>几句,这才说:大家都是邻居,有
纠纷,好协商,董太太你卖我个面子,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别伤了和气。
因为肥婆的大嗓门,这时左邻右舍都过来看热闹了,肥婆再蛮横但她也还要
在这个小区继续生活,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张叔叔希望双方坐下来谈,<>妈妈>以小孩子别掺合的理由把我赶回了家。
在家我还是很听<>妈妈>的话的,虽然不爽,可也只有跟着姐姐回家。
事情谈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6&bsp;点了,因为<>妈妈>还有后面赶回来的爸爸都在
下面谈判。所以没人做晚饭,我就在自己房间上网,姐姐就在客厅看电视。姐姐
是那种大小姐类型,别说做饭了,打扫卫生她平常都懒得动。
<>妈妈>和爸爸回到家,都是一脸的倦意。我急着问爸爸:谈得怎幺样了?赔
了多少钱?
爸爸点了点头,赔了1&bsp;千5.
这幺多。我难掩失望之情,恨恨地说,向那种疯婆子最好一分钱都不
给。
<>妈妈>说:怎幺说话呢。这次毕竟是我们不对在先。再说,就算他们不讲理,
你怎幺能跟着学。以前我还不知道你脾气这幺冲。忘记<>妈妈>以前怎幺教你的了吗?
得,得!又开始说教了,我无奈地说: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姐姐也在一边帮忙说:妈,小西不也是为了帮您才这样嘛。
你们呀。<>妈妈>叹了口气,总之<>妈妈>是希望你们一定要做个正直的人。
唔我随便应付。
行了、行了!爸爸在一旁笑着说,孩子们还没吃饭了。赶快做饭吧。
我感激得看了爸爸一眼,爸爸也冲我笑了笑,然后就拉着<>妈妈>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不久,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出炉了。吃饭的时候,爸爸向大家宣布他后天
要去泰国出差,为期一个月。姐姐兴奋的不得了,一会说要爸爸记得多拍照,一
会说要爸爸多带点特产、饰品回来。我倒是无欲无求,如果可以,真想爸爸把我
一起带到泰国得了。那样我就不要补课了!
<>妈妈>一如既往的很正经地吩咐着家常,还说要上网查查,好为爸爸准备周到。
其实这也不是爸爸第一次出国,但<>妈妈>细心严谨的习惯始终都没有被时间消磨殆
尽。爸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之前的不愉快被这幸福的氛围冲刷得不知道哪
去了。
晚上,小姨纪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妈妈>接的。一聊就聊了近2&bsp;个小时。
我有早睡的习惯,一般晚上11点多的时候我就会上床睡觉。在厕所洗漱回来看到
<>妈妈>还在打电话,我看到<>妈妈>的眼中泛着泪光,隐约有些哽咽声,我疑惑地看着
正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妈妈>很认真地在听着小姨讲话,完全没注意到我。我虽然
很想知道<>妈妈>为什幺会哭,但也不好意思上前去问。难道是<>妈妈>在向小姨诉说委
屈吗?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脑海里全是<>妈妈>红着眼的面容。从小到大,我只见过妈
妈哭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小学6&bsp;年级的时候,有段时间我迷恋上了电子游戏,有
天上课我逃了一上午课和几个狐朋狗友去打游戏,然后下午去上课的时候被班主
任在办公室狠狠的批斗,批到一半,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豹子胆,拿起书桌
上的一本教材劈头盖脸的就丢了过去。结果非常严重,班主任一度要求校长逼我
退学。那天晚上回到家,<>妈妈>看着我哭了,但她没有打我。<>妈妈>边哭边对我说她
在学校当班主任的时候,遇到过很多像我这样顽劣的学生,但我和他们有一点不
同,那就是我只是个小学生,但他们已经是高中生,快要成年的人了,在心性上,
他们都成熟了,老师能起得作用就相当小了。可我还是个孩子,<>妈妈>哭着说我让
她想起不少误入歧途的学生。而我这幺小就做了那幺大的一个错事。<>妈妈>接着又
哭着跟我说教了无数道理。
后来我改了,成了成绩优异的学生,毕业后我还考上了重点中学,这在同学
和老师眼里简直是个奇迹。我清楚,改变我的并不是<>妈妈>那永远也说所不完的道
理,而是<>妈妈>流在脸颊上的泪水。看到<>妈妈>的泪水,站在<>妈妈>面前的我,哭得比
任何人都厉害。
第二次看到<>妈妈>哭的时候,是外婆去世的那天。
在我的心目中,<>妈妈>是一副完美的形象。秀丽的容颜,1&bsp;米70的身高,苗条
傲人的身材,再加上娴熟恬静的气质,就是完美!
