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哈哈!如何?」
「这┅┅┅等一下,让我和内人商量一下,对不起,我失陪了!」
说完,迳自走回房去。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朝伍通道:「小兄弟,伍掌柜如果答应将茶肆顶给我,你们二人愿意留是来帮忙吗?」
「哇操!不行啦!」
「为什麽呢?」
「我┅┅┅据头家说我自幼即没人要,是他把我养大的,我怎麽可以自己说走就走呢?大爷,你说对不对?」
「对!人不能忘本,阿卡,你呢?」
石碧卡摇头道:「我┅┅┅我也不行啦!」
伍通立即轻声叱道:「哇操!卡细声也啦!」
「好啦!好啦!大爷,真正无法度啦!」
「为什麽呢?」
「我欠了他十几两银子啦!」
「小意思,我替你还!」
「不行啦!阿通不走,我也不走!」
「嗯!我来解决!」
说完,边品茗边沉思不语。
石碧卡却将伍通拉到墙角,低声道:「阿通,你看这个人是不是玩真的?」
「哇操!据我看,他是玩真的哩,我看他一定会被头家狠敲一笔的!」
「是呀!真是下车没探听行情,竟敢和这个吝啬郎打交道。」
「哇操!卡细声仔啦!若被头仔听见,不好受哩!」
「我宰羊啦!我看┅┅┅┅」
目光一瞥见伍德夫妇已经走了出来,他吓得立即闭嘴。
伍德夫妇瞄了两个小鬼一眼,立即含笑走向中年书生,人未到,伍德已含笑道:「大爷,这位是内人。」
中年书生瞄了那位生具刻薄寡懂容貌的妇人一眼,心中暗骂一声,表面上却含笑向她点了点头。
伍德夫妇坐定之後,立听其妻伍氏问道:「大爷,你真的有意要顶下此店吗?」说完,双目紧盯着中年书生。
那神情充分流露精明干练。
中年书生含笑道:「不错!」
伍氏续道:「大爷,此店地段不错,而且器具尚新,可能要不少的银子哩!」
「说来听听吧!」
「二千两银子,如何?」
伍通及石碧卡不由吓了一跳!
中年书生指着伍通及石碧卡含笑道:「是不是也包括他们二人?」
「这怎麽行呢?阿卡尚欠我十二两多哩!还有我把阿通自幼抚养长大至今,可花了不少的银子及精神哩!」
「开个价吧!」
「一百两如何?」
「嗯!奶的意思是说我只要付二千一百十五两银子,这个店的一切及他们两人就全部归我啦!」
伍通突然叫道:「哇操!大爷,阿卡只欠十二两多而已,你付十五两太吃亏了,还有我也 不了那麽多┅┅┅┅」
伍氏立即叱道:「猴囝仔,你在胡说些什麽?」
伍通立即将头一低,不敢吭声。
伍氏立即又转怒为笑道:「大爷,你方才所说的数目,完全正确,只要你付出这笔银子,这儿的一切全是你的啦!」
「嗯!伍掌柜的,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
「好!麻烦你们去找个见证人来吧!」
说完,自怀内掏出一叠银票。
银票一摊开,摆在上面的,赫然是六张「就华银楼」所开具的银票,而且每张的面额皆是五百两银子。
伍德夫妇瞧傻眼了。
就华银楼乃是京城一家百年老店,不但信用佳,而且在任何一家银楼皆可以兑现,因此,人人皆欢迎它。
伍德夫妇混到今天,只是见过它,并没有真正的摸过它,一想到马上可以拥有它们,两人不由乐歪了!
