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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对脸第1部分阅读(2/2)

是宇宙的绝对中心。而且你很清楚他不是个诚实的人,他对很多女人都使

    用同样的手段。但是你并不介意。你只是不在乎……我爱上了他,而他告诉我世界

    上唯一能使他快乐的事就是与我结婚。”

    埃勒里插了一句,“韦斯特小姐,你是怎么富起来的?”

    她笑了,“我在信托基金那儿有点小收入,再加上我东奔西走挣的钱,我只是

    勉强过得去。这也是令我上当的原因。”女孩苦涩地说。“他永远只会跟钱结婚。

    因为我没钱,我开始考虑,他对我说的爱可能是他一生中的一次真实的感情。我怎

    么会这么单纯呢!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直到一天夜里,大约七个多月以

    前……”

    戈罗丽因为一些事情启程到她的纽顿庄园去了,卡洛斯抓住这个机会去见罗伯

    塔。在这个时候他才最终露出他的真面目。

    罗伯塔曾听说过他跟他妻子的婚前协议,而且五年的期限也已经过去了—一到

    那一天他和戈罗丽已经结婚五年半了。按照卡洛斯的说法,戈罗丽已经在五年期满

    时撕掉了他们的协议,就像她曾经许诺过的那样;所以现在如果她发生了意外的话,

    他将根据正常的遗产继承权继承她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如果她在遗嘱里指定他为

    继承人的话,可能会更多,对此他还不敢肯定。

    一开始,韦斯特小姐说她没有看出来他打算要干什么。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怎么会发生呢?我老实地告诉他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的妻子出了什么事吗?她得了不治之症了?癌症?还是别的什么?

    卡洛斯轻松地说,“她象头母牛一样健康。她会比你我都长寿。”

    “那么你是说离婚清算?”罗伯塔疑惑地问道。

    “清算?如果我提出离婚,她一个子儿也不会给我。”

    “卡洛斯,我不太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真像个孩子!但是你要听我的,我会告诉你我们怎样除掉这

    头母牛,然后结婚,享受她留下的财产。”

    于是,卡格斯就好像在讲述一段小说的情节一样,平静地向罗伯塔摊开了他的

    计划。戈罗丽挡着他们的路,所以一定要把她踢开。但是作为她的丈夫他将首先被

    怀疑。除非他有被称之为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是要想让不在现场的证据站得住脚,

    证据本身一定要不可动摇;也就是说,他,卡络斯在事情发生时一定要确确实实地

    在别的地方。在各种各样的方法里,这是很容易安排的。那么谁来做这件事呢?除

    了——罗伯塔,戈罗丽之死的共同受益人以外还有谁更合适呢?她现在明白了吗?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罗伯塔告诉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哦,怎么我现

    在才明白呢!他用的是那种不正经的口气,好象他是在谈论如何到公园里散步,而

    事实上他是在提议我去谋杀他妻子以便他能够和我结婚,然后靠着血腥的钱为生。

    我当时又惊又怕,有一阵子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想他准是把我的沉默当成默许了,

    因为他凑过来想跟我做爱。这使我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我用力推开他,他几乎摔倒

    了。这次可爱的谈话发生在戈罗丽和卡洛斯的寓所里,我从那儿跑了出来,好像这

    个恶魔在后面追我似的。当时所知道的一切只是,他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家伙。我怎

    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恶魔呢!我感到一阵阵毛骨谏然。我所想到的只是摆脱他。我坐

    出租车回到家,整夜都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像片树叶一样地在发抖。”

    卡洛斯第二天给她打了个电话,韦斯特告诉他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或者企图见她,

    然后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这个狗杂种。“哈里·伯克喃喃地说。看上去好像当时他会亲手杀了他似的。

    “你很幸运,没有挨打就就脱身了,”埃勒里评论说。“有时候,当这种事情

    被阻止了的时候,会变成可怕的暴力事件。但是,韦斯特小姐,我还是不明白。如

    果所有这些发生在七个多月前—-5月下旬? —一为什么你等了这么久才把这个故

    事讲出来呢?而且,不管怎么说,为什么现在又有紧急情况呢?”