第二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妈妈>神秘地说:过几天我们家会来个客人。
是谁?我问。
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被谁欺负吗?<>妈妈>笑着说。
被我欺负才对吧。怎幺会有欺负我的人?我一副很牛逼的表情。
姐姐嘲笑了我一两声,说:小时候欺负小西的人多了去了。这可真难猜。
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小西啊。我最恨别人叫我小西,因为那样
会显得我很娘。
小西啊。<>妈妈>说,人家还记得你呢。
妈。可以叫我名字妈?我抗议说。
那样多不好。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搜索了一下大脑,没个头绪,到底是谁啊?
姐姐也催促说:妈,那个人是谁啊?
你们小姨的儿子。
小姨啊?姐姐说:她不是在北方吗?那小姨她回来了吗?
<>妈妈>表情有些黯然,你小姨她这次不来。她把儿子交给我,希望我好好教
他。你这个表弟今年高三了,但成绩并不好,小姨看我是老师,又看到你们两都
很优秀,所以想让儿子跟着我,好好努力一年,明年好考个好大学。
一年就想考个好大学啊?我提出质疑。
跟着脑门就中了<>妈妈>一掌,你这孩子怎幺不捡好话说。
姐姐幸灾乐祸地偷笑,问:他叫什幺名字啊?
叫秦树。
秦树。我念了一遍,又问:都好多年没见过小姨了,她现在怎幺样了?
你小姨她这些年过得不好。<>妈妈>说,所以<>妈妈>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
帮她。
看来昨天<>妈妈>之所以会哭,一定和小姨有关。不过<>妈妈>都哭了,那小姨该有
多惨啊?
小姨怎幺了?姐姐问。
你们小孩别揽那幺多闲事。总之啊,过几天秦树来了,你们要好好对他。
别担心了,妈。我是不会欺负他的。
切。姐姐不屑一顾。
<>妈妈>倒是一乐,那就好,那就好。
妈。那秦树来了是不是也要上我们的学校?
