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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对戏与综艺(1/2)

    《一绾芳华》虽然还在拍摄中,但是大部分剧情已完成,耐不住群众们每天的求福利求预告,陈导便粗剪了一个片花,虽然只有两分钟,但是足以让翘首期待的网友们热血沸腾。

    虽说是粗剪,但是号称“处女座导演”的陈导剪出来的片花还是非常精美的。开头是一支含粉凝香的桃花落入水中,疏影横斜间,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支桃花捞起,他明黄色的衣袖沾上了少许水,这时镜头一转,庄素娴紫衣清丽无双,颔首浅笑,身后的周琰温柔地将桃花插在她的发髻上,屏幕中出现四个如银钩铁划的大字:一绾芳华。接着便是人物群像,每人一句台词出现几秒,最后是乔远之行揖礼:“臣乔远之见过贵妃。”直到他清朗的声音散去,观众依旧沉醉在《一绾芳华》中无法无法醒来。

    最令人惊艳的是芍药丛中薛贵妃与乔远之的惊鸿一瞥,花瓣纷飞下两人美如画卷,不少网友评论道:

    墨飞白:我怎么觉得薛贵妃和乔远之迷之cp感?

    桃花笑:啊啊啊太养眼了!谁能告诉我薛贵妃和乔远之是不是一对?站定cp不动摇。

    绿辣椒:突然好希望贵妃和阿乔在一起啊,可惜预告大概是俩人全部同框了,文中并没有交集。

    麻辣烫:不行想萌这对cp!我写同人去。

    然后不少转发是排队求同人文地址求链接,李墨白看着这些评论,脸色严肃不变,纤长的手指却戳着屏幕,逐个点赞——当然,他用的是小号。

    没人知道,影帝李墨白是个网瘾青年,拍戏空隙就喜欢潜水在浪浪微博,因为早期经常手滑点赞,他为了不再被人发现就特意开了微博小号,自己的演员大号却长年长草,在粉丝的哭诉下才一个月更一条。

    他的小号叫黑与白,还算是个网络小红人,有将近十万的粉丝,被人称为剪辑大手。他因为职业的关系多少懂得一些剪辑,身边又有一个名导陈铮,自己对这些挺感兴趣的,便会在空闲时间剪点视频练手放在b站。因为剪辑专业感强、富有内涵,逐渐被人追捧,称他为“大手子”。

    虽然他这个号不如大号,随便点个赞都会立刻被粉丝找到,但是频繁的动作还是让一些熟悉他的人发现了。

    墨飞白:大手子怎么给我点赞了?难道你也萌乔熙cp?

    麻辣烫:卧槽男神给我点赞了!大手子来入我乔熙坑,以后多剪乔熙视频产粮发糖啊!

    李墨白看着手机屏幕笑了,他确实觉得乔远之和薛碧熙十分相配,一个是风流疏狂少年郎,一个是痴情娇蛮千金女,倘若当初两人真有几分交集,乔远之离开那个囚笼时能将薛贵妃带走,那名女子的命运也不至于那样悲惨。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人于芍药丛中起舞的样子,倘若他是皇帝,对这样的女子一定狠不下心,他会护她一生,让她长乐无忧。

    片场里的沈良宴不知道网上的热闹,她将台词里每字每句细细咀嚼品读,等待着接下来要拍的第二场戏。

    还是原来的场景,所有道具的位置都没有变动,演员们按原来的位置站好。《风声鹤唳》第二场,开拍。

    齐砚秋的流苏包被摔落在地,原本扣紧的小包直接打开,包中的东西落了出来。加藤见了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个红绒布包裹的精致盒子?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怪错人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但是骑虎难下,只好捡起那个盒子打开。

    只见一枚素白光华的戒指置于盒中,暗敛光芒,但品相的不凡足以让人知道此物之贵重。程渊轻叹一口气,将盒子从加藤手中夺过,然后执起齐砚秋的玉手,将戒指给她戴上,居然刚刚好。

    “这是我偷偷放入砚秋包中的,想给她一个惊喜,向她求婚,没想到加藤长官以这样的方式揭开了我的惊喜。”程渊语气自嘲又无奈,加藤看了更加尴尬。

    齐砚秋愣了愣,脸色微红,左手不自然地轻抚了一下右手的戒指,不再说话,只挽上程渊的手臂,嘴角的笑带着几分甜蜜。

    周渊见状也温柔一笑,握了一下齐砚秋的手,算是对她的安抚:

    “女友有些受惊,周某就先告辞了。”加藤出于愧疚连忙让人送他们出门,他们亲密得真像是一对刚刚求婚成功的热恋情侣,挽着手走出小洋楼。连车门都是程渊亲手打开,让齐砚秋先坐进车中,再亲自关上。