    那女孩看上去有些迷惑。“紧急情况?奎因先生,您是什么意思呢?我本来以

    为—-”

    “我们显然说拧了,”埃勒里微笑着说。“关于你的故事,还有更多的什么东

    西吗?”

    “当然,”她看了看埃勒里,又看了看伯克,然后又看着埃勒里,摇了摇头。

    “难道你们不相信我?我不明白……至于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把这告诉给任何人—

    一我不知道。这是一段如此让人震惊的经历,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我从来没有想

    过去找警方或者某个像你们这样的人。一来,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他不可能真是那个

    意思。二来……”——她白皙的皮肤涨红了——“这将意味着我与他的关系会在报

    纸上被大肆渲染。你知道这类事的。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愿意这样。而当他不再给

    我打电话或者企图见我时,我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了,或者说是尽力不去想它。

    直到两天前的晚上我被迫回忆起它。今天是星期几?是的,前天晚上,星期三晚上。”

    “12月30日的晚上?”哈里·伯克突然问道。埃勒里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是的。卡洛斯给我打电话。像我已经说过的,自从去年春天以来我一直没有

    听到他的消息。当然,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

    “这个乞丐想要什么?”伯克厉声问道。

    “他说他一定要见我。我告诉他我几个月前说的话仍然有效,然后就摔下了听

    筒。不到半个小时后,我公寓的门铃响了,当我打开门时,是他在那儿。我试图把

    他关在门外,但是他用脚挡住了门。他大声地跟我吵,我怕邻居们可能会闻声跑出

    来,于是只好让他进来了。”

    “他究竟想要什么?”埃勒里问道。

    “当时我还想象不出来。他没再试图提出那个古怪建议,只是谈论一些琐碎的

    事情—一我,百老汇的戏剧,和戈罗丽的近况等等。我不断地让他离开这儿,而他

    却停地跟我谈话。他并没有喝醉,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卡洛斯从不因喝酒过

    量而丧失理智;至少我没有见过他烂醉如泥。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他在拖延时间,

    因为每过一会儿他就会看一眼手表。”

    “哦,”埃勒里用古怪的语调说道。而哈里·伯克也“哦”了一声,但语调更

    加古怪。埃勒里的“哦”带有思索的味道,而哈里。 伯克的“哦”则含有很深的预

    感;埃勒里又一次感到奇怪。

    罗伯塔·韦斯特身体前倾,用一种紧张的恳求的态度说,“最后,到午夜时我

    才使他离开。或者不如说是到了午夜,没有任何前兆,他突然决定要走。我记得他

    又一次看了一眼手表,实际上是大声地说,‘半夜了,罗伯塔,我该走了。’好像

    他有个时限或者什么事情似的。我一点都不明白。直到后来。奎因先生,这也就是

    我到这儿来的原因。他利用了我!”

    “听起来好像是的,”埃勒里表示同意。“但是为什呢?”

    “难道你还不知道?”

    “韦斯特小姐,我不知道什么?”

    “戈罗丽·圭尔德·阿曼都在星期三夜里被人谋杀了。”

    5

    埃勒里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纽约的报纸了,如果吉吉的谋杀案曾经在伦敦的泰晤

    士报上报道过,那么他准是在某个酒馆里喝啤酒时迷迷糊糊地错过了上面的报道。

    哈里·伯克,这个苏格兰人显得既有见识又有些惊骇。他走到埃勒里的吧台那

    儿,从最靠近手边的瓶子里给自己倒了杯酒,碰巧倒的是威士忌,然后一饮而尽。

    埃勒里一直在韦斯特和伯克之间分配着他的注意力。

    “我多傻呀,”她说。“你当然不知道关于谋杀害的事一一因为你一直在欧洲。

    难道你没有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没有,”埃勒里说。“韦斯特小姐,你知道她是什么时间被杀的吗?”

