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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蛊虫害人(2/2)

这个”

    许良一拉许倾落的手,把册子放在桌子上展开,离近了,许倾落看到了册子上那些烧灼的痕迹,说是一本册子,起码烧去了一半。

    “这是我师兄留下的,你看这里——”

    许良还在念叨着。

    琅晟带着些激动的声音传来:“这册子当真是伯父的那位师兄留下的?”

    琅晟想的简单。既然许良的那位师兄曾经经历过热河那一场瘟疫,也许里面留下一些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许良这才看到紧跟着自家女儿的琅晟,他忍不住又看了两个人一眼,心里多有揣测,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看琅晟颇为激动,许良直接将册子拿起,小心的放到了对方的手中:“阿晟,我也不能够帮到你们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师兄三年前临死的时候留下的这本手札,我记得他死前两天还叮嘱过我,说让我一定小心保管,只是这么多年,倒是忘记了。你看看要是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也是大幸。”

    不说许良本来就对琅晟多有推崇,看琅晟和许倾落的互动,更是心里亲近了,连女儿都顾不得,就将册子给琅晟看了。

    许倾落在一边无奈摇头,一边眼中盛满了笑意,爹爹看来是真的对琅晟很满意,那日后若是知晓了自己和男人订了终身,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厄”

    琅晟拿着那本手札,看着那烧了一半的手札上记载的东西,额头冒汗,谁能够告诉他上面都是些什么东西,琅晟识字,能读能写,但是这被烧毁了大半的册子上根本没有什么完整成句的,全是斑驳分离的一个个词汇或者是一两个单字:“落儿,还是你来吧。”

    在琅晟心里,许倾落是极有才华的,他小心的将太过残破的册子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许倾落也没有客气,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一看到册子中的东西,她就知晓琅晟方才为什么为难了,将册子摊开,自顾走到一边拿过笔墨纸砚,这些在药房中都是现成的。

    一个个词汇写在纸上,一个个单字尝试着组合,琅晟望着许倾落垂首认真书写的样子,一直压抑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松快了起来。

    一时间,只觉得岁月静好,仿佛没有了一切的烦乱。

    许倾落皱眉,前面这些残留的词汇看着是与瘟疫有些关联,却不是她和琅晟要寻的那一场瘟疫,这应该是那位师伯治病之时记载的一些见闻,于此时却是无有什么用处,里面是记载了几张方子,却是残缺的草药方子,药方一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最是不能够有一丝错漏。

    随手翻到了手札最后一页,然后目光定住了:余多查牛羊起多发高热之症,无力一日现亡”

    许倾落一字字的将这句残缺的记载在最后的话语念出,眸子中满是凛冽:“师伯最后记载的应该便是热河那一场瘟疫相似的病症,一日而亡,牛羊而起。”

    她转头望着琅晟:“这场瘟疫也许真的跟西域有关。”

    西域那边多产牛羊,且许良的师兄不会无缘无故在临死前念叨西域土话,念叨红蛇,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便是必然。

    琅晟握紧了拳头,他也不是傻子:“中原有鼠疫,而西域那边多有病死的牛羊尸体。”

    许倾落和琅晟的视线对视在了一起,许倾落将手中的纸笔蓦然往桌案上一放,拉着琅晟就往外面走:“立刻让人查一查淮县哪里有养殖众多牛羊牲畜的,今天雪灾,冻死了不少人。定然也冻死了不少牲畜。”

    琅晟正要吩咐人,许良插话进来:“不用去问了,我知道哪里有这种地方。”

    许良的面色不好,若是真的是由于牛羊带来的灾害,那就不一定是天灾而是**了,毕竟牛羊可不是老鼠,家家户户都有的。

    许倾落本来不打算让许良跟着她和琅晟奔波一场,可是看着父亲面上的凝重和隐隐的愤怒,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良带着琅晟和许倾落去的是城外,有琅晟带着,痛快放行,三个人走的极快,只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许良站在土坡上指着不远处的谷地,影影绰绰的能够看到一大片黑白相间的影子,大多都被积雪覆盖:“就是那里,淮县有一户姓钱的大户,专门养殖贩卖牛羊,他家的农场就搁置在此,我以前去给在那里看着的农户治过病,我记得当时那里的牛羊成群”

    许良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三个人终于走到了他所说的目的地,而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片空荡,除了干枯的青草和看不到尽头的积雪,哪里有一只牛羊。

    许良愕然的望着:“怎么回事儿,我明明记得那次来看还有很多牛羊——”

    许倾落已经和琅晟往旁边的农舍跑去。

    一具已经冻僵的尸体,大睁着眼睛里是惊骇是不敢置信,五官四肢扭曲。怪异的姿势仰躺在地上,琅晟下意识的要挡住许倾落。

    “将军,我不是弱者。”

    许倾落的面色发寒,这已经是她今日见到的第七具尸体了,第一具是那个死在她眼前的病人,剩下五具是王大娘一家,现在又加上了一个人。

    她一把推开了琅晟,大步往那具尸体走去,手中已经拿出了刀子还有药瓶,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些什么,在看到那满目空空的牧场和这个死尸之后,许倾落便知晓自己和琅晟找的方向没有错,现在要做的便是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找下去。

    琅晟望着许倾落的背影,那坚定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然。

    许倾落已经蹲下身子,正要解开那死尸的衣服,琅晟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

    “躲开!”