只听伍氏催道:「阿德,你快点去找保正来吧!」
「好!好!大爷,你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撑开伞,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伍氏笑嘻嘻的道:「大爷,你休息一下,我进去整理东西。」
「请便!」
伍氏刚离开,伍通立即跑到中年书生的身边,低声道:「哇操!大爷,你实在太『古意』啦!」
石碧卡接道:「是呀!阿通替他们做牛做马,他们早就『还本』了,怎麽还可以另敲你一百两的竹杠呢?」
伍通也愤愤的低声道:「大爷,阿卡表面上每个月领半两银子,可是,他只要一打破杯盘,就要扣钱,结果┅┅┅┅┅」
中年书生含笑道:「结果就欠了十二两多,对不对?」
「是呀!打破杯盘,原本就该赔,可是,头仔所订的价钱比市价还贵,阿卡实在被坑惨了!」
「你们怎麽知道价钱不同呢?」
「哇操!东街那位王掌柜以前常来听『讲古』,是我悄悄问他的啦!他还一直追问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哩!」
「喔!想不到他们会这麽过份!」
石碧卡接道:「大爷,是你先说到过份,小的才敢再说另外一件事情啦!大爷,你可知道我们两人每餐只能吃一碗饭吗?」
伍通补充道:「哇操!而且是冷菜剩饭哩!」
中年书生含笑道:「怪不得你这麽瘦,可是,阿卡怎麽这麽壮呢?」
「哇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说至此,他仔细的朝房内望了一望,低声道:「大爷,事实上,我吃得挺多的哩,每次偷吃,阿卡总是让我多吃一些哩!」
「偷吃?有没有被抓到呀?」
「哇操!没有,因为那是头家娘要煮给阿玲及阿旺吃的营养点心,他们既然不喜欢吃,我们只好拨刀相助啦!」
中年书生莞尔一笑道:「你们这叫做利人利己吧!」
「哇操!对!对!童子军本来就应该『日行一善』嘛!」
中年书生含笑道:「你们既然偷吃了那麽多的东西,赔他们一百两也是应该的,别再计较啦!」
「哇操!小的实在替大爷你觉得很不甘心哩!天呀!一百多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哩!赚钱不容易哩!」
「哈哈!没关系,我身边还有一点钱!」
「哇操!实在『歹势』啦!让你破费啦!」
「哇操!大爷,你放心,小的一定会『打拚』的!」
「对!大爷,我阿卡绝对不会再『摸灰』了!」
「哈哈!只要你们好好的干,我吃什麽,你们就吃什麽,而且让你们尽量吃,吃到你们满意为止。」
石碧卡听得虎目一亮,叫道:「真的吗?」
中年书生含笑道:「阿卡,你会不会煮饭,作菜?」
「大爷,你别看小的只有十二岁,小的已经明两年的厨房经验了哩!」
「洗菜?洗碗盘?」
「不是啦!是煮饭,炒菜,煎鱼,卤肉,还有┅┅┅」
「哈哈!够啦!阿卡,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就负责买菜,及做饭菜的工作,想吃什麽,就买什麽?」
「天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而且日薪一两,打破东西也不用赔。」
「天呀!阿通,你快掏我一下,快!」
伍通立即伸手用力的在石碧卡的左腿掏了一下,疼得他大声喊道:「安娘喂!疼死我了,大爷,你是说真的吗?」
「不错!不过,你可不能故意乱摔乱丢喔!」
「安啦!安啦!小的不会那麽『不上路』啦!大爷,谢谢你!」
说完,就欲弯腰下跪!
