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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49部分阅读(1/2)

    李东阳在一日,李东栋的造化多半也只能止步于此,也难怪刘健为他惋惜。

    刘健的一声叹息,自然也触动了李东阳的心事,苍白如纸的病容不禁更加黯然起来。

    李东栋心里也是痛苦,可是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妨碍族兄的前程,有族兄在,他必须甘居在这幕后。不过李东栋却是笑了,一种掩饰心中苦闷的微笑,道:“在府倒也很好,许多人想静下心来读,还没有这运气,至于入仕,学生早就看得淡了。”

    刘健心知自己方才似乎错了话,虽然李东栋的洒脱,可是男儿大丈夫,谁不在乎金榜题名,施展抱负,他没有再什么,将李东阳和李东栋送出去。

    出了宫,李东阳和李东栋都沉默着进了轿子,谁也没有话,都在想着心事。

    在轿子里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东阳才看了李东栋一眼,突然问:“方才你对刘公的话,并不是你的本意。”

    兄弟之间,没有什么课避讳的,李东阳这句话虽然直白,可是脸还是露出了关切之色。

    李东栋沉默了,他想否认,可是又不愿意撒谎。

    李东阳随后道:“方才为兄在想,为兄进这内阁,确实是对你不起,耽误了你的前程……”

    李东栋连忙道:“兄长怎么能这样的话,我是心甘情愿,绝没有责怪兄长的意思。”

    李东阳叹了口气,道:“为兄知道你没有责怪兄长,可越是如此,为兄就越不好受。”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都读万卷、行万里路,你这的差不多了,学问和处事的手腕,都有了长进。也是该出去走走看看,一展平生所学。”

    李东阳对李东栋亦兄亦师,将自己的本事可谓倾囊相授,他所的平生所学,并不,而是韬略。

    李东阳在内阁,本就以善谋著称,而李东栋在他的熏陶之下,其水平也决不再李东阳之下,人有了本事,就该有抱负,去做出一番事业,这是李东阳想表达的意思。

    李东栋还是没有话,兄长对他所的话,又何尝不是他的愿望,只是可惜,他没有用武之地,都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除了帝王,谁又要他的本事?

    李东阳淡淡的道:“所以,为兄要为你未雨绸缪,无论如何,也要给你挣个前程,此前为兄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在犹豫,方才听了刘公的感叹,今日方下定了决心。东栋,你年岁不了,再耽搁不起,不如……你去廉州。”

    “廉州……”李东栋呆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李东阳的意思。

    廉州,就是去投奔柳乘风,除了柳乘风,还真没有可投靠的人。

    李东阳解释道:“三国时,张绣欲降袁本初,而贾诩制止,贾诩告诉张绣,袁本初属下战将千员,幕僚名士数不胜数,将军欲投袁绍,必屈居河北文武之下,壮志难酬。而当时的曹操,实力比袁本初弱,名士不多,若是将军投之,必获重用。原本将你安排入督抚衙门,不管如何,总有一日能挣个出身,可是这些人都是一方诸侯,就算你肯去,人家未必也愿意看重你,至多看在为兄的颜面给你一些照顾。”

    照顾是照顾,可是委于重任却是另一回事。若是李东栋去投靠,人家讲你圈养起来,给你锦衣玉食,却不想也不敢让你去做事,这就有违李东阳的初衷了。

    这些话,李东栋当然明白。

    李东阳继续道:“而这柳乘风不同,他的身边,除了几个武夫和吏,并没有什么值得倚赖的人,他现在虽是侯爵,可是职位却只是千户,迟早有一日,会青云直,鹏程万里,若是你肯跟着他,以你的能力,必然受他的倚重,可不要忘了,他可是东宫洗马,与太子的关系亲如兄弟,你协助他,定然能挣个大好的前程。”

    李东阳看着李东栋的变化,李东栋明显有些动容了。

    他继续道:“更何况此人虽然年轻,可是手段却狠辣,你看这一次他与靖江王府打擂台,可谓步步为营,料敌先机,这样的人很可怕,在他身边,老夫也能放心,毕竟你虽然读了许多事,可是还要再磨砺磨砺,※。。○否则是要吃亏的。”

    李东栋动摇了。李东阳的分析一点儿没有错,宁做蛇头,不做凤尾,李东栋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蛰伏,可是志气却很大,让他进督抚的幕僚,的话得不到重视,就算给他一个大好前程,他也不情愿。反观柳乘风这边,柳乘风这个人身边并没有一个幕僚,只要李东栋肯放下身段,肯定能获得柳乘风的看重,虽然不至于言听计从,却又很大的施展空间。

    “东栋,你怎么看?”

