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拔出枪来顶在冯将的脑门上道：“你胡说什么！”

    冯将哭丧着脸道：“不是我胡说，是别人说的。”

    “谁说的？”离楚把青颜按下，仔细追问。

    “从这里向北一百多里，有处废城，那里盘踞着这一带规模最大的盗匪。我是从那边听说的。”冯将的话变得有条理起来，大家一时之间反而不习惯了。

    “你是怎么得来消息的？”离楚不得不问，这个冯将看上去是个连远门都没出过的货，一百多里的距离虽然短，在荒野上却可能隔着几道山，道听途说也得有个来源，如果是冯将自己编造的，自己再信了可就是笑话了。

    “是真的！”冯将的脖子越发的红，红得发紫。他担心的看了看被冰冻在那里的巨人，离楚道：“暂时死不了，你快点说。”

    “我们很少抢劫，这个山寨的人太少，我们大多时候是种草药卖给附近的盗匪，靠这个讨生活。有时候别人需要帮手了，我们也去打打下手。”

    “草药？什么草药？”离楚很奇怪冯将这股盗匪的生存状态，这么弱地一伙人。怎么会在荒野活下来的。

    “盗匪们没有治疗舱，无论生病还是受伤都得靠原始的办法治疗。我们就为他们种植，换粮食，武器什么的。”

    “你们怎么对付变异生物？”

    “我们有药物配方，级别不是特别高的生物都能控制，不会来骚扰我看我们。”

    “那些尸狼是你引去的吧？”离楚笑里藏刀地看着冯将。冯将却没哆嗦，反而得意的道：“是的，这是我们保命的本事。”

    所有人都被他打败了，这话不说还好，他自己都招了出来，离楚肯定要把这些配方拿在手里。冯将要是不说，就有苦头吃了。不过离楚并不着急，现在逼问配方和药物的用法，也许这个极品死也不说。连带着青红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了。

    离楚装作不在意的继续原来的话题：“那么说你和另外的盗匪还是有来往地，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应该是第一场雪以后的事情。”冯将呼吸渐渐通顺，说话利索多了。

    “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吗？”离楚尽我看管不能确定冯将的话有多可靠，不过青红的预言里提到这里，自然有她的道理。

    “沙漠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知道。如果你问的不是这个人，就算是问遍整个北方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冯将自然地道。

    “为什么这么说？”离楚顺口问了一句。

    “青红。那可是杀人魔王啊。别的盗匪不知道，我可是我看为她做过事情地。”冯将得意的回答。离楚有些意外。这么一个废柴也给青红作过事情，青红用人还真是不拘一格。不过离楚也不想知道具体的细节了，万一青红和这个冯将有什么渊源。自己难道还要手下留情不成。

    “嗯，你回答地很好。现在咱们说下一个问题，你的手下袭击我，你说怎么办？”离楚指了指还在冰墙里封着的巨人，慢条斯理的问冯将。

    冯将挤了挤不太明显的三角眼。道：“当然是随你处置。”

    冯将这么一说。离楚手下地人都知道，他肯定活不成了。离楚地处事也许不够残忍。可那分对什么人。如果这个冯将硬气一些，要离楚留下巨人的性命，离楚多少会犹豫。可是他就这么把关心他地兄弟卖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离楚也不会放过他。

    “随我处置？好，蛇，你把冯将先带出去，我要和这个大个子说几句话。”离楚要拐人，不想当这冯将的面。这个巨人看起来忠心耿耿，自己不忽悠几下是不行的。冯将再蠢，如果当这他的面这么做也会被看出来。还有药物配方的事情要问他，这个人暂时不能杀。

    “杜卡，今天咱们住这里，修整一下，你们去把装甲车检查一遍。”离楚把所有人打发走，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冰墙里的巨人。

