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本以为蒋青英会苦恼起来，谁知道，蒋青英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回问：“有什么问题吗？”

    周源比划着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例如回房间。”

    蒋青英小嘴微张，看着他几秒才清脆说道：“不难。”摇了摇头，以加重自己的肯定。

    周源笑道：“单脚蹦着回去？”

    小狗也像是听到好玩的事情稚嫩地叫了一声，蒋青英看看这两家伙，有点发觉到不妥的地方，可是簇起眉头来想，难道周源问的不是那个意思吗？“不过你不用怕。”周源忽然挥手豪迈道，“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担心！”

    蒋青英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模糊人影，几个呼吸后，才轻轻点头。

    “嗯。”

    窗外是一轮清月，淡薄的烟云，但城市的灯光让夜空并不那么漆黑，仿佛太阳在另一头照亮着世界，夜只是月亮黑色的丝绸衣衫，点缀星辰。

    不能下地走动，不能看黑板看杂志，蒋青英只有在沙发上好好地坐着，发呆想东西，仰脸望向天花板时像个安静避世的小女孩，怀抱稚气的小白狗。周源洗完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跳坐到窗台上，背靠洁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楼下遥远的行人，房子巴掌大，开来驶去的车子更小，如同缩小的世界，存在于童话里，和宫崎骏的动漫中。坐在沙发上从旁边看蒋青英，未免太近了，反而更看不真确，窗台这里正好，也一览无余。

    也许该扎个马尾，晚上就放开披散在肩头在颈后。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她平日里休息的时候，周源从跳下来说道：“青英，困了吗？”

    蒋青英摇摇头：“没有。”

    “在想些什么呢？”

    周源坐到她旁侧的沙发扶手上，这个女人总会很敏感地看过来，却又没有多余的动作，看完了，就继续她的事情。“想着今天的研究课题。”蒋青英说道。

    “呃...工作的事情，不能在私人时间里谈，咱们聊聊...明天的晚餐？”周源说道。

    “你想要吃什么？”蒋青英直截了当地说道，等待回应。

    周源知道和她说话十有**会被硬生生断掉笑语，现在倒也只是笑笑，继续问：“那吃糖醋鱼怎样？”

    “嗯。”

    蒋青英点点头，在心里记下来。

    “你来炒一碟番茄蛋？”周源又问道。

    “嗯。”蒋青英也点头。

    “不行，你脚受伤了，还是我来炒，给你再尝尝独家的蛋炒番茄。”周源笑道。

    “为什么你要说番茄炒蛋是蛋炒番茄？”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番茄炒蛋是番茄比蛋多，蛋炒番茄是蛋比番茄多。”

    “那就蛋比番茄多来炒。”

    “人一天最多只能消化两个鸡蛋——”

    “停！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谁还在乎消化不消化得了，就这样决定了，蛋炒番茄。”周源站起来，说道，“现在回房睡觉么？”

    “还不困......现在几点了？”蒋青英迟疑了一下。

    “差两分钟就到十点半。”周源看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蒋青英愣了一下，问道：“已经十点半了？”

    周源捏住小狗的后颈从她怀里拽出来，一面说着：“所以赶紧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