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二章(2/2)

我拉琴时那投入的模样完全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把她这个阅人无数的社交老资格都蒙骗了,她说我j怪的吓人。呵呵,我全当褒奖了。

    难怪冯予诺同志这样夸张,那样正式,————janisspindel后来跟我说我已经嫁给了贵族中的贵族,我想,她说的不是只指社会地位吧,那是一种风度,一种姿态,一种生活方式,————总之,就因为这个误会,我在巴黎认识了第一个较常来往的朋友,janisspindel,她是位温和风趣的长者,也是位有魄力和zhuoyue见解的智者。

    (我不明白为什么“zhuoyue";会认为是“违禁字眼”,所以一行又一行试着往上贴,才会把今天的更新分两次贴,请大家谅解。)

    janis家里有一幅雕塑作品,是一个赤裸的女孩儿蜷缩地跪在地上,她的双臂紧紧环着自己,头深深埋在双臂间,如此无助,可,那全身紧绷的线条又仿佛处处宣泄着愤怒,接近崩溃——

    我很喜欢这幅雕塑,去janis家就常常驻足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如此亲近这样悲伤的作品,也许也是生产前一种焦虑的表现。是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除了生理上的一些不适,情绪上也不很稳定,我尽量控制好自己不表现出来,免得让人担心,如今,周围人已经够紧张了。

    “和,如果你真喜欢这幅作品,我可以送给你,”janis站在我身旁说,

    我笑着摇摇头,“君子不夺人之美。你说这是卡密尔。克洛岱尔的作品?”

    初听janis说这是卡密尔。克洛岱尔的作品时,我着实吃过一惊。卡密尔。克洛岱尔是罗丹的情人,这个自小痴迷艺术的女孩儿在雕塑上尤其天赋异禀,而在整整10年里,她一直作为罗丹的情人兼学徒卑微地存在。她给罗丹当免费模特儿,充当他的缪斯,启发他的灵感,而她和罗丹共同创作的作品,却总是被他占为己有。

    罗丹以一种绝对的强势霸占了她的创造力,吸食着她的艺术激情。而卡密尔在不曾听说过罗丹时就已拥有自己的艺术梦想,她不甘心充当缪斯,所以当她发现,罗丹只企图侵蚀她的艺术创造力时,她开始反抗,她试图摆脱那个强悍男人的浓郁y影,她与他决裂,开始独立创作与生活。但是这个世界只承认伟大的罗丹,而把卡密尔当做疯子。即使是欣赏她的艺术才华的评论家,也称之为“一场有违天x的革命”,视之为不正常。在她与罗丹的战争中,舆论完全一边倒。后来,她果真被逼疯了,她毁掉了自己的许多作品,蹲坐在暗影之中,为打碎的作品残片所包围——

    多象这幅作品——所以,后来我从惊讶中又释然了,这确实也只有是卡密尔。克洛岱尔的作品,这里面包含着她多少的绝望、愤怒与控诉——

    “这是个可怜的女孩儿,在疯人院里度过漫漫30年,直到死亡,亲手毁灭为之融入心血、激情与灵魂的艺术之作,还有比这更疼痛的事情吗,”janis也感叹,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自己疼,别人看着也疼——”我喃喃着,突然,下身一阵阵痛,我咬住了下唇,这种疼不是第一次,可是却比任何一次动静都大!

    “和!”janis惊觉我的不对劲,慌忙搀住摇摇欲坠的我,可她还算冷静,“是不是快要生了,别紧张,深呼吸!”她将我慢慢移动到一旁的沙发上,

    我照着她说的去做,竟然还能挤出一丝笑容,“我不紧张,就是小家伙急着要——要出来——”疼痛确实是漫天漫地,充满上我的整个知觉,渐渐渐渐,我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在飘摇了,整个身体都象浸泡进水里,汗湿了个透。我模模糊糊听见耳旁越来越多人的焦急,还有始终扶着我的janis的轻声,“我已经通知冯予诺,他正往这边赶来,和,别紧张,医生马上就到——”

    “我要在你们家生吗,”眼睛虽疼地都睁不开了,我还有好心情强笑着问这样的废话,回答我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很清淡,“不在这儿生,送你去医院来得及吗,”

    我迷惑地睁开眼,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有张异常清秀的脸庞,和他的声音一样干净地仿佛不沾一丝纤尘。我不认识他,janis此时已经不在一旁。可能是见我眼中的迷惑,他又说,“janis去为你准备房间,马上就过来。”我听了点点头,又闭上眼,忍着那一波更甚一波的阵痛,心里默念着,小宝贝,别光急顾着自己要出来,也给妈妈一点力量啊!也许,真有灵犀,阵痛缓解了一些,我舒展开眉头努力又弯开一些唇——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一屋子用毕生心血创作出的作品,临死前,你怎么处理它们,”那个清淡的声音突然这么问,

    我确实心下一愣,同时又觉得蛮搞笑,一个小男孩儿问一个就要生孩子的女人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顺嘴答了出来,“烧掉。”

    没有听见那男孩儿的反应,因为冯予诺已经赶了过来,我被极为仔细小心的安排进房间专心生孩子去了。

    六月十八日,冯结衣、和渺这对异卵双胞胎出生于巴黎第七区。同日,同为巴黎第七区,发生了一起震惊法国的纵火事件,一个法国男孩儿在家焚烧了自己所有的画作,差点引起重大火灾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