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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吟(6)(2/2)

造化有情,他会不会痛苦地质问人间,凭什么在一刹那之间毁灭了他的葱绿和繁华?

    扎西拉姆·多多游吟0 7 80 7 9行走沙间,我既恨又怜:因为无知也罢,因为蔑视大自然的因果也罢,毕竟人们已经被迫离开了家园,离开了百年以来都称之为“故乡”的地方,也离开了原本以为,百年之后可以安然入葬的土壤。对于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农民,远离故土,永远作别故乡的那一口水井,是一种撕裂、一种放逐,是黄沙漫漫也席卷不走的绝望、衰草扬扬也掩盖不了的忧伤。有一口水就有一丝生机,然而要有多浩淼的水啊,才能让干涸的心灵重新滋长希望,让恼热众生感到清凉?

    “如今,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水。水的名字叫做生命,水的名字叫做恩赐,水的名字叫做菩萨。”这是玄奘在水囊掉落沙漠时候的感叹,这会不会也是,背井离乡的宋河村人最后的领悟,最无声的呐喊?

    2006 年8 月21 日 书于甘肃省民勤县薛百乡宋河村扎西拉姆·多多游吟0 8 00 8 1·梦的拓片·亲爱的丽卿:

    我的窗外,现在是一片温润的草原,海拔3200 米。不远处还有一个牛圈,是用黑色的石块垒成的。昨夜一场雨,让石块越发黑得油亮了,可牛儿们并不在圈里,都到了山那头吃早饭去了。抬头,远山之后更有远山。如果天涯是那红尘滚滚的现实,这里,便是尘外不相关的梦境了。

    为什么一早起来,在冷风中给你写信?因为这一个遗世独立的牧场,让我想起了孩童时的最高理想;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就会想起你。从小到大,我们有过许多的梦想,大部分,如今已遗忘,其他的,不敢再去奢望。当我们只剩下**,却绝口不提梦想的时候,我们一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