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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剑第7部分阅读(2/2)

这麽走啦?让俺回家怎麽向娘交待呀……这营长是胶东人,他弟弟在c团当连长,兄弟俩跟部队从山东打到福建,没想到在这里竟成永诀,在场的官兵无不潸然泪下。

    李云龙觉得海滩上突然出现一阵躁动,像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转眼就汇成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的巨大声浪。这是上万条汉子惨痛之极的嚎叫,犹如一群受了伤的野兽……李云龙拔出手枪大吼道:全体向天鸣枪,为牺牲的战友致哀。

    砰!砰!砰!哒!哒!哒哒哒……震耳的枪声响成一片,上万枝步枪、机枪、冲锋枪、手枪都向空中喷吐著火舌,曳光弹像一串串流星划破夜空……枪声惊动了金门守军,几十只探照灯同时亮起,巨大的光柱掠过海面……是役,a兵团的三个主力团在金门岛全军覆没。

    补充:参加金门战役的部队是28军82师244团,246团2个连,84师251团,29军85师253团。按文中所说,李云龙师即29军85师,该师师长兼政委朱云谦当时在海边指挥所。253团在古宁头登陆,在龙口登陆并攻击琼林的是244团。

    金门战役结束是10月27日上午10时左右。金门战役的前敌指挥是28军副军长肖锋和政治部主任李曼村,军长朱绍清南下时在上海治病,政委陈美藻在福州参加管理城市。金门战役中解放军共损失8736人,加船工共9086人,只有几个人泅水回到大陆。约3000人被俘,全部被押送台湾,一部分补入国民党军,另一部分被关押作苦役。

    50年代曾有几十人被释放回大陆,这些人全部遭审查并被开除党籍、军籍,和回来的志愿军战俘一样历经磨难。团级干部中,246团团长孙玉秀自杀,244团团长邢永生重伤被俘後牺牲,251团团长刘天祥阵亡,251团政委田志春,253团团徐博坚持打游击,後被俘并在台湾被杀,253团政委陈立华打游击中阵亡。

    金门战役的参加者和幸存者共同撰写了《回顾金门登陆战》一书,里面对整个战役的各方面都有比较详细的介绍。书中附有金门牺牲的团级干部的照片,他们都很年轻,30左右的样子。唯一一张关於金门战役的照片时战前244团的作战会议,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只知道中间站著讲话的是团长邢永生?

    亲爱的丈夫:分别有两个多月了,我怎麽觉得好像已经分别了两年似的?

    由此看来,结婚真不是件好事。本来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你,我还是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你的突然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你这个冤家,我怎麽糊里糊涂就掉进了你的圈套里呢?你肯定是个老手,在我之前不定和多少女性打过交道,情场经验一点儿不比战场经验少,不然怎麽会这样老谋深算,从容不迫地把我骗到手呢?战争快结束了,和平就要到来,也许你以後会遇见许多出色的女性,她们会像我一样崇拜英雄,到时你该怎麽办?会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呢?

    你听好老李,我要警告你,如果你见异思迁,像个蜜蜂似的一头扎进花丛,我会和你拼命的,你身上有我盖的章。你是我的,属於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出让的。再说,你也该知足,你的妻子并不比别人差,你还要什麽?所以你要老老实实地等我,尤其见了其他女同志,不许心猿意马,不许嬉皮笑脸,不许主动搭讪,你要态度严肃,目不斜视,就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你听见没有?我们医院暂时迁到南京,据说还要向南迁。

    听野司留守处的同志说,你此次入闽途中遇匪,单刀赴会端了匪窝,真棒,这已成传奇故事,到处都在议论。连那个姓张的班长也沾了光,立了二等功,被破格提为副连长。他们一提到你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把你当成神了。我心想,这算什麽?不过是我丈夫途中顺手办的一件小事,我丈夫能耐大了,就像古书上说的,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斗。