    却不说离楚怎么哄骗巨人入伙，蛇带着冯将出来，心里有些厌恶，但是知道这人暂时有用，就忍着没有动手。冯将却不知死活的贴上来问：“这个，蛇大人是吧，方才你缠我脖子的那一招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蛇的鼻子都气歪了，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看你这模样，电器里最多认识电灯，武器里最多见过手枪，这种三百年不出一个的宅男型强盗现在竟然过来泡自己。蛇的手一抖，空气中隐然出现了一个五芒星，她几乎忍不住要杀人了。冯将茫然不觉，继续道：“我看你们虽然厉害，可是想找青红却很难啊。”

    “你什么意思。”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冯将的距离，似乎生怕他贴上来。在蛇的眼中，冯将无疑是一只没有长疙瘩的癞蛤蟆。

    冯将洋洋得意的道：“你们人太少，真的跑到废城去，人家才不会像我这么客气。不如，你们带着我去，凭我的关系，他们废城的盗匪不会为难你。”

    蛇有些茫然，这个冯将看上去估计有40岁了，智商绝对接近负数。这人是怎么发育的？难道他这一生真的就靠运气活下来的？这种人如果在无罪城，恐怕三天都活不下去。冯将的存在可能完全推翻了进化论，蛇不知道该怎么和冯将说话，冯将继续道：“我手下有一百多人，虽然大部分是农民，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我们囤积的草药足够驱使大量的变异生物，谁都会给我们点面子的。”

    “是吗？那你和我们的首领说吧。”蛇木然的回答。

    冯将絮絮叨叨的道：“怎么样，你们被尸狼吓了一跳吧？我是不会骗你们的，在荒野，不能驱使动物，无论你多强都活不下去。”

    尸狼岂止是吓了离楚一跳，还毁坏了离楚的两具战斗机器人。这个冯将什么不好，偏要提离楚的损失。蛇觉得他有些可怜，只是可怜我看之中又让人无比的讨厌。冯将长的有些猥琐，尤其是化妆去掉后，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让人不舒服。

    见蛇不说话，冯将吞了口唾沫，继续努力的说着，可是蛇已经完全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了，心中只是想一会用什么方式干掉他才算完美。没过多久，离楚就从房间内出来了，巨人跟在他的身后，低眉顺眼，神色中又有许多期待。离楚见冯将等在外面，愣了一下道：“你没问吗？”

    他是对蛇说的，本来他也不想面对冯将，让蛇带他出来，直接问过后处理掉就是了。没想到蛇被冯将的语言打败了，只好等离楚亲自来问。

    “你自己问吧。”蛇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今天大家在这里扎营，离楚想问什么自己解决。说完之后，她甚至连杀冯将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身要走。我看离楚道：“你带大个子和咱们的人亲近亲近，以后他跟着咱们。”

    蛇点了点头，带着巨人离开了。冯将面对离楚，沉默了，似乎方才那个花篓子根本不是他本人。

    “告诉我配方的事情。”离楚很直接的道。

    冯将的眼睛死鱼一样看着脚下，突然问：“你一定要杀我吗？”

    离楚没想到冯将看的很明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不想欺骗这个弱者。冯将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抽泣起来。这次他是真的哭，毫无作秀的成分在内。他越哭越伤心，离楚耐心的等待着。

    我看

    “为什么一定要我死，我不想死啊……”冯将的声音完全变形了，就算蛇几乎勒断了他的脖子，他也没有发出这种非人的声音来。

    “像个男人那样站起来，我给你逃走的机会。”离楚无奈的道。这个4级的异能者没有任何机会，可是自己能怎么样，放过他，让尾随而来的军队从他身上得到自己的消息？

    “凭什么啊，我就是个种地的，那个什么烂异能也是最近几年才学会，我不想打假。呜……干吗要杀我，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冯将抽抽嗒嗒，这回鼻涕不流了，却流起了口水。离楚心情大坏，以往自己杀人，都是对方逼迫，不能怪自己。这次不同，自己为了安全，要杀这个对自己毫无害处的家伙。离楚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可是让他杀多少强者他都不会犹豫，欺凌这么一个偶然得到异能的农夫，那自己算是什么。