    李东阳看着李东栋,脸没有丝毫的表情,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族兄,李东阳不会做出这个选择,因为对他来,柳乘风毕竟和他有着很大的距离,这种距离不可能弥合。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为李东栋打算了,柳乘风这个人前程足够远大,让李东栋去正合适。

    李东栋想了想,随即道:“悉听兄长吩咐。”(。。 )

    第274章:靖江王的倒台

    四月十六

    这一日本是稀松平常的日子,清早的朝议似乎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先是刘大夏提出了辽东防务的条陈,紧接着就是各地春耕的汇报。一个时辰过去,朱佑樘显得有些乏了,不曾想到,这场朝议只是开始。

    “臣有事要奏,靖江王横行不法,侵占良田,仗势欺入,可谓丧心病狂……”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翰林院的一个编修,这编修的语气很重,对一个范围居然用了丧心病狂四个字,藩王毕竞是宗室,无论如何,尤其是在朝议这个场合是很不适用的。

    可是偏偏,这编修不但用了,而且丝毫不惧,靖江王丧心病狂,请捋王爵,废为庶入,这是编修所要表达的意思。

    编修完,紧接着就是走马灯似的入走出来,从都察院,到六部、到鸿胪寺、大理寺、翰林院纷纷郑重其事的站出,一下子满朝文武居然站出了一大半。

    “朱约麟眼里还有朝廷法度吗?朝廷三令五申,藩王不得侵吞田地,朱约麟一入,侵吞良田十几万亩,他这么做,是何居心,朝廷对藩王一向优渥,年年岁岁都有赏赐下去,可是他仍然入心不足,莫非要积攒钱粮图谋大事吗?”

    有入大喝一声,这一句话,可谓是诛心到了极点,不但直言靖江王的名讳,毫不气,甚至直接指出,朱约麟另有所图,图谋什么没有,可是和莫须有的罪名也差不多了。

    “陛下若不严惩靖江王,只怕百官不服,夭下万民不服,便是藩王,也会日益骄横,恐起萧墙之祸阿。”

    这话的,也是个翰林,这入的水平显然比前面两位要高的多,直接先把百官和万民代表了,再顺道儿,出放纵的后果,最后一句萧墙之祸,可谓点睛之笔。

    有了开头,想要收尾可就难了,一时之间,这大殿里议论汹汹,局势几乎是一面倒的要求严惩靖江王,朝官们咬牙切齿,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次事情闹得很大,而且还逼得乡绅不得不做斯文扫地的事,现在要解决这件事,要嘛就是严惩乡绅,要嘛就是处置靖江王,反正这板子总要打在一个入的身,可是乡绅的利益,与这文武百官的利益是一致的,这些官员,大多数都是乡绅出身,将来致士回到乡里,自个儿子弟、族入也都是乡绅的阶层,可以官员就是乡绅,乡绅即是官员,若是这次朝廷处置的是滋事的乡绅,那么此例一开,将来再有入侵犯乡绅的利益怎么办,廉州的地主乡绅和官员虽然与大家没什么交情,可是兔死狐悲,靖江王侵犯的已经不再是一府一县的士绅利益,这时候若是不杀一儆百,各地的藩王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更何况,清议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士绅一边,在靖江王的对立面,这个时候谁敢为靖江王站出来一句话,必然受到无数的口诛笔伐,而若是站出来斥责靖江王,骂的越凶,清名就越盛。

    名利、名利,维护士绅,是为了共同的利,而跳出来斥责靖江王则是为了取名,一举两得。

    朱佑樘显然也有点儿骇然于大臣们白勺反应,士绅们被逼滋事,他也很恼火,甚至已经做好了收拾靖江王的准备,只是不曾想,朝臣们也这般激动。

    他抚着御案,稍稍一想,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过这时候他反而不急于表态,目光落在刘健身,道:“刘爱卿怎么看?”

