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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64部分阅读(2/2)

。“如果她不答应求婚,我们也可以少做许多麻烦事。”

    “我不这样认为。不答应,只是一时。尼利娅要杀她;将来元老院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取她的命;只有成为西庇阿的妻子,她才能保全自己。她最终会答应的,哪怕是名义上的夫妻。”

    “只有结婚一条路?”赵弄潮惊问,思维突然开朗。

    他明白了。他明白西庇阿为什么迟迟不放人,宁愿承受巨大压力也要留住她。他明白西庇阿为什么明知派加图回罗马的后果,还是坚持派加图回去。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堵死她的生路,只给她留出一条可走的路。

    “你以为普布利乌斯把俘虏敌方将军这种大事瞒着不上报是为什么?该杀不杀是为什么?他早计划好的,就是为了和这个女人结婚。虽然这样做他会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但罗马需要他打仗,现在他是唯一能战胜迦太基人的将军,为什么不借机会要挟元老院一把呢?只要他取得了最后胜利,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至少他这样想。”

    西庇阿早有预谋。赵弄潮为自己未能及时发觉而懊恼,他竟然天真地以为他的行为属于情感上的冲动,妄图通过引导来化解,使他不再执着。他想错了。西庇阿既然以阴谋来侵犯他的爱情,他也必须以阴谋来还击。

    “我想听听小姐的计划。”他说。

    阿米利娅已经有计划了,但犹豫着,缓缓说:“一场不吉利的死亡是阻止婚礼的最好手段。”

    赵弄潮敏感地瞪住了她,“你想杀谁?”

    “别紧张。人选由你来决定。”阿米利娅带着笑。

    第五十节 阴谋与婚礼(2)

    西庇阿吃了闭门羹,被王玉婷赶了出去,西庇阿自然很郁闷,但新迦太基城里最郁闷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科尼利娅。

    “你说,他要干什么?我还是他的妻子吗,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科尼利娅挂着眼泪向朋友哭诉,“那个女人怎样吸引住了他?他竟然公开地和她……”

    阿米利娅抱住她,轻轻抚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我保证,任何人都抢不走你的‘夫人’地位,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他的妻子。”

    “可是就快不是了!他会和我离婚,很快会提出这件事的,他早想这么做了。”

    “不会!”阿米利娅直视她,厌恶她的软弱,要她坚强,“别哭哭啼啼!他最讨厌你闹,其次讨厌你哭!哭能解决难题吗?科尼利娅听我说,当前应该仔细想想形势,离婚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有把柄握在他的手里吗?他能明确地指出你的恶行吗?”

    科尼利娅摇头。她是爱吃醋,也的确闹过事,但这些不足以成为离婚理由,吃醋、闹事不过出于对丈夫的爱而已。可是她又立刻不自信起来,“我没有孩子!”她抱着朋友哭,这是最大的问题。

    阿米利娅同情地安抚,“好了,科尼利娅。没有孩子,问题并不是出在你身上,对吧?因为他没有爱你。普布利乌斯不会以这个理由离婚,如果传出去,结婚这么久,妻子还是贞洁的,丢脸的只能是他。所以,你不要急,你只是与普布利乌斯关系不好,只要你能与他融洽相处,他会回心转意的。”

    “还能做到吗?”科尼利娅很没信心,她以前尝试过无数次了。

    “这种事什么时候做也不算迟,只要你别在刺激他。”阿米利娅看了左右,侍女早已被她支出去了,但她仍下意识地不放心地看了看,“首先,你得搞好与那些女人的关系。”

    “什么?要我讨好她们?”科尼利娅不敢相信这是她朋友说出的话。

    “不,不是讨好,是拿出夫人的气度。”阿米利娅握住她的手,轻拍手背,“我们要改变战术,不能再与那些女人大闹了,那样做只会将你的格调降到与她们一样低。我们要反过来行动,以宽大胸怀原谅她们,让普布利乌斯看到你的改变,你不再是‘妒妇’了。”

    “这样会让她们认为我软弱……”

    “不会!这种态度改变是做给普布利乌斯看,不是真的对她们好。”

    “那么该怎么做?我可不会。”

