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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她说她才是皇后(2/2)

被看出他意图的阿九缠住。

    凤至坐在马车中凝眉思索,久久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与靳绮南分开走的想法。她先前是想制造混乱为自己寻找脱身的机会,但现在跟在靳绮南身边无疑是更好的选择。才下定决心,马车外意外又起,在众侍卫的惊呼声中,马车忽然从中间由上而下齐齐裂开!

    “啊——”

    听见靳绮南的惊呼,凤至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她微阖眼睛躲避飞溅的木屑,措不及防之下竟让人一把抓住她领子拎了起来!来人不知是谁,完全不给侍卫阻拦的机会,拎着她跃上树梢,几个纵跃便远离了靳绮南等人!

    “小至哥哥!”靳绮南被侍卫扶起来,望着凤至身影消失的方向目眦欲裂,甩开侍卫跟着跑了几步,终究还是无望地停下了脚步。

    “郡主——”担忧的侍卫跟上来,靳绮南却忽然取下腰间的鞭子转身狠狠一抽,正打在一个侍卫的脸上!

    侍卫捂着流血的脸,却不敢哀嚎出声——这样的痛苦不是没有受过。只是郡主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生气了。

    靳绮南双手紧握,呼吸急促,脸颊因愤怒而浮上一层薄红。她阴冷的目光扫过跪倒一地的侍卫,怒骂道:“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还不快去给我找人!”

    众侍卫连忙领命。

    凤至被人拎着疾行了一刻钟,眼睛被风吹得生疼。那人终于停下,凤至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一把贯在地上!自从成为这倒霉皇后以来。因为顾忌着腹中的孩子,凤至一行一动皆是万分小心,这身子何曾遭遇过这样粗暴的待遇?

    凤至在地上艰难地坐起身子,便觉得肚子有些疼。

    咬牙忍住将要溢出口的闷哼,凤至恨恨抬头望去,便见国师正站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目光漠然地瞧着她动作。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无悲无喜,让凤至心中倏尔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闻人凤至。”国师望着凤至,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

    凤至心中蓦地一紧。闻人凤至,这是皇后的名字。

    “你竟然还没死。”国师这样说着,脸上的老皮渐渐地拉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来,“时隔八年,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

    凤至面上镇定,心中却已经乱成一片,国师的话。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那荒诞的猜测。

    国师浑浊双眼中的色彩已经隐隐有些狂乱,他忽然大笑起来,道:“凤至?神与?闻人九圳简直痴心妄想!我不会让他得逞!他将什么都得不到!”

    凤至一听这话便知不好,果然下一刻国师手中拂尘便直直朝她胸口袭来,气势凌厉恍如冰针!

    凤至反应也不慢,在这种时刻她并不奢望能全身而退。尽最大能力歪了歪身子,打算以肩头承受这一击。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

    那道白影速度快得像风,顷刻间出现在她身前,轻而易举挡住了国师那一招!

    与此同时一双手将凤至扶起抱在怀中,凤至呆愣愣抬头,便看见靳明渊焦急的脸,他抬袖为她轻轻拭去额头的汗,问她:“可有哪里受伤?”

    凤至听他这般一问。方才察觉腹部的疼痛感竟然愈演愈烈,疼得她忍不住双眼朦胧,声音颤抖:“肚子痛……”心底依赖的情感来得措不及防,同时涌上脑海的依稀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细碎片段。

    靳明渊闻言下意识往她身下一看,掀起裙摆,果然身后已经染了血迹,当下就是一惊,正欲告知那白衣的男人,转头一望却险些失声,“……老师!”

    国师败在白衣的男人手下,正跌在枯草上起不了身,白衣的男人却似乎不愿就此罢手,若非靳明渊一声呼喊,他手中的枯草叶子已经穿透了国师的胸膛!

    男人转身。靳明渊连忙道:“至儿怕是要早产!”

    男人神色一凛,清冷目光扫了笑得得意的国师一眼,悍烈杀气蓦然一荡,将四周枯萎的草木尽数震作了飞灰!

    凤至看着那男人走近,心中忽然生出莫名的紧张。听见靳明渊叫这人“老师”,她便猜到了这人是谁。闻人九圳的名天下皆知,人却是少有人见过。

    白衣素净,白发似雪,白眉若霜。他若是闭上眼,掩去眼中孤寂与沧桑,便像极了传说里不老不死容颜冠世的神仙。

    原来这就是闻人九圳。凤至这样想着,腹部的疼痛感骤然增加,她才反应过来,方才靳明渊说她要早产了……

    一颗药丸忽然被塞进了她口中。须臾之后,腹部的疼痛感总算有所减缓,脑袋却开始发晕。昏昏沉沉间,她听见闻人九圳清冷的声音:“带她回闻人府。”

    马车疾驰,一路颠簸,到了闻人府,凤至察觉到有人将她抱到了床榻上。又是一颗药丸塞进口中,化入喉咙,脑子蓦然开始清醒,于是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一点一点蔓延全身。眼睛睁不开,耳边喧嚣不断,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洪亮,那简洁有力的声音时而炸雷一般在她耳畔响起,时而又飘飘渺渺仿佛来自遥远的虚空。

    不断有人往她口中塞入入口即化的药丸,疼痛愈来愈盛,恍惚间仿佛唯有那双耳朵还是自己的,承载着极致痛楚的身体似乎已经脱离开来,接受着什么样的命令,进行着什么样的行为。全然不由她做主。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昏了过去,再次恢复意识时,感觉到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凤至艰难地睁开眼来,却是靳绮南伏在一旁哭得双眼通红,见她醒了惊喜异常,“小至哥哥!”

    凤至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靳绮南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道:“你都睡了两天了……皇叔守了你那么久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

    凤至唇张了张,下意识问道:“他去哪儿了?”

    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谁知靳绮南却面色迟疑,半晌之后,方才垂眸,小声道:“他今天早上回宫了,听说……今早上有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跑到宫门口胡言乱语,惊动了贺总管,贺总管却不知怎地竟然将人带进宫里去了,皇叔听到消息就回去了。”

    奇奇怪怪的女人?

    凤至心中蓦地掀起惊涛骇浪,寻常人谁敢到宫门口闹?怕是甫一靠近便被守卫叉开了,贺岁却不问靳明渊意思就将人带进了宫!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那个女人说了什么?”绣被底下,凤至悄然握紧了衣角。

    “她说……她才是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