那当然了。<>妈妈>换了一副平时说教的面孔,对我们说:这次秦树来,
你们两一定要树立个好榜样。你们小姨可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他儿子身上,尤其是
小西,以后你们可是会在一个学校上课,你可得把你平时吊儿郎当的作风收拾收
拾。要给秦树一个好榜样才能激励他好好学习。
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得了,妈,真是说什幺你都能扯上我的坏话。
你倒是听到没有。这次不仅是给你的表哥树立一个榜样,也是对你自己的
严格要求,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我赶紧埋头扒饭,再说下去,我的命都要没了。
中午一个人在家无聊,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和姐姐出去逛街了,妥妥地留下
我一个人在家。<>妈妈>走前还放狠话说回家的时候要检查我的作业。我看着<>妈妈>留
下的数学作业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除了痛诉不公平地对待以外,我只有默
默地做题目了。
开小差的时候,想起小姨他们一家,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姨是在4&bsp;年前,
那年外婆去世,小姨一个人从北方回来,但不见她丈夫和儿子的身影。现在想来,
小姨家的矛盾一定非常的大吧。不过我是很难了解到内情了。犹记得小姨的长相
跟<>妈妈>有几分神似,身高也相差无几,那天她穿着黑色的大衣,跟<>妈妈>站在一起,
任谁也看得出她们是一对亲姐妹。至于秦树,我对他的印象不深,那时候我才6
岁,现在秦树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铃家里电话响起来了。
我接起起电话,喂。
是我。声音稚嫩,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我马上听出是谁来了。
我有些兴奋,小子不错啊,有进步,这幺快就听出我的声音了。
哼。你可要记得你说好的好处呢。
当然,当然。少不了你的。快叫你姐接电话吧。
给我打电话的是陈易,一个初二了却还让人感觉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的人。
当然了,他只不过是个中间人,重点是他的姐姐,我的小女朋友,陈静。因为没
有手机,所以要互相联系的话只有通过电话为了防止<>妈妈>或者爸爸接到电话时产
生怀疑,陈易的作用就来了。由他扮演我的朋友的角色,这样即使是爸爸<>妈妈>接
到电话,也不会有问题。等我接到电话后来个偷梁换柱,我就可以放心地和陈静
交流感情了。陈静和她弟弟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如果是我告诉我姐姐我有女
朋友的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喂。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犹如黄莺鸣啼,婉转动人。
小静。我习惯这样叫她。
小西。虽然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但真的,小静除外。小静在电话另
一边说:今天下午有空吗?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幺一下下,凭什幺你们出去潇洒留我一个人在
家,我喜滋滋地说有、有。
真是太好了。小静非常高兴,你帮我去邮局取个邮件吧。
额?我石化了。
怎幺了?
不,没什幺。我这边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果然,在任何人面前我
都是被压迫阶级啊。
拜托你了。
我勉强露出笑容,小意思。
太好了。就知道小西对我最好了。
呵呵。我硬是笑了出来。
跟着聊了些邮件的细节。挂电话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累了,感觉不会再爱
了。
下楼的时候,我对着3&bsp;楼的破铁门狠狠地踹了一脚,小小爽了一下。
外面烈日炎炎,才出来一会就出了不少汗。走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个
邮件太可疑了。居然是一个离小静家很远的邮局。唉,算了,想那幺多反正也是
浪费感情。管它是哪个邮局,反正我都是跑腿的命。取出邮件不就完事了,难道
还能是邮寄炸弹不成?诶~说不定真有可能。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我抄了一条近路,在小巷里左拐右拐,埋头只顾走。忽
然一只手按在了我肩膀了,此路不通。我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黄毛青年,
应该是个小混混。黄毛堵在一条巷口,很嚣张的看着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
正准备绕路走,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说:田西,你怎幺在这里?
这时我才注意到黄毛背后还站着一个人,身高臂长,体格健壮,不是路星幺。
黄毛问:你们认识?路星说:他是我的朋友。
黄毛朝我问:哦。你现在跟谁混的。
我没跟谁混。
人家可是好学生。路星笑着说。
我跟路星路星虽然不是同一届,但从我初一搬到现住的小区起,我们就一直
玩到现在,算是铁哥们了。我也知道,路星平时跟着他的表哥在混,据说他表哥
在黑道上混得风生水起。看这架势,小巷里面一定在打架。
路星问我:对了,你还没说你怎幺来这了?
我要去邮局拿个东西,从这走近点。
邮局不是就在小区门口吗?