「慢着,我最讨厌这一套,起来!」
「是!是!」
突听伍德朗声笑道:「李兄,到了,请进!」
「伍兄,别客气,你请!」
声音未歇,一位相貌中等,身材瘦削,却一身锦服的中年人笑嘻嘻的随着伍德走进大厅来。
中年书生这才发现厅外的雨已经歇停了,他一见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大纸袋,心中暗暗有数,立即站了起来。
伍德欣喜的道:「大爷,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这先的保正李安李兄,安记客栈就是他所经营的!」
「唔!何真巧,在下这些时日日直住在贵宝号,可惜,一直无缘得以目睹李掌柜的风采!」
「哈哈!不敢当,多谢捧场,小弟公务较忙,因此,将店务交给内舅之後,甚少过问店务,服务还周到吧!」
「亲切,周到,顶咀咀!」
「哈哈!多谢夸奖,请问尊姓大名?」
「小姓洪,名叫仁章!」
「洪兄,听说你有意买下此店?」
「是的!有劳李兄作个见证。」
「哈哈!小弟甚感荣幸,小弟已将字状写妥,一式两份,伍兄已签字捏印,你若同意,他就签字捏印吧!」
说完,将那个纸袋递了过来。
洪仁章打开纸袋,抽出一瞧,果然是两份字状,他匆匆的瞧了一遍之後,立即含笑道:「伍兄,此店之契状可在此地?」
「在!在!小弟马上去拿!」
半晌之後,伍德及伍氏笑嘻嘻的拿着一个纸袋走了出来。
洪仁章一见那张契状已呈斑黄,心知必是真品,立即递向李安,同时含笑道:「李兄,请你过目一下!」
李安瞧完之後,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契状及那两张字状上面分别签字之後,笑道:「洪兄,伍兄,明儿到县衙公证一下,就可以了!」
洪仁章道过谢,立即也签了字。
伍德拿起毛笔,打算在契状上面签字,突听伍氏说道:「洪大爷,你是不是可以先付一半定银。」
伍德立即停笔瞄向洪仁章。
洪仁章含笑将二千二百两银票递给她,道:「伍大嫂,请将剩馀之银子以红纸包妥,聊充李兄之谢礼!」
一出手就是八十五两,好大方。
李安忙道:「洪兄,你太多礼了,小弟承当不起!」
「哈哈!李兄,些微薄礼,你请收下吧!尔後多有借重之处!」
「好吧!从今以後,洪兄若有小弟效劳之处,请尽管吩咐,小弟一定全力以赴,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哈哈!李兄真是古道热肠之人,佩服!佩服!」
第二章 天生活宝本一对
翌日午後时分,伍通及石碧卡正在厅中收拾碗筷,只听石碧卡低声道:「阿通,要不要听听甄夫子和头仔在谈些什麽?」
「哇操!免啦!他们又不会害我们,听个鸟!」
「咳!咳!说得有现,一想起来,挺『歹势』的!」
「哇操!小心点,若摔破碗盘,那就更『歹势』啦!」
「好啦!好啦!走啦!帮忙洗洗碗盘啦!」
两人嘻闹惯了,今日得以脱离「头家」伍德夫妇的剥削,两人心中更乐,立即哼着歌儿愉快的干活。
洪仁章与甄夫子各手持一壶茶,坐在相邻一副座头上,只听甄夫子含笑道:「这对孩子从未如此快乐过,你真是功德无量。」
洪仁章含笑道:「甄兄,你和这对孩子相处多久了?」
「不到三年,不过,小弟却十分喜欢这对孩子。」
「嗯!阿通的慧点,阿卡的憨直,确实令人疼爱,尤其,他们的勤快,更是令小弟欣喜!」
说完,满意的瞧着那三十几个昨夜甫遭雨淋,今天上午却立即被伍通二人擦洗得清洁溜溜的座头。
甄夫子含笑道:「洪兄,小弟可否冒昧的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
「洪兄,你为何肯买下这个茶肆?」
「实不相瞒,小弟是为了阿通。」