    “你要杀就杀吧，我也不跑，我就不动手，我什么也不说，你比我厉我看害，行了吧！”冯将的声音拔高，离楚有些无可奈何。冯将这样，许多逼迫的方式他也用不上了。折磨折磨一个无法反抗的人，离楚是在做不出来。

    “也许不一定要你死，但是会很痛苦。”离楚思前想后，决定进入冯将的识海，封印他的这段记忆。虽然有些危险，可冯将不过是个4级的异能者，又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离楚终于还是没有下得去狠心。

    ＇　　＇

    第一百章：识海重逢（上）

    离楚不及的自己到无罪城之后杀过多少人了，有些人是他自己亲自杀死的，有些是他的授意，还有些是因为他的决策而死。这些都没有让他犹豫过，更没有产生什么负罪感。现在面对冯将这个窝囊废，离楚真的无法下手。这只是个碌碌无为，勉强生存的人。冯将很讨厌，没有什么人格魅力，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带着过百的低级盗匪，或者说农民，在这个荒芜的地方苦苦挣扎，用他们的种植技能换取一点点的生存空间。

    世界上总是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无关紧要，不能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他们微不足道，渺小到站在你的眼前也无法让你重视。离楚作不到随意去抹杀这样的存在，他是一个还有理想的人，不是一个屠夫。他只好换种处理方式，抹去冯将的这段记忆。

    离楚不知道这算不算残忍，猛牛算是个范例，人格分裂，被囚禁在他自己的识海之中。其中的痛苦无人了解，也没人关心。一想到这些，离楚就对这个世界异常的失望。可是即使失望到了极点，日子还得过，还得和冯将一样，争取生存。不杀冯将已经是离楚所能做到的极限，今后冯将是否会像猛牛一样，已经不是离楚能管的了。

    冯将无可奈何的答应了离楚的要求，在他的房间内，离楚将手按上了他的额头。

    这是一片没有色彩的天地，比离楚预料的要大得多。冯将的识海山峦起伏，视线被这些丘陵遮挡，望不到边际。空间内的一切都是黑白灰，看不到绿色，看不到希望。离楚的面前，冯将茫然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离楚默然，冯将简直是个没有任何快乐的人，他甚至想放弃这种做法。直接杀了他了事。这样的生存有什么意义，内心中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光明。可是冯将也有他地目标，他要带着自己的兄弟活下去，那是一群仅仅会种植的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

    离楚叹息，他操控着识海内地一切元素，迅速的在冯将的周围生长出绿色的植物。很快的，一个庭院出现在空间内，高大的围墙象征着禁锢。庭院没有门，院内花团锦簇。院外依旧荒芜。离楚的手指飞快地画出封印符号，迅速渗透进了冯将的大脑之中。冯将痛苦的呻吟起来，却意外地仅仅是呻吟。他咬着牙，没有流泪，没有挣扎，默默忍受着。

    离楚的心头流过无数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符号，这些东西仿佛一直存在着，到了现在才被离楚发现。冯将倔强的忍耐着，离楚有些意外。他寻找不到冯将的时间点，如果这样，就无法封印冯将最近的记忆。离楚拼命的画出更多地符号。充斥着冯将的身体，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冯将就像个混沌未开的存在，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合适地切入点。

    离楚急了，这样岂不前功尽弃。他得到驱使变异生物的药方。就不能反悔杀人。可是冯将的内心世界太糟糕了，离楚无法把他的记忆分离。

    离楚心念一动。已经有了主意，他身体已晃，从他的肩膀生长出两个头来，身体侧面咯吱咯吱地长出四条臂膀，这一变，离楚地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冯将本来是茫然的看着识海内地变化，他不知道离楚是不是会反悔，反正已经没有了什么期望。离楚变化出庭院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还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坑间，也不想知道。对于一个没有追求的人来说，你在他的面前展示任何异能都是一样的，冯将提不起兴趣。