    “我来教你。从现在开始……”阿米利娅靠近了科尼利娅,如同交待秘密般对她耳语。科尼利娅先惊后喜,点头赞同。

    ……

    赵弄潮为自己受到科尼利娅召见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是阿米利娅计划中的一部分。

    科尼利娅夫人难得露出和颜悦色的微笑,将一只盒子和一坛葡萄酒交给了他。“里边是我做的点心。一点心意,代我送给玉婷小姐。”

    “谢谢夫人的好意,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赵弄潮接下盒子与美酒。

    “另外转达我对她的善意,我愿意与她成为朋友。”

    “是的,夫人。相信玉婷小姐也愿意与夫人交往。”

    赵弄潮告别科尼利娅。依计划,他从科尼利娅手中接过礼物,这一步进行得很顺利,但后面的对得由他一个人上演了。

    他坐在肩舆里,四面垂着纱帘,将他与外界隔开。赵弄潮将盒子放于膝上,从随身钱袋里取出只金色小瓶。这个瓶子是阿米利娅早些时候给他的,里边装着毒药,杀什么人由他自己来决定。阿米利娅已经选择了时间与方式,而他必须决定人选。由他来选,是因为他熟悉王玉婷身边的人,知道什么人的死亡对已方影响最小,但又能阻止结婚。赵弄潮心里已经有了人选。阿米利娅告诉他,一定要将毒药放入科尼利娅的礼物中。这样的用意还不够明显吗?她要让科尼利娅来背这口黑锅。赵弄潮觉得科尼利娅是个可悲的人,这样做确实对不住她,但杀了人,总得有替死鬼来顶罪,对不对?

    他打开盒子,将瓶里的液体滴上甜品,透明毒液迅速渗入了糕点。

    他无心思考后面的事,随从却提醒他目的地到了。他“哦”了声,出了肩舆,进入王玉婷的宅院。

    听说他来了,住在里边的人都很高兴。王玉婷站在大厅门口,对他说:“你来晚了,我们刚吃过晚饭。”

    “不晚,时候正好。”他提了提手里的盒子,“我带了点心,还有葡萄酒。饭后吃甜点也不错啊!”

    他边说边进了屋,王重阳和图尔茹娜正收拾着餐具,听说有甜点,图尔茹娜没做家务的心情了。她迫不急待地打开盒子,精美的点心令她眼前一亮。王玉婷也很有兴趣,过来仔细瞧。

    “这是科尼利娅夫人送给你的。”赵弄潮对她说,“夫人希望与你建立友谊。”

    “那个女人 ?'…3u'”王玉婷看着可口的点心,产生了犹豫,“无事献殷勤……我吃饱了!”她扭头便走。

    王重阳对甜点没有兴趣,他不喜欢吃这些女人食物,到是对葡萄酒有兴趣了,打开盖子,先闻闻香香气。

    “真是位慷慨的夫人!”图尔茹娜已经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她很久没吃到甜点了,看到王重阳正在倒酒,她也拿来了杯子,“也给我满上!”王重阳答应了声,给她的杯子倒满。

    “你怎么不吃?”王重阳发现赵弄潮只坐着发呆,盯住他们的吃相。

    “我也吃饱了。”他笑着回答。

    第五十一节 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玉婷回到房里便睡了,赵弄潮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知道,这小子一反常态地竟不与她告别。而且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好,总感到有人在叫她,她居然失眠了。

    睁着眼等到天亮,慢腾腾起了床,来到父亲房间外,发现父亲和图尔茹娜还在睡。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她懒得打扰,自己去弄早餐。昨天赵弄潮带来的点心应该还有剩的,图尔茹娜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可是她找遍了厨房和客厅,都没能找着它们,最终居然是在垃圾堆里发现了。她非常失望,图尔茹娜太浪费了!

    于是她来到父亲卧室门前大喊。“图尔茹娜,该起床了!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但里边没有反应,这太奇怪了,图尔茹娜不理她,至少爸爸会吼两句吧!

