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枯荷(2/2)

癖”一词便是由汉哀帝和董贤而来。相传,董贤“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其恩爱至此”。想来一个“爱”字真是说不清,虽是龙袍加身,亦能为爱所断。

    爱到深浓时,总是体现在细微处。细微之处的感情总以朴素本真的状态豁然而出,是最原始最炽烈的。

    于此,不论是非只谈情。纵然汉哀帝和董贤素来为人所不齿,后人评价也是尖刻没有退让。但世人却不想他二人之间的情谊深笃绝非俗世的**女爱所能企及。这当然是值得赞叹的。再如何菲薄,至少,他们还有爱。

    也难怪如此,只因大汉朝的帝王似有好**的传统。司马迁在《史记?佞幸列传》中开宗明义地说“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班固亦于《汉书?佞幸传》末尾撰文“柔曼之倾意,非独女德,盖亦有**焉”。大汉朝士宦**色媚倾意帝王的现象时有发生。

    比如,汉高祖与籍孺。《史记?樊郦滕灌列传》记载,太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起兵作乱,刘邦则佯病避战。后因情势危急,樊哙等大臣直闯皇宫面圣,却发现刘邦正睡于一位宦官身上。据考证,此人乃是籍孺。

    比如,汉惠帝与闳孺。班固《汉书》记,汉惠帝时,有佞臣闳孺,擅婉媚之功,常与皇帝同卧,宠冠一时。后来宫人未得宠幸,纷纷效仿闳孺,帽插翎羽,面敷脂粉。宫廷之中一时风气靡靡。

    比如,汉文帝与邓通。邓通出身低微,但于汉文帝感情交好,非常人可比。相传,汉文帝十八年(公元前162年),汉文帝背生毒疮,辗转难眠,痛苦不堪。御医多次诊断,仍未见疗效,于是,汉文帝暴怒。幸臣邓通闻迅后,不顾脓疮恶臭,用嘴为文帝吸出疮里面的脓汁。

    功德盖世的汉武帝亦有好**的习性,且幸臣众多。《史记?佞幸列传第六十五》记到:“今天子中宠臣,士人则韩王孙嫣,宦者则李延年。”

    韩嫣与汉武帝刘彻自幼相识,感情深厚,“时嫣常与上卧起”。后来更是因宠而富,把金丸当弹球,每日都会遗落十余个。贫家子女常紧随韩嫣身后,待金丸落地,便上前哄抢。因此,当时民间便流传着一句“苦饥寒,逐金丸”的谚语。冯梦龙《情外史》有撰,“韩嫣好弹,常以金为丸,所失者日有十余。长安为之语曰:‘苦饥寒,逐金丸。’京师儿童每闻嫣出弹,辄随之,望丸之所落辄拾焉”。

    李延年是宦官。倡优出身的他,性知音,善歌舞,音乐造诣颇高,深得汉武帝赏识。《史记》里也说他“与上卧起,甚贵幸,埒如韩嫣”。

    诸如此类,好**事,屡见不鲜。于是,他与历史也不是那么格格不入。虽在常人眼里是异数,却也能生出别样一种风情。佞幸是汉代政治文化中一个重要的亚文化群体,对汉代政治造成了重大影响。然而,至今罕见关于汉代佞幸的专门研究。但纵然如此,那些奇异的感情之事始终横亘在历史里,不消失不褪色,任谁也避不开。

    公元前7年至公元前1年,刘欣共在位七年。公元前1年六月戊午日,刘欣驾崩,原因不明。葬于义陵,一说葬在扶风,谥为孝哀皇帝。刘欣去后,董贤也随之而去,是见大势已去难能自保也好,是为爱以身殉情也好,至少,董贤给了自己与刘欣的这段感情一个浪漫的终局。

    这样也好,生在牢笼里,死得自由身。来世,愿他为男他为女,愿他做夫他为妻,做对寻常相伴人。追忆这一对人,不能不感伤。因对于爱,他们总是这样予取予求着。竭尽一生的勇气和力。

    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其实,也是可以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