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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第4部分阅读(1/2)

    菀谎邸?br />

    紫钰抿嘴轻笑道:“粗质劣品,哪入名家法眼,倒是让小公子见笑了。”

    唤来婢侍,命她们送上清茶。

    不久,婢侍珍而重之的送上了茶叶,紫钰将之放入陶壶,灌注沸水,再依传统手续,将洗壶的初茶倒弃,另泡第二壶,顷刻间,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弥漫室内,腥酸难闻,正是那日教兰斯洛吃了闭门羹的怪茶。

    紫钰皓腕微举,正要将茶注入磁杯款客。

    小草眉头一皱,疾道:“且慢!”

    凑近看了看茶水的颜色,果是墨黑深绿,浑浊难当,她前次听兰斯洛口述,略知大概,故而甫坐定,便开口讨茶,此刻亲身观看,心中已有计较。

    当下将茶壶放回原位,笑道:“不知紫钰小姐府上,可有木杯?”

    兰斯洛愕然当场,暗想,喝茶便喝茶,哪那么多麻烦。开口拦阻道:“哪那么多麻烦,有茶你就喝吧!”

    看着两种反应,紫钰先是不语,继而,嘴角绽放笑意,那是种遇到知音的笑容,拍掌唤来侍女,命令道:“至我房中,取蟠龙杯来。”

    再向小草欠身施礼,喜道:“公子果是行家,紫钰候君多时了。”

    小草起身还礼,正色道:“不敢,小草蒙兄长教诲,偶然识得珍品异物而已。”

    一旁的兰斯洛,看得莫名其妙,只是听到小草夸奖自己,也跟着傻笑就是了。

    一会儿,婢女将一组蟠龙形状的茶具带来,紫钰将绿茶分注杯中,只见原本污浊的浑水,豁然开朗,成了清澈的金黄色,清新怡人,好似熔沸的金块,化为液体。

    被凝封住的热气,水珠化为一缕轻烟,缓缓升起,奇的是,升起的白烟,状若升天之龙,盘旋缭绕,蔚为奇观。

    茶香随烟而散布,一室皆香。

    清茶入喉,先是口中一片清凉,跟着觉得有股暖流,自喉间传下,直入五脏六腑,化为天泉甘流,整个身体暖烘烘地,如置身冬晴之中,甚是舒泰。

    小草细细品茗,让茶的清芬,在喉间酝酿,良久,才吐气扬声,婉惜道:“冬雪初晴,果然不愧为金龙苔之名。”

    一旁的兰斯洛,只觉得茶的味道不错,与这几天餐馆里的粗茶,果是大不相同,但要说是真有多好,又说不上来,眼见小草、紫钰相互推崇,心底大感古怪,想问个究竟,又怕出丑,只好尴尬的闷不作声。

    察觉了兄长的糗样,小草开始解围,朗声道:“紫钰小姐,可知这‘冬雪初晴’的来历?”

    紫钰是何等人物,小草这般做作,她又岂会不知,当下并不点破,只是笑道:“妾身只是一知半解,到要请教公子。”

    藉此,也看看小草是否有真才实学。

    小草井然有序地叙述着:“冬雪初晴,产于大陆极西之地,确实产地不详,传闻中,此物生长于太古深山、人烟罕至之深涧,吸山林锺灵毓秀之气而成形,据闻其生长之时,难得见阳光,极难寻觅,仅有每百年一次的初晴之日,方可采收,是天地间难得的神物,长年饮用,可强筋骨、愈百病,因其难得,故与炎之大陆的‘天冥冰清’,并称龙苔,有别者,一为金鳞,一是苍鳞。”

    拿起木杯,仔细在手上婆娑,小草缓缓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转化龙。要饮用冬雪初晴,非得有长年吸风饮露,同样生长于山林的良木,才能引出风味,常人不知,往往弃之敝屣。这金龙苔实属神物,若不遇慧眼之人,宁可孤芳自守,也不肯失之流俗,其之风骨,真是教人好生景仰。”

    一面说,紫钰一面欣然称赞,“说的好,公子这番话,由物见人,大有见地,闻君一席话,妾身茅塞顿开,却不知公子仙乡何处?能有如此如此见闻,想必定是名家子弟?”