    门锁着,她又到了窗前,推开窗户窥视。屋里的情景令她吃了惊,图尔茹娜仰面横躺在床上,口鼻流出鲜血,睁着眼一动不动,而王重阳趴在地上,也没有动静。

    “爸爸!”她惊呼着跳窗而入,扑倒在父亲身旁。翻过父亲的身体时,她感到父亲的身体已经僵硬,他的口鼻与图尔茹娜一样淌着血。

    “爸爸——爸爸——”王玉婷大声呼喊,声嘶力竭,但父亲已经不会回来了。

    ……

    等到罗马人完全介入这件事时已到了下午。王玉婷一身黑衣,阴郁地坐在花园的石阶上,身边进出忙碌的罗马人活像不关她的事,整个庭院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就连赵弄潮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也不知道。

    “昨天还好好一个人,你来的时候他还很高兴。”王玉婷如同自语。

    赵弄潮本想安慰她,他构思了许多话,可到了她身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要如何说?事情演变成这样,是他不曾想到的。

    另一个人影罩住了两人,王玉婷抬起头,看到了一身罗马军装的陈志。

    “昨晚值班的守卫说,你来过这里。”陈志质问赵弄潮,带着怀疑的眼神。

    赵弄潮非常坦然地面对他,“没错,我来看看他们。我时常来。”

    “他们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才导致了死亡。听说你昨晚带了食物过来?”陈志质问的语气更加重了。

    赵弄潮可以从容地应付陈志,但他却发现王玉婷正以惊诧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让他一时失去了话语。

    王玉婷听了陈志的话,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扭头便走。赵弄潮怕她冲动,追着她,想要解释。

    医生正在与负责调查的官员讨论,王玉婷突然插入他们之间,一把扯住医生的领口。“你说,是不是有人下毒?”她大声问。

    没有人敢阻止这个曾在战场中浴血,目前处于悲痛与愤怒中的女人。医生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这样没错。甜点,还有酒,里边都有毒。我还检查过别的食物,但有毒的只有这两种东西。”

    王玉婷松开手,医生腿软跌坐地上。她回头便瞪住追来的赵弄潮,紧扭眉头,眼中有颤动的闪光。

    “它们是科尼利娅送来的,我只是负责转交!”赵弄潮急忙说,堵住王玉婷任何有可能说出的话。

    “你确定是科尼利娅夫人送来的?”调查官问。

    “这种事不能乱指证,你确定了?”陈志慎重提醒。

    赵弄潮看着王玉婷,举起右手,“我可以作证,的确是科尼利娅夫人送来的。这些东西本来是打算送给玉婷小姐,作为和好的礼物。我向神发誓,我说的千真万确。”

    王玉婷颤动着面部肌肉,强行控制它们,不要因愤怒而扭曲。

    “科尼利娅……”她低语。“科尼利娅!”她大叫了出来。一声大吼,冲向大门。士兵截住了她,她不能出去。

    赵弄潮跟上她,看着与士兵扭打在一起,喊着要去报仇的她,心中无比复杂。

    ……

    在王玉婷面前他要装无辜,装不知情,但在阿米利娅面前他不需要伪装了,满腔怒火爆发出来。

    “你在酒里下了毒?”他瞪着这个毒妇,愤怒地指住她,“下毒的事不是由我来做吗?难道你打算把我们一起毒死?”

    赵弄潮事后想直来,竟为自己躲过一劫而庆幸。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即使知道什么糕点是有毒的,也不会碰任何东西。他也同样庆幸王玉婷因堵气走开了,而没有误食。但不幸的是为了不让图尔茹娜起疑,他没有阻止王叔叔触碰食物,他以为酒是安全的。他想错了,这个错误足以使他悔恨一生。

    “我没有。”阿米利娅的冷静回答出科意料,但又合情合理,毕竟没人愿意主动承认罪行。

    “你敢做不敢当?除了我和你,还有科尼利娅,谁还能下毒?”赵弄潮愤怒质问。

    阿米利娅非常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受冤的人。“说不定就是科尼利娅背着我干的,我又不能完全掌控她。也可能是厨娘,厨房里的人多了,他们可能受别人收卖。为什么咬定是我?你的小情人仇家不少,任何人都有可能。你头脑发昏了吗?这样没有理智。我为什么要杀死你们?这不符合我的利益。冷静想想吧!谁更有动机?谁最想要她的命?”

