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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男女有别,陛下请回(1/2)

    回到宫里,靳明渊本来有意送凤至回栖凤宫,却接到永宁侯请求觐见的消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稍作权衡后,只得语气歉疚地对凤至道:“我先去勤政殿一趟,先让贺岁送你回去如何?”

    凤至垂着脑袋,微微抿唇,默默点了点头,挣脱他扶在她双肩上的手,转身便往栖凤宫的方向走。

    贺岁先前并未跟随靳明渊出宫,出了什么事自然也不知道,察觉到凤至与靳明渊之间的异样,悄悄抬眼瞧了瞧靳明渊,只见帝王沉默地望着女子远去的身影,久久之后,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贺岁自然不明白那笑容的意思,却莫名地心里一突,直到靳明渊忽然开口道:“朕说让你送她回去。”

    贺岁这才回过神来。抹着鬓角的汗小跑着去追凤至。

    漫山得了凤至要回宫的消息,早早地便在栖凤宫门口候着了,见凤至回来时身边竟然不见银庄和花之燕的身影,脸色也不似以往明朗,不由得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也不敢问什么,只恭恭敬敬地将贺岁送走,又小心翼翼地跟在凤至身后往殿中走。

    晚上直到用过晚膳,靳明渊也没有来,凤至掩埋好心中失望,独自一人在殿中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就寝。

    漫山见这个时候也不见靳明渊影子,有些不安,终于对着凤至开口:“娘娘,陛下他——”

    “他不过来了。”凤至取下头上最后一样发饰,头也不回地往浴房中走。漫山想要带人跟上,被她抬手制止,“别跟来,本宫一个人可以。”

    漫山口中应是,可将她异常的模样看在眼里,又哪敢当真让她一个人,连忙叫了几个人悄悄跟上去守在浴房外头。

    安安静静洗了个澡,等漫山为她擦干头发,凤至正欲就寝,靳明渊却来了。

    漫山见了那熟悉的伟岸身影,十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得了靳明渊指令,欢欢喜喜地退了下去。

    凤至坐在床沿,抬头怔怔地望着他,“陛下……来做什么?”

    不待靳明渊应答,她又道:“若是想要歇在栖凤宫……陛下可以将臣妾当作不知世事的小孩子。臣妾却没办法这样定位自己。男女有别,陛下请回。”

    靳明渊望着她,只在她脸上看见云淡风轻与即将散去的失落,仿佛只是失去了一样并不怎么重要的东西,正欲脱口的话便被咽了回去,改口道:“永宁侯请求我——朕对韩天双网开一面,被朕回绝了。明日永宁侯夫人可能会来栖凤宫,你不用见她。”

    凤至点头,表示知道了。靳明渊又沉默着望了她一会儿,终究是转身走了。

    第二日凤至才用过早膳。果然听漫山禀报永宁侯夫人求见,即便靳明渊没有提醒过,凤至也是不愿见那女人的,自然是让漫山将人打发了。谁知永宁侯夫人才走没多久,栖凤宫又迎来了新的访客。

    陆合骄摇着一把扇子,笑容僵硬地站在栖凤宫门口,却不进来,等漫山依他要求狐疑地将凤至叫到栖凤宫门口,他便道:“今日天气不错,不知娘娘可否赏脸。跟臣一起到那御花园中坐一坐?”

    众宫人愕然,外男本来便不可随意进出后宫,跟宫妃即使有事相商那也是尽量找个光明正大的场合,以免落人口实,陆合骄却不仅踏进了后宫,还明目张胆要凤至跟他到御花园赏景?!以前从来不知刑部尚书有这样大的胆子!

    惊愕完后仔细一想,却又明白过来,若是没有陛下准许,这人哪能到后宫来?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各异。

    凤至缓缓抬起眼皮,瞧了瞧阴沉沉的天,虽然并不认同陆合骄那句“天气不错”,却仍是有些好奇他来做什么,故而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他这荒诞的提议。

    在御花园里找了个亭子,两人坐定,凤至等着陆合骄说话——他明显是有事要跟她说。谁知等了许久,陆合骄方收回四处游移的视线,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道:“娘娘觉得十大酷刑如何?”

    凤至怔了一瞬,方迟疑着答道:“自然……是好的。”

    陆合骄闻言眼中飞速闪过一抹亮光,语气都自然了许多,他又问:“那娘娘觉得‘扒皮抽筋’又如何?”

    凤至再次愣住,“扒皮抽筋?”