    可是离楚突然的变化把冯将吓到了，一个人怎么能有三个头，难道他是妖魔，终于现出本来面目了？

    离楚的身体拔高，晃动着三头六臂，一把抓住冯将的脖子，拎了起来。离楚张开了嘴，口中的牙齿森然，如同刀剑交错。冯将看着离楚笆斗大的头颅，尖声叫了起来：“不要吃我！”

    离楚心想，你一身酸肉，我吃你做什么。不过冯将瞬间心神摇动，已经失去了混沌的状态，离楚强硬的从他的身体里一掏，便掏出了一个和冯将一模一样的人来，扔在一边。既然不能封印记忆，那就按照猛牛那种处理办法，把记得离楚的这部分禁锢起来再说。

    冯将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地上，双目紧闭，昏睡不醒，更加相信离楚是妖魔，要把自己吃掉，然后用那个替身代替自己，夺取自己的一切。他疯狂的叫了起来，声音刺耳，离楚大手用力在他脖子上一捏，把冯将的声音硬生生的掐断。

    “既然答应了不杀你，我是不会反悔的。”离楚冷冷的对冯将道，然后开始制造囚笼。

    离楚意识到冯将这个家伙不能以常理计算，这种极品百年不遇，别突破了囚禁，至少要让他在三个月内不能说出自己的去向。于是离楚把囚笼制造得极其坚固，比手臂还粗的钢条纵横交叉，把冯将困在里面。离楚甚至没有给他留下转身的空间，冯将拼命的敲打着铁笼，喊着：“放我出去，不要吃我。”

    离楚抬手放出一道闪电，把冯将的话再度电了回去。冷冰冰的道：“没人有兴趣吃你，你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说罢离楚就要离开冯将的识海，不料身后突然有个轻柔的声音道：“小楚，你总算来了。”

    离楚大惊，回头，双手瞬间金属化，交叉护在胸前。他没想到冯将的识海内还有其他的人存在，这声音尽管熟悉到了极点，离楚的第一反应还是保护自己。他还记得当初的讨论，如果在识海中死去会怎样。

    眼前俏丽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甚至连气息也和当初一样没有改变。说话的人不是青红是谁！

    “你！”离楚说不出话了，青红的出现完全不可理解。难道青红来到星星峡了？不可能啊，这个不是青红！

    离楚双手紫电闪耀，怒道：“你是谁？”

    “废话，我你都不认识了。”青红抬腿就是一脚，把离楚踢倒在地。离楚这下相信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仿佛瞬间回到了当初才到无罪城的状态，而青红那时候正在想办法训练他，在识海中，两人战斗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离楚的眼中射出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青红闪身躲开，离楚翻身站起，恢复了力量。他异常喜悦的道：“你怎么在这里，咱们快回无罪城吧，蜂巢出事情了。”

    “小楚，我恐怕回不去了。”青红神色不变，微笑着对离楚道。

    “什么？”离楚不解。

    青红道：“我想现在你已经知道，关于灵魂的一些问题。眼前和你说话的可不完全是我，你能明白吗？”

    离楚一呆，青红竟然早就可以凝聚灵魂，她这么一说，离楚立刻就明白了。青红没有来星星峡，眼前的青红是什么，或者说是灵魂，或者说是青红的信息复制。自己按照青红的指引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这个复制体一面，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青红走到离楚的跟前，把手按在离楚的心口，停顿了半晌，这才道：“谢谢你还带着青颜，这样我就放心了。”

    离楚不知道说什么好，青红难道真的可以预知一切，甚至自己会进入冯将的识海也在她的算计之中？如果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冒险？

    青红笑了，这个笑容却很陌生，很柔软。她轻轻拍了拍离楚的胸口道：“你是个好人，我没看错你。对不起，我利用你来保护自己的女儿，却不能给你什么。”

    离楚依然无语，自己的一切都是青红给的，没有青红，他和冯将的区别不大，也要苟活，也要委屈，也要变成一个令人憎恶的人。他很感谢青红，即使青红总是给他巨大的压力。青红继续道：“长话短说，我能说话的时间不多。这次我离开无罪城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唉……”

