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1/2)

    明万历年间福州府靖海将军府邸“该死!又是他们!这贼厮就不能有一天不闹事吗?可恶!”

    高大俊挺的男人一掌捏碎紧急的军情传书,在靖海将军府邸烦躁的低吼。

    “卫大将军,怎么了?流寇又来犯啦?”正厅坐着一位清灵秀丽的女子,她啜了一口茶,用凉凉的嗓音对男人说道。她刚吃完福州名点儿r蛎饼,喝口茶解油腻。

    身影颀长的男人是名震天下的平寇大将军卫廷龙,女子则是素有神医之称的赵无言。两人相识多年,是无所不谈的朋友。此时两人会在福州的靖海将军府邸,是因卫廷龙的好友靖海将军翟煜天身中奇毒,急需赵无言高超的医术救治,所以卫、赵两人匆忙地从京师赶来。当赵无言还在想如何解毒时,一封十万火急的军令便到了。

    卫廷龙看了赵无言一眼,神情凝重的说:“无言,这次真的很紧急,你……”

    “我没问题,你还是赶紧到前线去,别误了军情。”赵无言起身,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道。

    “那……煜天的伤……”卫廷龙着实担心自己好友的伤势。

    “我会医好他的,别担心。”

    “那就好。无言,你自己多保重。”卫廷龙说完,跨步走出将军府。

    “唉!卫大将军,你还没告诉我这次要到哪儿呢!我也好叫你带些名点儿土产。”在这紧急的时候,赵无言仍不忘卫廷龙的习惯。他可是个美食家,她手上还拎着今早他塞给她的r蛎饼的油纸袋。

    卫廷龙苦笑,“这次可能没什么美食了。”

    “哪儿啊?”赵无言拎着油纸袋在将军府门口问。

    卫廷龙僵绳一拉,白色坐骑飞奔出去,只听闻他低沉的留下一句——“西安府石家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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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府石家坡“冬恩,真有你的!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那些官兵短时间应该不敢再攻咱们石家坡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担着米袋,高声喜道。

    “是啊!闹了好些年旱灾,朝廷又加派赋税,咱们百姓都没得吃了,抢抢官粮也好填咱们的肚子啊!”另一个大伯附和着,与一名黝黑男子推着粮车。

    “好了,这儿咱们可以打理,冬恩,你先回家见大娘吧,大娘会担心的。”黝黑男子说道。

    只见一名穿着chu布衣裳,做少年打扮的蒙面年轻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石家坡的众人依旧忙着搬运抢来的官府米粮,全村老少皆出动扛抬,一张张肌黄的脸上闪着快乐的光彩。

    “大娘,我回来了。”梁冬恩踏入一户低矮的房舍,冷静的声音低喊。

    “啊!冬恩,你回来了。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啊,手怎么在流血?得快些包扎,快坐下!快坐下!”一名瘦小的妇人从昏暗的内室出来,看到眼前的梁冬恩手臂流血,慈爱的面容立刻罩上深深的担扰,忙要她坐下。

    “大娘,不打紧,只是皮r伤。”

    “说什么皮r伤!上次被官兵在背后划了一道好长的伤口,弄了好些时日才痊愈……冬恩啊,现下村里的粮食还够,就不要再去截官兵的粮了吧,太危险了。你一个闺女,像男人一样出去打仗,要是有个万一……”

    “大娘,别说了。能为村里做一点儿事,我很高兴……就算丢了我这条命,也是值得。毕竟是这村子把我拉拔大的。”

    大娘一边包扎着梁冬恩的手伤,一边担忧的望着她。看她细长的手臂,瓜子脸蛋,五官分明,灵通通就是一位好姑娘,要是生长在好人家家里,应该也是千金小姐。无奈她是生长在这种贫困饥饿的小村庄,看她瘦得腰不盈握,手腕也细,还要指挥村内的人去跟官兵作战,她心里有着万般不舍。

    石家坡已经闹了好几年饥荒,村民生活困苦,偏偏朝廷还加了地方赋税——百姓都已经养不活自己了,哪儿来的银子上缴?就算卖儿卖女,都还凑不到上头要的数儿,全村村民只有造反,对抗收税的贪官,抢夺官兵的粮食,为的只有一口饭。

    朝廷派出大军对付这些叛民,有些村庄被整个剿除,村民变成流寇,到处打家劫舍,再后来一些士兵因领不到薪饷,活不下去,也变成流寇的一分子,成为社会动荡的主因。朝廷册封卫廷龙为平寇大将军,目的就在于剿灭这些流寇。

    “冬恩,朝廷一直视咱们为眼中钉,你还是先歇一歇,等风声过去些。听说朝廷已经调派大军,由平寇将军率领,势必要将抢官粮的人一打尽,咱们还是先避避风头吧!”大娘边说着,已包扎好她的手伤。

    “大娘,村里的粮食还不太够。十天后有一批官粮要运送到延安府,必须经过咱们这边。再劫一票,村里就可以安然过冬了。”梁冬恩站起身来,小手拍拍大娘瘦弱的肩膀,平静地说道。

    “冬恩!”屋外转进一个高大的男人。

    “磊大哥。”梁冬恩点点头。

    “娘,今个儿冬恩用计将那些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哪,大伙儿都好佩服她!”梁磊大刺刺的坐下。

    “我知道。你出去时要多护着冬恩,冬恩可是个姑娘家,整天打啊、杀的,对冬恩总是不好……你看她手又受伤了。”

    梁大娘苦着一张脸。

    “冬恩,你受伤了?”梁磊大惊,立刻抓起她的手审视起来。

    “磊大哥,我没事,是大娘太过担心了。”梁冬恩缩回了手。

    “不只我娘担心,我也会担心哪!冬恩,我……”梁磊急了。

    “大娘、磊大哥,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真的不用为这等小伤大惊小怪,我歇息几日就会好的。磊大哥,十天后咱们还得去劫另一批官粮,早点歇着吧。”梁冬恩平静说完,便转入内室歇息。

    梁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许落寞。而这全都瞧在梁大娘的眼里。

    “儿子,这事是勉强不来的。冬恩自小被咱们家收养,一心想的就是对梁家、对村子的回报,她无心在这上面的。再等等吧。”

    “娘,可是我是真喜欢她啊!”梁磊急急说着。

    “唉,现下世道这么乱,咱们能不能有明天都没个准,还是再看看吧。”瘦小的梁大娘说完,缓缓走出屋外,做晚膳去了。

    独留梁磊一人在屋内,看着自己握过梁冬恩的大手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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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天色未全暗,但也不似白天那般亮。梁冬恩一行百余人用木炭将脸涂黑,罩上面罩,躲在大石后面,双眼紧盯着官兵运送的官饷——那是要运到北方边界给边防官兵的粮食。

    看到领队的官员脑满肠肥、两眼昏花的模样,梁磊哼了一声。“这些贪官可真是吃撑了。百姓连粥都没得吃呢!”

    “磊大哥,噤点儿声!”梁冬恩在旁小声说道。“奇怪!今天的运粮队伍不太一样……以前都有大队官兵护送,今日却只有官员、衙役……人数太少了,有诈!”梁冬恩浅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