    “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是从新闻报道中可以断定那是在星期三晚上卡洛斯

    在我公寓里时发生的。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他去年夏天没有能说服我杀害他妻子后,

    他就开始四处寻找另一个替罪羊了。而且他准是已经找到了一个—一而且可以肯定

    是一个女人,奎因先生;他不可能说服一个男人为他去冒险。所以星期三夜里,当

    这个女人在杀人时—一不管她是谁——他却跑到我的房间里以求解脱。利用我作为

    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见证!就在我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他、他的妻子和这个讨厌的困

    境时,他又把我给拖了过去!”

    她似乎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埃勒里走近几步让她平静下来。伯克像个投

    弹兵一样走了几步又退回到吧台前,显然正在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有个问题,”埃勒里对这个女孩说。“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她摆弄着提包的带子。“是这样—一哦,奎因先生,我在这件事里是孤立无助

    的。可怕的境况迫在眉睫,而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措—一嗯,也许我错在不该落入卡

    洛斯的陷井,但是我当初怎么会知道自己全卷入呢?我当然不可能预料到他是在计

    划谋杀……卡洛斯肯定已经告诉警察我是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见证了,因为他们已经

    到我的公寓来询问过我了,我只好告诉他们事实,那就是星期三夜里一直到午夜他

    都跟我在一起。”

    “你告诉警方关于五月卡洛斯让你去杀死他妻子的事了吗?”

    “没有。我想我本应如此的,但是我不愿意使自己陷得更深。我认为我说得越

    多就会陷得越深,所以我只是回答了他们的提问。奎因先生,我该怎么办?我怎么

    才能摆脱这件事呢?”

    “恐怕已经太晚了。我给你的忠告就是把一切都告诉警察,而且越早越好。”

    她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埃勒里,”哈里·伯克突然说,“我想跟你谈谈。”

    “韦斯特小姐,你不介意我们谈一会儿吧?”当他们走进他的书房关上房门后,

    埃勒里说,“自从那女孩到这儿,你就一直憋着什么事要说。你也跟这件案子有关,

    是吗?”

    “我现在,是的,”伯克不快地说。“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这件谋杀案,我所了

    解的并不比你多到哪儿去。但是我一开始到纽约要办的事就和戈罗丽·圭尔德有关。

    她曾向伦敦警察厅提出过一个超出警察厅权限的要求,于是威尔把我作为私人侦探

    推荐给她。这只是一次例行的调查——我看不出这会跟谋杀案有关系,虽然这总是

    可能的。”这位苏格兰人绷着脸说。“事实上,埃勒里,星期三晚上我在她的寓所

    里与她待在一起直到过了11点钟才离开。我作好了调查报告,从她那儿直接去了机

    场,飞机在凌晨一点钟起飞。我离开她时,她还活着,而且还很不错。”

    “那么就是说她被某个人谋杀了,而这个人是在11点过后你离开她到午夜阿曼

    都离开罗伯塔·韦斯特的公寓这段时间作案的。”

    “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伯克好像波什么事困扰着,没有多说什么。

    埃勒里膘了他一眼。“你到纽约办这件事,和我父亲咨询过吗?”

    “是的,这件事需要纽约警方的合作。”

    “那么这就是我父亲拍电报让你回来的原因了——预感到这件事可能与谋杀案

    有关。”埃勒里停了一下,希望伯克会发表什么意见。但是伯克什么也没说。“他

    在谋杀发生后准是曾经去过现场。显然当他一口气给我写完电话留言条时,还没有

    把韦斯特小姐与这个案子连在一起,或者对这些事实还一无所知。这儿的这些事就

    先在我们这个范围内处理吧。哈里,情况现在更复杂了。看来无论我愿意与否,我

    都被卷进来了。”伯克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回到起居室。“好吧,韦斯特小姐,我会帮你的,”埃勒里告诉那女孩。

    她像是被吓着了似地盯着他们。“至少在我们弄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应

    当首先去告诉警方整个故事。卡洛斯不在现场的证据是站不住脚的,很可能他与他

    妻子的谋杀犯一样有罪,就仿佛是他亲手干的一样。对于这一点,我敢说可能性是

    极大的。”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办的,奎因先生。”她好像松了口气。

    “这个阿曼部的本性显然是极其狡猾的。无论这个被他引诱而替他干了这件肮

    脏的事的女人是谁,他很可能一直在暗中盯着她—一就像他盯着你一样,我说得对

    吗?”

