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1/2)

    祥纱万万没想到,她溜出g的这段时间,太后早就在「魏紫g」等候她多时。

    「孙儿叩见皇祖母。」祥纱拧起眉,福了身,心头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明白向来冷清的「魏紫g」为何会在突然间受到皇太后关注。

    「你上哪去了?」等了整整三个时辰,祥纱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落入眼帘时,皇太后抑下心中的狂怒,肃然问道。

    祥纱黯下小脸,还没开口,皇太后的眸光霍然移向喜儿。「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一听到太后御旨,喜儿吓得手足无措,连忙迭声求饶。「皇太后开恩、皇太后开恩啊!」

    五十大板?只要十大板就可以取她的小命了。

    祥纱冲向前去,连忙跪地乞求。「皇祖母,偷溜出g是祥纱的主意,您别责怪喜儿,不关她的事,您要罚就罚我……」

    「祥凌的话不假,你果然是私自出g去了。」太后肃冷着脸,因为亲眼印证此事而感到极度不悦。「祥纱,你让哀家失望了。」

    失望?祥纱唇角扬起一抹淡薄的苦笑,竟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祥凌的行为,让她一时间心头蔓延着一股说不清的落寞。

    这便是皇族的手足之情?!为了博得宠爱,可以不惜出卖一切。

    祥纱杵在原地,雅致的五官染上诉不尽的凄然。

    「身为皇族,竟不顾g廷礼法,一再地在外抛头露面,莫怪g里都对你多所议论。难不成真要本g把你软禁在『魏紫g』里,才能断了你的劣gx?」

    当年祥纱的父亲晋王爷战死沙场,晋王妃生了场大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年仅五岁的祥纱才会被接进g照顾。

    因为当时皇后尚未有子嗣,而皇帝又感念晋王爷为国捐躯的壮烈,便给了祥纱一个公主的头衔,并享有公主的权利。

    没想到隔没几年,真正的皇女「长平公主」出世,祥纱顿然失去宠爱,自然而然被冷落。从那之后,祥纱天真的x格便为之丕变。

    个x变得孤傲冷僻不说,连最基本对长辈的请安、问候,竟也开始敷衍了事。

    难不成皇帝对她的恩典,她早已弃之不顾吗?又或者是晋王妃出自民间,造就了祥纱如此乖戾的x格。

    瞅着她那俨然承自生母的美貌,显而易见的是,祥纱连骨血里顽劣因子也继承了母亲,甚至凌驾于皇室尊贵的血统,造就她桀骜不驯的孤冷x格。

    轻瞥向祥纱那宛若出自绝佳画师之笔的柔美眉目,皇太后不禁喟然,心里欲将她调教成真正皇家子弟的念头更加强烈。

    「小惩大戒,即便是你的主意,这不知好歹的奴婢也该罚,拖下去。」

    皇太后冷然下了旨意,她深知此风不可长,尤其g中目前正浸y在一股不安的动荡当中。

    「公主!」喜儿瞠着泪眼,动弹不得、被一旁候着的太监给架了出去,眼里抑不住地布满惊惧之色。

    「皇祖母,求您不要!」祥纱张臂抱住喜儿,心里抽痛着,眼眶呈着雾蒙蒙的热意。

    「拖出去。」皇太后厉眸一扫,毫不留情地开口。

    未多时,就地实行的廷杖伴着喜儿悲凄的哭吼声,硬生生扭拧祥纱的心。

    「皇祖母求您大发慈悲,原谅喜儿,请责罚祥纱,祥纱知错了,祥纱给您磕头了。」

    祥纱扑跪在她脚边,抛去自己的骄傲,拚命对着太后磕头。

    觑着她,皇太后怒不可遏地道:「不过是个奴婢,值得你如此吗?再加十大板,直到那贱婢断气为止。」

    堂堂一个公主竟为了替一个奴婢求情,不惜抛去该有的尊贵!

    「不要!」她不要喜儿死,她不要失去喜儿!

    这板刑她受不住的!祥纱冲向门口,转身想抱住喜儿,却被侍卫挡在门槛,眼睁睁看她为自己受罪的模样。

    「公主……不要这样……喜儿……受得起打……」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祥纱公主这么难过,她不要公主这么难过……喜儿瞠着眼,将所有的不安与无奈锁入无语的双眼中。

    定着眼凝着喜儿的眼,祥纱抑不住地颤抖着。

    「不要……喜儿……喜儿……」祥纱杵在原地,感觉紧握的十指指甲深陷入掌心,她不住地猛晃着头,重复喃着喜儿的名字。

    重重的一板挥起又落下,祥纱心里对「家」的定义,已随着那落在喜儿身上的板子,一点一滴的流失。

    她知道自己即将失去喜儿——

    「枉你生于皇室、长于皇家,你的行为让哀家着实无法理解,停板!」

    蹙起眉,皇太后对着身旁的g女、太监肃然道:「摆驾回g!」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后,祥纱巍巍颤颤地步向那已了无气息的纤弱身影上,眼泪盈眶地握住喜儿仍温热的小手懊悔不已。

    「喜儿……对不起……喜儿……」

    身为公主又如何?