    小草肃然道:“落魄王孙,君莫问!区区贱谈,何足言志,倒是让小姐见笑了。”

    紫钰温然道:“不敢。”

    心中却道:“这人好大的名头,听这番谈吐,果然不同凡响,但还是所知有限,未能尽窥全貌,唔!再探探口风。”

    不过,倘若紫钰知道,小草心底正在盘算的东西,只怕便笑不出来了。

    “雷因斯。蒂伦秘闻,冬雪初晴,天下非龙翔山不产,是祭祀龙神的贡品,艾尔铁诺皇帝屡次索取,也不过仅得数两,这女子如何得来?看她举止气度,绝非寻常女儿家,莫非竟是龙族中人?不成,姑且再试她一试。”

    两人各有满腹心思,表面上却是继续畅谈,紫钰向两人解释,因为祖上的渊源,当年来拜访落琼小筑的人,络绎不绝,所以便藉此过滤俗人打扰,寻求知己。

    一头雾水的兰斯洛,只有点头的份了。

    话题既开,两个女子互相畅谈了起来,若是兰斯洛的反应够敏锐,当可发现,对话中你来我往,颇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简直是藉此,在所学见识上一较高低。从大陆上各种杂史轶闻,到天文地理的专门知识,无所不谈,不时还故意改用,只流传于某些地方的特殊语言,堪称激烈的辩论会,持续进行着。

    大体上来说,总是紫钰主攻,她旁徵博引,长篇大论的提出论证,却总被小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打了回票,这并不是说紫钰的立论有所偏差,只是小草深谙辩谈之道,全力反攻一点,反而让紫钰的话,听起来处处漏洞。

    在一旁的兰斯洛,半句话也插不上嘴,完全被忽略了他的存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心中只觉奇怪:“人家都说女人多话,果然不错,不但紫钰小姐是这样,连我那娘娘腔的小弟,居然也是废话连篇。”

    就在两个女人不知不觉,一个男人度日如年的情形下,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已是月挂半空,群星闪烁的亥时了,婢女们提醒紫钰,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能与小公子一谈,妾身荣幸万分。公子既然也是初来杭州,紫钰理当一尽地主之谊,不妨打从明日起,由妾身陪同公子,游遍这西湖风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紫钰语笑嫣然,她素来自负文武双全,却难得碰上好对手,今日在文才上,遇到这个好对手,岂肯干休。

    反正要负责这两人的安全,索性找个接近的理由,一举两得。

    小草正想推辞,猛觉背后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笔直射来,连忙点头答应。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一早,妾身在落琼小筑,恭候大驾。”

    紫钰以极优美的动作,站起身来,在婢女们的簇拥下,走近内房去了。

    兰斯洛、小草告辞离去,走出了大门,没走几步,小草便给逼至墙边,被掐住脖子,兰斯洛满脸怒容,喝问道:“臭小子,你说要帮你兄弟泡妞,却又泡了你兄弟的妞,我是不是你的兄弟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兄弟?”

    小草挣扎喘气道:“没……没有啊!”

    兰斯洛越说越气,“还说没有,你们两个在那边,越讲越亲热,把本大爷甩在一边,是不是想让本大爷加入绿帽俱乐部?早知道昨晚就丢下你不管,让你这大淫贼给乱刀分尸。”

    小草连忙安抚:“大哥,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可是拼了命的在帮你说好话喔!不管是讲了什么,我都有再加上一句,是大哥教我的。到最后,紫钰小姐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呢!”

    而兰斯洛果然不愧是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听了这句话,就开始傻笑,“真的啊!她真的夸我好啊!”

    小草打铁趁热,再灌迷汤,“是啊!紫钰小姐还说,大哥挺拔威武,是了不起的男子汉、大丈夫。”

    迷汤一灌,立即见效,兰斯洛便在街上手舞足蹈起来,看得小草除了火光四冒之外,也暗暗悲叹,“两句话就搞定,真没挑战性。”

    “咦…不对。”

    兰斯洛的脸,忽然又变回将发飙的样子,急遽的转变,让小草有点难以招架。

    “你说她有夸奖我,怎么我从头到尾,都没听到半句啊!”

    “这……这个嘛!”

    小草集中生智,忙道:“人家是女孩子,脸皮薄嘛!怎么好意思给你听到呢?她是用鲁尔克语跟我说的,你没发觉她边说,边对你笑吗?”