    他几乎没有听到她说“是”。

    “现在他会尽量小心避免见她,或者在这其中的某一天他会假装他第一次遇到

    她。他会等待风声逐渐过去。我们会弄清楚的。她也可能就是他的弱点。总而言之,

    她一定会被发现的,但我有一种感觉这不大容易办到。”

    正在那时。埃勒里书房里的电话铃响了。

    “儿子吗?”是他父亲急躁刺耳的鼻音声。“你的飞机总算降落了,是吗?埃

    勒里。我正在处理一件关于一个美人的案子——”

    “我知道,”埃勒里说,“戈罗丽,戈罗丽哈利路亚。”

    “这么说韦斯特小姐已经到过你那儿了。她已经被管区内的警察调查过了,我

    直到拿到初期报告后才根据情况得出了推论。她现在在那儿吗?”

    “是的。”

    “那么,到这边来找我们吧,带她一块来。顺便问一句,你在回来的飞机上有

    没有碰巧遇到一个叫哈里·伯克的人?”

    “我碰巧碰到了。而且此人正跟我在一起呢。他是我的房客。”

    “真该死,”警官说。“你的又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我一直在等着伯克的消

    息—一我想他已经告诉过你我给他拍了电报。把他也一块带来。”

    “爸爸,您在哪儿?”

    “在公园大道吉吉的寓所。你知道地址吗?”

    “不知道,但伯克和韦斯特小姐知道。”

    “这倒是,不是吗?”老人咒骂着把电话挂了。

    ………………………………………………

    第二节 初露端倪(2)

    6

    合作社的看门人眼里流露出一种野性。一名执勤巡警在门廊里大摇大援地走动,

    另一个守在圭尔德一阿曼都寓所的门厅。还有几名侦探,包括维利警官,正在带阁

    楼的寓所里进行工作。埃勒里让罗伯塔·韦斯特待在门厅外的一间小客厅里,然后

    在维利的引导下,和哈里·伯克一起顺着楼梯上到主人的卧室,在那儿他们发现奎

    因警官正在仔细搜查一个衣橱。

    “哦,你好,儿子,”老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该死,把它藏哪儿了?伯克,

    真不好意思让你又跨越大西洋原路返回,可是我没办法。它应该就在这里的某个地

    方。”

    “在我们谈正事前,爸爸—一噢,”埃勒里用一种痛苦的语气说,“我可以指

    出您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见过我了吗?我并没有奢望您用宰肥牛来盛情欢迎我,但

    是您总可以腾出时间来跟我握个手吧?”

    “哦……好小子,”警官用他年轻时的俚语岔开话题说。“你们俩帮我找到它,

    好吗?”

    “找到什么,警官?”伯克问。“您在找什么?”

    “她的日记。我急着想要找到她保存日记的箱子。她的秘书珍妮。 坦普告诉我

    说戈罗丽——戈罗丽退休后一直保持记日记的习惯—一每天晚上睡觉前记下当天的

    事情。到现在,已经有好几本了。几个月前在她那位靠女人为生的丈夫和坦普小姐

    的帮助下,她开始着手一项出版计划,一部自传或者回忆录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她

    一直把日记当成写作的重要参考资料。这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连一

    本也找不到。我特别想看最近的那一本,她当时的日记——她在星期三晚上记下的

    那些东西。如果她写了,那就太好了。我们已经找了两天了。”

    “都找不到吗?”埃勒里问。

    “包括自传的手稿。”

    “警官,”哈里·伯克说。“我星期三晚上见过她。”

    “见鬼,你真的见过她。我一直希望有一个突破!这也是我给你发电报的原因

    之一。你是什么时间离开她的?”

    “11点过几分。”

    “那好极了。那好极了,”警官漫不经心地说。“她当时没有很激动或者很紧

    张或者其他什么表现吧?”

    “就我所知。没有。当然我并不十分了解她—一我们只是就她所委托购那件事

    谈过几次而已。”

    “那些日记是捆好了放在箱子里的。我敢说这里的东西都没有丢,只是日记被

    拿走了。问题是,为什么?”