    贵为一个公主,她的力量竟微薄到连一个奴婢也保不了。

    既可悲又可笑……祥纱合上眼,想起喜儿爱笑的模样,竟心痛地无以复加。

    「喜儿……不要丢下我……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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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没入黑暗的皇g,在皎月的映照下,迤逦着诡异的银灰投影。

    在g闱之间,有抹硕健的身影疾奔其间,像一道让人产生幻觉的黑影,即使补捉到那抹身影,也会觉得是自己的幻觉所造成。

    一至尽头,健足一点,那道黑影须臾间便跃至丈高的瓦檐之上。

    伫足高处,入夜沁凉的微风轻抚,斜倚在檐梁间,力召磊将系于腰际的酒囊取出,豪气干云地让那陈年香醇的y体在口中盘旋。

    「果真是好酒。」咧唇对着皎洁银月敬酒,这一刻是力召磊期待已久的闲逸。

    当初他由黄山扛下那一百多公斤的八把剑,本想早早结束任务,四处闯荡。却没想到,g中的美酒、佳肴成了他滞留的原因。

    他因为轻功了得,在江湖上素有「神来无影」的美称,一到皇g,他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愧对这个封号。

    连送了几次剑,竟没有人能发现他几时来、几时走,纵使金銮殿附近加派了几批高手,对他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困扰。

    力召磊又灌了一口酒,他浓眉紧蹙地望着不远处跃着隐隐火光的g殿,心头竟扬起少有的好奇心。

    他只知道,近日来他神出鬼没的送剑行为,稍稍惊扰了g中的安宁,但搞得人心惶惶的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他囫囵灌下最后一口酒,豪迈地以袖拭干胡上的湿意。顺着心头的想法,往那火光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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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g」里月光凄白、落叶满地,隐隐的火光当中,祥纱茫然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让那代表冥府银两的薄纸燃入火中。

    人死化为一坏土,与这焚烧的冥纸一般,燃尽成灰后只能随风飞扬。

    人生究竟有何意义?祥纱凝视眼前那过分凄清的景物,让她的心再也起不了波动。

    冷冷望着灰烬随风飞扬,那纤素的背影在火光中交织出一幅诡谲的景象。

    「公主,夜已经很深了,您该就寝了。」

    初到「魏紫g」的g女拧皱着眉,不断在心底暗咒自己的倒楣运。

    原本她该是在「永和g」当差的,谁知道前些天在「魏紫g」当差的喜儿被处以廷杖之刑,香消玉殒后,她成了替补进来伺候祥纱公主的奴婢。

    在偌大的g廷里,有几处地方是太监、g女避而远之的,除了冷g之外,便是「魏紫g」了。

    据说,祥纱公主虽然貌若天仙,但x格孤傲古怪,心里想着什么奇怪的念头,g本没人知道。

    而她果然应证了这个传闻——试问有几个人会在夜深人静的g廷里,化冥纸给往生的奴婢。

    「你累了就去歇着,不用管我。」祥纱凄冷地回应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

    自从喜儿死了以后,祥纱的心便像被打入冷g似地,找不到一点温暖的感觉,那欲飞出g闱的念头,更加强烈地攫住她的思绪。

    原本在g中当差往生的奴仆,遗骸都会被遣送回家乡,但因为朝廷动荡不安,为了减少麻烦,索x先行将尸体火化,再差人送吊丧信。

    因为喜儿,祥纱才知道g中的规矩变了。

    一边化冥纸,一边握着那透紫的丹瓶,祥纱兀自低喃:「喜儿,你安心走吧!我一定会带你回家乡的……」

    她记得喜儿说过,她的老家在扬州瘦西湖畔,绿柳垂岸、拱桥情趣盎然,春天多雨时分,翻飞的柳絮融在雨幕里,呈现出无限的柔美。

    那柔和、纤细与清新的美景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

    每当喜儿说着故乡时,那眼底漾着一份诉不尽的怀乡之情,她便向往造访喜儿的故乡,一窥江南之美。

    却没想到她跟错了主子,十八岁便死在g中……

    再见故乡,竟已是一缕芳魂……思及此,祥纱心头便无法不难过。

    「公主,风寒露冷,该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