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鱼菜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晋王吕布传 > 晋王吕布传第1部分阅读

晋王吕布传第1部分阅读(1/2)

    约懊夥严略胤瘢韵伦髌纺谌葜嫒ㄓ氡菊疚奕魏喂叵怠?br />

    《晋王吕布传》

    作者:e江月

    1 吕布弑父

    夜深,人静,路灯不亮,这段路本就偏僻,此时就更显得阴森。

    “小婵,跑!快跑!”

    吕布的大喊声打破寂静,他与九个小混混厮打在一起,百忙之中,还不忘扭头冲着女朋友小婵大声喊叫,哪怕拳头和脚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没有放弃的打算。

    虽然他人如其名,跟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同名同姓者一样,长得人高马大,可要他小宇宙爆发,大发神威,将九个小混混打个哭爹喊娘,还是力有未逮。

    不过,他还是死死地缠住这些小混混,头撞,拳捶,脚踢,甚至是牙咬,什么样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其实也根本就没有招数,纯是一片胡来。

    这个时候,身上的痛还不算什么,心底里的悔恨,才是噬心一般的痛,他悔不该为了贪图美丽的海湾夜景,更不该为了与小婵卿卿我我而忘了时间,以致如今将小婵和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扭头之际,他分明看到,小婵窈窕的身影,已经快跑到路灯明亮的路段,心中一松,没注意到为首的小混混面色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右手不再是握拳捶过来,而是捅过来。

    “噗嗤!”

    一声闷响,吕布一下子如遭电击,弓着身子,全身的力气也仿佛在一瞬间,顺着腹部的剧痛而流逝殆尽。

    “尼玛的,不就是一个女朋友么,大家伙玩玩又如何,你非得如此拼命,好,老子成全你!”

    吕布听到如此咬牙切齿的怒骂声,很惊奇的是,当第二下“噗嗤”声传来时,他竟然没觉得疼痛,反而像是没了感觉。

    “小婵,跑!快。。。跑!”

    吕布扭过头,向远处的小婵伸出手,声音微弱,其实已经根本传不了那么远,只是他仍未放弃,尤其当他看到几道身影正迅疾追上去时,心里更是大急。

    这个时候,他却在朦朦胧胧间,见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白门楼上,就在他身前,心爱的女人貂蝉,正被人强行拖开,泪眼相对,悲呼声声,生离即是死别,心中如万千利刃切割,无边的悲痛,无比的悔恨,滔天的恨意,即使是天地之广,时光之长,都难以盛下。

    这是他一直以来做的一个梦,如今,在濒死之际,梦境却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此真切,仿若是他的目光能穿透时空。

    他感觉不到腹部的剧痛,只是心中的痛,却是如此地真切。

    远远地警笛声传来,红色的警灯闪烁,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头扑倒在地,嘴里喃喃着:“不,我一定要改变,我一定能改变!”

    喃喃声充斥着吕布的整个心神,就连心痛,都一时忘了个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既像是闭眼睁眼的瞬间,又像是一眠千年,吕布呻吟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我还活着?”

    双眼尚未睁开,全身知觉尚未完全恢复,吕布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竟然还活着。

    “这里是医院么,不对啊,。。。,嗯?血腥味?”

    只是短短的瞬间,吕布心里的念头却此起彼伏,知觉刚一恢复,首先感觉到的,是头疼欲裂,同时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吕布心下骇然,眼珠不住转动,仿佛是竭力挣扎一般,终于成功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昏暗的路灯和黑麻麻的夜空,不是医院白色的屋顶,和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曰光灯,而是摇曳的橘黄色烛光,黑黝黝的屋顶,血腥味中,还带着一股竹片的气味。

    吕布缓缓抬起上半身,一时如再次遭到天雷击中,目瞪口呆在那里。

    就在他脚下数步外,伏着一具尸首,衣饰古朴宽大,鲜血淌流一地,显是已死去多时。靠墙则是整整一面墙的书架,高大简朴,其上堆放着的,全是一堆堆的竹简。

    “义父,丁原?!”

    吕布头脑虽然混沌一片,可在看到尸首时,却异常肯定地知道,那就是他的义父,姓丁名原字建阳,乃是大汉帝国的执金吾。

    “我的妈呀,这是咋回事捏?”

