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一路向医院开去——

    他一路看着她的腹部，只剩下刀柄的水果刀，她戴着氧气罩的容颜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像是一只虚弱的白色蛱蝶。

    红得骇人的血液还在不住的流，医生正在想办法止住流血，可那一刀子也是巧，正巧扎到了腹部的动脉血管，血液喷涌。

    他心底感到了多年不曾感到惊慌，一双点漆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的宝贝就此离他而去。

    很多年前，她在衣柜子里窒息，他就暗暗在心底说过，绝不让她再次这样躺在病榻，可多年后，他还是食言了。

    “颜颜，我求求你，千万别有事……”他沾满了血液的五指紧紧扣着她的五指，十指相扣，他的语气掠上惊慌的迷茫：“不可以有事，答应我……”

    这方急救的医生在救护车上给陆殊颜止血，突然对着护士道：“血库里还有多少ab型血？”

    “ab型……好像没有了——”ab型的血液本来也不多，不算稀有却也不是很滥见。这种只占了全世界9%的血型，本来z市血库的储存是够的，可是昨天有个ab型血的孕妇难产大出血，还有几个ab型的工人在工地上受了意外伤害……都用的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采血。

    “用我的，我是ab型！”程意青一双点漆的眸子原本有些晦涩，听了这话，猛地抬头。

    医生看向护士：“先抽300”

    “陆小姐失血超过了800，还需要200”护士说着，一边把抽血的针扎进了程意青的手臂。

    世界卫生组织认为一个人失血15%就会严重不适，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血液量大约是4000，何况陆殊颜还没有那么重，也难怪会晕倒。

    “程先生，你还有什么朋友是ab型血的吗？”医生保持冷静，已经有了两百毫升，血也止住了，至少陆殊颜暂时不会因此挂掉。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明禧的员工已经下班，身边的朋友也不是很了解血型，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拨通了电话——

    “喂，程先生？”那头是佟佳莫略带沙哑的嗓音，很是疲惫。

    “佟三小姐，颜颜受伤了，需要输血，你是ab型血，对吗？”他记得当初沈季给他的资料里，佟佳莫和陆殊颜的血型一样。

    “我是ab型，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佟佳莫也是慌了，忙问道。

    “……”

    救护车已经到了医院，他看着她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心底空了一大块，像是被活生生撕掉了一块肉，疼得钻心。

    不久后，佟佳莫就来了。

    护士领着她去抽血检查。佟佳莫也是累得很，身心俱疲。听见陆殊颜受伤的消息，连袜子都来不及穿就这么跑出来了。

    护士抽了她小小的一管血，拿去检查。

    等报告单出来的时间，她看见自己的手臂在颤抖，给叶三爷打了电话，佟佳莫盯着不远处高高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心底溢满了恐慌。

    她看见护士一脸古怪的走出来，忙去问她：“护士小姐，怎么了，我可以输血吗？”

    “小姐，你不知道孕妇是不可以输血的吗？”护士小姐脸色不太好。

    她一个趔咀，险些没站稳，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小姐，你怀孕了。”护士小姐再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