    楼上的加藤站在窗边,看到此时程渊和齐砚秋的亲密举动,才彻底放心,转身审问别的有嫌疑人员了。

    车内,车帘一拉上,程渊便从自己的风衣内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打开文件仔细观看。齐砚秋不复刚刚的娇弱甜蜜样,懒懒地倚在车座的软垫上休息,一边对程渊说道:

    “老大,你怎么想到的这一招,太聪明了。”程渊闻言一笑,答道:

    “拿你那个包当诱饵不是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吗?”齐砚秋抬起手,让程渊看见自己手上的戒指:

    “我是说这个,当初咱们可没说好还有什么戒指求婚,刚刚我自己都被吓着了。”程渊脸色不变,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道:

    “那是我临时觉得不够保险,万一加藤死缠烂打不肯放我们走怎么办?就想了一个法子转移重点,放的东西越让他吃惊,就越有效。”

    “那这个戒指”齐砚秋手指在戒指上摩擦,一只抚着它,目光有些黯淡。

    “那是我自己买的,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程渊终于翻完了文件,将它仔细叠好藏于衣中,躺在车椅上闭目养身。

    齐砚秋轻咬贝齿,她知道这枚戒指是给谁的了,给他真正的未婚妻,那个名门出身,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周蘅芝。她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又很快掩去,打趣道:

    “我当然要时时刻刻地戴着,这不是求婚戒指吗?不戴着被别人怀疑怎么办?”前方开车的程澄听了也不禁大笑取笑齐砚秋,车内气氛温馨祥和。

    “你喜欢就好,就当是任务完成的奖励。”程渊温柔地笑着说道。

    “过。”王导声音响起,趴在车外的摄影师喘了口气,扛着摄影机器走到一旁休息。沈良宴、白城远、陆明翰三人也从道具车中出来。这种车内拍摄当然不会真的开车拍,一来摄影师没地方站着,二是这段民国街道就这么长,他们不可能真的搭一条长长的民国风街道出来供他们开车。就这么停着车录,到时候做做特效,效果好的话观众看不出来的。

    沈良宴和白城远在一旁聊天,白城远的演技虽不令人惊艳,但是静水深流,他的表演如同一股潺潺的流水,没有那些爆点和突破口,只是慢慢地让人无法忽视他,从他看似平淡的表演中得到这个角色的所有特征。沈良宴对这种表演方式感到很新奇,而且白城远的演技发挥很稳定,连带着她也演得很顺畅自然,今天两场大戏均是一遍过,两人心情都很不错。

    何谓对戏?是两个人以表演交流、互相影响的过程。最低水平的演员拉低对戏演员的档次,因为她无法接收到对方传递的信息,更无法把自己的信息传递给对方,两人就像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稍微好一点的演员可以被带戏,被比自己水平高的人带入剧情,从而演得不那么生硬变扭。再好一点的演员互相搭戏,遇强则强,遇弱则保持自己的水平而没有突破。最好的演员能带人入戏,就如当日的李墨白,一个小小的揖礼便将沈良宴带入戏中。

    沈良宴介于第三种和第四种之间,她发挥稳定,但是大多数时候,当剧情没有爆点、转折时,她演得就会平淡中庸一些。她是遇强则强的体质,和李墨白、陈云鹤对戏时,气场也毫不输给他们。当她的潜能被激发时,也能带人入戏,就像那天她以碾压的姿态带陈安雅入戏。

    和不同的优秀演员合作会有许多收获,比如的白城远告诉她,演戏也可以润物无声的,原本让你忽略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你已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并且深深地被这个角色的魅力所折服。

    两人聊得很有兴致,不知不觉已接近正午时分,剧组发放的盒饭卖相不错,人人平等,主演和群演的盒饭没有任何区别。

    “嗯!这剧组的菜不错,早就听闻王导的剧组有专门的厨师跟着,连道具饭菜都特别好吃,更别说盒饭了。”白城远笑眯眯地吃着盒饭,一脸享受。

    “刚刚在舞会上吃的点心也很好,甜软酥滑,不愧是良心剧组。”沈良宴也眉眼弯弯,优雅而迅速地扫荡着盒饭里可口的饭菜。

    “你居然吃了甜点?我刚刚太紧张就只灌了两口酒。而且你们女艺人不是不能吃甜点吗?”白城远哭丧着脸,原本冷峻的眉目皱了起来,逗笑了沈良宴:

    “不胖吃什么都行啊。”白城远闻言更是沮丧:“我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被要求减肥,开始羡慕你们这些吃不胖的女孩了。”白城远因为要饰演身手矫健的程渊,被经纪人要求减肥并锻炼,他本来也不胖,但是要练出腹肌练出好身材,这段时间吃了很多苦。

    沈良宴和白城远很合得来,两人都是热爱表演的人,讨论专业话题根本停不下来,虽认识不到几天,但是所谓倾盖如故大致便是如此吧。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徐佳佳来了。

    她身着浅蓝色短裙,身材娇小,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被墨镜覆住三分之一。她没有理会场内众人,直接往王导的方向走去:

    “导演,我只有从现在开始到下周一八点的时间,我的戏份能拍就尽可能拍吧,行吗?”她毕竟是娱乐圈的老人,情商不可能低,和导演说话还算很客气的。

    “剧组一天的景就这么几个,你拍过这么多戏都不知道要换场景吗?你的戏发生在不同的地点,怎么可能几天内拍完?”王弗导演皱着眉,有些不悦。

    “我知道的王导,但是我档期实在太紧了,远景都用替身吧,我有空就过来补镜头。”徐佳佳摘下墨镜,揉揉泛黑的眼圈,拍《帝姬传奇》的她非常辛苦,不断和剧组协调时间才得以空出一个星期,参与《风声鹤唳》的拍摄。

    “那好吧,待会就开始拍。”王导沉着脸,决定再次删减徐佳佳的戏份,反正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他可不想一个不负责任的演员毁了他的剧。既然不屑这部剧就别接,接了不想演又心疼违约金死皮赖脸不走,吃相实在难看,传出去定会被人耻笑。

    “通知一下咱们下午改拍第六集戏份,大家赶紧熟悉剧本准备一下。”沈良宴接到通知后,翻开剧本查看第六集。第六集是齐砚秋和徐佳佳饰演的周蘅芝的对手戏。两人被困于陈公馆的仓库里,周蘅芝质问齐砚秋为什么她和程渊做了汉奸走狗,齐砚秋气急扇了她一巴掌,最终受了肩伤的齐砚秋还是将周蘅芝救出了陈公馆。

    沈良宴换好戏服,在片场等了一会儿,徐佳佳才姗姗来迟。

    只见她穿着湛蓝色绘有白玉兰花枝的旗袍,长发被烫得顺滑好看,整齐地披在身后,耳上莹润雅致的珍珠耳环大气高贵,配着手中提的嵌珍珠小包,好一个精致得像洋娃娃一般的名门淑女。

    齐砚秋的衣服就暗淡多了,她把乌发盘在脑后,以防影响她行动,身着黑色有暗红花纹的旗袍,这颜色让人难以发现她右肩上隐隐渗出的鲜血。可能是因为失血,她脸色有些苍白,但左手依旧紧握着一把手枪,神情戒备地看着门外。

    周蘅芝坐在仓库一角,神情冷漠,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来锦都这几天,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据说你和程渊,在为东瀛人做事。”

    “别胡说八道。”齐砚秋瞥了她一眼,看外面似乎没有人来搜查,便坐了下来,倚着仓库里的货物,闭上眼睛养神,但左手依旧紧握着手枪,没有放松。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周蘅芝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齐砚秋旁边:

    “国难当头,你们居然发国难财!当最令人不耻的汉奸走狗,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我竟不知我的未婚夫何时变成了这样不知羞耻的人。”她神情激动眼神中带着毫不犹豫的厌恶和深深的凄怆。

    齐砚秋心中一痛,睁开眼睛狠狠地看向面前的周蘅芝,也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伤口,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齐砚秋一步步走到周蘅芝面前,死死地盯着她说道。

    “我说我的未婚夫居然变成了汉奸走狗,人渣败类!”周蘅芝完全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有些嘶哑地朝齐砚秋吼道。

    突然,她被齐砚秋扇了一巴掌,她捂着左脸踉跄地后退几步,依旧厌恶鄙夷地看着齐砚秋。

    齐砚秋的右肩伤势更加严重,但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右手抓着周蘅芝的衣领:

    “你知道自己说这种话他会有多伤心吗?”她内心酸涩又刺痛,他们是暗夜的独行者,即便受着外界万人的唾骂,程渊也不会在意,但是她面前这个人不行,她记得程渊在给周蘅芝写信时笑得有多温柔,更记得他第一次提起她名字时缱绻珍重的情意。

    “我只知道……”徐佳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又接着说道:“他自己敢做不敢别人说吗?”

    “卡。”王导走了过来:“徐佳佳你怎么回事啊?台词说错了。”

    “不好意思王导,我状态不太好,先休息一会儿行吗?”说完便走出仓库,一旁的助理忙递上饮料,为她撑伞。徐佳佳忙着拍《帝姬传奇》,除了最早接戏时看完了剧本,她根本没有做任何关于《风声鹤唳》的案头工作,刚刚那场戏的台词还是化妆时临时背的。她揉了揉眉心,心想刚刚明明背熟了,怎么又忘了。

    沈良宴可不像她有助理的照顾,她走出闷热的仓库,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下来休息。对着好心递给她一杯水的白城远感激一笑。虽说已到初秋,但天气还是非常炎热,闷得让人心烦。工作人员为她取下血袋,换了一个新的。

    “沈小姐,这个血袋得换过一个了,等待会开拍,这里的就流尽了。”

    “好的,麻烦你了。”沈良宴点头,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旗袍上的道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