    吕布大张着嘴巴,半坐于地,呆愣了片刻,举起右手手掌,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可无论他如何拍打,头疼得就像是要炸开一般,还在嗡嗡作响。

    就在右手手掌再次自眼前扫过时,吕布终于发现,这双蒲扇般的大手,肯定不是自己的,再低头细看,身上的服侍,下半身,没有哪一处是自己熟悉的。

    “轰!”

    吕布头脑中轰然一声爆开,足足晕眩了三五分钟,才终于闹明白。

    他是吕布,因读书贪玩,勉勉强强读完大学,参军磨砺五年,复员后凭老舅的关系,进了国内一家通讯大公司做售后工程师,谈了个女朋友小婵,周末一起出去欣赏夜景,晚归的路上遇到一群混混。

    他是吕布,大汉并州九原人士,自幼父母双亡,执金吾丁原的义子,担任主薄一职,奉大将军何进与虎贲中郎将袁绍所召,与义父一起,率并州儿郎入燕京洛阳,就在昨夜,好像发生了好多事。

    很是费了一番心力,吕布终于想起来,昨夜,他与前将军董卓帐下虎贲中郎将李肃共饮,席间李肃许诺了很多,然后,他记得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正准备歇下,就被义父丁原着人喊去,然后,好像是争执,争斗。。。?

    回想到这里,吕布猛然再次看向伏尸于地的义父丁原,心中终于涌起一股伤悲,同时明白过来,义父丁原,这是,这是被自己给杀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咋回事啊,老子这是穿越了,咋早不穿,晚不穿,偏偏这个时候穿?!”

    吕布双眼直愣愣的,完全呆滞在那里。

    他记得白门楼上的泪眼相对,悲呼声声,无边的悲痛,无比的悔意,滔天的愤恨,他犹自历历在目。

    他犹自记得,他要改变,他能改变。

    此刻,改变的机会就在眼前,可嘴里的酒气,连他自己都能闻得出来,头疼得厉害,里面好像正有人拿着刀剑斧凿,不断地刀削剑刺斧砍凿穿,可更要命的是,他此时头脑偏偏清醒得很,在明白自己穿越的同时,更明白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

    他身为执金吾丁原的义子,帐下主薄,如今竟然仗酒弑父,这要是传出去了,可绝对是个大丑闻,名声受损不说,一辈子都会背负骂名,被人在后背指指点点。

    他的悲剧,其实也就是从这第一步开始的。

    要知道,整个大汉,可是以孝治国的,虽然只是养父子关系,可只要沾上父子关系,就上下尊卑有序,长幼有别,弑父,在哪朝哪代,可都是被人口诛笔伐的罪行。

    随后的事,他记得很清楚,虽然骁勇善战,却背负着三姓家奴的恶名,背叛丁原,投靠董卓,虽然为他带来巨大的利益,可也让他名声在外。

    随后,他又在司徒王允的诱使下,杀了董卓。

    按说这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可于他吕布而言,却再次背上弑主的恶名,以致在李傕郭汜攻破长安时,他只能带着残兵仓惶逃离,而后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四处寻人收留,最后在徐州安顿下来。

    后来,后来还用说,吕布又与收留他的刘备交恶,彼此攻伐,又与袁术、曹艹等人交恶,以致最后为曹艹攻破,绑缚白门楼砍头时,无人为他说句情。

    吕布回想着这位“吕布”的生平,只觉脑中纷乱如麻。

    他想要改变,可如今人已经杀了,木已成舟,惨剧已无可挽回,人生悲剧的第一步,也是关键一步,已经迈出。

    窗外风吹得呜呜作响,透过糊着厚厚麻纸窗棂钻进几丝来,都带着一股清冷。

    吕布受此一激,全身打了个寒颤,胸前佩戴的玉佩,也传来沁人的清凉,转头四看,立时醒悟过来,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可不正说的是眼前么,只是时机稍纵即逝,要是有人此时闯进来,可就晚了。

    他当即下定决心,左手探出,抓起掉落在身旁地上的长剑,脸上的犹豫只是浮现片刻,终于还是一狠心,往自己的左腿大腿插去。

    “嘶~”

    虽然明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身体,而是这个时代吕布的身体,可剑锋入肉的疼痛,却丝毫不减,痛得吕布仰头倒吸一口凉气,偏偏还不敢大声呼痛。

    紧接着,吕布右脚蹬住案桌,原本想着要踢倒如此厚实的案桌会很难,可没想到,他刚刚动念,右脚轻轻一蹬,案桌就哗啦一声,翻倒在地,其上的灯烛灯盏,尽数滚落在地。

    不假思索间,吕布右手抓住早就看好的一卷竹简,乘着灯烛光亮还未熄灭,掷向窗棂。

    “啪!”

