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八章 陷害(2/2)


    他虽然知道并且肯定这事不是她做的,可是,若他此番真的无所顾忌的护着她,只怕……他这府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处理结果一出来,消息立刻就会传到真正下手的人耳里——

    到时,那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他若不护她,由得人冤枉她,云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方才,望着她盈着紧张与故作镇定从容的眼眸时,脱口便说出不会是她那样的话,这在某方面,是不是已经说明,他还无所觉时便下意识的护着她了?就算没有那人也没有云家……

    屋子里静极了,震惊的苏如如甚至连哭都忘记了,睫上犹挂着晶莹的泪珠,冷汗涔涔的小手紧拽着夏侯景睿的衣袖,呐呐道:“若不是王妃……请你告诉我,会是谁恨毒了臣妾与腹中胎儿?”

    从一来便闷声不响的抚弄着袖边流苏的翠衣闻言,抬起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漫声笑道:“是啊,究竟是谁恨毒了你与腹中的孩子呢?真令人好奇呢!”

    众人皆不知她这突兀的话到底是意有所指,还是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所以随口一问。曹容儿不安的看了她一眼,绞着手中巾帕,目光怯怯的转到一语不发的夏侯景睿身上:“王爷……”

    “王爷,你方才说不会是王妃,你怎么能那么肯定不是王妃所为?”在云怀袖这边没讨到好处的姚夫人,回过神来,狠狠剜了气势迫人的云怀袖一眼,转而面向始终未出声的夏侯景睿,不服气的说道:“如姐姐房中的人抓到的那名鬼鬼祟祟的贱婢,已经招出了确是王妃主使她前来探看这边情况的……”

    那被拿下的小婢女是为什么会招出云怀袖,不也是被人指使的吗?夏侯景睿抬头,神色清冷的瞥了眼一直咬着云怀袖不肯松口的姚夫人,目光微一跳,落在已然镇定自若下来的云怀袖面上,料是她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淡淡道:“王妃,你可有话要说?”

    云怀袖轻点了点头,双手规矩搁在身前,拢在袖中的右手几乎要捏碎了被握住的左手,音色却无一丝慌乱与无措:“姚夫人不是问王爷为何会相信我么?王爷一定是想起早膳时臣妾与你提起过,说因着身子不便的关系不能前往玉屏馆看望如夫人,所以想送些安胎的药物过去聊表心意……”

    夏侯景睿漆黑目中有赞赏一闪而过,松开伏在他怀中低泣的如夫人,起身向她走来:“本王自然记得,所以才会直觉认为不是你做的!”

    如此,也洗脱了他的偏袒之嫌!

    “因此臣妾在此要多谢王爷对臣妾的信任……”夏侯景睿几乎是毫无条件的相信了她,让她着实费尽想了许久,终于让她想起早晨打瞌睡时与他说过的话,微笑了笑,望向一脸土色的紧咬着她不放的姚夫人:“姚夫人,试问,天底下谁人会这么蠢?”

    姚夫人语塞,但犹自不肯死心,咬唇挣扎道:“说……说不定那是王妃你……你故意这样讲来掩人耳目,这样更方便你下手呢!王爷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个理儿?”

    “王爷,我觉得姚妹妹的说法不无道理……”如夫人一双妙目又红又肿,有一声没一声的啜泣着,努力压抑也压抑不住痛苦的声调,她抬眼,恨恨的看云怀袖一眼,哀哀道:“王妃故意在你面前这样说,便是要博取你的信任,这样即便她背地里对臣妾下了药,也可由王爷出面,证明她是清白的……王爷,你定要为咱们的孩儿讨个公道呀……我可怜的孩子,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保护好你……”

    云怀袖很恼火——她是杀了她们家人还是刨了她们祖坟啊?

    这俩女人一上来就死咬着她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先前还有些同情苏如如,毕竟她刚经历了失子之痛,让她汪汪吠吠她也不打算与她计较,但,她那仇恨的恨不能拿刀杀了她的眼神与潮湿粘腻又窒闷的气氛,彻底引爆了她心中被人冤枉的委屈与愤怒——冷冷的话语根本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了:“如夫人既然这么伤心,这么想念你那无缘的孩儿,如此自责愧疚,怎不跟着去陪你那可怜的孩儿呢?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呐——”

    “你……”苏如如双目暴睁,一时竟缓不过气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王爷你可听见了?王妃竟然在如姐姐痛失爱子的时候讲出这样刻薄的话语刺激如姐姐……”姚夫人唯恐天下不乱,不奔过去照顾一口气上不来而晕厥过去的苏如如,兴奋的捉了她的话柄,“亏得大家都认为王妃和善仁慈呢,试问,心善之人又怎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曹容儿难掩惊讶的望着失言的云怀袖,显然她也很难相信自己方才所听见的,喃喃道:“如夫人刚失去孩子,王妃确实……不该讲出这样的话啊!”

    “怀袖……”她一定是气极了,才会脱口说出那样的话来。他以为她已经够冷静了,原来却还是不够,还白白叫人拣了便宜,以此坐实她确是“心狠手辣”之人,闹到现在,只怕是真的棘手了。他本不担心她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开脱,但现在,他若不出手帮她只怕也别无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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