    刘健站出班,正色道:“老臣以为,应当立即钦命广西巡抚陈镰彻查此事,此事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定夺。”

    这句话好像是不偏不倚,可是稍稍了解一些内情的入就已经想到,那一篇带有严重偏见的奏疏本就是陈镰递来的,奏疏里极力回护乡绅,而大肆抨击了靖江王,现在让陈镰去彻查,基本,就是走一个过场。

    朱佑樘眯着眼,颌首点头,道:“朕屡次三番,连下旨意,命各地藩王奉公守法,尤其不得侵吞田地……”朱佑樘拿手指节狠狠敲了敲御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道:“可是总有入讲朕的话当做是耳边风,以至于廉州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件事,不但要彻查,还要追根问底,无论涉及到谁,都必须严惩不贷!”

    他话音落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随即道:“退朝。”

    罢起身,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拂袖而去。

    朱佑樘倒不是当真生气,其实藩王们在下头做什么,锦衣卫早有密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这个态是一定要表的,而且廉州那边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得借坡下驴。

    紧接着,事情出入意料的一面倒了起来,先是廉州士绅们递了联名的血,痛陈自己的冤情,这一份血,有廉州官员、乡绅也有一些其他广西州县的乡绅,足有七百多入联名,可谓声势浩大。

    这么一下,将此事推向了,清议本就是回护乡绅,可是就更加明显了,以至于连夭桥下之入,也都编纂了各种靖江王的段子,诽谤靖江王的入可谓数不胜数,反正东厂和锦衣卫也不管,你今日靖江王没有屁眼,明夭他家的王妃偷入,也没有入理会。

    而同情廉州乡绅的声音,也是愈演愈烈,以至于不少言官,也都学着乡绅,用血来痛陈,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不严惩靖江王,大家决不答应。

    七八夭之后,又一份奏疏递,这一次的还是广西巡抚陈镰,陈镰钦命查明事情原委,在这件事的分量可谓弥足一言九鼎,奏疏抵达内阁,刘健等入立即请求觐见。

    在正心殿里,朱佑樘努力的耐着性子将奏疏看完,奏疏里的内容很长,却也很简单,一共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那朱善横行不法,杀死官差的事证据确凿。

    第二件,是靖江王朱约麟确实指使入侵吞田地,也确实侵犯了乡绅的利益,这件事的责任全部在朱约麟身。

    第三件,则是暴露了一件事,朱约麟的嫡长子、靖江王世子朱经扶安忍残贼、藏贼引盗,纠集桂林府一群泼皮,横行不法,曾在弘治七年,当街杀死一入,朱约麟包庇其子之罪,出面疏通,官府不敢问。

    这三件事就可以看出陈镰的用心恶毒之处了,陈镰这样的官油子,既然下决心倒向其中一边,那么对另外一边就绝不会手软,前面的两件事倒也罢了,可是最后一件事的用词却藏着很大的深意,首先,是告诉皇,老子混蛋儿子也是王八蛋,这朱约麟的儿子坏透了,当街杀入这样的行径,可谓是穷凶极恶。之后的寥寥几句话,才展现出了陈镰的文词功夫,朱约麟的嫡长子杀入之后,朱约麟包庇,这就等于是又给朱约麟增加了一条罪状,最后一个用词是官府不敢问。

    官府不敢问……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告诉朱佑樘,靖江王在这广西,是十足的土皇帝,官府已经不能制衡,在这里,他这个藩王一不二,权势滔夭。以至于儿子犯罪,官府连过问的胆子都没有。

    时间选在了弘治七年,背后也有深意,陈镰是在弘治九年就任广西巡抚,这又是,这不是我的失职,这是前任的失职。

    看到了陈镰的奏疏,朱佑樘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

    大明的体制,本就是以制衡为主,在京城里,内阁阁臣之间相互制衡,在六部里,部堂中还有个给事中看着,对整个文官集团,有锦衣卫和东厂,在军事,是以文治武,文官边,再委派宫里的太监为监军在旁掣肘。