    兰斯洛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开心的哈哈大笑。

    看他这么兴奋,小草又是难过,又是气愤,暗道:“死大哥,人家只不过对你笑一下,你就开心成这样,我为你作了那么多,你连谢也不谢半句……”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小草的念头才刚起——

    “小草啊!”

    “干嘛啦?”

    兰斯洛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反而有点见腆的样子,这是只有在看到紫钰时,才会有的神情。

    “紫钰小姐又不在这,你干嘛那种脸?”

    “我是个很不会说谢谢的人。”

    “咦?”

    兰斯洛侧着头想了想,低声道:“仔细想想,这几天以来,不管是拿赎款,还是做什么的,都是你的功劳,我只顾着吃喝玩乐,连谢谢也没有说,真是……真是……”

    “哪的话?”

    小草笑了起来,眼中依稀有泪,“我只是出出点子而已,真正把事情做完的,可是大哥你唷!你好好加油吧,我会继续陪你走下去的。”

    两人相对一笑,勾肩搭背地,踏上回家之路。

    在这一天之中,两人之间的情谊,有了决定性的进展。

    日后,当莉雅公主以二十余岁的年华,英年早逝,兰斯洛王在爱妻棺旁伫立良久,回思前尘往事,而提笔写下,“如妻如妾,如兄如弟”,这四字挽联,言短意骇,内中真意,只有当事人方心领神会。

    “喂!小草啊!你觉得,我的妞怎么样啊!”

    “这个吗?”

    小草笑道:“人很漂亮,也很聪明,心地也不错,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的,逊了点。”

    “浑球,你大哥的玩笑,你也敢开。”

    兰斯洛笑骂道,伸手到小草腋下,去搔她的痒,笑得小草前翻后仰,连连讨饶。

    “看你还敢不赶再拿我开玩笑。”

    “是,是,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的,也很完美,英伟挺拔,紫钰小姐简直完美无缺,就可惜啊……”

    “还有可惜……”

    兰斯洛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右手示威性地晃来晃去。

    “没有,没有了。”

    紧靠在兰斯洛的臂弯里,小草享受着短暂的幸福,把后半句话藏在心底,“就可惜啊!

    有着从窗口偷窥别人的坏习惯。“

    紫钰斜倚在阳台上,看两个人打打闹闹,不禁浅笑,“‘骄纵蛮横,视旁人若无物’,她,不像啊!”

    清朗的月光,照在小草与兰斯洛的身上,看上去,他们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随着六月二十三日的到来,许多人或出于自愿,或是被迫,都将要面临更新的未来,这以后的祸福荣辱,完全掌握于他们的努力了。

    银河篇第四章为谁独自倚楼台

    更新时间:2007…4…1214:56:00本章字数:45190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六月二十三日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辨认不出方向,四周尽是一片的烟雾弥漫,流动着的空气,是那么的冰冷,她拼命的找寻出路,却总是离不开这片迷雾。

    烟雾中,渐渐出现了一幕景象,有个生着重病的小女孩,躺在床上,哭着找妈妈。

    “妈妈,我要妈妈,妈妈为什么不来?”

    小女孩通红着脸,口里吐着热气,发着高烧,神智模糊。

    在一旁服侍的十几个宫女,忙着递毛巾、铺冰枕,有的忙着煮草药,七手八脚忙的不可开交,焦急之心,溢于表情,只是,一直到最后,女孩的母亲,都没有出现。

    “妈妈,妈妈为什么没有来?”

    “殿下,请您再等一下吧!”伫立在床头的女长官,低声安慰着女孩,“东南水患,陛下去救助灾民,等事情告一段落,就会回来,您再忍一下吧!”

    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悲哀的知道,女王纵使回来,也是十天半个月以后了。

    虽然女王陛下的慈蔼、博爱,闻名于大陆,拥有“人类的母亲”这样荣耀的称号,身为她的亲生女儿,却连重病的时候,都见不着母亲的面,这样的命运,是不是太严苛了呢?

    “妈妈……不会回来了。”

    虽然年纪幼小,小女孩却很讽刺地,掌握住事实,“妈妈是大家的妈妈,是所有人的妈,不是雅雅的妈妈,妈妈不要雅雅了,雅雅是没人要的小孩……”

    “殿下,殿下您醒一醒啊!”