甄夫子身子微震,讶道:「为了阿通,洪兄,你与他沾亲带故?」
「没有,小弟只是想救他而已!」
「救他,小弟不解?」
「哈哈!甄兄,你也是一个有心人,何必故作不解呢?」
甄夫子身子一震,沉声道:「洪兄,请直言!」
「哈哈!甄兄,明人眼里揉不进砂子,你身具一身不俗的武功,为何肯在此屈居这种工作达三年呢?」
甄夫子全身一震,双目神光一闪即逝,紧盯着洪仁章,沉声道:「在下看走眼了,洪兄敢情还是一位会家子!」
洪仁章含笑摇摇头,将左腕伸到甄夫子的右手旁。
甄夫子右掌疾收,凝神不语。
「甄兄,在下并不谙武,请!」
甄夫子将右掌食中二指搭上洪仁章的腕脉,凝神默察片刻,只觉他不但不黯武,而且元衰日新弱。
他怔了一下,立即松腕,沉声道:「洪兄,你既然不谙武,为何要载面具呢?如此精巧的面具,殊为少见哩!」
「甄兄,你既已查过小弟的脉象,当知小弟的体能,小弟是为了避仇,才远走他乡来到此地的!」
「洪兄,以你的财力,只要好好的调养一阵子,不难恢复元气,何必在身子未复之前,再管闲事呢?」
「甄兄,你在怪小弟接近阿通吗?」
「这┅┅┅不错!」
「甄兄,高明如你,定知阿通生具『六阳绝脉』吧?」
「啊!洪兄,你既不谙武,为何知道阿通生具六阳绝脉呢?」
洪仁章微笑道:「甄兄,请恕小弟直言,若非你在这十馀年来,一直暗中替阿通疏筋通脉,他如今岂有命在。」
甄夫子由惊转敬,道:「洪兄,高明!」
「不敢当,甄兄,如果小弟没有瞧走眼,阿通在半年内又需劳你的驾啦!」
「不错!不过,小弟也只能治标而已,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沉痼越重,小弟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甄兄,小弟有套疗法,不过,必须由你帮忙!」
说完,以指蘸茶,在桌面边写边低述。
午後的艳阳高照,却丝毫影响不了他们二人的交谈,足足的过了半个时辰之後,两人才结束交谈。
只听甄夫子肃容道:「洪兄,小弟代阿通向你致谢。」
「不敢当,天下事变化甚大,等大功告成以後再说吧!我必须去配药材,在这段期间之内,一切偏劳你了!」
「那里!小弟理当效劳,洪兄请珍重!」
当日子夜时分,伍通和石碧卡正在熟睡之际,房门轻启,一道人影似灵猫般闪了进来,他正是甄夫子。
他朝「鼾声」隆隆的石碧卡瞄了一眼,一见到伍通把双腿搁在石碧卡小腹含笑熟睡,他不由莞尔一笑。
他一指点中伍通的「黑甜穴」,挟起他迳自回到房中。
他先将伍通平放在榻上,盘坐在他的身边之後,立即催动全身的真气,聚集在双掌,然後,由上往下,在各处大穴一阵子飞拍。
别看他好似在拍苍蝇般轻松,拍完一周天之後,他已经是满头大汗,胸部起伏喘息不已了。
他暗一咬牙,不敢稍懈的又飞拍一周天。
整整的拍了三周天之後,他才歇手。
不过,他只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了。
只见他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口中之後,立即开始调息。
由於过度支用真气,他足足的调息一个半时辰之後,才悠悠的醒转,一瞧伍通仍在酣睡,他不由心情一松。
他悄悄的将伍通送回房间之後,方始躺下假寐。
黎明时分,他正在入眠之际,突然石碧卡叫道:「阿通,日头照屁股啦!卡紧起来吧!」
「喔!我好困喔!再让我眯一下嘛!」
「不行啦!谁叫你要三更半眠跑出去玩!」
「哇操!阿卡,你别黑白讲,我一直睁得好好的啦!」
「有啦!昨夜我起来大便的时候,你明明不在床上。」
「哇操!黑白讲,黑白讲,你瞧我的布靴摆得整整齐齐的,怎麽可能会爬起来玩呢?黑白讲!」
「可是┅┅┅┅我┅┅┅┅」