    陆合骄点头,见凤至脸上并无反感神色,语气隐隐有些激动,他解释道:“这是我和宋辞前不久刚想出来的,用水银剥皮这个娘娘想必是知道的,前人所创,并不新奇,但前些日子我和宋辞在尸体堆里发现一种虫子,那种虫子对人体经脉的味道异常喜爱……”

    陆合骄说起新奇酷刑便滔滔不绝,双目发光,全无先前的局促僵硬,连自称都换成了“我”。时不时还问凤至两句,凤至碍于礼貌并不否定,谁知她这态度于陆合骄而言与鼓励无异,不仅不加收敛,反而说得更加起兴。

    等到陆公子说得有些口渴了,想要喝水,漫山青白着脸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撞见漫山异样的脸色,陆合骄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说得有些多了。连忙转眼去看凤至,脸色却与先前并无二致,陆合骄便试探着问道:“臣是否太过……”

    凤至连忙摇头,淡笑道:“陆师兄说得很有趣。”

    听得凤至叫他师兄,陆合骄笑容愈发灿烂,如释重负道:“既然娘娘喜欢刑狱,那我下次再来。至于宋辞师兄,他时常与我在一处,喜好观点都是一样的,没什么新奇,我就叫他不用来了。”

    凤至听得疑惑,又听他继续道:“那人讨厌自己的相貌,将一张脸折腾得跟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似的,还喜欢穿灰扑扑的衣裳,哪有我这样标致?”他毫不介意开自己的玩笑,“娘娘有我就够了,陛下再叫他来简直多此一举。”

    凤至面色微僵,靳明渊让他们来的?让他们来做什么?

    “陆师兄身为刑部尚书,想必平日里也不闲。若是事忙,便不用来了。”凤至试探道。

    陆合骄闻言脸色一正,玩笑似的道:“其实我这刑部尚书管的事情也并不多,都交给别人了,我平日里就跟宋辞师兄一起逛逛大牢聊聊刑法,兴致来了再亲自动手实践实践——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有哄娘娘欢心重要?”

    原来是让他们来哄她欢心?凤至想到他说她寻到良人自可离去,一颗心便渐渐凉透。

    “……娘娘?”陆合骄察觉凤至脸色不好。

    “这天有些冷了。”凤至淡淡一笑。陆合骄果然没怀疑什么,倒是漫山闻言担忧地劝道:“这外头的确是有些冷了,这凳子也凉。娘娘与陆大人若是还要谈,不若回栖凤宫?”

    不等凤至说话,陆合骄已经道:“不谈了不谈了,下次还有机会,娘娘觉得不适,便先回去吧。”

    凤至也并不反驳,起身回栖凤宫。

    靳明渊似乎很忙,或者说终于将他自己说过的话放在了心上,午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到栖凤宫来,凤至也不练字了,撑着腮坐在窗前发呆。

    可平静的时间并没有多久——靳扬灵来了。

    凤至已经有许久未曾见到这个少年,他眼中却一如既往装着孺慕。只是靳扬灵今日颇有些异样,跟她请过安后便有些局促,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仿佛找不到话能说。

    “怎么了?”凤至浅浅一笑,目光温和地望着他。

    靳扬灵抿了抿唇,道:“前几日儿臣抓到一名刺客,他说父皇……昏庸无能,残暴无情,让许多百姓老无所依,幼无所长,流离失所,受尽苦难。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儿臣有些……不理解。”

    凤至闻言愣了一瞬,想了想,方道:“他说的想来是西北边境的事,那里动荡方平,残局不好收拾,你父皇雷霆手段难免令人误解。只是——”凤至垂眸笑了笑,“他说的也未必就是假的。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有舍方有得。你父皇顾念着他心中大局,要舍弃一些人,却有人和他想法不同,自然便认为他是错的,你也无须想得太多。”

    靳扬灵愕然,又隐隐有些欣喜——他方才问的也并非什么“不理解”,只是想找些话来说罢了,他身为太子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凤至说出和他想法一样的话来。还是免不了有些高兴。

    “母后真厉害。”他开口夸赞,又有些赧然地道:“父皇让儿臣来哄您开心,却变成您来开导儿臣了,是儿臣的不是。”

    凤至脸色一白,靳明渊这是什么意思?陆合骄和宋辞倒也罢了,竟让靳扬灵也来,难道他觉得她和他儿子也挺般配?

    “母后?”靳扬灵立即就发现了凤至的不对,面色不由得有些担忧,想想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便以为凤至是身体不适。“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儿臣去叫御医来?”

    说着便急急忙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