    我为你骄傲,亲爱的。告诉你一件事,我在南京碰见我中学时的同学冯楠了。上学时我们就是好朋友,这可是个女才子,现在在金陵女子大学读书。思想很进步,是学生会骨干,业余社会活动家,我们聊了一夜,我向她讲述了我们的恋爱经历,也介绍了你的情况,她听得入了迷,很羡慕我,说她要是能找到这样的丈夫,死了都值了。我看她那神往的样子,心里很不安,好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我现在这麽幸福,她却没有这种幸福,这大不公平,若是别的,我都可以让给她,可这是丈夫呀,这可让不得。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你那老搭档赵刚了,他不是还单身吗?自从和你认识,听你多次提起他,除此之外,我丈夫还没这麽夸过谁呢。能让我丈夫如此佩服的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人,我当下决定把赵刚介绍给冯楠,她听了我的介绍虽然一言不发,但脸都红了,你看有门儿吧?你也该和赵刚提一下,他如果不反对,咱们再做安排。好了,罗罗嗦嗦说了半天,就写到这吧,请保重身体,我们不久就要见面了。拥抱你。你的妻子田雨。

    喂!老赵,是你吗?我是李云龙,你在干什麽?废话,谁不忙?别拿自己当根葱似的,谁拿你蘸酱吃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要站稳了,千万不要乐晕过去。我老婆来信啦,什麽?关你屁事?这麽说可不对了,当然关你的事,要不然我给你打电话干什麽?吃饱了撑的?你嫂子够意思吧?还想著你这兄弟的终身大事呢,对!是她的同学,大学生,别提多有学问了,比孔夫子差不到哪儿去,长得像仙女似的,我都眼馋了,我老婆跟人家一比,我别提多伤心啦,谁知道大鱼还在後面呢?我要早碰见这位,就没小田什麽事啦,你小子命好,这条大鱼让你捞上了。

    废话,我当然没见过,绝对不是吹牛,我老婆说的,她能吹牛吗?她要说谁不错肯定不错。我告诉你,咱可不能错过机会,好,就算你同意啦,过些日子我安排见面。我可告诉你,你小子可不能在这期间又和别的女同志拉扯,不然我就没法交待了……好,就这样,再见!

    关於金门战役的失败,野司首长一致认为,此役除了指挥失误,部队缺乏越海登陆的科学知识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北方兵不适应亚热带丛林作战,无法利用亚热带丛林和敌人周旋。据野司情报部门的了解,金门岛的东北部和西南部山区,遍布著茂密葱绿的亚热带丛林,金门战役结束後,不少被打散的战士进入了丛林,准备开展游击战,由於缺乏野外生存能力,无一不被险恶的亚热带丛林吞噬了。

    金门战役失败後,a兵团从首长到战士无不感到奇耻大辱。部队自从渡过长江後,三野六十万大军横扫苏浙闽诸省,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谁料想一个仅120平方公里的小岛,竞使八千骁勇善战的健儿血染沙。此仇不报,怕是要玷污三野一世英名。

    此刻部队上下憋著一股劲,展开了海上练兵和丛林战训练。总参请来两个苏联军事顾问,担任攻金部队丛林战训练教官。两个人都是上校军衔,来自苏军阿尔法特种部队,二战时期曾在地中海沿岸和巴尔干丛林中进行过游击战,是丛林战专家。

    发动的金门战役中考虑到岛上没有党组织,没有群众基础,登陆部队全靠自我生存能力进行孤军奋战。因此,野外生存、特种兵分队这些陌生的名词摆在这支刚刚脱离小米加步枪的军队面前。李云龙师的四个主力团奉命开进山高林密的闽南天湖山,在严峻的自然条件下开始了秘密的丛林战模拟训练。两个苏军特种兵上校确实非同凡响,相貌令人望而生畏。瓦西里上校身高两米,亚麻色的头发,深陷的眼窝里两只灰色的眼睛向外凸著,闪动著冷酷的光泽,典型的斯拉夫人种的脸庞上肌肉的纹路向两侧横出,显得极为狰狞。

    这是个外高加索人,身上遗传了太多的鞑靼人剽悍、凶狠的性格。而罗布霍夫上校是个顿河草原的哥萨克,身高1.9米,留著布琼尼式的小胡子。面部肌肉僵硬,永远毫无表情,不会发笑。这位上校似乎对冷兵器更感兴趣,这出於顿河汉子们对马刀、匕首喜爱的传统,他第一次带战士们走进丛林就随随便便露了一手,谁也没看见他怎样抽出的匕首,只见他右手轻轻一动,一道白光出手,战士们发现十米外的树上,一条草绳粗的蛇已被匕首首牢牢钉住脑袋,一个战士费了好大劲才拔出巴首,因为巳首插入枝干深达2/3。连李云龙看了都一楞,真他娘的天外有天,这手绝活有点像中国的内家功夫,出手看似柔和其实力道极猛。