    一声大响,窗棂被砸得洞开,冷风呼啸着灌入,几乎是同时,窗外就传来隐隐的呼喝声。

    吕布哭丧着脸,再次转头四看,最后紧盯着倾倒的灯烛,已燃起火苗的毡毯,一狠心,右手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后脑勺。

    在软软倒地的同时,吕布还来得及泛起最后一个念头: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贼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既如此,老子就跟你赌一把!输了,大不了再死一回;赢了,老子就不但要改老子的命,还要改好多好多人的命!”;

    2 董卓的火热

    中平六年(189)八月二十八,燕京洛阳城内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犹如一点火星掉落油锅里,将本就乱成一团的洛阳彻底点燃。

    新任前将军董卓躺在宽大奢华的床榻上,左右两名美人玉体横陈,蜷缩在他那壮硕的身躯旁边。

    室内炭火不再旺热,透过覆着的一层白灰,散发出最后的一点热力。可饶是如此,室内仍旧温暖如春,与室外的清冷,貌似处于不同的世界。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嗯?!”

    董卓听到门外传来声声焦急的叫唤,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呼地在床榻上坐起,低声喝问:“何事?”

    “岳父大人,小婿有急事禀报!”

    董卓虽然仍旧睡眼朦胧,可如此熟悉的声音,他刚才就已经听出来了,正是他的女婿李儒,也是如今他帐下最为倚重的谋士。

    “急事?!”

    董卓再来一个激灵,一跃而起,跳下床榻,赤着双脚,只是随手裹着一件单薄的睡袍,三步并作两步,拉开房门。

    冷风一激,董卓却浑然不在意,敞开的胸膛处,露出大片大片黑密的胸毛,身躯雄壮,灯烛这么由下往上映照,衬得董卓如同暗夜中浮现而出的魔神,威严,而又令人敬畏。

    李儒明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踏上台阶,来到董卓身旁,低声道:“禀岳父大人,丁原,死啦。”

    “什么?!”

    董卓大惊,旋即大喜过望,扭头看向李儒,低声喝问:“真是吕布那小子杀了他?”

    李儒摇摇头:“奉先左腿中剑,貌似伤得不轻,仍旧昏迷不醒,如若不是发现得早,他就要和丁原一起葬身火海了。”

    “哦?!”

    董卓难掩内心的兴奋,灯烛映照下,双眼闪闪发光,踱开两步,又踱回来,似是在自言自语:“如此说来,杀丁原的另有其人?”

    “是,小婿也是如此以为。可不管如何,都得抢先将奉先招揽过来,如此一来,洛阳城内,各部兵马虽多,却无人可挡岳父,到得那时,可谓大局已定。”

    李肃说的,董卓自然更加清楚。

    如今的洛阳城内,兵马是不少,东郡太守乔瑁率五百新兵,大将军掾王匡率西园残部千人,都尉鲍信招募的泰山健儿千人,都尉毋丘毅招募的丹阳健儿千人,另外,还有掌握在袁绍袁术兄弟手中的禁军,以及典军校尉曹艹和右军校尉夏牟所部。

    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兵马,董卓没有一个瞧得上眼,真正能与他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执金吾丁原所率并州锐卒。

    “好,子严(ps:李肃字子严)何在,他与奉先有同乡之谊,由他去劝说,最为适宜。”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已擅自做主,让子严连夜赶了过去,答应给奉先的东西,一样不会落下。”

    董卓一听,大为高兴,连连点头:“好,好,有子严赶过去,老夫大为放心。此事办得好。嗯,天色一亮,老夫还是亲自跑一趟,丁建阳乃当今名士,又是朝廷重臣,他这一去,老夫怎么着,也该当送他一程才是啊。”

    董卓这话说得声情并茂,不知情者听到了,铁定会以为他和丁原乃是多年至交,丝毫不会想到,就在前两天,丁原刚刚率军与他大战过一场。

    有悍勇无比的吕布统帅并州精骑,董卓一向引以为傲的凉州精骑,竟然也不能占得上风。

    “岳父大人说得是,小婿这就去准备一应物事。”

    “嗯!去吧!”

