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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景帝驾崩(2/2)

能完成,彻儿完成,也就是朕完成,朕无憾!周亚夫,你和周阳本是父子,他上战场,就是你战场,他立功,就是你立功,不要与周阳争功了。”

    “皇上,臣无争竞之心,只是感慨而已!”周亚夫忙辩白。

    “周亚夫,你赋闲在家,也不寂寞,周阳为你添了四个孙子,你弄孙为乐,颐养天年吧!”景帝挥挥手,道:“去吧!”

    “诺!”周亚夫领旨,站起身,冲景帝施礼告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一出了猗兰殿,周亚夫再也忍不住了,放声恸哭起来。

    “这个周亚夫,这不是存心吵人吗?”王皇后爱怜的看着景帝,嗔怨起来。

    “让他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景帝挥手阻止王皇后埋怨:“周亚夫对朕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满朝文武,就他最忠心。朕即将大去,他心里不好受。”

    景帝笑笑,道:“朕有这样的臣子,这皇帝没白做!”

    王皇后还要再说,景帝挥手,要她退去,扭头看着刘彻,道:“彻儿,父皇的用意,你明白吗?”

    “父皇,儿臣明白!”刘彻轻轻点头:“父皇是要保全姐夫,保全周氏一门!”

    “嗯!”景帝赞赏的点点头,道:“彻儿,你能明白便好。对周亚夫,不要再启用了,让他终老吧!可是,你要好生待他,他是父皇最忠心的臣子!”

    “父皇放心,儿臣记住了!”刘彻忙应承。

    “周亚夫,朕不得不亏欠你了!这债,朕还不了,就在九泉之下,我们再续君臣之缘吧。”景帝感慨无已的道:“朕这是不得已!周家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不能再大,一旦大到超越限度之后,就会出问题。为了周阳,为了周氏一脉,只能委屈周亚夫了!”

    景帝感慨完,不由得莞尔一笑:“朕委屈周亚夫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委屈他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呵呵!”

    翌日,周亚夫上表辞官,景帝立时照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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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一个!”周阳抱着幼子,笑呵呵的逗弄起来,一脸的慈爱笑容,眼里是慈爱之色。

    “哇!”小家伙不仅没有笑,反倒是大哭起来,声音洪亮。

    “不愧是我的儿子,哭声都这么响亮!”周阳不嫌脸皮厚,自吹自擂了一把。

    “快放下!”卫子夫急忙叫道。

    “放什么放?我儿子,我得抱。”周阳哪肯放下爱子,抱得更紧了。

    “他尿急了,你都不知道,就知道逗。”卫子忙道明原委。

    “尿急?”周阳打仗有一套,这种照顾婴儿之事却不拿手,要不是卫子夫提醒,他还真是想不到,忙道:“尿尿!尿一个!”

    还没等他准备好,小家伙一泡尿就出来了,对着周阳的脸,就象水龙头打开了一样喷了过来,慌得周阳一偏头,要不然肯定是“醍醐灌顶”了。

    这泡尿挺厉害的,尿湿了一大摊,周阳大笑起来:“真是好儿子!连尿都这么有力气!你娶妇有福气了!”

    “卟!”卫子夫轻笑一声,俏脸飞霞,说不尽的娇羞,白了周阳一眼:“不正经!”

    “大帅!大帅!”周阳正要说笑,只见春陀急吼吼的冲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水,气喘嘘嘘,累得不轻。

    “春公公,你这是怎么了?到我家讨债来了,跑得这么急?”周阳有些意外。这个太监很是沉稳,很少有慌乱的时候,象眼下这般慌张,周阳还真没见识过。

    “大帅,皇上召你进宫,快去!”春陀顾不得喘气,急忙催促起来。

    “皇上?”周阳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景帝快不行了,要不然春陀不会如此急迫。

    “接着。”周阳把爱子交到卫子夫手里,道:“南宫呢?她要不要进宫?”

    “都去吧!”春陀脸色惨然,眼泪差点滚了出来。

    周阳顾不得多说,忙找到南宫公主。南宫公主身子还没有复原,周阳原本不想让她知道,可是,她身为景帝之女,又不能不知道,这是人伦大道,没办法的事情。

    南宫公主一见周阳和春陀的焦急情形,立时明白过来,景帝驾崩之期不远了,不由得抽泣起来,跟着周阳进宫。

    三人一阵急赶,赶到未央宫,进了宫,直奔猗兰殿。

    一到猗兰殿,只见张辟彊、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这些文武重臣全在。他们肃立在殿中,个个一脸的悲戚之色,双手紧握,却是没人说话。

    一见周阳到来,他们只是冲周阳点头示意,并没有象往常那般抱拳行礼,周阳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跟着春陀进去。

    一步跨进去,只见景帝斜靠在软榻上,脸色发黑,气息微弱,随时有可能断绝,周阳心头一跳,景帝驾崩就在眼前了。

    “父皇!”南宫公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上去,紧紧的搂着景帝,眼泪跟水一般涌出来。

    “好!好!好!”景帝艰难的说了三个好字,轻声道:“南宫,你能来,父皇欢喜!你先出去,父皇还有大事要说。”

    南宫公主万分不愿,可是大事要紧,不得不放开景帝,在春陀的搀扶下,出屋而去。屋外,传来南宫公主低低的饮泣声。

    景帝冲周阳微微一笑,周阳走到榻前,就要见礼,景帝出声阻止:“别拘礼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听朕说。”

    目光在太子刘彻和周阳身上掠过,病榻之前,就他们二人了。

    景帝颤颤巍巍的打开身旁的一个描金匣子,取出一束绢帛,展开来,轻声道:“这是高祖的遗诏,是高祖的血诏。平城之围后,高祖时刻不忘洗雪耻辱,可是,大汉国力未复,不能雪耻,高祖驾崩前,用指血写成此诏!长城大捷后,平城之耻已经洗雪,原本没必要再传下来。朕前思后想,还是传下来的好。彻儿,你要把此诏传下去,让后世之君记住,大汉的天下得来不易!大汉今日之盛,是历代皇帝忍辱负重,要他们记住,祖宗创业之艰难!”

    “嗯!”刘彻轻轻点头,眼泪涌出来,哭成了泪人。

    “破击匈奴!”景帝的声音更轻,还有不断的咳嗽,周阳忙给景帝捶背:“彻儿,匈奴一定要击破!若你不能击破匈奴,不得入高庙!”

    声音并不大,却是坚定异常,不容置疑。

    不让刘彻的灵位入高庙,那是不孝,是对皇帝的最重惩罚。刘彻点头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击破匈奴,还大汉安宁!”

    “嗯!”景帝大是放心,轻轻点头,看着周阳,道:“周阳,你是功臣之后,是朕的女婿,你善于用兵,不错!不错!”

    “这都是皇上的栽培!若无皇上的栽培,周阳也无今日!”周阳对景帝的知遇之恩,很是感激。周阳两世为人,压根就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竟然统兵破击匈奴,成就不世功业。这都是景帝慧眼识英才,把他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兵士,提拔为统兵大将。

    “于公,你是臣;于私,你是姐夫,你要多尽心力,辅佐彻儿,击破匈奴!”景帝拉着周阳的手,发黑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你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拉着刘彻的手,与周阳的手叠在一起,景帝把两人打量一阵,欣慰的道:“朕的儿子,朕的女婿,一定能击破匈奴,造福华夏!朕死而无憾!无憾矣!”

    头一歪,气息断绝,一代明君,开创了灿烂文治的汉景帝,就这般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