    埃勒里正在仔细看着屋里摆放的好莱坞床—一显眼的缎面床单,丝制的枕头,

    金锦缎的褶皱床罩。这张床好像从来没有人睡过。

    “我知道了,爸爸,她不是在这间屋被杀的。”

    “是的。”警官领着他们穿过一间宽阔的主浴室,浴室里有一个大理石浴缸和

    一些镀金的装置,进入一间乱糟糟的小书房,里面的东西显然是被人弄乱的。“她

    是在这儿被人开枪打死的。”

    书房虽然很乱,但还可以看出令人惊奇的斯巴达风格。木条镶花地板上铺着一

    块小幅地毯,一张左右有抽屉的写字台后对着门放着一把皮转椅;一把样式新颖的

    黑木扶椅,埃勒里断定上面覆盖着的是大象皮;底座上有一件艺术品,是一个黑棺

    木的勇士雕刻,是非洲当地的手工艺品,他觉得并不怎么好。墙上没有一幅画,扶

    手椅旁边的电灯上有一个已经剥落了的云母灯罩。木雕上面,接近天花板的墙壁上

    嵌着一个用粗糙的马铃薯袋样的材料做成的木制格栅,带有一个音量调节钮,埃勒

    里认为那是用来隐藏音箱用的,它可以把楼下起居室里的音响里放的优美音乐传过

    来;他曾经在卧室的一面墙上和浴室里看到过类似的音箱。除了约有八英尺高占据

    了三面墙的书柜外,以上便是屋里的全部东西了。书架上横竖堆满了书,参差不齐

    (埃勒里注意到那里主要是侦探小说—一其中包括波尔、盖博里奥、安娜。凯瑟琳、

    格林、威尔基·柯林斯、多埃尔、弗里曼、克里斯蒂、塞尔斯、范·戴恩的作品,

    以及他早期的一些小说);还有各种不同尺寸、不同颜色的剪贴簿,戏法、字谜和

    难于描述的东西……这些积累准是花了许多年才得到的。埃勒里走到一个书架前,

    随手从其中的一小堆中抽出一本双纵横字谜书。他翻了翻这本书,所有的字迷都用

    钢笔完成了。以他的经验看来,没有比填满的双纵横字谜书更没有用的东西了,尤

    其是用钢笔填写的,标志着第33级。戈罗丽·圭尔德·阿曼都到死也没有与有关她

    癖好的东西分开,甚至包括那些为她的爱好服务的东西。

    写字台上一片狼藉。转椅前正中央的写字台吸墨纸上留下了一大片已经变干并

    因氧化而颜色发暗的血迹。

    “是胸部中弹吗?”伯克一边问一边研究着那片血迹。

    “有两处伤,”奎因警官说。“一粒子弹穿过右肺,另一粒击中了心脏。让我

    们把这些线索串起来:她走进这间书房——在你离开后的某个时间,伯克—一也许

    是想写日记,更可能是给她的回忆录打点儿草稿。坦普小姐说她睡觉前一直是这样

    做的,特别是最近几个月每天晚上都是如此。然后第二天她会把这些草稿口述给坦

    普小姐,让她打出来。也许戈罗丽刚坐在桌前,凶手就出现了,然后开枪打死了她,

    普拉蒂医生说很可能是从门口开的枪。击中她的两颗子弹的角度证实了这一点。伯

    克,像你猜测的那样,当她因中弹而向前倒下时,血溅到了吸墨纸上。她一定看到

    了是谁向她开的枪。”

    “她当场就死了吗?”埃勒里问。

    “不,医生说她中弹后还活了几分钟。”警官的语调显得很特别。

    “哎哟,好呀,”埃勒里叹息道。“要是她临死前留下什么信息该有多好?但

    这简直是奢望。”

    “没准儿你会得到的,”父亲用同样带有鼻音的刺耳的声音神秘地说。“而且

    也许这对你来说要比对我们更有用。就我个人来说,这可能是古老的火星人的信息。”

    “别告诉我说—一”

    “这正是我的意思。她活得足够长,而且有足够的力气—一虽然医生说他不能

    想象她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种力量,带着心脏上的伤—一捡起一支钢笔,或者也许她