    赵弄潮感到自己确实头脑过于发热了,一想到这个无法弥补的错误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他便不能冷静思考。“你是指尼利薇?”他怀疑,“不,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所希望的是用斧子砍下玉婷的脑袋,而不是用毒药。只有颈脖喷血才能满足她复仇的快感。”

    “很难说不是她干的。她一直向普布利乌斯要求对你的小情人处以极刑,但普布利乌斯没有答应。可能她等急了,所以采用暗杀投毒的方式。别忘了,她是个连丈夫都可以杀死的女人,她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谋杀。”阿米利娅在赵弄潮身边来回走动,轻缓而低沉地说,“有时候,你该问问廷达鲁斯看到了什么。他曾看到尼利薇的一个亲信与科尼利娅的侍女密谈。”

    “说不定他们只是在调情而已。”赵弄潮不屑地冷笑,“一个女奴可能知道我们的秘密计划吗?你无法解释尼利薇是怎么得知我们的计划的,所以我还是认为只有知道计划详情的内部人员才干得了这件事。”

    “你还是怀疑我?”

    “了解详情的人只有我们几个?”

    阿米利娅一阵沉默。赵弄潮也不说话了。

    “我了解,了解你的心情。”她说,“现在无论对你解释什么,都是没用的,你认定我是凶手。但你就不是了吗?去布布真相吧!不过后果你是清楚的——她会恨你,永远恨你。你们之间完了!”说完,阿米利娅发出得意的狂笑。

    赵弄潮木楞地发呆,他听到了阿米利娅的笑声,对那阴冷的笑已没了任何感想。“我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他喃喃自语,握拳砸响桌面。

    第五十二节 放手

    “普布利乌斯已经知道了,人人都说是你做的,我想他也会相信这种谣言。”阿米利娅警告科尼利娅说,“自己想想该怎么应对吧,他一定会来质问你,说不定是审问。

    科尼利娅在得知王玉婷的父亲和继线被毒杀后,早已乱了阵脚。她明白,她的善妒人尽皆知,她与王玉婷关系不和更是连小孩都知道,出了事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她带着哭腔急喊。

    阿米利娅拉住她的手,安慰说:“我当然相信不是你,可我相信没有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你有动机,而且有毒的食物是你送去的,人证物证已在普布利乌斯手里,但是想摆脱冤屈不是没有办法。”

    科尼利娅立刻紧抓住朋友的手,现在只有靠她了。

    “把这一切推给尼利薇吧!”阿米利娅说,“她是即有杀人动机,又有实施能力的嫌疑人。”

    “推给尼利薇?”科尼利娅仔细想了想,赞同地点头,“对,是个好方法。”

    她与阿米利娅拿定了主意,这时候侍女通报说,将军回来了。科尼利娅顿时紧张万分,自从她住进这座宅院后,西庇阿便搬到了别处,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但西庇阿回来绝不是因为想念妻子,科尼利娅即使再抱有一丝幻想,也清楚现在的状况。

    西庇阿一身白色便服,在侍女的引领下进了科尼利娅的房间。科尼利娅在门口迎接丈夫,向他行礼,西庇阿挥手制止,然后随意坐下。他说:“我听到了些谣言……”

    “不是我干的!”科尼利娅抢着回答。

    西庇阿明显对她的抢话行为表示出了不高兴。“但愿那些话是谣言,可是人证物证都已不可推翻。”

    “什么人证物证?”阿米利娅装糊涂。

    “有毒的食物是你送去的,对不对?”西庇阿问妻子,“别以为你从前的恶行我不知道。这不是你的一贯手段吗?”

    科尼利娅不知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眼里立刻饱含泪水。她从前对那些女人使用过恶劣手段,可这一次她真的是被冤枉了。“普布利乌斯,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可我已经改了,这次我真的打算和好,我也不想出这样的悲剧……”

    “住口!你会改?海伦娜是怎么死的,还有潘菲娜。她们那时已怀了身孕,这样你也下得了手?很难想象你会友善起来。”

    “普布利乌斯,你要相信我。有人想陷害我!”

    “谁会陷害你?你不去陷害别人,我就要感谢朱诺了!”