    !总参来的俄语翻译告诉李云龙,瓦西里上校负责部队的野外生存训练,他喜欢别人称呼他的绰号高加索之狼,简而称之,就叫他老狼吧。开第一课时,老狼通过翻译告诉大家:在丛林生存,必须学会吃,关於这个问题,我想你们中国人应该适应很快。因为你们有灿烂的食文化,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无所不吃。来中国之前我仔细查过资料,还没有发现中国人不吃什麽,除非是吃不著或吃了就要死人,因此我得出结论,中国人是天生的野外生存专家……老狼的话引起战士们一阵笑声。……所不同的,是你们不管吃什麽都要弄熟了,煎炸煮烙炒,花样很多,是不是?还特别重视味道,而我们现在需要学习的是生吃,不要考虑味道,因为味道无非是骗舌头的。

    接著老狼开出了食谱。李云龙一看就傻了,毒蛇、蝙蝠、蚂蚁、蝴蝶、蝎子、蜘蛛、蚯蚓……这属於高蛋白类。而树皮、野菜、野果、菌类则算是对维生素进行必要的补充了。老狼亲自做示范,他连撕带扯的啃食了一只蝙蝠,吃完还有滋有味地舔著沾满鲜血的手指,似乎回味无穷。

    战士们看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动。老狼催促了几遍,见无人响应便发起怒来:怎麽?不吃?好,就这麽点胆量还想当特种兵?还想打金门?做梦去吧。老狼咆哮著。李云龙没被人训斥过,他的火也上来了,他一把抓起一条青蛇,剁去脑袋剥了皮,像啃甘蔗一样一口一截地嚼起来,他使劲忍住恶心,若无其事地对战士们说:都尝尝,味道不错,他娘的,为咱们师再攻金门,命都不要了,还伯吃这玩艺儿?吃!大家比著吃。战士们见师长都带头吃了,便横下心来一拥而上,抓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丛林生物连撕带咬,弄得满嘴血淋淋的。比著吃呀同志哥,你吃了一只蝙蝠,好!老子奉陪,来他十条蚯蚓外加两个蝎子,把眼闭上,就当是吃海鲜吧。

    丛林生存科目中最必需的是要求现代人学会老祖宗们的生活技能,也就是要把经亿万年进化过来的现代人还原回原始状态。要学会在丛林中怎样辨别方向,怎样睡觉,怎麽对付各种野兽、毒虫。脾气暴躁的老狼上校比阎王爷还凶恶十倍,他挥动著马鞭,用穿著厚重丛林靴的脚猛踢著战士们的屁股,毫不怜悯地驱赶他们爬树,在树上行走,用藤状植物当做秋千,从这棵树悠荡到另一棵树上。什麽时候你练得像个猴子一样攀树荡藤,如履平地,这才算及格了。

    一个月下来,这支部队成了猴子军,战士们的军装都成了缕缕布条在身上飘荡,成了原始人。丛林战术教官罗布霍夫上校也有个绰号库班狐狸,简称老狐。他是个身怀绝技的老兵。顿河哥萨克的剽悍凶猛和训练有素的冷静结合在一起,使他在二战中战功累累,曾两次获得金星勋章和苏联英雄的称号,在苏军特种部队中,老狐堪称偶像。李云龙师属三野主力,久经战阵,拥有大批神枪手,而且实战经验丰富,什麽样的将军带什麽样的部队,这支部队被称为嗷嗷叫的部队,从师长到士兵都有那麽种傲慢的气质,凭的是本事,凭的是战功。老狐上校看了战士们的射击表演,卧姿、立姿、跪姿的轻武器射击,他竞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作为表演,还算不错,可这只能算守战壕的射击术,这是小儿科,没什麽可夸口的。

    要想进行丛林战,你们的射击训练要从头学起。有些人不要不服气,向我翻白眼,先生们,不管你参加过多少次战役,有多麽辉煌的战绩,在我这里,只能算个新兵。李云龙和副师长於长江、参谋长苏公权偷偷做著鬼脸,一副得了心脏病的样子,於长江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老狐上校显出一副宽容,不予计较的大度,老大哥嘛,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还不让人家说两句?

