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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兄弟。
爱人。
谎言。流浪。
幸福。灾难。
无止境的等待与守候。
无止境的彷徨与受伤。
那一刻,逸白感到滚滚而来的忧伤和虚空缥缈的命运。他颓废地瘫坐在甬道冰冷的长椅上,“jenny,你说如果没有我,他们会不会幸福……”
“逸白,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jenny哽咽着说。
“可是我其实还是爱着婉婉……”
jenny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爱着他……”
“有些事不能一厢情愿。有些心永远覆水难收。有些人终归一去不返。有些爱注定万劫
不复。这是我们无可奈何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婉婉还是没有出来,生死未卜。生与死变成一场漫天席地日月
无光无处可逃的史前劫难。
有一个护士疲惫至极地走出来,“孕妇的亲人在吗?”
“要有准备。”
逸白颓然地坐在走道上的长椅上,盲目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给浩然。
“怎么了?”
“我现在人民大会堂。”
“你说什么,这里开酒会很吵……”
“什么?!告诉我!她不会有事的!”
“我马上回去,你们等我。”
“兄弟,你一定要等我!”
逸白清晰看见了浩然英俊的脸上露出的关切和焦急。
那是他最后一次叫他兄弟。
手术室门口进进出出,多少卑微的生命与残忍的死亡做着最后的挣扎与勇敢的坚持。
恍惚里,逸白听到了命运女神的呼唤。
十二岁那年浩然和他一起无忧无虑,他们在清澈鉴人的河流里游泳,脚踝扑腾起的浪花像时光的落英一样随波而去;他看见高中时那个念着陆游诗句的婉婉,想起他和她打乒乓球的恶作剧;他们一起去美术学校找浩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jenny。那时他们都很小。那时没有痛苦的流浪只有淡淡的忧伤没有物质的烦恼只有单纯的微笑……
他的初中。他的高中。他的大学。
他的旅途。他的长路。他的归宿。
晚上八点。医生浑身乏力地从手术室挪了出来。
逸白全身颤抖着问,“她,她没事吧。”
“流了很多的血……”
“不!——”jenny撩起长发,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逸白眼前一阵眩晕,“扑通”瘫倒在地。
“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的。”白色服装的护士慌忙解释,“她止住血了。”
“是个男孩。”
“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
看到婉婉母子平安,逸白脱胎换骨地放松了。
jenny疼爱地抱起婴儿,眨着眼睛逗他玩。
婉婉气若幽兰地对逸白说,“谢谢你,我刚才一直记得你说的话。我会记一辈子的。“
逸白大口地喘着气,jenny把婴儿抱给逸白。
逸白发现纤小的他非常沉重。
婴儿额头饱满,眉宇分明,长大了一定是条蛟龙。
“逸白,你出去买点面包行吗?”jenny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肚子。
逸白也饥肠辘辘的,这才发现自己一整天没吃过丁点东西了。
他吃力地移动着脚步,到医院外边的超市买饮料和面包。
柜台小姐低着头在抽屉间找零钱,他空闲地抬起头看了看电视。
“现在c播一条交通新闻。在人民大会堂往西500米路段发生一起严重车祸,造成一人死亡。死者为某唱片公司的著名艺人……
像被台风夜晚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