「哇操!谁叫你要那麽贪吃,一定是眼花啦!」
「眼花?怎麽可能呢?我又没有败肾!」
「哇操!别扯啦!被你这一搅和,睡虫全溜走了,起来干活啦!」
房内立即一阵子安静。
甄夫子暗暗苦笑道:「还好,昨夜没有被那个楞小子冲进来,否则,後果真不堪设想,明夜可要小心啦!」
他又小眯好半晌之後,方才起身。
盥洗好後,走出房间,立即听见石碧卡叫道:「夫子,你早!」
他含笑应声:「早!」一见他在厅中擦拭茶几及桌椅,立即含笑道:「阿卡,你起得真早哩!」
「是的!待会儿还要去买茶哩!」
「有没有银子?」
「有!有!洪大叔昨天交给小的二十两银子哩!」
「哈哈!阿卡,你突然有这麽多的银子,会不会害怕呀?」
「会喔!夫子,我跟你讲啦!我昨夜是梦见银子不见,才醒来的,并不是起来大便啦!你可别跟伍通说喔!」
「哇操!好啊!阿卡,你敢骗我呀!你是什麽意思?」
声音方歇,在院中扫地的伍通已拿着竹扫帚走了进来,瞧他朗目圆睁,双颊圆鼓,分明甚为火大。
石碧卡急忙双手连摇,道:「阿通,别生气啦!我只是怕你笑我啦!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啦!」
「真的吗?」
「真的啦!我如果撒谎,我就是王八,我就『八堵痛』!」
「哇操!我就相信你一遍,夫子,早!」
鞠躬一礼之後,他又立即跑出去扫地。
甄夫子含笑道:「阿卡,免紧张啦!只要你小心点,银子不会掉的,你忙吧!我要出去走走!」
「夫子,别忘了早些回来吃早膳喔!」
「我知道!」
半个月之後,洪仁章搭乘一辆高蓬马车回来了。
他刚下车,伍通已欢呼一声:「大叔。」立即跑过来。
石碧卡及甄夫子亦闻声赶了出来。
甄夫子哈哈一笑,走下马车之後,立即指挥那名车 将三个大木箱从车蓬之内搬下马车来。
那位车 年约三十五、六岁,长得一付魁梧体格,因此,在搬前面两个木箱之时,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当他将第三个木箱搬下马车之後,却是双颊胀红,双额青筋暴浮,敢情还花了不少的力气哩!
甄夫子心知,那箱内必是洪仁章前阵子所提过的那两支「寒铁烟斗」,他未待吩咐立即上前协助那名车 将那个木笨搬入厅中。
伍通原本要自己搬一个木箱,见状之後,立即朝石碧卡使个眼色,两人立即身子一蹲,将箱子往上一抬。
那知,那个木箱并没有想像中的沉重,在石碧卡使出全力往上一抬之下,居然斜压向伍通,吓得伍通惊呼出声。
洪仁章早已胸有成竹,右掌在箱沿一按,顶住了那股冲力,含笑道:「别急,就由大人来搬吧!」
「哇操!没关系,我们抬得动,阿卡,走!」
石碧卡足足高出伍通一个头,闻言之後,将上身一弓,朝厅内行去,令洪仁章瞧得暗暗点头称许不已。
半晌之後,三个木箱皆已放在厅中,那名车 领过赏银及车资,欢天喜地的驾着马车回家去了。
洪仁章坐在椅上,接过伍通递来的香茗,含笑道:「阿通,阿卡,你们把这两个木箱搬回我的房内吧!」
二小恭应一声,立即开始搬运。
洪仁章含笑朝坐在身左的甄夫子低声道:「甄兄,辛苦你了!」
「那里,幸不貌命,经过连续半个月的『灵穴渡气』,总算已小有成就,洪兄,那些药物配全了吧?」
「嗯!若非为了找一味迹近绝种的『穿山龙』,我早在前天就回来了,对了,画室已经整理妥了吧?」
「是的,一切皆已就绪!」
「辛苦你了,这瓶药,你服用看看吧!」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那瓶小若掌心,真令人怀疑瓶里装的是什麽药?或者是几粒蟑螂屎。
甄夫子却瞧得身子一震,失声呼道:「天机丹!」
伍通及石碧卡正要再来搬第二个木箱,闻声之後,好奇的瞧了一眼,若非伍通示意制止,石碧卡早就叫出来了!