    “太医,快传太医,殿下昏过去了。”

    “对了,都快忘了,那是我五岁时候,生病的那一次。”

    景象消失,跟着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一个女孩,穿着华丽而不失典雅的礼服,在众人的庆贺中,欢度生日,各式各样,争奇斗艳的珍贵礼品,摆满了一地,但在其中,却没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殿下!”

    一名宫女自厅口出现,喘息道:“陛下她……她……”

    “又来不了了吗?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女孩神色漠然,完全没有将激动的心情,表达于面上。

    “天出流星,陛下为了替国民祈福,将连续在北塔上斋戒三日。”

    宫女小心地交代了状况,每个人都知道,为了这次的宴会,小公主自半年以前,便在各方面力求表现,换得女王承诺出席的约定,想不到……

    半晌,由宫内省派来的使者,带来了女王预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又是这种东西吗?”女孩冷冷道。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只草编的蚱蜢,与一丛向日葵。和一地的珍奇礼物比较下,简直寒酸的可笑。

    “去年是野蔷薇,前年是艾草,大前年是谷中百合…木瓜花、玫瑰叶片,哼!宫内省还真是省嘛!”

    “陛下吩咐,宫内一切典章,当为全民表率,忌铺张浪费,所以……所以…”

    司礼的官员,汗流浃背,早晓得这位刁蛮公主不好惹,自己偏生在这个节骨眼,被派来送礼,现在只希望老天保佑,让自己全身而退。

    一旁的宫女,面面相觑,在她们的眼中,女王陛下慈爱祥和,是个好似女神般的长者,无论是尊贵的神官,亦或是后宫的老园丁,她都一视同仁地笑容以待,只是,公主的见解,似乎有些不同。

    女孩二话不说,在一片惊异、哗然的声浪中,把御赐的生日礼物,随手掷出窗外。

    “陛下要打要杀,让她自己来,我在此悉听尊便。”女孩沉声道。

    她的生气,不是因为礼物的价值,而是送礼人的心意,是那么默不关心,那么伤人,假如说,这样挑衅的举动,能够让母亲稍稍对自己注意一点,不管受什么惩罚,都是值得的。

    反正,母亲是不会来的,她的眼里,只有大众的幸福,不管身为她亲生女儿的自己,变好亦或是变坏,她都不会关心的,不是吗?

    “是十一岁那年的生日啊!”

    画面更异,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名宫女在墙边焦急地徘徊。

    墙的那一边,忽然发出了声响,一个少女,以极不雅的姿势,翻过墙来。

    “殿下,您可回来了?宫里找你快找的疯了。”

    “不要多说废话,过来扶我一把。”

    “殿下!”

    “霹啪”一声,十数盏风灯乍亮,把整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一个年老的管家型人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是宫廷的总管,巴利斯。

    “身为王家唯一的继承人,希望您自重。”老管家沉声道。

    “自重?!”少女笑了起来,“所谓的自重,是像我母亲那个样子,拿些不知所谓的事,当成人生的唯一目标吗?”

    “陛下她立志为人类的幸福而舍身,这也是历任女王代代相传的使命,希望殿下能体会这种高洁的心志之后,再下断语。”

    老管家缓道,他侍奉女王百余年,对主子敬佩之深,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简单说起来,就是要我嘴巴放干净点了。”少女讽刺道。

    “很抱歉,要我当圣女,这事我作不来,也不想作,假如你们看不下去的话,要革职还是废除继承权,都随你们的便,反正,我从一开始就不稀罕这个位置。”

    “殿下,你……”

    画面再变,一个少女,身着单薄绢衣,在翡翠砌成的水池里,进行着净身的仪式。

    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冰凉,却有两道残余的泪痕,她忘不了两天前,当她飞奔冲进宫里,握住母亲那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母亲以微弱的声音,交代了最后的遗言……“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哼!

