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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妃有喜,纯禽夫君请负责者第16部分阅读(2/2)

,他“呜呜”的从嘴里发着低哑的音符,声音凄厉而绝望。

    “尹清清,朕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朕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吗?那现在朕就跟你揭开谜底了。”阎冥澈鬼魅的声音在尹清清的耳畔突然响起,尹清清觉得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冷的几乎可以直接冻住她。

    她有些机械的抬头去看阎冥澈的嘴,阎冥澈薄凉的唇瓣又轻启,“朕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是,你的奸夫迟以轩没死,他被御医救了回来。”

    重头戏来了。阎冥澈深幽的眼眸里开始流窜着耀眼的光芒。他又用冷酷而残绝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说道,“坏、消、息、就、是、他、很、快、就、要、死、了。因、为、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看书吧)彘、就、是——迟以轩!”

    尹清清全身一僵,那一刻,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吗?

    迟以轩竟然……他竟然……

    尹清清急切的摇着头,她拒绝相信阎冥澈的话。她扯着发干的喉咙急迫道,“不!你在骗我!这个人不是迟以轩……他不是……你骗我……”

    在她的心里,迟以轩永远都是那个有着最明媚笑容的男人。他包容她,娇宠着她……他们还约定要一起活到八十岁……可现在迟以轩他刚过了双十年华。

    他不能就这样走掉的!不能的!

    阎冥澈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他的目光像钉子一般扎在尹清清的身上,用恶作剧的口吻认真道,“朕看你是不相信朕说的话咯。既然这样,那你就当成他不是迟以轩好了。你可以继续的活在你遐想的世界里。”

    阎冥澈的手段,尹清清是清楚的。这个恶魔,他是绝对可能把迟以轩作成人彘,然后拿来跟她炫耀的。她双眼瞅向瓮中的那个人,他残缺的五官看过去,还真有些像迟以轩。

    尹清清的眼泪像了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的往下掉落。

    “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对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阎冥澈盯着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他的心颤了颤。他伸手去擦掉脸上的泪珠,放在嘴里轻品了下,咸苦的。

    “尹清清,朕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和迟以轩逼的。你们两人,已经把朕逼疯了。朕给了你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你却一次次的让朕伤心。你故意打掉朕的孩子,又联合别的女人设计朕,你还背着朕和迟以轩私会……尹清清,你说你对朕做的这些事情,你不觉得你很残酷吗?

    朕是真心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可你呢。你的心里永远都是迟以轩。你把你的心筑成一座高墙,里面住的只有迟以轩。而朕呢,无论朕为你付出多少,你都看不见。

    迟以轩他该死!你也该死!可朕知道……对你,朕是下不了手的。所以朕今天帮你做个抉择。朕跟迟以轩,你只能选择朕!”

    阎冥澈这般措辞强烈的话让尹清清的神经像是断了线一样。她不说话,也不哭泣了,目光开始直直的看向瓮中那个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人。

    这种静默,让阎冥澈的心里很是不安。

    “尹清清,你别试图想给迟以轩殉情。朕告诉你们,如果你死了,朕也会让人做法,分开你们两的魂魄的。你们两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休想……”阎冥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尹清清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猛然的向中间摆的那只瓮走去。

    阎冥澈伸手拉住她,却被她粗暴的甩开。他狐疑的蹙紧眉头,不知道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的尹清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没事人一样了。

    尹清清走的很慢。她每一步几乎都是踩在她的心口上的。

    她太累了。

    累的很想直接躺下来。

    曾经,迟以轩是让她坚守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抹希望。可阎冥澈又无情的将他摧残了。

    她的世界、她的人生都因为阎冥澈的出现而发生扭曲。

    以前,她为希望而活。

    可以后,她要为仇恨而活!

