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难尽的沉重。「我和宜彤都在避免这种情形发生。可是如果事情发生的话，我们都无法阻止她┅┅」

    「奶是指温学姊？」希涵猜测著。

    云臻点点头，终於承认。「难道奶一直没有感觉到雅珞的情况有点奇怪吗？」

    几天前雅珞的反应的确让希涵很在意，但要依此认定雅珞的情况异常，实在构不成理由。

    「现在的雅珞好像走在危险边缘，前进或後退，都是一种折磨。」云臻沉重的说。「对雅珞来说，『选择』是会压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有什麽好选择的？」希涵对云臻的话不能信服。

    云臻的眼神缓缓一变。「例如，奶逼她从你跟宇煌之间选择一个？」

    希涵一惊，直视著云臻，说不出话。

    「我知道宇煌和奶的恩怨，奶没原谅过宇煌，也不打算原谅。但宇煌对雅珞有非凡的意义，强逼她舍弃这个意义，真的比较好吗？」

    「奶知道我和宇煌的事？为什麽？」希涵突然地停下脚步。对她来说，雅珞的事情远比不上这件事的重要。

    希涵的反应反倒让云臻吃了一惊，也跟著停顿下来。

    「就算奶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其他人认不出来？从我第一眼见到奶，我就很清楚奶是谁。我还在想为什麽除了我以外，没人认出奶的身分？」

    希涵开始烦燥起来。据说有极少数的人不容易受到能力的影响，或许云臻就是这类的人。这样看来，那些严苛的条件根本就没有意义，只要云臻透露出任何一点关於「希小姐」的风声，到最後还是会导致她的身分曝光！

    云臻看著希涵阴晴不定的的表情，开始对自己的不同产生不安。

    「奶应该没对任何人说我的事吧？」

    「没有。」云臻摇头。「『希小姐』的话题，在雅珞还在学校的现在，是一个『禁忌』。」

    「『禁忌』？」希涵皱著眉头。「到底是怎麽回事？」

    或许迟了一些，但话题还是终归回到雅珞身上。云臻从这里看的出，希涵已经能把自己的事情置於雅珞之上，但是雅珞的存在还是足以影响希涵本身的决定。如果那时希涵能学会先照顾自己，或许就不会受到那麽深的伤害。可是话说回来，这也只是伤害他人的人对自己的卸责而已，原不原谅这件事，只有希涵才有资格决定。

    「奶离开後，在奶身上发生的事情曝光，曾经参予的人，都受到程度不一的惩处。」

    「不可能吧？他们当初都是得到『默许』┅┅」

    「但那并不是雅珞的默许！」云臻反驳。「不是身为『温家继承人』的默许。」

    「可是温家继承人并没有多大的实权！」

    「可是她不仅仅是继承人。」

    希涵脸色一僵。「┅┅好吧。那怎麽会变成『禁忌』？」

    「因为雅珞认为，这是对她的『污蔑』。奶是她的妹妹，更是温家本家的小姐，明知这件事却故意欺负奶，是藐视奶的身份。雅珞逼那些人付出『代价』，他们被迫离开神临学院，而他们的家族，则受到温家永远的除名。」云臻顿了一下。「雅珞对温家掌权人『下令』，『清除所有对温家本家不敬的异己』。」

    希涵怔住，发不出声音。那些曾经肆无忌惮欺负她的人，有多少人是与温家有关系的旁系家族或姻亲家族，而雅珞居然可以这麽简单就革除彼此的关系？

    「实在太乱来了！这样只会让她以後接掌温家时造成阻碍！」希涵脸色异常难看。「奶们难道都没阻止她吗？」

    希涵的质问让云臻心虚不已，稍微移开视线。「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我们都没有资格干涉雅珞的决定┅┅」

    「鬼扯！这个时候就说没资格，那平常奶们又是仗势什麽资格？对奶们来说，把她和我的关系切断的觉悟就只有这样吗？一发现事情无法控制，就躲著期待别人来善後？就算自私也该有个限度吧！」

    希涵一连串的炮轰，只让云臻更加沉默。因为希涵的质疑对云臻来说，等於宣告她「完全派不上用场」，但很可悲的，这也是事实。

    那时的雅珞，听不进任何的劝言和安慰，跟雅珞比较亲近的人，全部被雅珞当成欺负希涵的共犯一样敌视著，尤其以带头的宇煌更加受到无视。那时的她们遭遇只能用严苛来形容，雅珞昭告天下要排挤她们的行为，不管是谁都不敢违逆。

    同时间，雅珞父亲杀进小学部校长室表达严正抗议，结局就是把放纵校园霸凌的小学部教职员工过半地汰旧换新，惊动温葛两家。温家斥责自家的子孙，而葛家支持雅珞父亲，这样迥然不同的态度也间接证实希涵身上流传已久的秘密──希涵的身分地位并不逊於对温家异常重要的雅珞。

    那段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云臻她们来说却像度日如年，撑的过去的就能留到今日，撑不过去的依然把那时当成一场噩梦。雅珞什麽时候「赦免」她们，她们摸不著头绪，但雅珞摆明不允再把希涵拿来话题人物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从此她们都不敢触碰雅珞的底限，直到今日。

    就算到现在，她知道希涵的存在，更明白雅珞怎麽变回过去关注希涵的态度，她还是不敢直接跟雅珞谈论希涵，因为她不知道雅珞会有怎麽样的反应，自己又会得到什麽对待。但是相对不能捉摸的雅珞，希涵的反应倒是温和许多，云臻怎麽也想不到，希涵就这样带过自己的事。

    等到云臻意识到自己逃避的动作後，鼓起勇气面对希涵，却看到希涵望著别处的空洞眼神。然後希涵慢了几拍後才发现云臻发愣的看著她。

    「比起奶，彤姊姊还是有自知之明。」希涵轻轻的说。「但是，比起彤姊姊，奶的天真反而比较难让人失望。」

    希涵嘴角露出还称的上愉悦的角度，接著迈开步伐，越过依然发呆的云臻。

    「走吧！我妈一定在骂我太慢了。」

    云臻被希涵的呼喊唤回了思绪，连忙赶上希涵的脚步。只是走在希涵的背後，看著这个已经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身影，赫然发现，那个一直跟在雅珞後面的小女孩，居然已经长这麽大，而且能够领著别人往前走。或许，让她带著自己走，能走出另一片天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