    这样的制度,当然是为了保持一家独大,而自从靖难之役之后,朝廷对藩王的约束已经越来越严格,制约藩王最大的力量,就来自于地方官,这些地方官都由朝廷委派,忠于朝廷,对藩王的不法之事,有及时奏报和过问之权。

    可是陈镰却告诉朱佑樘,官府不敢问,朱约麟的儿子杀了入,官府连问都不敢,一方面,虽然是陈镰的前任何等懦弱,可是另一方面却透出一个信息,靖江王在广西,已经无入可以制衡了,今日他儿子杀入可以不敢问,明日他若是造反,是不是也可以不敢问?

    这已经涉及到了朱佑樘的核心利益,朱佑樘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朱佑樘慢吞吞的合奏疏,这一次,他出奇的没有去问刘健等入的意见,而是直接了当的道:“拟旨意,靖江王逾越礼制,无视祖宗之法,其言其行,恶迹斑斑,捋亲王爵,贬为郡王,没收三县封地,其嫡长子朱经扶罪大恶极,废为庶入,命有司拿办,族入朱善,亦一同拿回京师,严惩不贷。”

    ▽。。♀

    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七十五章:圣旨到

    八百里加急,一道旨意飞快地朝广西过去。书群4∴8065

    其实旨意还没有出来,结局就已经注定,一些消息灵通的,也大致能猜出一点儿圣意,前些时日,皇上还在为藩王的事而头痛,而现在事情水落石出,靖江王府逾越祖制,罪证确凿,那就不必怕得罪藩王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有人猜测,皇上应当不会对靖江王斩草除根,全部废黜为庶人的可能应当不高,毕竟宫里头还要表现出一点儿亲情,多半是狠狠地敲打,可是如何敲打,却又是一个谜。'。'

    四月月底,旨意到了桂林,在巡抚衙n里,靖江王带着子侄会同广西巡抚陈镰一道接旨,靖江王在广西呆得久了,自然比不得宁王在京师里有人给他随时传递消息,所以京师里发生什么,到现在他还是一概不知,更不知道陈镰早就将他卖了,现在他还在给人数钱呢。

    接旨意之前,靖江王还和陈镰热络地了几句话,陈镰也宽慰了他几句,让靖江王心里生出一点儿侥幸,可是真正接到旨意时,却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轰得他天旋地转,呆呆的不出话来。

    亲王降格为郡王,移三县藩地,朱约麒的封地在静江府,本叫静江王,不过后来这爵位从静江改为了靖江,有平靖西南之意,整个静江府户籍不过四万,下辖五县而已,移了三县,只事两县,户籍不过两万,靖江王府在藩王之中本就显得灰头土脸,再这般折腾一下,只怕就更难堪了。

    郡王在别人看来或许遥遥不可及,可是对朱约麒这样的亲王一下子从云端跌下来,这一跤对他来很重,重得他缓不过劲。更何况历朝历代,一旦贬斥的亲王,往往都是朝不宝,因为这宫里对你的最后一丁点亲情都已经淡薄,往后还会照顾你吗?

    朱约麒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漓。

    而最让朱约麒震惊的是嫡长子和朱善的获罪,朱约麟的子嗣不多,这个嫡长子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平素过于疼爱,难免骄横了一些,可是这哪家的藩王家里头没有这么几个骄横的子侄?当街杀几个人又算什么?可是现朝廷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是废黜为庶人,还要捉到京师拿办,一旦到了京师就是生死未卜,这可如何了得?

    朝廷这一份旨意可以算是没有给他朱约麒一丁点的情面,朱约麒曾经做过最坏的打算,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他顿时感觉有几分头晕目眩起来!跪在地上,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平来。

    那太监随后道:“广西巡抚陈镰……”

    原本在旁看好戏的陈镰,脸sè骤变……

    皇上居然在圣旨的末尾狠狠地夸奖了他一番,只是这个夺奖却别有意味。

    圣旨里的意思是,陈镰检举有功,当以嘉许,以彰显功劳。

    原本陈镰在背后捅了靖江王一刀,靖江王还ng在鼓里,可是现在这嘉许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处置靖江王是因为陈镰检举揭发的原因,虽现在朱约麒失势,可是人家毕竟还是个郡王,而陈镰在广西任巡抚,岂不是让他难以做人?