    “尹清清!”阎冥澈见尹清清的身子突然猝然倒地。他眉头一紧,立刻奔向她的面前。这才赫然发现,尹清清的嘴角有黑色的血丝溢出。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这是中毒了。

    “尹清清!”阎冥澈的闹嗲不由得“轰”的一下,一向沉稳的他,此时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尹清清的鼻间探去。

    ☆、114 阎冥澈,咱们生不同衾,死不同穴【万字更】 ☆

    “尹清清!”阎冥澈的脑袋不由得“轰”的一下,一向沉稳的他,此时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尹清清的鼻间探去。

    鼻息很弱,很弱。

    阎冥澈心狠狠的一颤,开始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尹清清,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的!”

    尹清清是趁着他不注意时,吞服了慕容冽尘给她的药的。原本就头昏目眩,孱弱无助的他这么一摇晃,她难受的嘤咛了一声,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皮。

    阎冥澈看见她醒来,黑暗的眸瞳里闪过惊喜。可尹清清却厌恶的皱着眉头,吃力的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开彖。

    “阎冥澈……你是人……不是神……我要死了……以后再也不用跟你这个疯子一起……再也不用了!”尹清清黑亮瞳孔里的焦距被慢慢的淡化开。阎冥澈心里一痛,双手一用力,便要抱着她去找御医救治。

    尹清清勾着嘴角凉凉的笑着,那种笑容仿佛凉薄无情,仿佛要刺破阎冥澈的灵魂。

    “阎冥澈……请你放开……放开我……”她的脸色已是青白色了,嘴角边随着她启唇说话,有越来越多的鲜血流了出来咝。

    阎冥澈哪里舍得放开她啊。尹清清已经感觉到小腹处传来的绞痛感了。她的黛眉紧紧的蹙起,素净的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她深牟了一口气,突然就朝阎冥澈的手臂咬去。

    虚弱的她,大概是心中的对阎冥澈的恨意在支撑着她了。她咬的很用力,阎冥澈手上便留下了一道月牙状。

    阎冥澈抱着她的手一松,皱着眉头看向她。尹清清趁机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她已经没有多少的力量来支撑她从地上站起来了。她干脆就手脚并用,向殿中的那个瓮中爬去。

    泪水再一次模糊她的视线。一步,两步,三步……

    她爬的极为吃力,孱弱的她,现在只希望对瓮中的迟以轩说声对不起。

    这一次相见,可能是永诀了。

    明明太阳光都透过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了,可阎冥澈站在那里,却觉得全身毛骨悚然,抑制不住的发抖着。

    他和迟以轩的比赛,他输的很彻底。

    果然,没有迟以轩。

    他阎冥澈在尹清清的心里便什么都不是。

    阎冥澈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他俊美的脸绷的很紧。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他想开口对尹清清说,迟以轩没有死。这瓮中的人也不是迟以轩,他是一个跟迟以轩长的有些相似的囚犯而已。

    只是,他这番话还没有说出口。尹清清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接着她整个人“啊”了一声,昏死过去了。

    阎冥澈心一惊,再也不做片刻的停留。直接抱起尹清清的身子便飞奔起来。刚跑出香彻殿,就看到了候在门外的刘公公。

    阎冥澈觉得喉咙处一甜,他赶紧咆哮的向刘公公喊道,“传御医!传御医!”

    此时此刻,他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怀里的人了。他心里暗自下好决定无论付出多少的努力,他也不会让尹清清就这样的离开他。

    绝对不许!

    刘公公远远的瞅见尹清清那惨白的脸色,他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张罗着让人去传御医。

    ……

    寝殿外,阎冥澈焦灼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一双幽暗不见底的黑眸还时不时的望向殿内。满脑子都是尹清清的音容笑貌。此时的他,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对尹清清做的那些事情。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他,此刻却无比希翼这世上真的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那样的话,他想要拿出自己十年的寿命来换取她的一条命。

    荷香因为以前一直照顾尹清清,现在尹清清生死未卜。刘公公便自作主张的让人把她带过来了。荷香刚到殿门外,看到阎冥澈那阴沉的脸,她便已经意识到尹清清的情况非常的不妙了。

    殿门被人拉开,刘太医领着一帮御医从殿内走出来,齐刷刷的给阎冥澈跪下来。阎冥澈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脚下的步子一浮,觉得自己好像是踩在云朵上。

    “她,怎么样了?”