    男人大喊一声,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惊骇,许倾落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歪身子,扑哧一声,匕首穿过血肉卡在骨头中的声音让人牙酸。

    许倾落被撞在一边,她方才所在的位置,琅晟单手握住匕首,另外一只手猛然从腰间拔出长剑,寒芒闪过,黑衣人不得不松手后退。即便如此还是被琅晟的长剑在胸口划了一剑,血肉翻飞,黑衣人眼看着一击不成,身子一晃,便要跳窗逃走。

    琅晟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一剑穿透了对方的大腿,将人钉在了窗口下。

    一声惨哼,那个黑衣人翻身望着一步步走近的琅晟,眼中全是惊骇。

    “谁派你来的,说!”

    琅晟一把握住剑柄,猛的扭动,那是血肉在扭动,那个黑衣人惨叫出声,在许倾落面前。琅晟第一次现出了残忍冷酷的一面,只为了方才黑衣人的一把匕首冲着的是许倾落的脖颈,方才只要他迟疑一步,现在死的便是许倾落。

    他的一只手没有放开剑柄,另外一只手猛的拽开了那刺客的面巾,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看起来三十多岁。

    许倾落怔怔的望着背对着她的琅晟,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个刚刚要杀她的人脸上,那个人眼中的惊骇变成了孤注一掷的疯狂,而他的嘴巴在蠕动。

    “卸他的下巴!”

    许倾落下意识喊了一声

    可惜已经晚了。

    “呜!”的一声,那个黑衣人一声惨哼,嘴巴里冒出了白沫:“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人的脑袋一歪,已经绝了气息。

    “死士。”

    琅晟嘴里冒出了这两个字。眼中已经全是凝重。

    “你的伤我看看!”

    许倾落爬了起来,既然刺客死了,那现在先顾忌琅晟的伤势要紧,看着那肩膀上插着的匕首还有衣服上一大片的晕红,她心里就不得劲儿,最好别让她找到背后的人!

    “你方才怎么就想到用自己的身体挡。”

    许倾落拿着药瓶子的手抖了一下,近处看那狰狞的伤口更是让她犯晕,明明今生刚刚遇到琅晟的时候对方腿上伤口更狰狞可怕,她也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小伤而已。”

    “手上再往里一些就直接废了,哪里是小伤!”

    许倾落恨声,琅晟的肩膀被匕首穿透,索性无毒,手上因为方才握住匕首也受了不轻的割伤,五根手指与手掌相连的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许良方才还在外面查看,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有琅晟身上手上的伤:“这,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很显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扛不住了。

    方才那杀手是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开始许倾落和琅晟的注意力都在那死尸身上才会忽略了去。

    谁都没有想到这里会藏着杀手,更加没有想到他的会对许倾落动手。

    琅晟虽然手臂受伤但是对他来说真的是小伤,看着农场这边也搜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想着带许倾落先回去,他担心许倾落的安危,许良和许倾落一起反对,许倾落是不放心他的伤,许良则是指着天色无奈的说等会儿应该会有暴风雪,恐怕他们今晚是要留宿了。

    琅晟身为大将军,对天象也是有些研究。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无奈点头。

    农舍里有两间屋子,许良单独一间,许倾落要和琅晟在一起,面对许良想要反对的目光,许倾落淡定至极:“爹爹,他受伤需要照顾。”

    许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受伤需要照顾也不是非要同处一室呀,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自家女儿推到了屋子里,让他‘好好’休息。

    暴风雪还没有来,许倾落从里屋出来,便看到琅晟在那具刺客的尸体前蹲下翻找着什么。

    一无所获,刺客的身上干净的厉害。没有任何随身物品,衣服上没有任何标记,身上也没有什么纹身之类,一时间琅晟的面上更是凝重,背后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

    “我应该能够找到些线索的。”

    许倾落将琅晟拉到了一边如此道。

    “你是要——”

    琅晟看到了许倾落手上的刀子,先前没有来得及用上的刀子,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许倾落比琅晟还想要找到线索,即便她没有验过尸,但是对于一个技艺精通的医者来说,一理通百理通,琅晟担心许倾落吓着,但是在许倾落面不改色的划开那刺客的肚子之后,无奈的只能够站在一边看着了。

    许倾落比他想象的要勇敢,也比他想象中,更让他心动,琅晟望着许倾落认真的侧颜,目光渐渐缓和。

    许倾落看到了那个刺客肚子里的东西:“不是淮县这边的食物。”

    那都是一些炙烤羊肉牛肉的残渣,淮县这边虽然有养牛羊的,却没有吃炙烤食物的习惯。

    许倾落的刀子划开了刺客胸口,她望着那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之上一根缓缓蠕动的红线,用刀子一挑,红线落下下一刻向着许倾落面门弹跳而起,琅晟在一边时刻注意着许倾落,一剑将红线斩成两半:“这是——”

    “蛊虫。”

    许倾落面色沉冷:“蛊虫附着于心脏,宿主死亡而蛊虫不灭,是蛊人!”

    她前世那一段宫廷生活中,曾经见过一个被蛊毒寄生的宫女,那个宫女后来杀掉了与自己情同姐妹的主子然后自杀,挑起了一段血雨腥风,事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宫女会杀掉自己的主子,许倾落到现在还是印象极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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