    政委林浩一看这几位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样子,忙假装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注意点儿影响。老狐是什麽人?他岂能看不出这几位师级军官的情绪?但他不在乎,在他来之前,总参作战部的一位负责人详细地向他介绍过这个步兵师的情况和师长李云龙的履历。老狐以一个特种部队资深军官的眼光看,在亚洲范围内,这个步兵师也许还算支能征善战之旅,但和欧洲军队相比,其战术水平、技术装备、战斗素质还差著半个世纪,没什麽可夸耀的。

    一支由缺少文化知识的农民组成的军队,即使再骁勇善战也无济於事。军事是门艺术,是门科学,只有具备了丰富的专业知识的人才能操作,由此看来,这几个军官有点坐井观天的意思。至於这个师长,老狐却很重视,因为从他的履历和战绩上看,这个的家夥很可能是个出色的战术家,具有指挥特种部队的能力,仅看他的战斗阅历就够令人羡慕的了。从1927年至现在都是在战争和厮杀中度过的,在如此漫长的战争生涯中能活下来的人,必有过人之处,不过这个家夥有些狂妄,很不虚心,对於这种人,最好的教训莫过於让他开开眼。

    老狐上校使劲笑了一下,想以此来缓和一下气氛,但僵硬的面部肌肉使他的笑变成了一种骇人的狰狞。师长同志,如果从你的部队里选出一个战斗力最强的排,你准备选哪个排?哦,那就选师侦察连一排吧。李云龙回答。好,我们来安排一个丛林作战演习科目,请派人在丛林中量出一千平方米的面积,用绳子围好。科目是这样,我被一个排的士兵追杀。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被迫杀者是怎样在规定出的范围内,将追杀者一个一个送进地狱。由於我们缺乏模拟丛林战的专业器材,只好用冷兵器了,我没有枪,只有一把被不慎折断的匕首,这只匕首已经无法用於攻击敌人,我只能用它来削尖树杈,用尖树枝来做武器。而你的战士们可以用任何冷兵器来攻击我。

    规则是点到为止,被点到者应视为毙命。请告诉战士们被点到时不要挣扎,以免出现误伤……师侦察连的战士,都是特意挑出来的老兵,多数都有些武术根底,一排长丁勇是1945年入伍的兵,各项军事技术都很过硬,多次立功。

    李云龙对丁勇说:怎麽样?你小子有把握吗?这个家夥可不好惹,好像打算把你这个排送进地狱,你们试试,别给老子丢脸。丁勇撇了撇嘴说:这老毛子难道有三头六臂?咋这麽大口气?参谋长苏公权说:他无非是利用地形,各个击破罢了。人员不要太分散,给他来个“三三制”。

    副师长於长江小声说:这家夥人高马大的,看样子有两下子,你们组与组之间不要相隔太远,只要一个组缠住他,其余的人一拥而上,把他捆起来抬到这儿来。政委林浩有些担心,他对李云龙说:老李,一排要真得了手也别太过分,关系到两国军队的事,总要给人家留点儿面子。李云龙有心看笑话,哼了一声说:演习嘛,当然要来点儿真的,不能搞形式主义,要是上校能一个人把一个排都收拾了,对丁勇也是个教训,省得这小子不虚心。对抗演习开始了,李云龙和师里几位军官站在丛林边的空地上。按规则,凡是被干掉的人都自己走出丛林,不得继续参加。

    老狐上校进入丛林後,一排长丁勇一挥手,全排41人成扇面散开冲进去。李云龙点上一支香烟刚吸了几口,就发现两个战士搭拉著脑袋走出来。他笑骂了一句:两个笨蛋,咋三分锺不到就被人干掉啦?苏公权说:没关系,打仗嘛,能不死人?好戏在後头呢。又是四个战士走出来,李云龙不笑了,他扔掉香烟,脸色凝重起来。於长江问战士:怎麽回事?一个战士沮丧地说:林子太密,那家夥又滑得像条泥鳅。一会儿树上,一会儿树下,根本扑不著他,一不留神他就冒出来,拿个破树枝给你喉咙来一下,等我们围过去,他又没了。