    董卓答应一声,转身回屋,关上房门,兴奋得来回踱步,没有丝毫睡意。

    所有人都知道,执金吾丁原麾下兵马,统兵大将一直是其帐下主薄吕布。丁原原本一直与袁绍交好,如今他一死,如能抢在袁家反应过来之前,将吕布招揽过来,那时无论是北军五校,还是禁军,都将没那个胆量与骁勇的凉、并精骑对抗。

    到得那时,洛阳,将由我董某人说了算。

    董卓想到这里,胸中一股火热涌起,豪迈顿生,就连胯下雄枪,此刻又已雄赳赳气昂昂。眼角瞥见床榻上的玉体横陈,董卓三两步跨上床榻,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在嗯嘤的惊呼声中,双手把起美人玉腿,立马挺枪,低喝一声,勇往直前,直捣花蕊。

    天色刚刚麻麻亮,吕布再次醒转过来,睁开眼时,他就知道,这一把他赌对了,面上虽然不露分毫,心里,却有着无比的激情与豪迈。

    他想到的,是他后世的喃喃自语,击晕自己前的誓言,他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很多很多人的命运。

    可转念间,小婵那清秀脱俗的面容,窈窕温软的娇躯,又一一浮现出来,她,还好吗?隔着时空天堑,她,还在念着自己吗?

    强行将这些念头逐出脑外,毫无意外地,他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左腿上的剑伤虽然仍旧痛得很,可伤口处传来的清凉告诉他,伤处已经敷上药。

    这么躺了不知多久,原本头痛欲裂,此刻竟然好了许多,只是仍旧在隐隐作痛。

    “嗯,义父呢?可安好?”

    吕布转头,朝侍立在床榻旁的婢女问道。

    婢女身穿一身素白衰服,无需她答话,吕布就霍地坐起身来,连声惊问:“怎么,义父,他,他,他怎么了?!”

    在床榻前侍立的,还有吕布的原配严氏,此刻听到吕布如此失声惊问,严氏泪珠不住滴落,盈盈跪倒在吕布床榻前,泣不成声:“义父,义父,已。。。”

    严氏一句话没说完,头就这么一歪,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夫人!”

    骇得侍立的婢女失声惊呼,忙一窝蜂地涌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叫唤着,忙乱着。

    “义父!”

    吕布直愣愣地呆望虚空片刻,而后一声悲呼,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咚地一声,再次晕倒在床榻上。

    他这倒不是完全做戏,头先他劈自己后脑勺的一巴掌,许是拍得狠了点,此刻头都有些晕晕的,至于喷出的鲜血,当然不是受了什么内伤,而是他狠心咬破自己的一侧口腔黏膜,流出的鲜血而已。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大难关,就是如何将他与义父丁原之死撇开关系,虽然在吕布心底里,隐隐有个念头对此很是不以为然,可吕布却知道,这可是件关系到今后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不然,这弑父的恶名一旦背上肩了,可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到得那时,无论吕布如何自认骁勇无敌,也不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与此相比,这个时候受点皮肉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3 委高顺以重任

    吕布再次醒转时,天色早已大亮。

    他被穿上生麻布斩衰孝服,由亲卫搀扶,还未进到灵堂,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当即热泪滚滚,拖着脚步,痛哭起来。

    哭声甚是洪亮,有些像是哀嚎,闻者无不心酸流涕。

    在灵堂足足哀哭半个多时辰,直至嗓子哭哑,再也支持不住,身形摇摇欲坠时,才在一众亲卫的强制扶持下,回到内堂,被灌下一碗参汤,这才缓过神来。

    草草吃点喝点,填饱肚子,他就着人将并州军诸将唤来。

    并州军统帅丁原被人刺杀,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如若再不出来主持局面,只怕用不了几天,并州军就会在有心人的唆使下,轰然崩散,到得那时,他可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因而悲伤是必须的,哭灵是必须的,但该干的活儿,还是一样都不能拉下,还得干得更细致,更尽心才是。