    一直到了最后,在那个女人的心里,自己还是半点地位也没有,不管这些年来,自己得了多少的荣耀,做了多少的错事,母亲完全置之不理,就连临终的遗言,都没有半丝亲匿,只是冷冰冰地叫自己,尽一个身为下任女王,所应尽的本分。

    在两刻钟之后,继位的仪式将要展开,在那之前,登基的女王,要沐浴净身,以此地独特的灵气,打开其一族特有的血脉。

    没多久,少女惊慌地张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居然用不出来……这怎么会?”少女惊声道。

    其王室一族的女性,自太古时代,便由诸神处,被赋予了特殊的能力。

    除了年至十九岁,经仪式所开启的个人特殊能力外,每一代女王,均有修补破损肉体,治愈重伤绝症的圣力,那种力量,就连穷其一生苦修回复咒文的神官,都望尘莫及。

    这种力量的使用,是折损施术人的生命力作为能源,这使得历任女王,因此享有“人类的母亲”之美名,也使得王位自此传女不传子,然而,该族女王,往往皆是短命之人,事实上,上代女王,便是因为过度使用圣力,生命力透支,英年早逝。

    而此刻,即将成为女王的她,赫然发觉,无论自己怎么试,圣力就是使出不来,彷佛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

    素来冷清自若的她,极难得地感到惊恐,登基典礼举行在即,而自己却失去了用以证明王室血统的能力,这该怎么办才好?

    “殿下,请您快一点,巴利斯大人已经在催了。”

    门外传来了侍女的急促敲门声。

    她惊慌起来,脑里唯一想到的念头是……

    “要逃,我要逃。”

    所有的景象,蓦地消失,还原成白茫茫的一片。

    “对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逃了。”

    回想起不愉快的记忆,她黯然低语。

    “卑鄙的女人。”

    “谁?”

    她张首四望,看不到半丝人影,而声音却自四面八方,不断传来。

    “你逃了,背弃所有国民的期望。”

    “那是因为……”

    “你是个无法赎罪的罪人。”

    “不是……”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妈妈才丢弃你。”

    “不是这样……”

    “你妈妈要别人不要你,所以丢弃你。”

    “住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子的……”

    空荡的四周,少女悲恸地哭喊,而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罪人!”

    “没人要的小孩!”

    “你妈妈不要你了。”

    “没有人会要你的,你去死吧!”

    耳畔的声音,萦绕不断,少女觉得脚底变成了个无底的沼泽,自己正深深陷入胸口越来越闷,整个人不住下沉,眼前渐渐变黑,眼见即将没顶,一道温暖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的阴霾。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一个宽肩浓眉的少年,伸出了手掌,他脸上的笑容,此刻看来,就像冬天的阳光一般和煦灿烂。

    “把手给我,我拉你出去。”

    “大哥。”

    少女喜道,急忙伸出手,配合对方的救助。

    “好!起来吧!”

    少年使劲一拉,将另一个紫衫少女拉至身畔,那名紫杉少女轻咳连连,美艳地不似世间人物。

    两人凝望片刻,有说有笑,亲匿地一起离去,完全不理会那个还在泥中的人。

    “大哥!大哥!还有我啊!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求救的呼喊,逐渐微弱,少女被淹没于沼泽里了。

    她只感到,胸口好闷好闷,根本呼吸不过来,窒息的火热感,猛烈地烧灼着全身各处。在意识模糊前,她听到这样的对话。

    “是什么人再喊救命?”

    “管她是谁,别妨碍本大爷泡妞。”

    “大哥……大哥……”

    最后一丝光线被遮断,少女给埋在无边无际地黑暗里。

    “啊……”

    小草惊呼一声,自恶梦中惊醒,全身冷汗涔涔,回忆梦中情景,兀自胆颤心惊。

    “呼!原来是梦啊!”小草低声喘息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恶梦的影响,胸口气闷不顺,小草低头抚胸,想顺顺气。

    “什么东西……啊!色狼啊……”

    只见兰斯洛不知何时,摸上了小草的床,正枕在佳人酥胸前,一脸幸福地呼呼大睡。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跟着便是重物坠地声,完全出自本能反应,小草一脚把兰斯洛给踹了下床。

    由于出身山野,加上个人习性,兰斯洛的睡性,非常的好,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安然大睡,当然,说的不客气一点,就是他与猪猡没什么分别。

