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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听雨听风入雁山(2)(2/2)

繁荣起来。

    过了桐庐,更向西去,约四五十里之遥,就到了富春山。山上有东西二台,东台是后汉严子陵钓台,西台是南宋谢皋羽哭文天祥处,都是有名的古迹。可是我们这时急于赶路,不及登山游览,但是想到一位高士,一位忠臣,东西台两两对峙,平分春色,也可使富春山水,增光不少。

    自钓台到严州,一路好山好水,真是目不暇接,美不胜收。严州本为府治,置于明代,民国以后,改为建德县。我在严州曾盘桓半天,在江边的茶楼上与吴献书前辈品茗谈天,饱看水光山色。当夜在船上过宿;赋得绝句四首:“浮家泛宅如沙鸥,乃声繁似越讴;听雨无聊耽午睡,兰桡摇梦下严州。”“玲珑楼阁峨峨立,品茗清淡逸兴赊;塔影亭亭如好女,一江春水绿于茶。”“粼粼碧水如罗,渔父扁舟挂网回;生长烟波生计足,鸬鹚并载卖鱼来。”“灯火星星随水动,严州城外客船多;篷窗夜听潇潇雨,江上明朝涨绿波。”

    从富春江入新安江而达屯溪,一路上有许多急滩,据船夫说:共有大滩七十二,小滩一百几,他是不是过甚其辞,我们可也无从知道了。在上滩时,船上的气氛,确是非常紧张,把舵的把舵,撑篱的撑篱,背纤的背纤,呐喊的呐喊,完全是力的表现。儿子铮曾有过一篇记上滩的文字,摘录几节如下:“汹涌的水流,排山倒海似的冲来,对着船猛烈的撞击,发出了一阵阵咆哮之声。船老大雄赳赳地站在船头,把一根又长又粗的顶端镶嵌铁尖的竹篙,猛力的直刺到江底的无数石块之间,把粗的一头插在自己的肩窝里,同时又把脚踏在船尖的横杠上,横着身子,颈脖上凸出了青筋,满脸涨得绯红。当他把脚尽力挺直时,肚子一突,便发出了一阵‘唷—嘿’的挣扎声。船才微微地前进了一些。这样的打了好几篙,船仍没有脱险,他便将桅杆上的藤圈,圈上系有七八根纤绳,用混身的力,拉在桅杆的下端,于是全船的重量,全都吃紧在纤夫们的身上,船老大仍一篙连一篙的打着,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呐喊。在船梢上,那白发的老者双手把着舵,同时嘴里也在呐喊,和船老大互相呼应。有时急流狂击船梢,船身立刻横在江心,老者竭力挽住了那千斤重的舵,半个身子差不多斜出船外,呐喊的声音,直把急流的吼声掩盖住了。在岸滩上,纤夫们竟迸住不动了。他们的身子接近地面,成了个三十度的角,到得他们的前脚站定了好一会之后,后脚才慢慢地移上来,这两只脚一先一后的移动,真的是慢得无可再慢的慢动作了。他们个个人都咬紧了牙关,紧握了拳头,垂倒了脑袋,腿上的肌肉,直似栗子般的坟起。这时的纤绳,如箭在张大的弓弦上,千钧一发似的,再紧张也没有了。终于仗着伟大的人力,克服了有限的水力,船身直向前面泻下去。猛吼的水声,渐渐地低了;最后的胜利,终属于我!”这一篇文字虽幼稚,描写当时情景,却还逼真。富春江上的大滩,以鸬鹚滩与怒江滩为最著名。我过怒江滩时,曾有七绝一首:“怒江滩上湍流急,郁郁难平想见之,坐看船头风浪恶,神州鼎沸正斯时。”关于上滩的诗,清代张祥河有《上滩》云:“上滩舟行难,一里如十里。自过桐江驿,滩曲出沙觜。束流势不舒,遂成激箭驶。游鳞清可数,累累铺石子。忽焉涉深波,鼋鼋伏中止。舟背避石行,邪许声满耳。瞿塘滟堆,其险更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