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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希望破灭(2/2)

 “太后,臣所言句句属实,史笔如椽,记载得明明白白!”袁盎知道,若是此时一退让,万事皆休,只有硬着头皮扛到底:“若是太后能使皇上的子嗣,梁王的儿子们都如季子之贤,那臣就是妄言。敢问太后,你能使他们贤如季子,相互礼让吗?”

    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谁敢保证?

    更别说了,皇位的吸引力太大,让人不顾身家性命,真要闹起来,骨肉相残算什么,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也不是问题。

    窦太后给问住了,哑口无言,身子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慌得南宫公主她们一阵手忙脚乱,忙扶住。

    “你,你,你……”窦太后指着袁盎,气得脸色通红,半天只说出一个你字。

    这是暴风雨的征兆,一旦窦太后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的命运就注定了。依窦太后的火气来看,袁盎的命运是悲剧,不会是欢喜。袁盎身上虚汗直冒,身子摇摇晃晃,都快摔倒在地上了。

    景帝、周阳他们为袁盎捏着一把汗。窦太后这怒火一发作出来,必然是雷霆万钧,无人敢为他求情。

    “拉出去,砍了!诛了他的九族!”窦太后终于嗥出来了,洁白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恨不得把袁盎嚼着吃了。

    “啊!”袁盎再也禁受不住了,终于软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冷汗,跟在水里泡过似的。

    “太后请息怒!”申公上前一步道:“太后有所不知,兄终弟及之事,自古以来便是大祸之源。除了吴国,还有宋国,也有个五世之乱。五世之间,骨肉相残,死伤无数,诚为万世之戒呀!”

    “太后,兄终弟及之事,断不可为!”主父偃,董仲舒,严助他们齐声道。

    “你们,都来逼老身?”窦太后气怒不息,手中的拐杖不住在地上点动。

    景帝欲言又止,想为申公他们开脱一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窦太后已经怒极,若要杀申公他们,肯定不是问题,即使景帝想救他们,也不见得能救。

    周阳上前一步,南宫公主大是焦急,忙冲周阳挥手。就是**和馆陶公主也不住冲周阳摆手,她们可是关心周阳的。

    周阳微一点头,表示感谢,仍是道:“太后,袁盎所言,申公所说,皆是史实。史书记载得明白,请太后明察。”

    “周阳,你也来难为老身?”窦太后的火气不小:“枉老身白疼你了!”手中拐杖重重点在地上。

    “太后关心爱护臣,臣感激不尽。”周阳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这事干系重大,臣不得不言。太后仁心之人,盼望子孙后辈和睦相处,兄友弟恭,而不是骨肉相残。若是此事一成,太后,你的愿望很可能落空。若是因此而有骨肉相残之事,太后于心何安?”

    哪个做长辈的不是盼着子孙后辈和睦相处呢?周阳这话说到窦太后心里去了。

    周阳紧接着道:“若是梁王不做皇帝,而刘氏子孙和睦相处,相敬如宾,这是梁王的功德,是太后的圣明!请太后明鉴。”

    “你们,你们……”窦太后手中的拐杖举起,指着周阳他们,半天说不出话来。

    窦太后脸色苍白,胸口急剧起伏,已经恼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她发作起来,谁也拦不住,就是景帝、馆陶公主、**、南宫公主也不行。

    望着窦太后的恼怒样儿,南宫公主脸色苍白,一双妙目紧盯着周阳,担心不已。

    “滚!”窦太后怒吼一声,宛若晴天霹雳,震得一众人耳鼓轰鸣。

    “呼!”这一声吼,不仅没有让袁盎、申公他们害怕,反倒是长舒一口气。

    尤其是袁盎,手忙脚乱的爬起身,转身便跑。生怕跑慢了,窦太后改变了主意,要了他的老命似的。

    可是,他跑得太过匆忙,给门槛一绊,卟嗵一声摔在地上,惨叫一声,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快步跑走了。

    “卟哧!”

    南宫公主俏脸转喜,冲周阳竖了竖大拇指,紧接着就是不住拍胸脯,一阵后怕。

    馆陶公主知道此事算是了结了,长舒一口气,现在不能夸周阳,冲周阳挥了挥手。

    **更是冲周阳直吐小香舌,一脸的笑意,这些天的担忧结于到了尽头。

    “呼!”景帝长舒一口气,笑道:“母后!”

    “你也给我走!”窦太后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点,气恨恨的。

    馆陶公主知道,虽然风浪已过,窦太后的余怒未息,若是景帝在这里,窦太后会很不高兴,冲景帝使眼色。景帝施礼告退,出了长信宫,感到背上凉飕飕的。

    若是窦太后一怒之下要杀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景帝还真没辙。景帝当然要保全,可是,能保得住吗?若是这些人才给杀了,那就是天大的损失呀。

    虽然给窦太后训斥了,喝骂了,总比人头落地的强,景帝真有求佛拜神仙的冲动,若是汉朝有佛教的话。

    “呼呼!”窦太后一阵急喘,仰面便倒,晕了过去。

    “母后!”

    “姥姥!”

    “外婆!”

    馆陶公主、南宫公主、**三人惊呼声响成一片。

    景帝还没有走远,一听惊呼声,头皮发炸,难道太后她……景帝根本就不敢往下想,飞也似的冲了回去,只见窦太后躺在软榻上,气息微弱,不由得大是心慌:“快,传仓公!传仓公!”

    就是他不说,宫女也知道该怎么做,忙有人去传唤仓公。

    没多久,仓公拎着药囊,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快,给母后瞧瞧!”景帝不容仓公见礼,冲他一挥手。

    仓公应一声,来到软榻前,握住窦太后的手腕,一通望闻问切,长舒一口气:“请皇上放心,没甚大事!太后这是太虚,补补就好!补补就好!”

    窦太后数日来,不吃不喝,不要说她这个上了年岁的人,就是一个年青人也是禁受不住,哪能不虚的?

    景帝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叫仓公开出药方,吩咐人去熬药。

    仓公施展妙手,在窦太后人中穴上一掐,窦太后悠悠醒转。

    “母后!”景帝、馆陶公主齐声呼唤。

    “皇上,给阿武传旨,要他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安乐王爷!”窦太后紧握着景帝的手,盲眼中涌出泪水:“皇上,从此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兄终弟及,那会祸乱天下!会让骨肉相残!立太子的事,你自己把握吧!”

    这话,景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些年来,景帝日盼夜盼,盼的就是窦太后理解他,支持他,如今,心想事成,景帝难捺激动,扑在窦太后怀里,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

    景帝虽是贵为天子,也是人,有喜怒哀乐。窦太后的理解与支持,那是他最大的幸福!

    “皇上,国事为重,你去忙吧!”窦太后伸出手,为景帝擦干眼泪,很是慈祥。

    窦太后为景帝抹眼泪,那都是很遥远的记忆了,重温此事,景帝倍觉温馨,还有母亲的亲昵更让人动情的吗?景帝哭得更加响了,却是脸上带着笑容。

    宫女送来粥,景帝接过,道:“母后,你吃点。”用银勺舀起来,递到窦太后嘴边,窦太后顺从的张嘴吃了起来。

    景帝一勺一勺的喂窦太后,窦太后一脸的笑容,任由景帝敬孝心。

    把母子二人浓浓亲情看在眼里,馆陶公主、南宫公主、**不由得笑了,眼中却是滚出了泪水。

    “皇上,是周阳出的主意吧?”窦太后突如其来的问了起来。

    “母后,是周阳的主意。”景帝也没有瞒她。

    “这小子,真坏!”窦太后吃着粥,一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