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静默的时刻：格言优秀作者十年珍藏版 第十四章（2）

    他觉得，这是一支全世界最动听、最迷人的旋律。

    让我长大的一句话/李雪峰

    17岁那年秋天，我高中毕业了，和父亲站在一块儿，我的个头儿差不多和父亲一般高了，因为高考落榜，我整天和村里的几个小青年厮混在一块儿。

    家里的人对此忧心忡忡。

    秋末的一天上午，我和这群小青年在村东头遇见了城里来的一个鸡贩子，我们拦住他纠缠，鸡贩子一副不屑和我们纠缠的样子，说：“我还要收鸡呢，没时间和你们这群孩子磨牙。”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爷们，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卖鸡？”

    被纠缠得无法脱身的鸡贩子十分不耐烦地说：“瞧你们都还是群毛孩子，能擅自做主卖你们家里的鸡吗？还不是找家长的揍！”

    这几句话搅得我们这帮子年轻人火起，纷纷拍着胸脯说：“别以为我们做不了主呀，今天我们非把鸡卖给你不可！”于是纷纷自报自家要卖几只鸡，并个个充起买卖行家里手的模样，和鸡贩子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

    最后我们谈定一只鸡两元，让鸡贩子就坐在村头的古槐树下等我们，我们各自回家捉鸡来。

    我将家里的12只鸡五花大绑着提到古槐树下，大大咧咧地把鸡摔在鸡贩子的面前说：“数数吧，12只鸡，连一条鸡腿都不少！”鸡贩子眉开眼笑一迭声直叫：“好好好，我这就付钱给你。”

    这时，刚好父亲和母亲从地里挑粪归来，一看到我家那五花大绑堆在地上的公鸡母鸡，母亲立刻惊叫起来。我知道这每一只鸡都是母亲一粒米一粒米一天天喂大的，现在，是我们家的银行呢？一家人的油盐酱醋全靠这只几只鸡了。母亲说：“你怎么能卖鸡？”

    我不理睬母亲，也斜着眼对惊慌失措的鸡贩子说：“给钱吧！”

    鸡贩子迟迟疑疑地对我母亲说：“这鸡……还卖吗？”母亲说：“这都是正下蛋的鸡呢，我们不卖！”

    “卖！”这时父亲从人群后挤过来果断地拍板说，“就按你们刚才说定的价格卖吧。”母亲不解地看着父亲说：“鸡卖了，以后油盐酱醋从哪儿来？一只鸡才两元钱，平常一只鸡最少也要卖六块钱的呀！”

    “两元”？父亲愣了一下，又转身问我说：“这价钱你们刚才说定了？”我才知道，刚才自己几乎做了一桩太亏本的买卖，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两元钱一只。”

    鸡贩子这时忙讪笑着对父亲说：“如果两元不行，再商量商量，六块钱一只行不行？”父亲叹了口气说：“价钱是太低了，可是你们刚才已经说定两元钱了，怎么能反悔呢？就按你们说定的卖。”鸡贩子一愣，但马上就掏出一沓钱数数递给父亲说：“就按一只6元钱吧，这是72元钱，你数数，你数数。”父亲把钱推回去说：“一只两元钱，12只24元钱，多一分我们也不要，已经说定了的，不能说反悔就反悔了。”

    鸡贩子把24元钱递到父亲手里，慌慌张张地挑起鸡笼子溜走了。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已经17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了，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能随便就反悔呢？长大了，就要对自己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