    另一个战士说:师长,他就像从小长在这片林子里似的,地形咋这麽熟呢?挺大的块头,窜上树时轻飘飘的,抓住藤子一荡就几丈远,比猴子还灵。正说著,丛林里又走出七八个战士,李云龙终於有些恼羞成怒了:怎麽搞的?丁勇这个笨蛋,娘的,硬是让人收拾了半个排啦?一个退出演习的班长说:我们小组三个人已经抓住了他,可里面太窄,拳脚使不开,出手抬脚一碰就招呼到树干上。那老狐狸不知练过啥功夫,有点像咱中国的内家拳,动作很小,离你身子十公分远的距离也敢发掌,力道大极了。我挨了他一掌,身子都飞起来了,又撞到树干上弹回来,喉咙正顶在他的树杈上,他手上很有准头,点一下就不理你了,又奔下一个去了,真他妈的是条老狐狸。(篇连载 。ward。)

    苏公权也有点气急败坏:妈的,这下可栽了面子啦,怎麽著也得和狐狸比划几下子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部分战士已被淘汰出局。李云龙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仍在丛林里周旋的丁勇身上,这就像一场选拔赛,凡不够机警的,功夫差一点儿的人都退出了,剩下的都是高手了。

    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李云龙的脚下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他看看表心里倒轻松下来,对苏公权说:现在算上丁勇林子里还有咱们三个人,已经快两个小时,这位上校的本事大概快用完了,能打个平手也不错嘛。话没说完,那两个战士一瘸一拐地互相搀扶著走出丛林。几位军官的脸顿时又拉下来了,谁也不说话了。接下来没等多长时间,丛林里的战斗终於结束了,老狐上校和丁勇也是互相搀扶著走出来,他俩的模样都很惨,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得稀烂,脸上也是条条血痕,老狐用手捂著档部,露出很痛苦的表情,丁勇的鼻子不停地流血,止都止不住,门牙也被打掉了两颗。李云龙皱著眉头问:这是怎麽搞的?丁勇一边仰头往鼻子里塞纸一边回答:没啥,我俩打了个平手。

    这老狐狸拳掌挺厉害,看样子很擅长近身肉搏,尤其是很会利用地形和树木。我的战士们中间有不少拳脚功夫不错的,要是在空地上一对一格斗,他未必能占到便宜,可进了丛林就不行了,那里面太窄,动作稍大就使不开,想仗著人多扑过去按住他也不太可能,地形太受限制。接下来我发现他也有弱点,在中长距离格斗中他的腿功不怎麽样,也可能人家的训练方式不讲究腿功,以拳掌为主要攻击手段。我找著破绽後就尽量避免和他贴身格斗,在丛林里转了两个多小时,一旦交手也就是十几秒锺就结束了,过程很简单。他的尖树杈冲我喉咙来时,我身子後仰右脚飞起把树枝踢飞,他是个老手,出手极快,右手腕被踢中的同时,左勾拳已经到了。你看,我鼻子上挨了一下还稍带著汀下两颗门牙。我也没便宜他,我使的是连环脚,右脚出去左脚跟著到了,踢中他的裆部,我们同时倒下的,其实双方都没使足全力,不然就不是现在这样子啦。师长,我想明白了,咱们对丛林作战确实外行,真该好好学学,不冲别的,人家一个人赤手空拳收拾了我一个排,就凭这我就服啦,要是他手里有枝枪,恐怕早解决问题了。

    罗布霍夫上校正不停地揉著裆部嘴里叽里咕噜地用俄语和翻译说著什麽。李云龙问翻译:上校在说什麽?翻译回答:上校说这个排长和这个排的几个战士都很有前途,经过特殊训练都可以成为优秀的特种兵。他还说,排长这一脚太厉害了,他觉得他的生殖器似乎遭到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的猛烈撞击……大家都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随著丛林战训练的展开,李云龙和他的搭档们发现,这种作战方式确实是门科学,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以前真是坐井观天的土包子。丛林中的视野不开阔,作战特点是以遭遇战为主,靠的是听觉和直觉,你要用耳朵判断风雨声、兽声、人声的区别,声音的方位、距离。判断要准确,还不能过分紧张,草木皆兵。你要判断树上的鸟为什麽乱飞,蟋蟀为什麽突然不叫了,或者,身後突然掠过一阵凉风,都有可能是投入战斗的信号。丛林战中使用自动火器最忌连发射击,因为各种树木会使你子弹的杀伤力大大降低。应该使用短点射或单发,手榴弹也不要轻易使用,因为各种悬挂的藤状植物也许会把手榴弹弹回来炸著自己。