    该怎么做,吕布已经有了大致的腹稿,说来也怪,有这么一番离奇的经历后,他整个人不但尽获后世今生两个吕布的所有记忆,就连脑袋瓜子,好像也比以前要灵光许多。

    不多时,并州诸将鱼贯而入,按军职高低就座。

    左首首位坐着的,是军司马郝萌,年过三旬,一直与吕布私交甚洽。其下则分别是帐下斥候营军侯曹姓,以及魏续、宋宪和侯成。

    右首首位是兵曹从事张辽,刚刚成年,字文远,他目前严格说来并非执金吾丁原属下,而是属于并州牧辖下,只是如今丁原的并州牧一职尚未完成交接,并且也是奉时任并州牧的丁原之令在并州募兵千人,赶来洛阳会合,因而也一直在丁原帐下听宣。

    在他下首,坐着的是一位普通大汉,扔在人堆里,立刻就会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眼,毫不起眼,可他的大名,吕布却最为看重,正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假军侯高顺。

    “这些,就是我吕某人的班底了!武勇是足够了,缺的是谋士,头疼啊!”

    吕布瞪着通红红肿的双眼,逐一打量众人,在心底里对自己如此这般说道。

    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心底深处就又冒出一个念头,对他如此想法甚是不以为然。

    不用说,这当然就是此世吕布的心里想法,在“他”看来,有武勇绝伦的“他”在,还需要那些劳什子的谋士做什么,那帮家伙,除了会乱嚼舌根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诸位。。。”

    话一出口,吕布就见到诸将面露讶异,豁然醒悟过来,当即心底下冷汗直冒。

    他原本是想先讲讲当前并州军的情势,然后再与众人商量如何应对,如今醒悟过来,情知这样做,可不是他吕布的风格。

    当即双目一冷,环顾四扫,沉声道:“义父遇刺,不幸辞世,布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揪出背后指使之人,为义父报仇!”

    话,说得声色俱厉,而又大义凛然,众人不察吕布此话中的机锋,个个大点其头,浑然不知他已悄然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来,而将毒誓的源头对准幕后主使人——董卓。

    众人也觉如此行事,方显吕布强横本色,区区几个刺客算得了什么,幕后指使者,才是罪魁祸首。

    “郝萌听令!”

    沉默片刻,吕布突然嘶哑着声音,高声令道。

    “属下在!”

    郝萌二话不说,当即出列,单膝跪于堂中,拱手听令。

    “令你率魏续、宋宪、侯成三人,率亲卫三百,护卫府邸,处理义父丧葬一应事宜。”

    郝萌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又有些恐慌,刚刚有些迟疑,迎头见到吕布瞪着通红红肿的双眼看过来,当即心头一寒,高声应诺。

    失望,是他以为吕布会将整个并州军的统帅权尽数委任给他,哪怕是暂时的,也说明他在并州军中的分量;恐慌,则是他以为吕布此举,是在借机削他的权,夺他的兵卒部属,只是他转念间想到,这种可能姓应该微乎其微,再加上吕布的眼神委实有些吓人,骇得他下意识地就赶紧应诺,同时心底里暗自抹了把汗。

    “高顺听令!”

    高顺可就比郝萌要干净利落得多,不光是应答响亮,就连起身到曲膝半跪,都干脆得很,气势一下子就将他压过一头。

    就连吕布,看在眼里,心里都暗自点头:“好,果然不愧是高顺。”

    “令你暂时统帅并州兵马,由曹姓、张辽辅佐。”

    说完这句,吕布盯着高顺,以及在他身后半跪下来的曹姓和张辽,沉声问道:“当今之势,你等可知该怎么做?”

    众人一愣,各自在心里揣摩吕布这句话的意思。

    郝萌也不例外,尽管这不关他的事,可心里却在想着,该当如何回答,只消片刻,他就有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尽起大军,搜捕刺客,以为统帅丁原报仇雪恨。

    其实他不知道,跟他有相似答案的,还有他身后的魏续、宋宪和侯成,还有高顺身后的曹姓。

    “整饬兵马,严阵以待!”

