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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月姑寅夜走山塘 上卿忿怒命归阴(2/2)

?”

    月姑道:“我好似逃脱出笼禽鸟一般,焉有身的定所?”

    昌德道:“小姐何不到众姐姐家暂住?”

    月姑不肯,昌德心下一想:安人平常待我不薄,今日小姐有难,应该相助才是。待我想一个安身之处,方好保全。况小姐是个单身女,岂可走遍天涯?想了一会儿道:“有了,我苏州有一个姨娘,名叫赵二娘,是个孤孀之妇,卖茶为生。我与小姐同去苏州,且在姨娘处暂住几时,然后再作计谋。”

    月姑应允,昌德见月姑首肯,即说道:“既如此,小姐权坐片时,待我辞别员外就来。”

    月姑叫声:“昌德,你不必哄我,此去必然报与员外知道,前来拿我。”

    昌德应说:“小姐不要疑心,只因大相公今宵病势凶险,员外安人差我去请郎中与大相公把脉。我说嘉兴没一个高手的郎中,除非再往苏州请了何相公前来看视才好。如今我回去与员外说知,便要去苏州请那何相公,我与小姐同船齐到苏州,岂不两便。”

    昌德安慰了月姑,一直回来,来到书房,员外安人问说:“郎中怎的不来?”

    昌德道:“朗中已是睡熟,待明朝才来。”

    员外大骂:“狗才不中用的,大相公这般光景,怎么等到明日?快去请别个。”

    昌德道:“若要请别个,不如不要请。小男意欲往苏州去请何相公。”

    说了一声,往外就走。员外把手招来道:“狗才慢些走,既然要去苏州,为什么盘费也不带去?”

    昌德道:“盘费是必要的,快快拿来。”

    员外忙修书一封,另备十两银子付与昌德说道:“书信一封,白银十两,付与何相公。这二百铜钱,把你做盘费的,速去速来,不可担搁。”

    昌德接了银子书信,一直跑到玄僧庙旁而来。月姑一见昌德前来,便说道:“如今又是去不得了,我想苏州何家表叔在那里,倘若被他看见,反为不美。”

    昌德劝说:“小姐不必多心,苏州地方广阔,哪里认得?”

    月姑方才站起身来。那时已近四更时候,夜静无人行走。二人步来岸边,雇了船只,望苏州而去。先说上卿有病方痊之人,一时动了真气,病症加倍沉重,十分危险,昏迷不省人事。次日郎中来家看治,药已不能进口,只存一丝未绝之气。到黄昏之后,一命归阴。员外安人伤心大哭,一面报与张家要金定前来穿孝服。张家推辞病体方痊不来。

    张永林只得备下礼物,往沈家致祭。树春闻知上卿已死,料想金定亲事可图,洋洋得意,不禁欢喜。华家田家陆家众姊妹,多因与沈月姑姊妹之交,故此都到沈家劝慰。哪知月姑走了,大家一齐惊呆了。不知妹子何故动身,撇了爹娘。安人心内只道月姑总要到众姊妹之处,当面只做不知,不敢在众人跟前提起真情恐被人耻笑。那日沈家成殓,诸亲朋邻居,俱来作躬,也有一番忙乱。再说昌德同月姑当夜到了苏州,自己先去见了赵二娘,那赵二娘是一个寡居之人,在山塘上开茶坊为生,甚为热闹。忽见昌德前来,便问道:“外甥,你一向否好?”

    昌德也问了:“姨娘安康么?”

    一面就将沈员外欲害月姑小姐之事说了一遍。”

    如今同外甥前来在船上,望姨娘收留小姐在此暂住几时。”

    赵二娘听了叹道:“外甥,虽然你小姐有难,做姨母的左右也欠人,她依靠着我,却也使得。只恐员外闻知,不肯干休;倘有不测,岂非恩反成怨?我实在不敢留她!”

    昌德着急道:“姨娘只管放心。我家员外,是四季不离家庭的。从来不曾到过苏州。目下正在怒气未消,要害小姐性命,再过几日气平,依旧便好回去了。”

    赵二娘踌躇一番,方才应允,快请小姐上岸。昌德大喜,连忙跑到船中,同了月姑而来。赵二娘相接入内见礼,叙了寒温,那赵二娘眼睛好不厉害,一头说,一头把眼看的月姑上下周身,心内明白。晓得她已是破瓜之女,此必是员外闻知,要处治她,无奈逃走是实。又是不好盘问,只得说道:“小姐,老妇家寒,难以度日,开此茶店为生,三餐恐有不周之处,得罪小姐。”

    月姑应道:“妈妈休要客话,多蒙看待落难之人,结草衔环,也难图报,正要早晚服侍,聊表寸心。”

    赵二娘应道:“小姐言重了。”

    只见昌德道:“我家大相公病势极凶,我要去请何一贴到家看病,要紧之事,不敢担搁。”

    赵二娘留住道:“既如此吃了午饭去罢。”

    昌德道:“过一日再来便了。”

    又安慰月姑道:“小姐你在此宽胸,不要心焦,日里做些女工,伴我姨娘度守光明,不过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

    月姑此刻珠泪交流,叫声:“昌德你若回去,可悄悄与安人说知,我在此处,不必烦恼。”

    昌德答应晓得,小姐放心。即辞别姨娘出门而去。自此月姑与赵二娘同住,犹如亲生母女一般,甚是相得。且按下月姑之事,又说昌德来到何一贴家,呈上员外银两书信。哪知何沧海执意不肯前来。昌德无奈他何,只得连夜赶到家中,方知大相公已经身故。便将何沧海不肯来之事说了一遍。员外道:“不来也罢了。”

    昌德又悄悄说与院君,告知月姑小姐在苏州山塘上赵二娘处暂住,吩咐安人不必挂念担忧。那上卿哀事毕,各位姊妹辞了安人,各要到华府耽搁;说起月姑妹子无影无踪,未知下落,不觉触动安人心事。一时竟坠下泪来。众位姊妹劝解一番:母亲且自宽心,慢慢打听知端的,何必这般苦恼?说罢辞别上轿,齐到华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