    果然,朱约麒听到圣旨后面的话后,脸sè又是变了变,一双愤恨的眼睛死死地瞪了陈镰一眼,发出冷笑。

    若朱约麒恨柳乘风,那不过是因为二人本身就处在敌对的立场,是因为利益冲突,而在朱约麒看来,陈镰落井下石就更是可恶。

    陈镰见朱约麒朝他投来愤恨的目光,霎时明白了。

    高明,皇上这一手,果然高明!

    这件事错就错在陈镰不该在奏书之后添上一句官府不敢问,这五个字,想必已让宫中生出忌惮,或者,皇上对靖江王一系很是恼怒。

    可是再恼怒,就算是靖江王铸了大错,而且证据确凿,可宫里至少也要摆出一点温情,敲打自然要敲打,收拾也要收拾,但不能太过份,所以要做出一个样子,做出皇上对藩王的善意。

    因此虽然靖江王犯法,却没有直接废黜为庶人,只是降低了他的爵位,移除了他一部分的封地,宫中这样的处置,至少在外人看来绝对算是优渥的,也足以显见陛下对宗室的情谊,让藩王们无话可。

    可是皇上还觉得不够,或者对靖江王还有忌惮之心,怎么办?那就继续收拾他,可是要收拾,宫里是不能出面的,于是才有了这份圣旨,有了圣旨里的这句话。

    这句话得难听些,就是挑拨离间,让陈镰与靖江王关系到势不两立的地步,靖江王当然会找机会报复,可是陈镰是省油的灯吗?现在若是不趁着他缓不过气来的功夫狠狠地打压,等到靖江王渐渐地重新立足,那朱约麒早晚是要找机会收拾他陈镰的。

    唯有先下手为强,将靖江王压得死死的才成,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靖江王永无翻身之日。

    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制衡,陈镰自然有朝廷来制衡,朝廷有东厂和锦衣卫来制衡,可是靖江王就由陈镰来制衡,陈镰怎么做,那是他的事,与宫里无关,靖江王吃了苦头,那也不是天家无情。

    圣旨里头一句简短的话语就已足够改变整个广西的格局,陈镰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皇上的心思,他是已经琢磨到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把靖江王得罪到死反正该得罪的也已经得罪,和稀泥、做好人,那是想都别想了。

    接过了圣旨,靖江王朱约麟站起来,又狠狠地瞪了陈镰一眼,正要拂袖而去,事情到这个地步,他是又害怕又忧愤,巡抚衙n,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可是他正起步要走的时候,陈镰却是皮笑rou不笑地叫住了他。

    “王爷留步……”

    朱约麒驻足,毫不气地道:“不知巡抚大人有什么吩咐?”朱约麒故意称呼陈镰的官职,口气也是yin阳怪气的,疏远和讽刺之意十足。

    陈镰笑了,道:“皇上既然下旨意降王爷为郡王,可是圣旨里头还有许多细节没有,比如降为郡王之后,王府的规格、护卫的人数、还有王爷享用的用具,只怕都要换一换,规矩嘛,总是还要遵守的,本官不才,忝为右副都御使巡抚广西,自然该督促一下,王年勿怪。”

    朱约麒的脸sè骤变了,大明朝的规矩确实很严,洪武皇帝在的时候,曾经设定了森严的等级标准,亲王应该住什么规格的房子,用什么样的器具,甚至穿什么样的衣服,享有多少个护卫,这些都得很清楚,而郡王比亲王的等级低一阶,这就意味着整个靖江王府所有的东西都要换,不但王府要重新修茸,甚至还要拆掉不少屋宇,就连衣服、器具甚至是佣人、护卫都要大换血。

    不过规矩终究是规矩,毕竟洪武年间的规矩,现在遵守的人还真不多,比如洪武在的时候曾规定商贾不得使用丝绸,可是现在哪个商贾豪强不是绫罗遍身?可朱约麒想不到自己刚刚降格为郡王,陈镰居然打着洪武皇帝的规矩来找他麻烦了。

    “落井下石……人!”朱约麒不禁大骂了一句,陈镰的‘提议”足够让靖江王府雪上加霜,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若是再按着他的话重新把王府、器具换一遍,这要多少银钱?王府哪里拿得出?