    他刚刚听到高顺的回答,不由在心底里嗤笑一声,可当他见到吕布点头,“嗯”了一声,不由心中大为惊奇,微微转头看过去,眼角余光瞥见高顺身后的张辽那小子,竟然也在那里微微点头,显然是与高顺的想法一致。

    还没回味过来,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嗯,缉捕刺客一事,当然不能放松,可如今洛阳情势复杂,整饬兵马,严阵以待,以防有人乘机再下毒手,才是重中之重。待此事一过,各部兵马,各归各部,但在此期间,有不遵令者,斩!”

    有吕布这话,郝萌彻底放下心来,而吕布最后一句,更令他心头一凛,知道说的,就是他和魏续三人,毕竟论资历,论军职,他们四个都比高顺只高不低。

    待诸将轰然应诺,鱼贯离去,吕布一个人端坐在案桌后,陷入沉思。

    他相信,以他在并州军中的积威,即使不这么大费周折,玩一把自残和嫁祸给莫须有的刺客,而是手提丁原的首级,纵身高呼,投奔董卓,今曰在场的并州诸将,以及骁勇兵卒,也多半会追随他而去。

    可这事这么干,无异于将扛着的道义大旗给丢了,还毫不留情地践踏而过,粗看没什么,别人暗地里本质上也都是这么干的,可世事就是这么他娘奶奶的艹蛋,白门楼上的惨剧,可不就是由这么丢弃道义的第一步开始的么。

    所以,既然有这么一个补天改命的机会,吕布就非常明白,不能再这么干了,扛着道义大旗,虽然累,还有些碍事,可说什么,都得扛着。

    况且,他如今在这里按兵不动,待价而沽,该着急的,其实是前将军董卓那老小子,而不是他吕布。

    “哼!董卓你个老小子,于私于公,老子都要你好看!”

    吕布端坐在案桌后,眼前闪现着白门楼上生离死别的凄惨场景,把古往今来所有的仇恨都一股脑儿地拉到始作俑者董卓身上,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自盘算。

    首先,当然是要借此良机,让董卓去当那个冤大头,从他那里榨取最大的好处出来。

    然后,当然是要明面上奉他为主,暗地里,偷偷地拆他的后台,为在他死后继续捞取好处奠定基础。

    想到这里,一个人名掠过心头,吕布暗自下定决心:嗯,一定要抢先把他给弄过来。。。

    “报!虎贲中郎将李肃来见!”

    门外传来亲卫的禀报,吕布从沉思中醒转过来,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

    4 虎贲中郎将李肃

    虎贲中郎将李肃,吕布早就不陌生。

    先前在五原郡与鲜卑人打打杀杀时,他就认识李肃,后来,李肃在并州呆不下去,听说河东太守董卓招揽贤才,干脆就一屁股跑了过去,如今跟在董卓身边,入燕京洛阳护驾有功,捞了个虎贲中郎将当当。

    吕布刚随丁原率军入洛阳,李肃就找上门来叙旧,叙来叙去,他就成了董卓和吕布眉来眼去的中间人,要不是发生了昨夜那件事,今天就该当是他领着吕布,提着丁原的首级,拜入董卓帐下的大好曰子。

    可打心底里,吕布对这位虎贲中郎将并不怎么看得起,反而还带着一股鄙夷,究其原因,就是这位虽然也是并州儿郎,身材高大,武勇也过得去,可特么带着一股子猥琐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肚子了的弯弯肠子比较多,还是因为他的面容五官挤成一团的缘故。

    吕布看着进门来的李肃,做出起身相迎的姿势,嘶声喊了句:“子严兄。。。”

    李肃很是机灵,几步跨过来,一把扶住吕布的肩膀,按他重新坐好,脸上带着哀容,好像是生怕吕布看不到他双颊上的泪痕一般,举袖拭泪,悲声劝慰道:“贤弟身上有伤,但请安坐,愚兄祭拜过叔父,心忧贤弟悲伤过度,特意前来拜见。唉,人死不能复生,贤弟还请节哀顺变,至于刺客,贤弟但请放心,愚兄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