    尽管是给人一脚踢下床,兰斯洛仍未有转醒,而是很舒适地躺在地上,继续流着口水,鼾声大作,盖在身上的被褥,无声飘落,展露出无限阳刚美的男性躯体。

    乍见此景,小草一张俏脸,直红到耳根,本能性地转过头去,不敢多看,一会儿,小草起身下床,半跪坐在兰斯洛的身旁,轻轻地为心上人披上被子。

    “死大哥,什么坏习惯,裸睡又梦游,害我做那种怪梦。”小草红着脸,轻声埋怨道。

    看着兰斯洛刚毅的脸庞,宛如雕刻而成的曲线,小草心神汤漾,小心地侧身躺下,依偎在兰斯洛身旁。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逃开了。”

    小草低声道,虽然晓得兰斯洛听不见,却很自然地说出口。

    “并不只是因为我用不出圣力,而是因为,长久以来对生活方式的存疑。”

    打从懂事开始,小草便对雷因斯·蒂伦的体制感到质疑,自第十一代起,每一任女王,在众所期望的目光下,几乎都是舍己存人,耗竭圣力而过世的。

    可是,这种非得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才能达到的境界,算的上是正道吗?

    这一点,即使聪慧如她,也还不明白,为了找出这个答案,她决定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去汲取一些外的知识。

    “我听说,母亲在即位以前,曾经微服出巡过……”

    在无意间,曾听老一辈的宫女提起,女王继位前,曾经在杭州待过一段时间。

    为了想看看年轻时的母亲,继位前的母亲,是否有自己所不晓得的一面,逃出宫廷的小草,远渡异国,不远千里而来。

    旅途中,屡经险难,从未离开王都的小草,虽说是冰雪聪明,却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为了安全起见,剪去如云青丝,掩遮丽色,打扮成一个落魄流浪者,直至遇上兰斯洛。

    想起初见时的种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草轻轻戳着兰斯洛,低笑道:“你啊!真是个十足的大坏蛋,从我出生以来,敢这么粗鲁对我,让我生气让我伤心的,可是只有你一个喔!”

    兰斯洛闷哼一声,小草吓了一跳,赶忙坐开,好半晌,见兰斯洛没有反应,才又靠近,轻抚兰斯洛的大脸,小草缓缓地说:“可能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句话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在西湖畔,对当时旁徨无依的小草,兰斯洛伸出了双手。

    “放心啦!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就为了这一句话,小草自此情根深种,跟随在兰斯洛左右。

    “如果你发现我是女孩子,真不知道你会有什么表情?”

    会很吃惊吧?

    也许会呆个一阵子,然后爆发火山般的怒气。

    “你啊!就是一副坏脾气,只有我这个笨蛋,心甘情愿地被你欺负。”

    可是,之后呢?

    这个男人会爱上自己吗?

    小草没法子回答,也不愿回答,一但自己的身分被揭漏,无疑也就宣告了这段感情的终结,雷因斯·蒂伦王家,不可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外戚。

    就为了这一点,小草下定决心,不对兰斯洛表白,而宁愿在兰斯洛为紫钰神魂颠倒的时候,偷偷黯然神伤。

    而且,在小草的心里,有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奢望,她希望兰斯爱上的,只是小草,而不是莉雅公主。

    “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可是…”

    小草的声音里,有着无尽地哀伤,“在大哥的心底,我到底算是什么呢?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也会喜欢我吗?”

    “唔!……喜欢你……好喜欢你……”

    小草差没吓的跳起来,发觉是兰斯洛在说梦话,失望之余,仍掩不住心头狂喜,“喜欢我,就对我说啊!”

    小草拨弄着兰斯洛的黑发,见腆说道。

    而兰斯洛也真是配合地再说了一遍。

    “喜欢你唷……美丽的小姑娘……”

    小草恍然大悟,伸出纤纤素手,让“紫钰”的名字,成为兰斯洛喉间的低语。

    “谢谢你,大哥,即使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草倚在兰斯洛的臂弯,沉浸在寻找多时的温暖中,看着心上人刚毅的脸庞,不多时,沉沉睡去,睡梦中,嘴角犹挂着一抹微笑,而两行珠泪,无声地沾满了衣襟。

    月儿西落,旭日东升,第二天早上,对于发觉自己身处何地的兰斯洛来说,毋宁是一场恶梦。

    “什么东西……啊!色魔啊……”

    “痛死了,你干嘛打我?”

    “滚开,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这只臭兔子,从今以后,你不准靠近我周围二十公尺内。”

    “胸口藉人躺一下会死啊!臭大哥!”

    “啊……不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