    陈镰脸sè却是冷了,原本还是yin阳怪气,现在索xing冷笑起来,道:“王爷这是什么话,本官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朱约麒的脸sè变了变,拂袖而去。

    回到王府,整个王府已经luàn糟糟的,已经有桂林锦衣卫千户所的人进去拿人了,看到自个儿的嫡长子在自己的跟前被拿走,朱约麒气得脸若猪肝,攥着拳头默默无语,而王府之中,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有些仆役收拾行礼开始要走,见朱的麒总算回来才稳住了神,不少人哭哭啼啼地过来诉。

    朱约麒恶声恶气地道:“来人,去把赵先生叫来。”

    自从那一次冲撞了王府别院,赵先生也受了伤,他不敢在廉州多待,连忙回了桂林在王府中养伤。原本这件事,朱约麒对赵先生颇为恼怒,不过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自然而然的,朱约麒又想到了赵先生,这个时候,朱约麒的心志已经全部luàn了,得先听听赵先生怎么,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赵先生倒是来得快,只是再没有从前那样的洒脱,显得有了几分憔悴,进了王府的大厅,忙不迭地给朱约麒行了礼,道:“王爷,圣旨怎么?”

    虽然在王府里看到芯凶神恶煞地进来将世子拿捕,可是看到朱约麒安然无恙地回来,赵先生总算松了口气,至少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若是连靖江王也拿去京师问罪,事情就真正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

    第二百七十六章:弄死你

    第二百七十六章:nong死你

    朱约麟恋恋不舍地打量了王府的正殿一眼,这一座正殿已经历经了四代,格局从未改变,是正儿八经的亲王规格,可是再过几日,只怕就要面目全非了。**

    陈镰这个人,既然开口得罪了他,那就势必会得罪到底,现在朱约麟已是获罪之身,若是不肯改一改王府的规格,只怕再一道奏书上去,连身家都未必能保全了。'。'

    他眯着眼,又想到了自己的长子,这一次去京师,还不知要遭多少罪,朱约麟这个时候显得苍老了许多,这件事原本只是与万户侯争田,谁知道最后会落到这个结局,实在令他想不到。

    紧接着,朱约麟又愤怒起来,他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目光随即落在赵先生的身上,淡淡地道:“本王乃是宗室,如今却是被狂犬欺凌,难怪有一句话叫落地凤凰不如ji,这个仇,本王非报不可,赵先生,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本王平日待你不薄,现在本王还能信任你吗?”

    朱约麟话的时候杀气腾腾,赵先生岂会不明白他的脾气?这个人发怒起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赵先生心里吁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靖江王对赵先生确实不错,如今靖江王落难,让他撒手而去是不可能的,再者了,这些年他为靖江王鞍前马后,就算靖江王败落,出了事,他这幕僚只怕也得跟着一道完蛋,与其如此,倒不如和王爷一起一条道走到黑。

    朱约麟颌首点头,满意地道:“那个柳乘风辱我太甚,既然斗不过他,那就请人来收拾他,本王听朱善在廉州的时候,与当地的土蛮颇有jiāo情是吗?”

    赵先生想了想,道:“是,这土蛮一向隐居大山,平时不轻易下来,不过他们缺少盐巴、铁器,朱善为了殷实府库,曾用盐巴和铁器换取一些土蛮的皮货和草yào。”

    朱约麟眯起眼睛,道:“若是土蛮突然袭击廉州呢?”

    赵先生骇了一跳,这可是引狼入室啊,想不到王爷居然是这个想法,这件事若是暴lu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就是宗室也是必死无疑‰不到靖江王对柳乘风的仇恨就是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摆出了一副要和柳乘风yu石俱焚的姿态。

    赵先生咳嗽一声,期期艾艾地道:“王爷,来日方才……”

    啪……

    朱约麟恶狠狠地拍案而起,脸sè变得可怖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什么来日方才,都是鬼话!一个外姓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