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还在北京吗？（1）

    菲利佩：我的意思是，你还住在北京吗？

    芷琪：对，在北京。看来你也喜欢巴黎！这周六我去香港看我爸爸，之后去巴黎。

    菲利佩：我八月份会再去巴黎，我去巴西和欧洲出差刚回来。

    你妈妈说到这座浪漫之都时，一点都没有夸张。我第一次去巴黎时，差一点就要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她说的一点儿都不假。

    ……当然，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和我说话。

    我也不常去巴黎。但每次去那儿，我都过得非常好。

    我住在圣地亚哥，智利的首都。

    芷琪：……我母亲几年前过世了，你可能不知道吧。当然，我不是说你一定得知道，不用担心。

    看来你已经很国际化了啊！你和美龄住得近吗？

    我知道圣地亚哥，离维亚德尔玛差不多有一百公里。

    菲利佩：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我很后悔之前没有因为巴黎给她打电话。你母亲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是一个出色的人物。很遗憾我没能让她满意。

    菲利佩已经身为人父，所以他很明白苏菲当时的处境，他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

    他接着说起美龄。

    菲利佩：美龄和我聊起过你和你的家人……我不久前遇见过她，但直到我停下来向她问好，她还是一路向前，头也不回，太糟了……哎……

    芷琪：真的？什么时候？

    她想什么能想到那么出神啊！

    菲利佩：嗯……我觉得她可能故意不跟我打招呼，这事儿我告诉过我父母……真让人伤心。

    算了，再过十年，可能她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芷琪：哈哈，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

    看来不是了，但你的记忆力还是很好啊！

    你有孩子吧？我知道他们一定很可爱。

    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

    菲利佩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有伸手抓住芷琪的冲动，但他做不到。他的直觉告诉他一旦敞开胸怀，向芷琪坦述这些年的生活之后，这次对话就将结束。然而，他依旧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菲利佩：你知道吗？我现在还会不时梦到那段痛苦的往事，虽然我已经学会让它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有三个孩子，14岁，13岁和6岁。事实上，我最近一次出差就带着他们。我把他们宠坏了……平常，我每周都有三四天的时间会飞去他们那里，但今年出国太多了，所以……

    你和家人一起去香港吗？

    啊，如果我的问题太多，你不一定非要回答……

    芷琪觉得这些问题并没有让她感到为难， 当然，尽管菲利佩已经竭尽所能让谈话显得轻松愉悦，字里行间，芷琪看到的依旧是二十年前的那个菲利佩，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好奇心，一样的想伸手把她抓住。

    芷琪：哪儿会有那么痛苦！

    我和我女儿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