    “普布利乌斯,你不能这样武断下结论。东西是科尼利娅送去的,但触碰过它们的人有很多,其中也包括我,这些人都应是怀疑对象。”阿米利娅冷静劝说。

    科尼利娅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位朋友身上,每次她与西庇阿产生了重大危机,都是由阿米利娅想法化解。

    阿米利娅继续说,“事实上想杀死王玉婷的人多得没发计算,这点你是清楚的,不然不会对她严密保护。有人使起手段比科尼利娅狠毒百倍,你不去怀疑她,竟然一口咬定是自己妻子干了恶事,实在让人想不明白你用的什么逻辑。”

    “你怀疑谁?”西庇阿对这个女人的意见一向很留意,他觉得阿米利娅不同于一般女子,她有女祭司般的智慧。

    “我没有刻意想到谁。以你的聪明,只要去除偏见,一定想得到。”

    “就是尼利薇!”科尼利娅为摆脱冤屈,急切地捅破了盖住秘密的薄纱。

    西庇阿就是不喜欢她这样。“闭嘴!你与尼利薇夫人之间还没闹够吗?”他斥责了科尼利娅后,双陷入思考。“我即将到前线去了。这时候,我不希望与尼利薇夫人再产生矛盾。”他缓缓说。西庇阿的本意已经很清楚,他并不是没怀疑过尼利薇,而是现在不能怀疑她。

    “她要和你一起去?”科尼利娅惊讶地问。她听到过某些传言。西庇阿点了头,尼利薇是罗马的盟友,这次当然会与他并肩作战。科尼利娅一下子急了。“尼利薇不是好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知道人们怎么议论她的吗?她曾经与你父亲上过床;人们还说,现在你又与她睡一块儿了,子承父业就是这么回事……”

    “你怎么总是爱相信这些流言?”西庇阿愤怒地站起来,向他的妻子大吼,“竟然诬蔑起我的父亲!要知道,没有我父亲,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你居然相信这种鬼话!”

    “我尊敬你父亲,把他当作亲生父亲来尊敬。对不起他的人是你,父亲要你好好对我,你是怎么对我的?从结婚第一天,你就想着离婚,和娼妇睡觉,也不来我的卧室!流言总是以事实为依据,如果你们行为端正,会有流言吗?”科尼利娅嚷了起来,屋外的侍女害怕主人事后追究她们窥听隐私,都回避了,不听他们争吵。“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几天尼利微安静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阿米利娅在一旁又劝又拉,希望科尼利娅别再冲动,别再说些不该说的话了。可向来聪明有主意的她,这时候竟然劝不住。

    西庇阿不愿再与她争吵。“这件事,等我凯旋回来,会与你作个了结!”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怒气冲冲出了门。他身后,科尼利娅嚎啕大哭起来。

    西庇阿又去见了王玉婷。

    看到他来了,王玉婷没什么表情,一袭黑衣使她在夜色中像个隐形人。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西庇阿觉得她完全变了个人,失去了活泼与傲气,仿佛老了十岁。

    王玉婷没说话,只是坐着,似乎在等对方开口。

    “我很遗憾,发生这种事……我犯了错误。”西庇阿惭愧地说,“现在才来看你,很抱歉。”

    “早来晚来都无所谓,已经什么也改变不了。”王玉婷在悲愤退去后,平静了很多。

    “我以为自己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我家乡的俗语。在敌人的阵地中还想求什么安全。本来是冲着我来的阴谋,为什么要我父亲来承受?他没有得罪过你们。只要我还活着一口气,我不会让凶手逍遥下去。”她面向西庇阿,眼中泪水打转。

    这是西庇阿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扔下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包裹的结在落地时松开,里边的东西掉出来,是一套罗马士兵的服装。“快换衣服,我送你出城。”

    “为什么?”王玉婷意外到不敢相信。

    西庇阿只是淡淡说:“我即将去前线指挥作战了。我还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发生惨剧,等我离开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假如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放你们离开。”

    王玉婷听后更加服感触。弯腰拾起地上的衣物,进了里屋。

    虽然新迦太基城实行宵禁,但只要与西庇阿在一起便畅通无阻。城门守夜的士兵感到很奇怪,他们的将军半夜出城竟然只带一名卫兵,不过既然是将军的命令,他们只有服从,为他们开了城门。

