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你说过，一定会娶我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滑下镂空雕花的木门，夜瑾垂眸，“你怎么出尔反尔，赶我走！”

    手指抓住镂空雕花，她凝噎泪，“你开开门，我就见你一面！”

    “我是不会见你的。”靠在门上的梦流景顺着滑下，无力地坐在地上，他的眼里折射出晶莹的光，昏黄中照亮那一道滑下脸的泪。他闭上眼睛，声音似摔碎地玉，“对不起。”

    “流景！”夜瑾心下忽然升起三分怒气，“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破开重重困难，不管什么都阻挡不了我们！”

    昔日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转眼间就已经物是人非。

    “梦流景，你开门！”夜瑾没有丝毫放弃地喊着他，可梦流景却什么都没说。梦流景一直在听着夜瑾的声音，渐渐地她哭了，哭得伤心欲绝。

    与她隔了一扇门的梦流景感觉自己肝肠寸断，如日月星辰的眸中升起朦胧的水雾，夜瑾的哭喊声就是闸。这闸开启了，难关！

    梦流景半咬着唇，努力制止自己哽咽的声音。片刻，他语气有一种看透红尘世俗的感觉，很轻也很悲伤，“阿瑾，其实我很恨自己为什么、比巫离晚相识你。如果，我比巫离先与你相识。那么……这世上你不会有第二次爱，你的第一次爱，你的所有都是我的，我梦流景的。”

    “流景，我说过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她喉咙哽咽地疼痛，又不停地咳，还作呕。厉害地弓起了腰身，她声音很悲戚。

    片刻，她的声音才渐渐消停。

    梦流景闭上眼，表情面如死灰，表面之下是十八层地狱般地深痛。他淡红色的唇轻轻动了几下，“阿瑾，你不是问我江山和你，我会选哪个吗？”他嘴角扬起一抹讥硝地笑，也笑出了声，很是轻蔑，“我选的是江山，舍弃一人换苍生。”

    江山，舍弃一人换苍生。那一字一句如锥子扎在了心脏上，心口气血上涌，扶着门的夜瑾忽然吐了一口血。

    鲜血喷在门上，顺着流下，蜿蜒曲扭。

    眼前忽然一黑，夜瑾如手中掉落的物品，摔在地上。

    *

    “御医！保住太子和孩子！”女子严厉冷漠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房里的二十多个御医惊地‘噗通’几声，齐齐跪地铺地，“是！王上！”

    耳边是太医议论的声音，还有纷纷的脚步声，头有些痛，还有小腹。孩子！

    夜烬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她身旁。她容颜精致美丽、红妆妖娆，身着一身身份高贵的王袍，夜玥伸手抚触着她的脸，心疼地说：“不要美人只要江山的男人，说明他不够爱你。不必为了这种男人伤心，你还有母皇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我为什么会在这？”夜烬喉咙干燥地像是裂开了一样，发出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梦流景送你回来的。”夜玥冷哼一声，又说，“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

    夜玥淡淡地摆手，殿里的御医、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了。

    夜烬快速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他的字透着一种清秀，写得很工整。

    随着一行一字，夜烬的脸色越来越白，信纸从指间脱落，她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