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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回1998年(1/2)

    ——再回答一次,他是怎样死的!

    他、他……

    ——再说一次,怎样死的!

    他!

    谢言猛然惊醒,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缓下喘息,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呜……喉头涌起不适,发声却是呜咽,他捂着自己的嘴,翻下床冲入破旧的浴室里,呕吐出胃里的残渣和没有被消化的菜叶,正撑在马桶盖上吐着,猛然一抬头,泪眼望见镜里的自己,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额上却并无血印,柔软的长发贴在额前。

    宿醉一场,体内的酒精已经完全排净,但仍有头痛、眩晕、恶心、胃部不适、困倦、过极度口渴和认知模糊等症状。

    谢言自嘲一笑,自己在想什么?忽然,梦里出现了哪些人,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低头一看,自身穿着柔软的睡衣,不小心碰倒的牙膏也是新的,贴的海报的一角已经发黄,等等,这是哪里,难道是认床?谢言下意识的看表,却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的手吗?怎么变得那么的瘦小……

    快步朝挂在墙上家里的唯一面长条形镜子跑去,看到的是一张稚嫩的脸,嘴边微微的绒毛,一如当初青涩的模样!

    对于这一系列不适应的诡异感受,谢言感到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回到了过去,可是?那历历的一幕,仿佛就在昨天啊!

    对于重生这一过程,谢言适应了好一阵才算消化吸收,有一些失望,一些得意,一些惶恐,一些释然,一些兴奋……

    但既然都起床了,还是早些梳洗,谢言用冷水拍打脸颊,打理完自己,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洗发白了的那种,下身是一条同样洗发白的牛仔裤,踌躇了一会儿,虽然时间下午三点半,正是午觉的时候,他却睡不着了。

    谢言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环顾四周,昏暗的客厅里全是自己十几年前的陈设,破旧的沙发,磨坏棱角的茶几,笨重的组合木柜,还有一个十四英寸的长虹牌黑白电视,没有遥控器,架有天线,却可以称得上是九十年代末最牛的电子产品之一。

    当时并没有闭路电视,频道和电视节目都较少,大多数时间充斥的是画面测试图形和满屏幕的雪花,尽管如此,大家对电视节目还是热情高涨,看电视俨然成为那个年代的重点娱乐项目。

    谢言看到黑白电视上播放着影像——《新神雕侠侣》,九五年的港片,金庸的著名武侠小说改编,一股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令人怀念无比。

    这一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爱恨情仇,直到现在谢言还记忆犹新,现在重新观看,对小龙女的清新脱俗赞叹不已,不禁感叹人生得女如此则何以有憾?不过谢言当时年少,也并没有诸多感慨,只是觉得打戏拍的特别精彩。

    一本老式日历就挂在组合柜生锈的钉子上,谢言看清楚了,今天是一九九八年的九月十三号,星期日,此时,自己已经是上了两个礼拜的高一新生了!

    打开组合柜的橱柜,吱呀一声,一件折叠整齐,红色和蓝色配上白色间隔条纹的校服,静静地,被存放在衣柜深处的某个角落,拨动起心底的某根弦,谢言的心不争气地跳着。

    谢言回忆起,当初与一同穿校服的人们,他们在哪?

    组合柜的下脚处放着一双帆布鞋,谢言印象深刻的记得,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匡威的帆布鞋逐渐在国内的大城市年轻人中流行起来,并迅速风靡,谢言为了这双帆布鞋,帮别人做了两个多月的暑假工,用打工的钱买来的,后来在学校炫耀了好久。

    现在看到这双匡威的帆布鞋,心底虽然流过一阵暖流,却不会再疯狂了。

    砰,门外传来撞击的声音,似乎是听到里面没动静,砰砰的声音更大,然后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推门声,脚步声……

    谢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女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谢言,放下菜篮子,转身没好气的说:“死小孩,还不过来帮忙,门口还有一袋大米呢,快提进来,昨天喝那么多酒,还好你老爸没回来,不然一顿肉鞭子是少不了的。”

    眼前这个女人,和谢言记忆深处那斑驳,黄、霉,残缺不全,看不清背景的黑白老照片人影重合。

    没有苍老昏睡的面庞,没有蓬乱的头发,没有满头白发,而是一张充满年轻活力的脸庞,以及一头扎过乌黑油亮齐腰的大辫子。

    谢言泪水唰的就流下来了,扑上去抱着,说:“妈,我想你了……”

    林安琴一下慌了,抱住谢言的身子,然后急着问:“怎么了?不哭不哭,多大了,还哭鼻子。”

    谢言眸子坚定看着林安琴,认真的说:“妈,你看起来好年轻啊,还有你那漂亮的大辫子真的好温暖!”

    “你这孩子,还能说胡话,看来是没有醉糊涂,酒是能乱喝的东西吗?下次不要再喝了,这次我就不告诉你爸了,快去帮我提东西进来,我还要去给做晚饭。”林安琴松了一口气,放开吊在她身上的儿子,又开始了叨唠。

    “妈,我们不等爸回来一起吃晚饭啊?”谢言奇怪的问。

    林安琴弯下腰在水池子里洗着芹菜叶子,说:“那老家伙今晚不回来了,要批改一大堆的作文,在办公室过夜呢,我们自己吃就可以,等下我送饭菜去给他,还有,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你做完了吗?”

    谢言的父母都是老教师职工,年轻的时候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后来回来就在城市里居住了,做教师职务一干就是十年。

    谢言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着:“妈,作业我等下就做,我先把咱家大米提进来,免得遭贼惦记着。”然后大步溜出去了。

    林安琴笑了笑,提着洗干净的芹菜叶,转身厨房做菜,丝毫没有发觉自家孩子的异样,只以为是喝酒,懵晕了脑袋的后遗症,缓缓就好了。

    吃过晚饭,也才五点,h市正值夏季,白天漫长,日落大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