    刘太医又连续的给阎冥澈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恕卑职无能……查不出尹姑娘中的是什么毒……救不了尹姑娘了。”刘太医他们给尹清清诊脉时,大家都觉得她的脉象凶险,活不下去了。

    阎冥澈身子颤了颤,只觉得眼前的天空在高速的运转着,他地上踩着的地面在不断的下陷。一种巨大的恐慌笼罩在他的心头。

    刘太医担心阎冥澈怪罪他们,赶紧又补充道,“皇上,尹姑娘本来可能还能救活。但奈何,她的身子实在是虚。已经禁不任何药物的药劲。所以,她,她,她可能最多活……”刘太医说到这里时,颤颤巍巍抬头偷看了阎冥澈一眼,随即将眼睛一闭,有种慷慨就义的大义凛然感,“她可能最多活过明天。”

    残酷的现实又将阎冥澈击得身形剧烈一颤,他局促不安的搓着双手,俊美无铸的脸上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沉敛。

    他脸色苍白,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粗粝难听。

    “朕还真是养了一帮废物!废物!朕告诉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她!救不活她,朕让你们这帮废物的家人给她去陪葬。”肃杀而凌厉的威胁,把跪在场中的一大帮御医给吓的浑身颤抖。众人连连给阎冥澈跪下来,求他恕罪。

    阎冥澈嘴角挤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声音更加僵冷而坚硬。“没用的废物!你们与其在这里跪拜朕,还不如快点给朕想办法怎么救活她。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她活着,朕就会重重的赏赐你们的。”

    喜欢玩弄的权术的他,一直喜欢睥睨的俯瞰着底下的苍生。曾几何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成为无所不能的大神了。但现实打的他措手不及。

    尹清清如果死了……

    他实在是不敢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他觉得有人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挖着他的心,血淋淋的。他长长的深吸了几口气,想要稳住他的身子。可他原来越虚浮的脚步出卖了他。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人群中,有人动了动,最后自发的让出一条路给他。

    阎冥澈终于踱步来到尹清清的床榻前。尹清清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边还有乌黑的血迹没有被拭干。她躺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

    阎冥澈心一痛。

    他激动的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的比门外还没有化去的雪还要的冷。

    “清清……我错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阎冥澈面皮一恸,幽暗的眸瞳里很快被雾气氤氲住。“朕跟你说,那个人不是迟以轩……他不是迟以轩。他只是一个死囚犯……清清,只要你能活下去,朕保证以后不会再打你了……也不会再吃你和迟以轩的醋……只要你醒来,朕一切都依你。”

    阎冥澈越说越悲伤。他从小就父母不疼,兄弟不亲的,想要在这个冷漠的皇宫里生存下去,他告诉自己,心肠要硬,手段要狠,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成为人上人。

    有时候他也不想打她,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想别的男人跟他分享他。所以,他讨厌任何靠近她的男人,也厌恶她向别的男人表情。

    从来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在见到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时,他的本能让他出手打了尹清清。

    一次,两次……

    他希望能用武力来征服这个女人。

    最后他却悲哀的发现,他就是一蠢蛋!

    阎冥澈颤颤巍巍的伸出他修长的手指,虚空描画着尹清清的脸庞轮廓,心里一声声的唤着尹清清的名字。他想,如果这时候她能醒来,他一定什么都答应她。

    甚至还会放过迟以轩……让他们两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只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尹清清冰冷的身体。

    甚至于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像是随时都可能死掉一般。

    阎冥澈上前抱住她的冰凉的身体,想要捂热她的身体,但被伤过的心已经捂不热。同样,她的身子也是捂不暖了。

    刘太医领着一帮御医忙的团团转,他们用了很多的办法,可都没有让尹清清醒来。阎冥澈脸上的阴戾越来越浓烈。他站在床侧处,恨不得将这帮没用的御医都杀光。

    白天很快的被黑夜取代。尹清清这边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阎冥澈被这漫长的等待煎熬的快要疯掉了,他觉得尹清清要是再不醒来,他有要让整个殿里的人为她陪葬的冲动。