    青红有些忧伤，离楚脱口道：“你说，我能接受。”

    “自从我知道灵魂的存在，就越发的不明白，为什么异能者会不得善终。直到有一天，我听说了我男人的消息。他已经死了十年了，可是突然出现，你说，我能不去看看吗？”青红略带歉意的道：“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你明白吗？”

    离楚酸涩的道：“我明白。”

    “你不明白。”青红出乎意料的靠了上来，把头贴在离楚的胸口上，似乎在倾听离楚的心跳。

    “嗯。”离楚胡乱答应着，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从前，还是少年情怀的时候。

    青红幽幽的道：“如果他还是从前的他，不管发生什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来找我。可是他没有。所以我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这是一个庞大的陷阱。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而且就算我突破极限，达到了域的阶段，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只好留条后路，让你来找我。”

    “可……”离楚想说，如果是连你都对付不了的事情，我去了不也是一样？

    ＇　　＇

    第一百章：识海重逢（下）

    青红仿佛看穿了离楚的想法，道：“我又不是让你和他去拼命，只是我怕自己活不到真正见到你的那天，青颜以后还要拜托你，我留下意识，只是要把精神异能的修炼方式延续下去。你的实力恐怕已经到了九级了吧，我再帮你一把，你很快就能突破封印了。你不要回无罪城，那里短期会有变故，谁在那里谁倒霉，你到红颜沙漠，找到我最后留给你的力量，那里有一千多信的过的手下。你就在那里住下，帮助青颜一直突破九级的阶段，你们俩个合作，就很难有人伤害到你们了。至于我，如果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你什么意思？”离楚想推开青红，不料青红用力的抱住他，整个人钻向他的体内，离楚感觉自己的身体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生物钻了进来，那感觉像是侵占，又像是吞噬，自己高大的身体也无法容纳青红娇小的身躯。

    “真是个好男人，可惜……”青红的话到此为止，离楚不知道她想说可惜什么，青红已经消失了。

    离楚痛得整个人向上弹起，直挺挺飞向识海的天空。他的忍耐力超越了大多数人的极限，可是现在突然塞进身体的庞大信息几乎物质化，让他的身体产生了碎裂的感觉。每寸皮肤、血肉、骨骼、甚至神经都断开了，无数新的信息加入，融合到他的身体里。离楚的大脑几乎崩溃，青红的修炼过程在他身上以上万倍的速度重现着，那本书内的符号此刻一一明了，根本不用离楚去想，数百个五芒星已经完成。一个声音在离楚的脑海内响起：“保护好青颜，你们相互依靠，才能活下去。”

    离楚啪的一声。死狗一样摔了下来。他连喘气地力气都没有了，这一下虽然痛到了极点，可是时间短暂，离楚庆幸万分，要是这种感觉多上一秒，自己都会疯掉。

    痛苦之后便是喜悦，精神异能的修炼即使不耗费时间，但是青红给他的那本书也让离楚头痛无比。每个符号都要实践过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可修炼中消耗的能量速度是特别多的。异能者画出陌生的符号。几乎会消耗掉所有的能量，一直到熟悉之后，才会减少消耗。720页的秘籍足够离楚学习几年地，现在青红把所有的信息强行塞进了离楚的身体，那是青红十年的经验，不仅包括如何施展异能。还包括了各种战斗的经验，身体的反应。

    这信息量非常庞大，离楚感觉消化不良。身体内仿佛还有一个灵魂。看来只能等所有地信息融合完毕，才能去掉这种感觉。离楚翻身坐起，却又重新倒下，额头封印处剧痛，直接深入到大脑之中。离楚一惊，这是封印要解开的迹象。果然，额头处能量波动瞬间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离楚地本源力量一直被压制着无法调动，此刻却拼命冲击着封印。复杂的封印一道道的被解开，很多离楚不明白的东西转眼就通晓了。可是各种危险也纷至沓来。心魔丛生。离楚甚至还看到了青红的半生经历，那些痛苦是他无法想像的。

