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章 挑衅(1/2)

    夕阳西下,黄昏的余光洒在湖州城门出口的大道上,一树一树的槐花,如棉絮,如白云,给整个道路送来了阵阵槐香,道路延伸至城外的野地上,各色野花都开了,红的、紫的、粉的……像绣在一块绿色大地毯上的灿烂斑点,成群的蜜蜂在花从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

    距离城门两三里路的官道边,停靠着一辆两轮青帏骡车,车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车辕边坐着一个四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身穿青布短褂的车夫,不停地抽着旱烟。

    “驾,驾——”一行五六人骑着快马从这青帏骡车面前跑过,留下一阵尘烟。

    等马蹄声跑远了。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利落里拿出马鞭,缓缓地赶着骡车往城门方向行去。

    行到距离城门几十米的时候,青帏骡车又慢慢地停在路边。

    “何时了?”车帘后响起清亮的男声。

    “禀大人,已过戌时三刻,还有一刻钟将关城门。”车夫恭敬地回道。

    车帘后面静默了一刻,淡淡地问道:“一共有几波人马出城?”

    “卑职记下的,沈府进出共计四回,杨知府进出一回。”

    车夫小心翼翼地回答。

    车帘后再无声音传出,似乎刚刚就是车夫一人自言自语。

    直到城门关了,丑时过了整整三刻,再不见有人马进出城门。

    十多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快马奔向城门,拿出锦衣卫令牌,叫开城门,一溜烟地向湖州知府衙门奔去。

    借着尚未打烊的酒楼灯光瞧去,为首的那人红衣似火,器宇轩昂,正是锦衣卫千户钱枫钱大人。

    一炷香后,十几名黑衣胡服蒙面人徒手翻过城门,穿过城墙朝着沈府方向急奔而去。

    当打更的人吆喝到第四回,沈府内院某个隐蔽小院内,传来破碎的男声。

    “大巫,属下未找到一丝心经的气息。”

    一个紧贴着院墙根站立的黑色影子突然转身,阴鸷地反问:“没有一丝心经的气息?”

    “是,是。”之前的男声战战巍巍地回答。

    静默良久后,阴鸷的男声才又说:“准备好了,锦衣卫一走,就动手。宁错也不纵!”

    一刻钟后,十几个黑色影子纷纷从沈府窜出来,消失在湖州城里……

    翌日辰时,湖州城有名的富贵人聚居之地富青云巷,碧瓦朱檐,层楼叠榭,从来都是祥和雅静的,此刻却一反常态地热闹非凡。

    “这是怎么了?”一个朱门大户出来的小厮拉住匆匆疾走来的老者。

    “小哥,有人发银子了,你别拉着我,去晚了发完了。”老者一把推开拉着自己的手,径直跑了。

    “哼,穷疯了,谁吃饱了撑的,发银子?发冥币差不多?”小厮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真是富青云巷啊,小厮都瞧不起银子了,这主家得多富贵啊。那沈家可是富之以极,比这些不知富多少,咱们快走,晚了就亏大了。”

    “是啊,是啊,听说昨日就有人撒铜钱为萧大小姐送行,我去晚了,铜钱影子都没看到。”

    听见交谈的声音,小厮见鬼了似的回头,只见三三两两人往沈府跑去,不住嘀咕:“难道真发银子了”

    沈府正门门口的空地上,日光透过柳树枝叶缝隙在长三米宽两米的青岗岩质地的家训碑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今天的天气很好,凉风习习,清清爽爽。

    两个穿着夏衫的沈家看门小厮鼻头上却点缀着一层浅浅的汗,一脸惶惶地看着府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的人, 有老有小,有富有贫,有贵有贱……

    大家都未发出一丝声音,默默地望着沈府家训碑前,那一前一后站着的主仆。

    为首的女子目不转睛地观看着沈家门口的家训碑,似乎要将那碑盯出个洞来才罢休。

    她身材非常削瘦,最多不过十四岁,如玉般光滑脸庞苍白异常,豪无血色,一双长眉斜飞入鬓,大大丹凤眼清亮通透,额头上尚未结痂的伤口裸露着,硬生生让人忽略掉鬓角到左耳那巴掌大的暗红色,穿着亮绿色白蝶戏花如意窄袖半臂,葱黄十二幅绣百草的百褶裙,乌黑的头发梳成双丫髻,戴着珍珠发箍,耳朵上坠着镶着猫眼石的绞丝如意耳坠,打扮素净,却样样精致,皆是内务府上供宫里贵人日常穿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