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章(2/2)

,终归是祸害。”

    刘眉俨然一副将帅风度:“上面还说过,敌人是打不完的,要拉。你看杀了杨秋,就来了杨春。杀了杨春,杨夏、杨冬又来了。可拉拢住他,就多个帮手。”林小亮禁不住笑了:“姐真乃西出阳关的今日昭君。佩服!佩服!”二人说罢,走出密室……

    杨春坐在八仙桌旁,忐忑不安地看着客厅人口的楼梯。嘴中喃喃道:“妈的,干上还没完了!”他把刀子猛地插入羊腿。

    铁孜晃悠悠地走下楼梯。看得出,他又换了一套较为整洁的衣服。杨春巴结地问:“铁大哥,味道怎么样?”

    铁孜咂咂嘴道:“鲜!嫩!”

    杨春洋洋自得的神情:“我的话,没错!”

    铁孜大喝一声:“来人!”

    两大汉应声而上,垂手肃立。

    铁孜道:“上酒!上菜!”

    两大汉连声答应:“是!上酒上菜!”说罢躬身退出。

    铁孜突然转脸对着楼梯口喊道:“有请刘小姐!”

    刘眉仪态大方地从楼上款款而下,如春水般荡漾的目光撩‘向杨春。杨春愣了愣,赶紧看了看铁孜。铁孜起身,恭敬地对刘眉行了个新疆礼,柔声细语地说:“请刘总上座。”刘眉当仁不让地在首席坐下。两大汉端烤全羊和大壶酒上来后,垂手站在旁边。刘眉这才风情万种地转脸扭身,对着杨春摇动雪白的脖颈:“杨大哥,我能不能吃完这最后的晚餐?”

    杨春已经全傻了,看看刘眉,又看看铁孜。

    铁孜无比恭敬地对刘眉道:“您请用!”

    刘眉看着发呆的杨春:“杨大哥不发话,我不敢下手啊!”杨春似乎已经明白过来,可还是问铁孜道:“铁大哥,你这是……”铁孜扬扬眉:“这新疆早晚的温差就是大,中午吃瓜,晚上抱火炉。”杨春问:“铁大哥是不是见色忘友!”

    铁孜不回答,专心地用剔骨刀剜羊头的眼珠和脑子。

    杨春欲拔枪,被两名大汉一左一右扭住胳膊并极麻利地捆在客厅的廊柱上。他拼命挣扎,跳脚大骂:“铁孜,你个王八蛋!你忘了我是怎么把你从警察的枪口前解救出来!你把我们的兄弟情谊竟然看得不如骚娘们的臭裤权!你会遭报应的!”他又跳又叫地折腾了半天,看不出铁孜脸上有任何表情,只是专心致志地啃他的羊头,便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垂下了头。

    铁孜抬起满是羊油的脸,慢悠悠说道:“你小子说对了,我见色忘友不算,还见利忘命。我铁大爷从来就是这个德行,有奶便是娘。”“你他妈的真是个卑鄙小人!”杨春咬牙切齿。

    铁孜道:“好人谁在刀尖上过日子?”

    “算我瞎了眼!”杨春恨声说道。

    铁孜看着在刀尖上颤动的羊眼:“羊眼我吃多了,可从来没吃过人眼!”杨春大骇,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铁孜把羊眼一口吞下,然后瞩地站起,一步步走到杨春面前,猛地扬起尖刀。杨春闭上眼睛。

    “且慢!”刘眉一声尖叫。

    铁孜的刀停在半空。杨春睁开了双眼。

    刘眉快步走过来:“我五十万定金之外,再加十万,买下这个人!”铁孜手中的刀缓缓落下,他惊讶地看着微笑的刘眉。

    刘眉问:“怎么?铁老板嫌少?”

    铁孜连忙答道:“不敢!不敢!”

    刘眉向他伸出手去,铁孜乖乖把刀递在她手里。她持刀逼近杨春。杨春道:“你动手吧!再过二十年,我老杨家又是一对好汉!”

    刘眉手起刀落,杨春身上的绳索纷纷断裂。铁孜大惊,倒退几步,作防守准备。杨春惊愕地看着刘眉:“你……”

    刘眉一字一顿地道:“我告诉你,杨秋不是我杀的!”她把刀递给杨春,“如果你非要栽在我头上,那好吧,我成全你!”