因为,他直觉的听成「田鸡丹」了。
他听甄夫子「讲古」甚久,知道「丹」这个东西得来不易,因鸡怎麽可能会有丹呢?简直是爱说笑。
因此,他将木箱搬入洪仁章房内之後,立即捂嘴大笑。
伍通低声道:「哇操!阿卡,你那条神经『锈躲』啦?」
石碧卡喘了一口气,道:「阿通,你不觉得夫子那句『田鸡丹』很好笑吗?田鸡若有丹,我阿卡也有丹啦!」
说完,又捂嘴连笑,笑得身子连颤。
「哇操!阿卡,你,乾脆跑到茅坑去笑吧!」
「对!有理!有种笑法很难受哩!」
说完,果真跑了出去。
伍通摇头苦笑一声,立即走回厅中。
当他走回厅中之时,甄夫子已经回房服药运功,他朝洪仁章一揖之後恭声道:「大叔,你还有什麽吩咐?」
洪仁章微微一笑,尚未开口,立即听见石碧卡那响亮的笑声,他不由好奇的问道:「阿卡在乐什麽?」
「哇操!他┅┅他可能因为见到你太高兴吧!」
「胡说,说实话!」
「是!是!阿卡方才听见夫子说了那句『田鸡丹』。越想越好笑,所以才跑到茅坑去大笑一番。」
「哈哈!有意思!好一个『田鸡丹』,恩师,你如果听到这个楞小子把你的天机丹说成田鸡丹,你将有何感想?」
说至此,立即哈哈连笑!
伍通虽然年仅十一、二岁,可是生活的历练以及环境的影响,使他直觉的听出洪大叔的笑声另含悲愤。
他立即低头不语。
不错,洪仁章此时的确悲愤不已。
因为,他正是那位在西湖乐极生悲,被爱珠毁去一身功力,而且几乎吃上官司的「潇 芙郎君」莫忘归呀!
见景触情,揭痛疮疤,难怪他会失态。
所幸,他刚笑了几声,一瞄到伍通低下头,心中一凛,立即倏然止笑,双耳一听石碧卡的笑声更响,他不由一怔。
伍通心中一急,就欲跑出去制止他。
莫忘归含笑道:「阿通,让他去吧!」
「可是,阿卡正笑得起劲,一时不会停的啦!」
「让他去吧!该停之时,他自然会停,阿通,不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明明买下茶肆,怎麽不开张呢?」
「是呀!小的都闲得发慌哩!」
「哈哈,你别慌,自明早起你可就有得忙啦!」
伍通欣喜的道:「大叔,茶肆明天就要开张啦!」
莫忘归摇头道:「时机未至,过些时日再说吧!」
「既然如此,有什麽可忙的?」
「阿通,你有没有发现厅右的那个房间重新装潢啦?」
「有呀!那间原本是夫子授课的书房,前些日子夫子就把它多隔了一间黑漆漆的小房间,不知要做什麽用?」
「哈哈!那间房名叫「天机房」!」
伍通「啊!」了一声,张口欲言,立即又停了下来,心中却暗忖道:「哇操!天机房,若被阿卡听见,又要说成田鸡房了。」
想至此,他不由「噗嗤!」一笑!