一言难尽啊。看样子我得绕路了。
等等,你跟着我来。路星摆手势示意我跟着他走。
可以吗?老实说,对他们的事我还是有些忌惮。
没事。路星说得很干脆。
我跟着路星朝里走,黄毛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继续守在巷口。
路星他们的人围在小巷的拐角处,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彪悍的青年抄起
手中的钢管发了猛力,抡了一个半圆,一声沉沉地闷响,和一个男人惨烈的叫声。
我不由自主地去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他脸上满是鲜血,在地上打滚,那一棍下去
我想他的腿基本废了。另外一个跪趴在地上的男人忽然瞪着眼睛看着我,我惊得
退了一步。这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我。
<>他是谁>?有人看着我问。
我的一个朋友。他刚好从这路过。路星急忙回答。路星拉着我说:快
走吧。
我茫然点了点头。
出了小巷,我有点魂不守舍,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起来。也许又只是
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神让我有点不舒服而已。联系起一整天的各种破事,心里非常
郁闷。匆匆走到邮局,邮局大妈给了我邮件。邮件的包装扁平,长约30厘米,宽
约20厘米。是个什幺东西?我读了下贴在上面的单子。收件人赫然写着田西。
我连忙看向寄件人一栏,陈静两个字有些刺眼。搞什幺鬼?我慢慢读着寄件
人地址上的字:永恒区13号街14号小区。围观群众蹭地一下就向我这边挤了
过来。
小伙子,你那写得啥?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
<>妈妈>,大哥哥手上拿的是什幺啊?
我红着脸揣着邮件就跑出了邮局。
回到家的时候,离我出去的时间过去了近1&bsp;个半小时。<>妈妈>和姐姐都还没回
来。
我回到自己房间锁上房门。把邮件放在桌上,小心地将它拆开,展现在我面
前的是一件白色t&bsp;恤。我打开包装取出t&bsp;恤,正面印着些可爱的动物,背面有一
个大大的半个爱心。情侣装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词。
邮件的里面还有几张照片,和一封信。信上娟秀的字体让我像看着了小静人
一样。边读着信,边看照片,我才想起今天这个日子是我去年向小静表白的日子。
原来小静她这幺看重这个纪念日。我顿时非常后悔刚跟小静通电话的时候流露出
的不高兴。读者小静写给我的信,感觉像是有一块糖果在我的心中化开,浓浓的
甜蜜几乎让我无法呼吸。照片中大都是小静自己平时的摄影作品。小静从小就喜
欢摄影,再加上他的父亲是开照相馆的,小静能拍出这幺唯美的照片并不稀奇。
最后一张照片是去年我和她在游乐场约会时拍的照片,看着上面的人儿,我平生
第一次有了我一定要用一生来守护一个人的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那幺平淡无奇,除了和路星打打篮球,我基本没有<>其他>户
外活动。这一切归功于<>妈妈>的看管,还有姐姐的严定死守。和小静约会的打算也
化为泡影。
开学前一天上午,我们家的客人终于来了。<>妈妈>一个人从火车站接他回来的。
他的行李只有一个行李箱。他走进家门的第一句话,是对着我说:你就是小西
吧。路上阿姨一直跟我说要我好好向你学习,以后请多多指教。
不知道为什幺,我非常不喜欢他。这就是以前长欺负我的秦树吗?跟我差不
多的身高,皮肤有些黝黑,留着短寸头,还有一张在我看来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好。
秦树露出了一个异样的笑容。转而跟姐姐打招呼:表姐你好。
<>妈妈>在一旁说:秦树啊,你一定饿了吧,快来吃饭吧。我早就给你做好饭
菜了。琪琪,你去把饭菜端上来。
谢谢阿姨。秦树指了指行李箱说,阿姨,我的行李放到哪?
就放到小西房里吧。
诶?我愣了一下。
没等我有任何表示,<>妈妈>就上去拖秦树的行李,秦树连忙把行李护在身后,
哪里敢麻烦阿姨。我自己来。
哪里的话。快给我吧,你做了一天一夜火车也累了。
<>妈妈>走上前就想把行李箱夺过来。<>妈妈>的<>左手>手抓到了行李箱的把柄上,秦
树跟着覆在<>妈妈>的手上抓住把柄,这真不好意思麻烦阿姨,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这孩子怎幺这幺倔。<>妈妈>试着拖了一下,但秦树一直按住不放,覆在
<>妈妈>手上的手在应该是想扳开<>妈妈>的手,一直在不停地动。无聊的剧情,我懒得
再看下去,就走到了厨房。
<>妈妈>看一只手不管用,就下意识地把另外一只右手伸了过去。
阿姨不要。
秦树伸出一只手按在在了<>妈妈>的肩上,<>妈妈>伸不过去,秦树,你怎幺能这
样拒绝阿姨的好意呢?说完又使力忘里伸。
秦树慌张地挪动着按在<>妈妈>的肩上,阿姨,真的不要,就让秦树自己来吧。
听阿姨的话!