    杨春持刀的手哆嗦着,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此时在楼上暗窗中的林小亮,正用枪瞄着杨春,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杨春突然弃刀于地,“扑通”跪在刘眉面前,头深深垂下:“我……对不住您!”刘眉扶起杨春:“杨大哥为弟报仇,我理解。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查出凶手。”

    杨春双手扑地,感动得泣不成声。

    铁孜拍手大笑:“这满天的乌云散了,桃园三结义。喝酒!咱们开怀畅饮!”“还有个赵子龙呢!”刘眉朝楼上喊,“小亮,下来吧!”林小亮从楼上一跃而下。

    四人相对而坐,笑语喧哗,共同举杯。

    市公安局局长室里,张啸华在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前立着,视线慢慢从乌鲁木齐向海州方向移动,眉头渐渐皱紧。

    指挥中心齐主任从门外匆匆走进,轻声喊道:“局长。”张啸华没有回头,沉声道:“什么事?说吧!”

    齐主任说:“海豹来电请示,是否按原计划执行?”

    “没有不透风的墙,中国的人口的确太多了。”张啸华缓缓转过身来,斩钉截铁地道,“指示海豹,按原计划执行!告诉他,我会作出相应的安排!”“是!”齐主任转身大步走出。

    张啸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头仰靠在椅子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上悄悄爬动的蜘蛛,陷入沉思之中。

    舰桥半岛渐渐沉人夜幕之中,一座座别墅亮起了灯光。郭小鹏在书房里踱着步,思索良久,终于下了决心。他“刷”地拉上窗帘,拿出手机,抽出里边的卡,换上一张新卡,然后将其和手提电脑联接。

    接着,他坐在写字台前,开始写电子邮件。屏幕显示的是英文石,您好。从本月开始,使用第三套密码系统。现在我将生产、研制情况,作为邮件的附件发出。收到后,请更换邮箱地址。

    他正在操作着,写字台右上角的电话铃急促响起。他看了看来电号码显示,连忙抓起接听:“戴主席,您好。”

    戴天:“第一期投资的第二笔资金,已于昨天拨付了。”郭小鹏:“我们已收到银行通知,现在正在办理相关的手续。谢谢戴主席。”戴天:“作为一个企业家,资金的安全从来都是第一位的。”郭小鹏:“请戴主席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使您的利润达到最高值。”戴天:“竭尽全力我相信,但天有不测风云啊!”

    郭小鹏不知道戴天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没回答。戴天继续道:“中国皇帝怕人误导远在边塞、掌握兵权的将领,就把一张画有老虎的符分成两半,他一半,将领一半。只有两个符对成只老虎,命令才能确认。”郭小鹏拿铅笔在纸上写:虎符的故事。老狐狸!!

    戴天又道:“政治是什么?政治就是在能允许的范围内妥协、退让。”郭小鹏言不由衷地说:“戴主席真是博学多才。”

    戴天的声音仍不带任何感**彩:“郭博士客气了。普林斯顿可是美国最著名的十所常青藤大学之一。”说罢,他语气一转,“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给你推荐一个副手如何?”

    郭小鹏此刻已完全明白了:“您说。”

    戴天道:“如果能给汪静飞女士一个副董事长的职务,那不光对华龙公司,就是对海州药业,也是很有利的。你说是吗?”

    郭小鹏在“老狐狸”三个字上画圈:“明白。”

    戴天的音调略显轻松了些:“如果郭董事长没有异议的话,我希望在第三笔资金到位之前,完成此事。”

    郭小鹏用力握了握话筒:“我看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戴天有了收线的意思:“把资金放到郭博士这样精明强干的后生手里,真是钱得其所。好,你还有什么事吗?”

    郭小鹏把听筒移开一段距离,故作很愉快状,用十分亲切的语气说道:“老前辈多保重。”

    放下电话后,他在思索的过程中,将“老狐狸”三字,完全涂黑。汪静飞轻步走进海州药业集团公司计算机中心。干净、整洁的机房寂静无声,透过玻璃隔板,可以看见运行中的大型计算机。

    她走到主任室门前,轻轻叩了两下,里边没有丝毫反应。她加大了敲击的力度,仍是无声无息。这时,有一位小姐正从她身边经过。她询问道:“陈然主任在里面吗?”

    小姐停住脚步:“原来是汪总呀。在,他在里面。”

    汪静飞问:“他为什么不开门?”

    小姐笑笑,继而露出为难的神情。

    汪静飞也觉得问话有些没道理,于是改问:“有什么办法打开这个‘文件’吗?”她指指门。

    小姐答道:“需要电话预约。”

    汪静飞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你们内部的人找他也要这样吗?”小姐又是一笑。

    汪静飞拨通电话后,对小姐友好地挥挥手,小姐如大赦般赶紧快步走开。手机里传出:“哪位?”“我是汪静飞。”“幄?”“我就在你门外。”“你有事?”汪静飞提高了声音:“能让我进去说吗?”音调里已明显透出了严厉。手机里顿时传出了盲音。过了片刻,陈然打开了门。

    汪静飞走进去后,环顾了一下主任室:这是一间全封闭的房子,分里外两间,用双层玻璃隔开。

    陈然也不让座,也不寒暄,旁若无人地端坐电脑前。

    汪静飞道:“对于一个系统,这个系统也许是国家,也许是一个计算机网络,也许是一个人,什么是最重要的?”

