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水湄有桥(1)(2/2)

我发现,我只是个外来的异族,西塘的古和旧,都不是让我来怀缅的。然而此地毕竟四处散落着故事的材料,而她的宁静又为想象腾出了空间。我不怀旧,我至少可以联想——

    曾眉眼盈盈的,我从深巷中走来。素衣缟裤的,除了那眼儿,再没什么光彩。可你转过身,嘴角牵起了笑纹。我就知道,那一刻你把我奉若偶尔现了人身来过眼的花仙。

    你那样谨慎的牵过我的手,试探着捏了捏。你是怕把我碰坏了,怕损了一瓣仿佛今晨还露水涟涟的花肢。而我真的颤抖了,不是你的手太紧,是我受了这般宠爱,惊慌起来。是不是就该,整个儿在你面前盛开?可又怕一颗心骚动的太厉害,伤了自己。伤了自己,不就伤了你?于是我暗下决定,今后要很小心,只在有月光的晚上,只在你看我看得出神的时候,开放,和着一些芬香。

    那夜,清风弄影,月时暗时明。我遍寻你不着,连摇渡船的老爷子都笑我痴了。一颗石子,扔进河里,月光碎了,青蛙跳了。回身见你,似笑非笑坐在屋顶。你招呼我和你同坐。我跑着过了五福桥,登上二嫂家的土墙,狗叫了,老爷子开始笑我疯了。这样的月色,这样的穿白衣的你,就让我为此疯一回吧。你谨慎地,伸手环住我的腰。突然飘来一阵香,我想是我在开放,就开在你的唇边。

    “看这丁香,闻闻香不香?”

    你的手里多了一株丁香。

    “按说都八月了,不该还有开得这么尽兴的丁香”。

    你又说那是因为这丁香知道了,你要把它插在我发上,于是一直开到了现在。你把花为我别上。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