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我搬家的原因(1/2)

    我搬家的原因

    我有一次搬进一家公寓去住了。这在美国人听了,也许会说:“咦?有这事吗?”在英国人听了,也许会说:“啊,如此堕落!”可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只对自己说:“可以的。这是我的命运。”

    我是被迫搬进去的。我不愿搬家,如果我的邻居停止开他的无线电收音机,我决不搬家。在平时,如果有邻居在**你的房间,你可以关上百叶窗。要对付邻居们好管闲事的眼睛,你甚至可以在前面筑一堵高墙,把屋子改成堡垒,准备和全世界抗衡。如果你不要电话来打扰,你可以用块破布塞住。可是对于那无孔不入震屋欲破的无线电的音乐你却是措手无策的。自从我的邻居买得了一架收音机,而我能免费分听后,我便全由我邻居支配了。他能使我兴奋,能使我忧郁,他要听史特劳斯和史特拉文斯基的音乐,我也得听,他要听梅兰芳唱戏我也只能跟着听,他什么时候觉得满意停止,于是我也停止。他特别喜欢珍妮麦唐纳的《大军进行曲》和苏滩,这简直是一种狂喘。他要我听,我也总听着,可是我终究受不住了。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听莫扎尔德或门德尔仲的音乐是很好的,可是如果在考虑如何支付裁缝帐的时候或是在计划如何对匿名的文章写一篇辛辣的答复,而如何能使这位藏头露尾的先生一定能看得到的时候却不然了。而且如果来的是苏滩,那种气喘一样的狂叫声会钻进你的写作里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英国人会跑到邻居那里去说:“马上停止,否则我要写信给捕房了。”中国的绅士是会设法使自己适应于这环境中而谋自己神经的宁静的。受了英国教育的中国人的我却两者都不能做。所以当我第五十次听到珍妮麦唐纳的歌声时,我就写了“招租”的条子,把它贴在房门上。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无论到什么地方。

    住在公寓里对于我的个性是不合的。我至今坚持除非每个人自己都能有一块小土地来种些豌豆、番茄,孩子能在这里捉蟋蟀游玩,否则是毫无文明可言的。我曾经说过我不相信在按钮、开关、柜子、橡皮地毯、钥匙孔、电线和警铃等的所谓“家”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