    已经握在手里了,然后在最靠近她的一张纸上写下了些东西。”

    埃勒里显得很热切。

    “到这儿来。伯克,你也一起来。”

    他们跟着老人一起来到戈罗丽的写字台后边。在血染的吸墨纸上有一件东西,

    是警方的复印件。那显然是一张普通的有横线的便条纸,(“黄色的?”埃勒里小

    声说,好像颜色很重要似的;而他的父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其中的一条横线上

    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母,斜向底部,就好像这张纸上没有划横线似的。

    字迹歪歪扭扭,写得很困难,像是在极其紧张的情况下草草写成的。那几个字

    母是:

    f a c e(脸)

    7

    “脸,”埃勒里说,好像他正在品尝这个词的味道似的。

    “脸?”伯克问。

    “脸,”奎因警官也说。“就是这么个字,绅士们。简短、甜蜜、可笑。这是

    我们寻找那些日记和自传手稿的另一个原因。它们可能会说明那是谁的脸。”

    “或者这可能是某个人的名字,”苏格兰人大胆地说。“虽然我从来没有遇到

    过像‘脸’这样的名字。”

    “你应该在棒球场上多花些时间,”埃勒里说。“但是,哈里,你的出发点是

    错误的。 那个‘f’绝对是小写的。不,它就是‘face’,就和‘面对现实(face

    the sic)’里的‘面对’是一样的——”

    “这也正是我要搞明白的,”警官说。“我们必须破解了这个词所指的意思。

    好像已经有点门儿了。儿子,你也不能搞清楚它吗?”

    “不能。”埃勒里的脸上浮出一丝令人失望的愁容。

    “还有一件事。”警官也皱起了眉头,父子两个的愁容惊人地相似。“我们还

    没搞清凶手是怎样进入公寓的。房门一共只有两把钥匙,分别在戈罗丽和她丈夫手

    里。按照韦斯特小姐的说法,阿曼都当时确实不在现场;他也出示了他的钥匙。戈

    罗丽的钥匙显然没被动过。而且,公寓的门看来是锁着的——有许多证据表明戈罗

    丽对夜盗吓得要死。所以,另一个问题是,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也许她认识那个人,”伯克建议说,“所以就让他或她进来了。”接着他又

    摇了摇头。“不,那不可能。如果她认识害死她的人,她就会在临死前写下名字的。”

    埃勒里也在为这件事困惑,他在伯克说完后摇了摇头。他仍旧板着脸,愁容不

    展。

    “那个韦斯特小姐,”警官叹了口气。“我最好亲自跟她谈谈。”他打电话到

    楼下给维利警官让他带罗伯塔·韦斯特上来。哈里·伯克和老人站在门边,两人在

    低声说着什么。

    埃勒里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在讨论什么最高机密吗,”他不快地问道。“或

    者你们能公开这个秘密?”他们没有理睬他。

    栗色头发的女孩走上了楼梯,显然振作了一些。奎因警官停止了与伯克的谈话,

    盯着她。伯克也有点莫名其妙地盯着警官。这位苏格兰人鼓励似地碰了碰女孩的胳

    膊。她对他报以一笑,脸色很苍白。

    “韦斯特小姐,我是奎因警官,专门负责这个案子,”老人生硬地说。“我已

    经看过警方询问你的报告了,我想知道你是否有什么要补充的。有吗?”

    她看了埃勒里一眼,埃勒里点了点头。于是她忍住眼泪,向奎因警官讲述了她

    已经告诉过埃勒里和哈里·伯克的那些事。

    “他要你替他杀死他的妻子,”警官兴奋地说。“韦斯特小姐,这一点对侦破

    这个案子非常有帮助。你愿意为此作证吗?”

    “在法庭上?”

    “那是人们通常作证的地方。”

    “我不知道…··”

    “现在,你看,如果你怕他—-”

    “警官,难道有哪个女孩不这样吗?而且,接着这件事就会传开。我的事业才

    刚刚开始,而那些错误的宣传—一”

    “嗯,你需要点时间去考虑一下,”老人突然和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