    丛林中短兵相接的概率很高,学会近身肉搏的技巧是很重要的,要善於使用刺刀、巴首甚至是削尖的树枝,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哪怕是用树枝也能制敌人於死命。你要学会丛林徒手格斗,因为受地形和树木的限制,出手的动作要很小,但爆发力要极大,你的拳头如果离对方肋骨只有十公分,那麽在如此短的运行距离中,要调动全身的能量集中於一点,用爆发力一下打折他的肋骨。你不要站在高大的树下,因为低弹道的炮弹往往会擦上树梢凌空爆炸,你会遭到呈扇面状倾泻的弹片杀伤,绝不会有安全死角。你要学会用藤条捆俘虏,模仿鸟叫进行联络,要学会小部队之间的战术配合,战术迂回……该学的东西太多了,毕竟这支部队是支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部队,从师长到士兵对这种全新的作战方式掌握得非常快,使苏军特种兵教官都感到惊讶。

    短短三个月时间,这支由北方人组成的部队成了真正的丛林师。通过了苏联教官的各项严格考核。部队受训结束後撤回原驻地,苏联教官完成任务後也准备回国了。李云龙和政委林浩、副师长於长江、参谋长苏公权几个商量说,人家两位教官这几个月够辛苦的,临走咱们怎麽也得表示表示。

    於长江说:我有个老战友在四野,四五年他们出关进东北时没少和老毛子打交道,据说老毛子们只喜欢两样东西,娘儿们和酒。林浩说:酒好办,娘们儿,可没有,咱们师团级干部里打光棍的多了,真有娘们!勖亲约夯沽餱拍兀!穆值蒙纤!恰@钤屏?说:就是,老大哥有这爱好是人家的事,咱可不能学那个,还是请人家喝酒吧,大夥都报报酒量,合计一下,省得到时候人家还没怎麽著,咱们都出溜到桌底下了。林浩说:我最多五两,多一点儿都不行了。

    苏公权说:我报一斤,多了也不行。於长海和李云龙都自报八两,统计的结果是大家一致认为,就凭这点儿酒量和人家一对一的干,非把咱们师的牌子喝倒不行,人家俄国人都是天生的海量,喝酒像喝凉水,这不是明摆著要栽面子吗?在酒桌上大家代表的可是中国军人的形象,头可断,血可流,就是喝死面子也不能丢。李云龙的警卫员小陈在一旁说:几位首长放心,到时候我在一边斟酒,保管你们没事。林浩眼珠一转,望著小陈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来个偷梁换柱?以水代酒呀?这……李云龙一拍桌子说:好主意,兵不厌诈,这也得讲点战术嘛,匹夫之勇算不上好军人。

    这两位苏联军官都不是善谈之人,他们的职业使他们养成只做实事不善言谈的性格。一听说有人请他们喝酒,便兴奋起来,刚坐到桌前就急不可耐地搓著巨大的手掌,眼睛紧紧盯著酒瓶子,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了。李云龙通过翻译告诉两位上校:大家在一起几个月,都算得上是朋友了,今天这顿酒算是给朋友送行,大家要一醉方休,谁没醉就不够朋友。

    现在,我和本师几位负责人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每人先干一瓶酒以示诚意。林浩、苏公权和於长江都豪气万丈地站了起来抓过酒瓶,用牙咬开瓶盖,一扬脖子咕嘟咕嘟喝个底朝天,然後一律瓶口朝下,以示干净。李云龙喝完暗暗皱眉,娘的,喝瓶凉水也不那麽好受,肚子怪撑得慌的。两个苏联军官见中国军官们这样豪爽,不禁酒瘾大发,他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