    窗外,风雪凄凄,这样恶劣的夜晚搅的人更加的不安、烦躁。

    刘太医他们忙了一天,最后一帮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向阎冥澈求饶了。他们齐刷刷的跪在阎冥澈的面前,各个的脸上都是沉痛的模样。

    “皇上恕罪!卑职们真的是……用尽各种方法了。可是,尹姑娘就是不醒来……皇上恕罪啊!”随着刘太医说完话,地上跪着的七八人都齐刷刷的给阎冥澈磕头,他们都知道阎冥澈暴戾的性格。如果可以,谁也不想掉脑袋,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些御医中,有的人已经开始闭上眼睛,等着阎冥澈对他们最苛刻的惩罚。

    破天荒的,这一次阎冥澈竟没有对他们动粗。他抿着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在尹清清的额头处落下一个吻,然回头冷声的交待了荷香几句话后,便撩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殿外走去了。刘公公担心他会做傻事,赶忙追了出来。

    门外下着鹅毛大雪。阎冥澈抓起一件军麾披在身上便冲进雪里。刘公公赶紧将他阻挡住。阎冥澈一双幽暗的邪眸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俊美无铸的脸上也荡漾妖冶的惑色。他像是被人附了身,陷入魔怔状态一般,紧扯住刘公公的手,尖锐的指甲几乎要直接掐进刘公公的肉里,“刘永,在这皇城里,那座庙里供奉的神仙最灵?"

    这个问题……

    刘公公眉头轻轻一皱,已经有些猜到阎冥澈的用意了。

    他手上的拂尘一扫,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恭敬的回禀道;“启禀皇上,应该是城郊的韶云寺,那里供奉的……”刘公公的话还没有讲完,他就看见阎冥澈领着两个侍卫一头扎进了雪地里。

    刘公公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摇着头轻轻的叹着气,希望老天真的能够开眼,让里头的尹姑娘活下去吧。要不然他觉得他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可能会……疯的。

    阎冥澈连夜乘坐着马儿往城郊的方向赶去。夜里光线暗,加上现在又是雨雪交加的天气,马车在路上艰难的行驶着。阎冥澈坐在马车里,一颗心就像是今夜的天气一般糟糕。

    好不容易到了韶云寺。一下马车,跟随着阎冥澈来的几个侍卫都皱了皱眉头。原来这韶云寺坐落在一座海拔有两三百米高的山峦上。这个高度其实并不算多高,只不过现在的天气恶劣,登山的台阶都被大雪给覆盖了,走在这样的山路上,随时都有摔跤从山上滚下来的危险。

    阎冥澈侧身而立,仰头望了望被峰峦遮住,只露出一片屋檐角的韶云寺。他幽暗的瞳孔里渐渐的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既然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那他只能把死吗马当成活马医了。

    将薄唇一抿,他不顾两个侍卫的阻挡,直接就踩着厚厚的积雪往登山的入口处而去。站在山脚处往上爬,山脚到山顶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如果想登山,就只有这条路上山了。

    阎冥澈袍袖一撩,双手作揖,神情突然变的无比认真起来,他“噗通”一声笔直的跪在台阶。阎冥澈这样惊世骇俗的动作立刻就吓坏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后,连忙上前要来扶阎冥澈。但阎冥澈却冷冷的喝令他们退下。两人不敢违逆阎冥澈的命令,只能远远的跟着。

    阎冥澈神情虔诚,他缓缓的从台阶上站起身,在踏上第二个台阶后,他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态度恭敬……

