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静默的时刻：格言优秀作者十年珍藏版 第九章（6）

    陋室里的春暖花开／包利民

    我知道，年少轻狂的时候遭遇不得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磨难是少不了的。父亲说过，年轻时多吃苦是件好事，我常用这话来安慰自己。

    在这个城市的边缘，有一所很小的房子，虽然摇摇欲坠，却并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它的客人，它只是我们的栖身之地。是的，事业还一无所成，爱情和婚姻却迫不及待来了，所以，这个小小的房子，便成了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这是真正的陋室，只能遮风挡雨，甚至雨大一些，那薄薄的屋顶挡也挡不住。就是这样的一个屋顶，我们也要用双肩共同去扛起。室内除了一床，就是一桌两凳，别无他物。每天每天，于城市的喧嚣中奔波劳碌，归来后，便是难得的清静。半倚在床上看书，听着妻在做饭，透穿而入的斜阳里便融进了菜肴的香气。那样的时刻，便会宠辱皆忘，在这凡尘的烟火气息之中，有的只是温暖与满足，感动与欣慰。且不去想明朝浮沉，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搬进来时正是初夏，妻用一个破了的盆盛上土，从远处的花圃中移来一株花栽上。我笑她窃取公家的花草，她微笑说，借它一份自然之美，又何妨？我感动于妻在清贫生活中的那份如花的心境，在此时此境，能温暖我们的，也许只有这种心情了。妻每天都要给花浇水，这花初移来时枝绿叶嫩，可是越侍弄越糟，蔫蔫的，每一片叶子都垂头丧气，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为此我们还特意去它的移来之处，那一片花圃正是万紫千红。于是我劝妻，把它移回来吧，也许，它只适合于生长在大地之上。妻却不语，回去后依然给它浇水，摘去黄掉的叶子。所幸那花并没有死，只是也不太精神，更别说结蕾开花了。

    面对花儿的毫无热情，妻也渐渐失去了日日侍弄的耐心，只是想起时才浇浇水松松土。正是初秋这际，经常阴雨连绵。室中总有一处渗漏，那雨滴便一滴滴地落下来。这时妻便想到那盆花，将它置于漏雨处，说也让它滋润一下，这可是真正的雨水呢！那花在雨滴之下，竟是有了几分起色，叶片也晶莹碧透。

    夜里，外面已是风停雨住，而屋顶的雨水还在渗漏着。万籁俱寂之中，可以清晰地听见水滴落在叶片上轻微的响动，细细聆听，竟是极为悦耳。黑暗中，妻轻轻推我，说，听，多好的音乐！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感动，在这寂寂的长夜里，雨滴叶片的声音就是我们穷人最美的音乐！便想起有人说过，虽无华灯，却有璀璨群星；虽无音乐，却有天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