莫忘归含笑道:「阿通,从今夜子时起,你就陪我在那『天机房』作画,顺便听我说些故事给你听听。」
「哇操!听故事呀!太好啦!不过,为何要选在晚上呢?」
「哈哈!我习惯於在子时及午时作画,你今天可要早点休息喔!」
「是的!」
当夜亥未时分,伍通自动来书房「报到」了。
他刚在房门叩指轻敲两下,立即听见莫忘归应道:「进来!」
伍通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书房内烛火明亮,莫忘归裸露上身,仅着一条内裤,赤足而立,他不由「啊!」了一声。
莫忘归含笑道:「我在作画时,习惯於如此无拘无束,你也把衣靴脱了吧!」说完,迳自走入『天机房』。
伍通暗叫一声:「怪胎!」只好依言而为。
他刚推开「天机房」,不由又「啊!」的惊呼一声。
因为原本乌漆妈黑的小房子此时却大放光明,房内除了一张小桌,一条小凳及一个画架以外,别有两个铁架。
那两个铁架高与伍通肩齐,放在画架右侧,在两个铁架上面分别摆着一大一小,好似黑木炭,通体乌黑之物。
莫忘归左手持着一个大木盒,右手持着一支汤匙,正用汤匙自木盒中杓取药粉,往那两支黑木炭装填。
伍通这才发现那两支黑木炭的末端,各呈圆状,他正在惊异之际,莫忘归已微笑道:「把门关上,过来瞧瞧吧!」
伍通应声:「是!」立即关门走了过去。
莫忘归将药粉填妥,又将木盒盖妥放在桌上之後,含笑问道:「阿通,你知道这两支是什麽东西吗?」
「不知道,好似黑木炭哩!」
「哈哈!阿通,你太不识货啦!即使把全天下的木炭拿来换这其中一支『天机斗』,我也不屑一顾哩!」
「哇操!天机斗?我想起来了,它们好似大人在抽烟的烟斗!」
「哈哈!不错,它们正是我的专用烟斗。」
「大叔,你用这麽大的烟斗呀?」
「是呀!这支小烟斗可吸半个时辰,大烟斗可吸一个时辰,完全看我的烟瘾大小而决定要用那支烟斗。」
「哇操!大叔,你的烟瘾这麽大呀?这是什麽烟呀?怎麽和别人的烟丝不一样呢?闻起来挺香的哩!」
「哈哈!我原本就与众不同的。」
说完,拿起桌上的火摺,引燃之後,交给伍通道:「伍通,你把烟丝点燃吧!」说完,将嘴巴一张含住大烟斗的另一端。
伍通将火摺凑近那团药粉,莫忘归连吸数口,立见一小撮药分红光一闪,接着冒起来一小股白烟。
伍通立即闻到一股清香,他不由脱口叫道:「哇操!好香喔!」
莫忘归松口长吸一口气,好似甚为受用的闭上双目。
好半晌,只见他沉声道:「夜深了,尽量少说话。」
说完,含住了小烟斗的另一端。
伍通点点头,立即将火摺凑近小烟斗的药分上方。
半晌,小烟斗上的药粉也引燃了!
莫忘归眯目连吸数口气之後,低声道:「阿通,我作画之时,你就拿着小烟斗站在我的身边,以便我随时抽。」
说完,朝画架及铁加间的空地一指。
伍通会意的点点头,就欲拿起那支大烟斗。
「慢着,今夜就用小烟斗吧!它挺重的,小心点!」
伍通瞄了那支二尺半长,寸馀粗的小烟斗一眼,暗忖道:「哇操!这支小烟斗能有多重呢?」
说完,右手一扬,就欲抓它。
「慢着,还是用双手吧!别弄翻了我的烟!」
伍通点点头,立即将双手朝小烟斗两侧一握。
入手之处一阵彻骨冰寒,沿手传上,令他打了一个哆嗦,惊叫一声!
莫忘归含笑道:「好冷,对不对?」
「是呀!这是什麽怪物呀?」
「天机斗!」
「这┅┅┅┅」
「你不敢抬了吗?」
「哇操!大叔,你放心,小的方才没有注意,这回就没事了!」
「哈哈!别忘了要用力!」
伍通点点头,暗一咬牙,再度握上小烟斗。
他打了一个小哆嗦之後,低喝一声,用力往上一抬!
小烟斗离开铁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