    陈然的思路很敏捷,他几乎未加思考就立刻回答:“我从不研究虚的问题。”汪静飞不动声色地道:“是安全。”

    陈然抬起脸,看着江静飞。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注视她。“你的安全出了问题。”汪静飞加重语气,“我说的是现在!”陈然略显不安,断然否定道:“不可能!”

    “哈尔滨你去过吧?”汪静飞开始不看他了,脸向窗外。陈然摇头,开始慢,后来快。

    “莲池制药厂总听说过吧?”汪静飞悠然地看着窗外在微风里摇曳的树枝。陈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汪总,咱们到里面说。里面是全屏蔽的,任何电子侦听设备都无能为力。”

    汪静飞转过脸来,盯着他:“我看得出,你非常缺乏安全感。”她看看表,“我有个会,等我的电话。”

    陈然可怜兮兮地递给汪静飞一张纸片:“这个电话是我全部通讯设备的中心,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新疆西北劳改农场的砖窑外,忙碌的犯人们如穿梭不停的蚁群。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荒漠里随风荡起的沙尘如一股股黄烟,扑打得人睁不开眼睛。林小强和靳铁坐在凉荫处喝茶。林小强**在外的腰背肌肉发达,皮肤细嫩雪白,向人显示着他在这群犯人中的优越地位。靳铁一手持扇给他解热,一手拿毛巾随时为他擦去沁出的汗水。

    林小强惬意地眯着眼睛,享受着靳铁周到细致的服务。

    靳铁没话找话,问:“林总的势力范围,应该不止这一块吧?”林小强道:“五年修炼,当然不止。”

    靳铁小心地试探:“那你为什么不想个办法出去?”

    林小强用手一指砖窑:“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想马上出去。出得去吗?”靳铁给他扇了几下:“听说你家老爷子当过市委书记?”林小强更正道:“省委书记!”

    靳铁疑惑:“那怎么还出不去?”

    林小强把盘着的腿换了一下位置:“当过这两个字把事都说透了。再说,我的案子一点余地都没有,证据搜集得要多全有多全!”

    靳铁忙递过一根烟去。

    林小强转动烟卷,眯着眼仔细瞧瞧牌子。

    靳铁给他点上火:“听你刚才的话音,莫非你是被人算计了?”林小强美美地品着烟:“你小子确实聪明。”

    靳铁来了兴趣:“是跟你关系挺近的人吧?像你这么伟大英明的人物,没有**一类的阴谋家野心家是靠不近你的。”

    “你小子不仅聪明,还挺会分析推理,看来我没走眼。这个人是……”他突然收口,淡淡地道,“我的一个亲戚。一个心狠手辣的穷亲戚。”靳铁擦去他身上的汗珠:“为了财产?”

    林小强慷懒地伸了伸腰,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财产仅仅是一部分。”靳铁没有看出他对那个已厌恶到不愿提及的人有些许的顾忌,仍追问:“其余的是……”

    “你知道这些没用!”林小强打断他,喷出一口浓浓的烟,突然问道,“你想出去?”

    “当然!”靳铁感慨万端地道,“你知道,我有个女友。原来是如胶似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海誓山盟,天崩地裂不变心。可我进来没几天,她就嫁给了一个外国老头。”

    林小强问:“有多老?”

    “这个老头在二次大战时,当过纳粹。后来逃到澳大利亚,慢慢地成了一个农场主。你老哥算算有多大吧。”靳铁说罢,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林小强盯住他道:“那咱们做个交易?”

    靳铁来了精神:“只要能出去,怎么都行。你说吧。”

    林小强道:“这儿的监狱长特别喜欢钱,只要他同意,你就能保外就医。我有渠道通他。”

    靳铁拿出纯粹商人的劲头问:“那你要什么?”

    林小强道:“你出去后,想办法让他同意我出去看病,其余的我自己会办。”“他值多少钱?”靳铁两眼已放出光来。

    林小强伸出手掌翻了翻。

    靳铁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万?”

    林小强道:“十万。”

    靳铁乐了。“小菜一碟。”他转问林小强:“我如果出去以后,不帮助你呢?”林小强阴险地笑笑。“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说明你聪明之外还有个优点,坦率。”他说着把烟头摁进沙土里,“再说,我总有一天会出去的。你就有幸成为我第二个穷亲戚。到时候,命碰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