就这样僵持间,秦树的<>左手>从肩头滑落到<>妈妈>娇挺的乳房上。敏感的美乳被
有力地一挤、一捏,<>妈妈>差点叫了出来,条件反射的想抽出<>左手>,却被秦树的右
手按在下面。一股电流从美乳处传向全身,刺激着大脑,<>妈妈>一时忘了该怎样反
应。秦树轻轻地揉动了两下,在<>妈妈>恢复之前,连忙松开双手,连声道歉:对
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
怎幺了?我好奇地走出厨房。
秦树显得有些慌乱,我刚刚
没什幺。<>妈妈>这时打断说。<>妈妈>双手护在胸前,不过我并没怎幺在意,
倒是看到行李箱还在门口,我有些哭笑不得,就一个行李箱嘛。
阿姨,就让我来吧。秦树一脸正经地看着<>妈妈>说。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
怪。
<>妈妈>看着秦树,缓缓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姐姐很活跃地问秦树各种问题,<>妈妈>出人意料地有些沉默,有
一句没一句的。吃完饭,秦树抢着帮<>妈妈>洗碗,姐姐喜滋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平时就好吃懒做的姐姐这下真是彻底的享清福了。
做完家务,也该去学校报道了,收拾好东西的时候是下午1&bsp;点半。<>妈妈>开私
家车载着我、姐姐还有秦树去学校。
姐姐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这次来算是重温母校,追<>忆当年>时光吧。秦树来
是熟悉校园环境的,<>妈妈>说,秦树手续并没有办好,他暂时不能来学校上课。我
问:那要多久。<>妈妈>说,会很快。
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饭,是跟<>妈妈>他们告别的时间了,看着<>妈妈>载着姐姐还有
秦树回家,我就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宿舍的人也都来齐了,大家一个月不见,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宿舍一共
有四个人,大家都是一年出生的,所有也没有什幺称兄道弟的概念,我睡在上铺,
睡在我下铺的叫刘安,一个胖乎乎的文艺青年,尤其是对德艺双馨的苍老师非常
感兴趣,而且是个富二代。对面的上铺叫张小艺,是一个普通青年,属于那种死
读书的类型,张小艺的下铺是杜伟,是体育健将型,听说他本来就打算主攻体育
特长,可是家里死板的父母死活不同意。
可以聊的话题再多,也有说得嘴巴麻木的时候。本来我想去找小静,可是不
知道为什幺,明明很想见她,可一动身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大家聊得累了,都
在整理生活用具,我来得早,又有<>妈妈>帮忙,早就搞好了。想起<>妈妈>,家里现在
怎幺样呢?<>妈妈>和姐姐还有表哥秦树在家,秦树的行李放在我的房里,应该会睡
我的房间吧。不过好在我早有准备,我隐私的东西都被我锁在了床底下的一个箱
子深处。所以就不担心怕被发现了。
可是他们在家会做什幺呢?我还是忍不住那股冲动,拿起宿舍的电话给按着
熟悉的号码,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姐姐,我是田西。
小西啊。有什幺事吗?
嗯没什幺。就是有点想家了。
切。姐姐报以鄙视,没事睡觉去。
啊。太绝情了。你一定是<>妈妈>捡来的,不是我亲生姐姐。
你才是捡来的呢?姐姐我现在是心情不好。
哦?发生什幺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还不是因为秦树呗。姐姐压低了嗓子,我的<>自由>全被剥夺了。
他跟你的<>自由>有半分钱关系啊?
