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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空白。
绝望的空白。
彻底绝望的无边无尽的凄惨空白。
逸白和婉婉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在小屋里坐了三天三夜。
不吃。不喝。没有睡觉。只是面对着深渊空白。
逸白一夜就苍老了,他想起了那个在县城广场叫他叔叔的小女孩。
“长大了我们一起娶她……”
孩子荒唐无稽的笑话。
可逸白知道自己和浩然也曾经都是小孩。包括婉婉。包括世界上的所有人。
我们曾经坚信的许多美好就在我们持之以恒的时间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茫然的空虚里,逸白无聊地翻着手上的希腊神话史。在那些瑰丽秀美的文字里回忆曾经单纯的年少岁月。
他提起笔来在柔软的纸巾上写了一首诗,递给默默啜泣的婉婉,她的钻石耳环还是那么耀眼美丽。
“世情恶人情薄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
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钗头凤》?”婉婉用手擦了擦眼角,惊异地问。
“是的,还记得陆游和唐婉的故事吗?”
“记得。”
“陆游在山y城沈园题词之后,怅然而去。唐婉茕影独立,将这首《钗头凤》词从头至尾反复看了几遍。回到家中,她失声痛哭,愁怨难解,于是和了这首《钗头凤》词。”
“然后呢?”婉婉张大了红眼睛问。
“不久后,唐婉郁闷成病而死。他们最终没能团圆。”逸白面无表情地说。“陆游痛苦一生。”
“不!——”婉婉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逸白的膝盖抽泣起来,“答应我,你不要痛苦!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找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