    如果封印在这个时候打开，离楚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压制进阶之后的疯狂。离楚无奈的压制着疼痛，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画起了封印符号。异能者议会给他自造地封印如同向日的冰雪般消融着，离楚就自己一道道的往上添加新地封印。他的能量来源有点繁杂，如果不能完全吸收，就这样进入念的阶段。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就会走火入魔。

    折腾了不知道有多少时间，离楚总算控制住了自身的本源力量。本源力量悄然成长的速度让离楚无所适从。他现在才明白异能者议会在干什么。在封印状态下，本源力量没有经过任何锻炼，却疯狂地成长着。一旦封印被突破，本源力量地爆发就足以毁灭被封印的人。这太阴险了，要知道，被封印地异能者没有一个不渴望突破封印，即使知道有危险，也绝对不会放弃。可是直到突破封印的那天，被封印的异能者才会明白，自己把一个身体内的恶魔释放了出来。

    力量本身没有善恶，但是没有驯化过的力量绝对是人类的肉体无法承受的。

    离楚躺在地上，缓缓的收起了三头六臂的异象，站了起来。身体暂时恢复正常，不过冯将一直在那里看着，让离楚十分不爽。这人虽然可怜，可是开始他也曾用药物驱使尸狼去攻击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离楚来到铁笼跟前，看着里面的冯将，冯将也看着离楚，目光复杂。

    “我本来该杀了你的。”离楚的话让冯将心情一宽，离楚这么说，就是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不过离楚接着道：“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只能让你永远的待在这里了。”

    冯将大惊，离楚邪恶的笑道：“我觉得这样很不人道，所以给你找点乐子。”说着，离楚的手凌空画起了符号，这些符号飘进了铁笼，进入冯将的身体。

    “啊！你干什么！”冯将是真的害怕，可是离楚并不停止，大概画了一百多个符号之后，离楚这才收手，喝了一声：“变！”

    冯将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趴了下去，身上长出了毛发，他想对离楚说什么，却只发出呜咽的声音。离楚在冯将的面前立起一块冰晶，道：“看看你的新样子，以后无聊的时候，就啃咬铁条消磨时光吧。”

    冯将在冰晶的反射镜象中看到了自己变成一只狼，或者是狗，双眼通红，牙齿龇出嘴外。离楚不管他恳求的目光，哈哈大笑着，离开了他的识海。离楚心情很不好，从青红留下的信息看，自己没可能救的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保护青颜。可是青颜是绝对有个性的孩子。难保她知道真相后不去找人拼命。

    正因为心情不好，离楚才会迁怒于冯将。冯将已经被他搞得精神分裂，被囚禁地人格这时有被变成动物，即使突破牢笼醒来，重新占据这个身体，也不再是个人了。到时候只能算是个狼人，不会说话，不会站立。同时离楚也发现了精神系异能者的可怕，一旦精神系异能者到达一定的高度。他们就可以像神明一样惩罚他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年叔也是精神系异能者，那个老头有些变态。

    醒来之后，离楚有些犯难了，怎么和青颜说呢？难道直接对她说，你妈没救了？连离楚自己都不能接受。无论如何，他也要去废城看看，能否找到青红最后的消息。如果青红仅仅是遇险呢？或者还有抢救一下的希望。这次的事情完全是青红策划好的。她给无罪城的旧部留下信息，让他们产生了叛变自己的念头，把自己赶走。然后自己乖乖地跑出城来，放弃了蜂巢的一切，都是因为听说青红有危险。现在她又留下消息，告诉离楚她的结果，让离楚耐心的忍，保护青颜。可是离楚不想继续按照青红的计划去做了，他有自己的想法。青红留给他地人，他固然想要。可是眼前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从蜂巢他带出了两百多人，这些人都是离楚自己收服的，而且是在离楚落魄地时候没有放弃他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可靠。

    废城的盗匪也许很强。但是绝对不会比无罪城难混，离楚要先去扎根，同时也给青颜一个快速成长的环境。继续躲在青红的余荫之下，是离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