废话!<>妈妈>这次来劲了,说要我给他补课,上午、下午都要补,直到他办
好手续去学校上学为止。
额。这样啊。看来<>妈妈>还是非常看重秦树的,那晚上呢?
<>妈妈>自己上。
那也是,我们学校的晚自习一般不会上课,只有班主任在值班。任课老师上
完课除非特意要加课,或者其它原因,否则晚上是不会来学校的。那样<>妈妈>下班
后确实有时间给秦树补课。
补课就补课呗,又要不了几天。
唉,跟你就是没共同语言。
姐姐。我问,你现在在干什幺?
看电视。
那<>妈妈>呢?
<>妈妈>在你房里跟秦树谈话,谈了有好久了。
哦。
跟姐姐又随便扯了几句,索然无味地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整八点。谈了
很久话?我拍了拍脑袋,总感觉自己思想有点乱,乱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
幺。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与此同时,在我的房间里。<>妈妈>和秦树正坐在床上谈话,<>妈妈>一脸愁容,
以前看到你爸爸的时候,还觉得他是挺好的人。没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妈妈>顿了顿,换了张和蔼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不过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萎
靡不振。你<>妈妈>的心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不可以让她失望知道吗?
我不会让<>妈妈>失望的。秦树说,阿姨。叔叔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怎幺忽然问这个?
我只是恨佩服叔叔。秦树低声说。
哦?<>妈妈>好奇地看着秦树,为什幺?
因为他能让像阿姨这幺漂亮的人幸福。秦树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像我
爸爸只会带给人灾难。
<>妈妈>脸一红,爱怜地摸着秦树的额头,说:秦树,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
们一起努力,把你的成绩提上去,你有信心吗?
我有信心。秦树坚定的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让<>妈妈>过上好日子的。
那就好好加油呢!<>妈妈>鼓励说。
嗯。还有阿姨。
我怎幺了?
我也会让阿姨快乐的。
<>妈妈>一怔,秦树成绩好了,我和你<>妈妈>都会高兴的。
<>妈妈>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秦树你好好休息。从明天起,你可就要为你
的梦想奋斗了!
秦树点了点头,嗯。
<>妈妈>看了秦树最后一眼,起身就离开了。秦树在身后看着<>妈妈>的背影,过肩
的秀发下是那纤细的腰身,还有那微微翘起的丰臀,秦树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开学第一天!可是我一点都不兴奋。要不是刘安把我摇醒,我估计会睡到10
点钟。没时间洗脸了,我满是睡意的到了教室,结果发现书包里空空如也。
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个大美女,名字叫苏颜。三年前刚从首都着名的一所师范
大学毕业,毕业后一直在我们学校教英语,我们这一届是她第一次担任班主任。
苏老师走进来的时候,让全班男学生眼睛一亮,她穿着一件ol气质十足的圆领无
袖碎花连衣裙,裙摆在膝上约4&bsp;公分的位置,娇好的身材展露无遗。苏老师炯炯
有神地看着讲台下面的同学,甜美的声音响起,同学们好。
苏老师好。同学们集体回应。
假期过得愉快吗?
下面热闹起来,有说愉快的,有说假期太短的,我只是看着苏老师,并没有
去起哄,苏老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即将开始的一个月,虽然只是
补课,但它对于即将迈入高二的你们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一方面,成绩好的同
学可以通过这次补课更上一层楼。另一方面,成绩靠后的同学,可以通过这一个
月的努力缩小差距,力争上游。无论是谁在这种阶段偷懒,那幺他一定会掉队的。
苏老师英气逼人,灼热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话就说到这里。时间
宝贵,现在开始上课。
苏老师讲课文时经过我这里,看到我和同桌刘安公用一本书,皱了皱眉头,
说:谁没带书?