    西庇阿这一程送了很远,黑夜里看不清路边的里程碑上的文字,但可以数出已经过了三块。他在第四块石碑前停住,“我只能到这儿了,明天我会宣布你已经趁夜逃走。”

    王玉婷摘下头盔,剪过一次的头发又长到了背心处,马背上挂着的布袋里放着水壶和干粮,还有父亲的骨灰。“我还会回来的。”她拍了拍布袋。

    “我等着你。”西庇阿说。看着她消失于黑夜中。

    第五十三节 泄密

    听说迦太基军队现在以加迪斯城为据点,王玉婷打算到那儿去与他们汇合。为绕过沿途的罗马人,她不得不向北绕行,虽然会花掉上倍时间,但比直接闯过罗马人的关口安全得多,而且又听说英狄比利斯和他的大军在北边,这些卡彼坦尼亚的兄弟应该会对她伸出援手。

    她连夜赶路,除了方向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只有等天亮后找人问路。她感到累了,感觉已经离罗马人足够远,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清晨的溪水哗哗流淌,清澈见底。她站到了溪边,几条小鱼立刻逃开。她打开从马背上解下的布袋,取出食物,吃完又得赶路。带来的食物并不多,王玉婷清理着它们,看看分量够不够维持到碰上友军。

    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个折叠整齐,并用细绳系紧的布包,只有手掌这么大。她不记得西庇阿给她布袋时,里边有这么个东西。

    出于好奇,王玉婷一定要打开看看。里边什么也没有,不过王玉婷却惊呆了——这块布其实是张地图,背面还写有文字,而且它并非普通地图,上边画着弯曲的粗线,表示着某种路径。她仔细阅读文字说明,吃惊地发现这张地图竟然是罗马某支军队的行军路线图。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张图是怎么到她包里的?上边所指的是哪支军队?它是真的,还是假的?王玉婷冲着地图仔细看,可看不出答案。她仔细回忆收拾包裹的过程,自己并没有时刻盯着它,其间离开了一会儿。可能正是这个时候有人将地图放入了她的包裹,但这个人是谁呢?不是西庇阿,他一直在门外,而且他为什么要泄露自己的军事机密?王玉婷想不出那时候宅院里还有别的什么人。

    她感到自己现在不能将时间浪费在思考上。她收好地图,又上了路。

    新迦太基城里,街道已经喧闹起来,行人纷纷上了街,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然而巷口处,一直站立着一个白影,这个人天还没亮时已经在这儿了,来往的人们并没有把人影放在心上,只顾自己赶路。

    阿米利娅身披白色斗篷站在巷口,她的目光直望着一扇门,她的对面是西庇阿将军的住所。听说西庇阿半夜时只带着一个卫兵出城,回来时只有他一人,却不见卫兵。阿米利娅已经知道那个卫兵是谁了,她知道西庇阿昨晚干了什么,但她心中仍有放心不下的东西,所以守在他的门前观望。

    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比阿米利娅高大的多。阿米利娅知道他是谁,没有回头。她问:“完成了?”

    “依照你的吩咐,我将地图放入了她的包袱中。”廷达鲁斯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激情,反而表现得不坚决。

    “还有什么事?”阿米利娅察觉到他的异样。

    廷达鲁斯犹豫着说:“小姐,如果你反悔,我现在就能追上她,夺回地图,并为你杀了她。”

    “不,我不后悔。”

    “可是小姐,你给她的地图是罗马的军事秘密。”

    “我知道这件事令你很为难。”阿米利娅平静地说,“我也知道自己干了件什么事。要求你做违背良心的事,委屈你了,但只有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廷达鲁斯急忙说:“怎么会让小姐来承担责任?假如事件败露,我将在西庇阿将军面前自尽谢罪,不会牵连任何人。我违背了小时候在朱庇特神殿里发下的誓言,任何报应都是应得的。只是这样做等于损害了罗马,我的心里很不安。”

    阿米利娅听后很久都没有话语。

    只听见廷达鲁斯继续说,“违背誓言又算什么呢?我们这样的生活在阴影中的人,在世人眼中早就没有誓言和荣誉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