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爸死之前？封参禅虽然残疾，不还活着吗？”

    封小也没理他，接着说：“我当时几岁来着？三岁？还是四岁？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小还不懂事，就能把他的话一字不漏记下。我当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后面很多年依旧在想，权贵荣耀又什么不好？万万人之上得了江山还怕没有朋友？就算没有朋友又能如何？你们只要怕我就行了。寂寞原本就是无敌的代价。我寂寞了十几年，会尽全力去学会享受寂寞。可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他当时给我说的那番话是怎么样一个痛彻心扉。他叫封礼佛，他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他还有一个好哥哥叫封参禅。封参禅杀了他抢了他的老婆孩子。哈哈哈……我伯父啊！你们都以为那是对我恩重如山疼我爱我的老子，封参禅自己都以为隐瞒了我。后来我妈终于发现跟着封参禅不是她想要的了。她带着我偷偷去了滨海，嫁给了我爸爸的一个朋友。”

    胭脂若有所思，问道：“杨伟的父亲？”

    封小也又道：“那家人对我和我妈很好。可是再好有什么用？亲兄弟都靠不住，一个外姓人家就能做亲人了吗？我是封礼佛的儿子，是沪海地下独一无二佛爷的儿子，以后注定要踩着很多人成为让所有人害怕畏惧的小爷。我哪里会去理会那些小恩小惠，我怎么可能去让自己的斗志和野心丧失在那种小门小户里。我妈死了，恰好当天封参禅派人找到了我。可怜的封参禅啊，大概是坏事做的太多了，睡一百个女人也生不出来一个孩子。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想把过去对他亲哥哥做的那些事全部埋进地下。他想让我为他打下大片的江山，然后让我为他养老送终的时候让沪海所有不可一世的官老爷跪在他的棺材前。我回去了！当然要回去！因为我知道我的机会要来了。”

    胭脂望着他，很动容。

    封小也娓娓道来，好像是在讲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从头到尾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连哈哈哈笑的时候也古板机械。

    “封参禅很厉害啊，不但把沪海地下世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成了乌衣巷六股势力的一股。我进了三堂，跟着理事会的那帮老骨头学功夫，我玩了命拼尽了力气去努力，花了整整九年的功夫才被人喊作小爷探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封参禅两条胳膊两条腿全部废了，把脊椎骨下半部分敲成一截一截，割了舌头，让他瘫在轮椅上生气也好，开心也好，只能动动脖子。我跟他说，你放心，等你死的时候，我会让你比你一辈子所求的更加荣耀。我会让中南海的那些官老爷们挨个排着队来给你上香送花祭拜。我甚至好几年前就给自己做好了人生规划，明年打败宋归西成为榜眼小爷，再过两年打败你。借助你胭脂的痴情收了宋归西一脉，用十年时间灭了朱家旁系两脉和那个神秘无比从来没见过的巫老板。我一统乌衣巷做独一无二的当家人。十年后我多大？三十三岁。再用十年时间灭了京城三大家族，在中南海养一个傀儡主席，我万万人之上四十三岁就能指点江山。”</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