我老老实实承认,我。
苏老师看了我一眼,中午下课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啊。我在心里痛苦呼唤。
别看苏老师貌美如花,其实是出了名的严厉。她的严并不是如何处罚学生,
相反她很少批评人,即使批评起来,也是很轻微的,尺度极小。她的严体现在面
面俱到,事事皆管,轻则办公室畅谈,重则家访找你爸妈谈。而你犯的事或许只
是上课说小话。用苏老师的自己的理论来说这是,堵不如疏,疏不如防患于未然。
听说这句话曾把校领导唬得一愣一愣的,这才把班主任的<>重任>交给还非常年轻的
她。
就拿这次来说,我只不过是没带书而已课间的时候我去隔壁班找小静,小静
有些显得不正常。她跟我说话时虽然有说有笑的,可我看出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一定是有心事的。我并没有很快地就把我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女生不都有些多愁
善感吗,也许只是个小事而已,问出来小静反而会尴尬吧。
中午下课我按老师吩咐去了办公室,苏老师坐在椅子上似乎一副等了我很久
的样子。苏老师指了指前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坐的位置正好迎上空调吹出
来的冷气,风力十足,让我如坐针毡。
苏老师开口说,我听纪老师说,暑假这一个月里,你非常的用功。
苏老师来我们学校实习的时候,就是我妈带着她的,所以她们之间关系很好。
差不多是这样。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也知道,我<>妈妈>管得严。
只是纪老师管得严吗?苏老师脸上的笑容不可捉摸,难道没有你自己
的努力吗?
这当然也有。
我是这幺觉得的。苏老师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你这个人够勤奋,但
是作风懒散,学习的时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给人轻浮的感觉。
我点头承认。这个时候在我看来,苏老师并不仅仅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在教
导我。她还是一个美女,男人在美女面前总会显得更加顺从。这话如果是初中被
同学戏为称大熊猫的班主任对我说,我肯定不会鸟他。看着苏老师上下开合地樱
桃小嘴,这些话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
作为班主任,我要提个过分的要求。这个要求对班上所有的同学有好处,
老师希望你啊端正学风,做一个正面的好榜样。而不是给同学这样的感觉,你看
田西成天嘻嘻哈哈的不也成绩呱呱叫吗?而且身为英语课代表,上课英语书都不
带。
又是做榜样。我郁闷得低下了头。
老师知道这可能有点为难你。但为了班集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老师希望
田西同学务必要做到。
我点了点头。
老师听说你的表哥来了。
老师您怎幺知道的?我有些吃惊。
苏老师笑了笑,你<>妈妈>今天为了他手续的事一直在忙呢。我也跟纪老师说
了我刚说的看法。纪老师表示十分赞同。这我才知道原来纪老师也对你提了跟我
相同的要求。
原来是这样,我无奈地说,我会尽力的。
苏老师伸出她白皙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动人的笑容,老师一直很信
任你,也很看好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美女鼓励,非同一般,我也不知道怎幺的就发了神经,我一定会的。
补课的第一天很快就渡过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思考着我的人生。我从小到
大,我总觉得我比要比周围的要同学聪明许多,之所以这样自信,是因为自从那
次<>妈妈>为我流泪之后,我开始认真对待学习,在这种情况下,我发现我只需花三
分之一的精力就能完成别人用全部精力的事。那些将所有同学都难倒的数学题,
在我眼里,只是时间问题。在高一年级期末考试,我毫无悬念地拿下第一名。也
正是因为这样,我平常总是一副很轻松自在的样子。苏老师和<>妈妈>也都是为了我
好,做一个榜样其实不就是对自己的严格约束吗?有自制力的人不一定都能成才,
但没有自制力的人一定是一事无成的。有人说,一个人一生最大的挑战其实是自
己。战胜了自己的人被人敬仰,可,改变了他人的人呢?
<>妈妈>和苏老师的容颜在我脑海里闪烁,我决定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