    接着,第三个台阶,第四个台阶……

    这样的阎冥澈,哪里还是往日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帝王啊。

    阎冥澈是每踩上一个石阶就跪了下来一次。他之前是不信神鬼的,但在这一刻,他决定开始相信神鬼之说。

    他乞求上苍,不要把尹清清带走。

    他乞求上苍,让她健将康康的活下去。

    他愿意用他的寿命来换……只要她这次能平安的度过这次劫数,他愿意用他十年,甚至十五二十年的寿命来换。

    风呼啸的从他俊美的脸庞上刮过,雪簌簌的落下,打在他的身上。阎冥澈已经很快的成了一个雪人。可他还是不改初衷的在巍峨的石阶上缓步的蹒跚跪行。

    天空像是被谁撕扯开一道口子,寒风吹的更加疯狂,风卷着雪花向人砸来,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两个侍卫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们几次冒死上前劝阻阎冥澈,但阎冥澈像是入了魔怔般。他咬着牙,仍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缓慢向上移。

    笑他的手上和脚上早就被寒厉的冰块割出了许多道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伤口处流出来,把他跪过的地方染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阎冥澈终于“跪”着到了韶云寺。寺里的和尚已经熄灯睡着了。两个侍卫敲了敲殿门。殿门口被人从里头给打开,从殿门口走出一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和尚。那个和尚长相儒雅,身上有种干净的气质,他手里攥着一串佛珠从殿内缓缓走出来,便给人一种心静的感觉。

    “几位施主,不知有何贵干?”和尚态度不卑不亢的朝两个侍卫作了个揖,可目光再触及到地上跪着的阎冥澈时,他干净黑亮的瞳孔微微收缩了几下。

    “偶弥陀佛,这位大师,我想为亲人祈福……请你通融下。”阎冥澈捏着发痛的喉咙艰涩的说着话。

    那个和尚定定的看了看阎冥澈一眼,没有再说话,开门引着他们进了寺庙。

    寺庙里,阎冥澈跪在佛像下,态度谦卑而恭敬的把心里的企盼对着上方的佛祖雕像说了出来。“……如果能让尹清清活下去……我愿意用自己十五年的寿命来换……只希望无所不能的你能网开一面,不要带走她……以前我对她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想好好弥补她……求你,不要带走她!”

    烟熏袅袅中,阎冥澈长跪地上不醒。而在皇宫里,尹清清“回光返照”的清醒了过来。荷香一看到尹清清醒了,她激动的握住她的双手,“尹姑娘,你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尹清清的目光虚弱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阎冥澈。刘公公瞅着尹清清的眼神,心里小小的琢磨了一番,半佝着身子往床榻前走了几步,关心的问道,“尹姑娘,你是不是想找皇上啊?”

    尹清清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刘公公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不过旁边的刘太医戳了戳他,小声告诉他,尹清清现在这情形估摸着是“回光返照”了,可能很快的她就要……

    刘公公被吓的心惊肉跳,赶紧就差人到韶云寺去寻阎冥澈。他怕阎冥澈如果回来的晚,可能连尹清清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荷香照顾了尹清清一段日子,她心里是真的为尹清清伤心的。现在看到脸色惨白,整个人虚弱的躺在那里,她眼眶一红,忍不住就偷偷掉泪了。

    尹清清胸口处隐隐的作痛,她扶着荷香的手,极为勉强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吃力道,“……纸……”

    一听到她要纸,众人赶紧就去拿了一些纸张过来。尹清清猛的咳嗽了几声,从嘴角边吐出一口黑血。荷香见状,心里一骇,赶紧拿着手帕仔细的帮她擦拭掉嘴角边的鲜血。

    旁边的刘太医这时候让人端来一碗人参汤。尹清清抿了几口后,身上才又有了些力气,脸色也不似刚才的那般惨白惨白的。

    “荷香,我念……你帮我写。”她吩咐着。

    荷香不知道尹清清要做什么,可现在的她自然不能违抗一个生命垂危之人的命令。她让人找了一个小书案,铺上雪白的宣纸,提笔蘸了蘸,然后便看向尹清清。

    尹清清靠在床头,虚弱的她,现在一双眼睛清明无比。她缓缓说道,“皇上……我已经拿不出什么条件来求你了,想来想去,只剩下……咳咳,我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爹能拿来求你了……皇上,希望你看在我爹曾经为大辰国立下的战功面子上,等我死了……请你放过我这具尸体吧。”

