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序章(二)(修)(1/2)

    “海蒂,我们交往好不好?”

    十六岁的凯瑟琳站在基尔街头的老橡树下,堵住西莱姆的放学回家的去路,倔强道。

    “不好!海瑟薇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而且维拉尼也警告我别再纠缠你,否则她会把弗雷西赶下南石勒苏益格号的。”

    西莱姆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他死死攥着书包肩带,面带愧色言不由衷。

    “海蒂,虽然海瑟薇是你母亲,维拉尼是我母亲,可她们并不能决定我们的幸福!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无关父母,无关贫富,海蒂,别退缩好吗?”

    凯瑟琳并不想放弃,而西莱姆似乎打定主意要拒绝这份爱情,然后是争吵,凯瑟琳眼泪婆娑楚楚动人,见西莱姆一脸决绝,哽咽着转身就走。凯瑟琳只顾着伤心,却没注意到从街角冲出来的马车,刹那间,人仰马翻。

    似乎有人奋不顾身的推开了凯瑟琳,让她和疾驰而来的马车擦身而过。强劲的风凌乱了凯瑟琳那一头金发,她紧闭眼睛,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惊魂未定。这时候有路人在尖叫有位学生受伤了,凯瑟琳意识到情况不妙,带着一丝侥幸睁眼,一眼便望见了横躺在马路上,脑袋开花鲜血直流的西莱姆。

    “西莱姆,我不准你再去找凯瑟琳!凯瑟琳是大商人迪克的女儿,她注定是基尔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你不过是石勒苏益格渔民的后裔,基尔下区的无钱无势的穷小子,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海瑟薇似乎病得很重,她面色苍白,强撑着身体努力规劝她唯一的孩子。

    “海蒂,加入海军吧,你会爱上大海,爱上海军这个职业的。你是石勒苏益格渔民的后裔,你是普鲁士海军的后代,你出生在波罗的海海滨成长在基尔码头,无论海瑟薇怎么反对,大海都是你摆脱不了的宿命!”初冬的时候,即将出海猎鲸的瘸了腿的老海军弗雷西-西莱姆眉飞色舞循循善诱道。

    “西莱姆,我知道你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你的未来可以是柏林大学、格赖夫斯瓦尔德大学,可以是帝国陆军或者海军,也可以是巴黎的画家、维也纳的音乐家、斯图加特的科学家,凯瑟琳并不适合你!”维拉尼穿了件奢华的貂皮外套,手里捧着一只懒洋洋的沙皮狗冷冷道。

    “海蒂,快醒醒,别吓我好吗……”凯瑟琳穿了件白色长裙,跪在冰冷的基尔涅瓦大街上,紧紧搂着神志不清的海蒂,梨花带雨:“谁来救救他,他不可以死的,他不可以死的……”

    “王海蒂,我错了,我再也不逼你陪我去压马路,我再也不格式化你装a片的硬盘,我再也不盗取你的qq号密码,我再也不假装怀孕逼你和我订婚,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小女友死死攥着王海蒂的照片,浑浊的眼泪不时划过精致凄美的脸颊。

    “王海蒂,别玩失踪了,你未来岳父岳母可是司法机关工作人员,你小子就是跨省我也能给你找回来!”王海蒂的父亲似乎一夜白头,苍老了十岁,萎靡不堪的蹲在床边。王海蒂的母亲就躺在床上,额头上顶了一块湿毛巾,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海蒂-西莱姆,蒂姆克勒格尔中学的学生?这可是基尔最好的中学,不去念你的书,怎么想着来码头当搬运工?看你这小身板,能扛动几十斤的货箱吗,码头从来都不收留废物的。”穿着绅士服拄着文明棍的码头工头莱曼冷冷打量了身体单薄的西莱姆一眼,评估一番市侩道:“日薪十芬尼,肯吃苦就留下来,嫌钱少就趁早滚蛋。”

    冬去春天,眨眼间已是人间六月天。港城的初夏,总是有不同的声音、熟悉不熟悉的面孔肆无忌惮地闯进王海蒂的梦,前世与后世的记忆彼此交织,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王海蒂。

    又是一场噩梦,王海蒂醒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这就是我所期待的穿越麽?

    王海蒂枕着那些已经用不上的中学课本,想到工头莱曼对迟到工人的无休止的叫骂,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估摸了一下时间,曾经好逸恶劳的高富帅只得哼哼唧唧的跳下硬邦邦的破床,捡起炭笔随手在那本德文日历上划上一个圈,对着密密麻麻画满了圈的日历泪流满面。

    王海蒂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强行占据的这副身体原名叫海蒂-西莱姆,德国基尔蒂姆克勒格尔中学成绩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可惜性格有些内向孤傲,并不善于与人交流。母亲海瑟薇是海肯多夫渔民的女儿,一位癌症晚期病入膏肓的家庭主妇。父亲是前普鲁士海军中尉,参加了1864年的六周战争,并且在那场惨不忍睹的海战中瘸了一条腿,退役后在一条陈旧老迈的捕鲸船上担任鲸骑士,拿命换钱补贴家用。海蒂-西莱姆的亲戚朋友不多,绝大分部都是基尔下区为温饱而奋斗的破落户。海瑟薇的哥哥,西莱姆的舅舅施奈德倒是基尔海关的小公务员,可施奈德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亲情在他眼里不值一文。

    “穿越前是一等一的高富帅,穿越后却成了码头搬砖**丝,我大概是穿越客里混得最惨的一个吧。”

    小饭桌上有一块黑面包,那是海瑟薇一天的口粮,王海蒂捂着空空如也胃,拼命忍住口水,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凉水,扯起一件从弗雷西身上淘换下来的脏兮兮的小背心便往货运码头走去。

    ****

    凄厉的小雨过后,宁静的波罗的海满是白绸似的碎浪。万吨级的货轮停在货运码头旁,无数码头搬运工如同蝼蚁一般,肩扛手提着将那些百十斤重的货箱搬上码头小火车上。伴着醉人的晚霞和血红的斜阳,西格弗里德级海防舰的最后一艘哈根号海试归来,别具一格的一具烟囱设计让关心海军的搬运工们毁谤不已。

    “帝国海军办公室的设计师们也太废物了吧,有钱还不如多造几艘勃兰登堡级呢……”来自奥格斯堡的布朗特叼着一根被雨水打湿了的卷烟,抓着火柴盒站在货轮上骂骂咧咧。

    初夏的天气总是这样,像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姑娘,时而小雨淅淅沥沥,顷刻间又能晴空万里。海蒂-西莱姆跳上防波堤,脱下黏在身上的那件洗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