    尹清清说到这里,鼻子一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竟然让她遇到了阎冥澈这样的恶魔。

    她轻顿了顿,眼神陡然间变的凌厉起来,“阎冥澈,咱们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我希望……我死后希望能够葬入……尹家的墓穴中。”

    荷香写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尹清清已经沉默了下去。她抬头去看,发现尹清清已经阖着眼皮,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尹姑娘……你还有没有别的要交待的?”她小心翼翼的说着。

    “没有了。”尹清清侧躺着,说话的声音也变的轻飘飘。

    刘公公瞅了瞅她的神色,一脸担忧的将刘太医拉扯到旁边的角落,压低声音道,“刘太医,你再想想办法啊。怎么的也要让她支撑到皇上回来啊。要不然你我,咱们的脑袋都要掉光光啊。”

    刘太医一脸沉重的摇着头,他也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一切只能靠天意了。

    刘公公急的直瞪眼,他是真的怕阎冥澈会敢不过来见尹清清最后一面了。本来尹清清若是真的就这样死掉了,阎冥澈都有可能发疯。现在他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等下,要让他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啊。

    刘公公尽量的收敛起脸上的担忧,小心翼翼的走到尹清清的床榻前,尽量的挤出一抹笑容轻声的对尹清清道,“尹姑娘,陛下去韶云寺给你祈福了……”

    尹清清睫毛眨也没眨,似乎对阎冥澈的消息没有半点的兴趣。

    刘公公脸色一僵,眼珠子转了转,又讪笑着道,“尹姑娘……你自小就在迟府长大,现在要不要见迟老将军一面啊?”

    尹清清的黑色睫毛轻眨了眨,缓缓睁开眼皮,看了刘公公一眼。

    刘公公知道她这是真的想要见迟敬之的意思了。他胆大了一回,自己做了个决定,让人去迟府把迟敬之给接进皇宫。

    大概在两柱香的时间里,迟敬之就被高凄凄搀扶着来到了尹清清的床榻前。迟敬之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太监说了尹清清的情况,他心情沉重的很。如今亲眼看到一脸憔悴的她,他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情绪激动的上前握住尹清清的手。

    “清清,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伯父对不起你,答应过你爹好好照顾你的。现在你却比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迟敬之遥想当年他跟随着尹清清的父亲上战场杀敌的光景,再想到他们父女两的不幸遭遇,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了下去。

    真是不公平啊,他们父女两明明都是好人,却都过的那么的不幸。

    尹清清看到迟敬之哭,她咬着唇瓣,也哭出声来。

    她不敢告诉迟敬之她在香彻殿见到的迟以轩。那样的场面太过的残暴,她很怕他知道后,会受不了。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没有她,迟以轩和迟家人就不会卷进来,阎冥澈也不可能对付他们。

    她嚎啕的大哭了出来,“伯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迟以轩!都是我把你们害成这样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下来,心里中使有千言万语,此时她却只能哭着喊出这句话来了。

    迟敬之拍着她的后背,强迫自己止住了悲伤,“清清,不怨你……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的事情,倒是我们一直在拖累你,是我们对不起你……”

    迟敬之苍凉的声音悲恸无比,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的决堤。

    刘公公一把年纪的人了,看到这样生死离别的场景,也忍不住感伤了起来。他踱步出了殿外,殿外的雪下的很大,阎冥澈去的又是城郊,想要在短时间里赶回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刘公公想的没错,大雪把路面都给覆盖了。如果是在皇城里还好,可若是到了城郊。城郊的路本来就难走,现在又下了大雪,根本是举步维艰。

    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要把阎冥澈给召回来,那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时间渐渐的流逝,刘公公听着殿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心里不安,刚要胯步走进殿内。殿内突然传来荷香和迟敬之的尖叫声。刘公公心里一凛,脚下的步子变的踉跄起来。当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内殿时,就看到尹清清身子一僵,手往下垂的画面。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