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仔细手痛”，也不全是拍马屁。你把什么情感倾在别人身上，对方也会以什么情感转嫁到你身上。真正不作反馈，只作饕餮之吞的，是黑洞，不是血肉之躯。今日不反馈，在明日；硬的不反馈，换软的；物质不反馈，取精神，反正不会没个响应。一个货主对海港的一名装卸工任意摆布粗鲁呵斥，一会儿这样不如意，一会儿那样不称心，使尽了神气淫威。装卸工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货主的种种无理。边上的人看不过去，问：“你为什么不反抗？”装卸工淡然一笑，说：“有什么可说的，他的这批货本来是运往墨尔本的，你等着瞧吧，它会出现在堪培拉。”请看这软性反作用！也有人伤害了许多朋友，却一直未见他受过一次惩罚，坏事做绝却荣华享尽。别以为这条定律在他身上失效了，不会的，那种反作用也许已钻到了深层在吞噬着他的灵魂。晚年的秦桧头痛得要命，这难道仅仅是生理上的原因吗？后来，历史又把他凿成跪在岳王爷墓前的石像，接受千百代人的唾骂，这种反作用还小吗？

    所有这些，并不是佛家解释的那种因果报应，它是一种人性的自然作用。人间正因存在着这条定律，人心才堵住了一个漏洞，文明才完善了一次设计，使暴虐有了收敛，柔弱有了支撑。一句话，世界少了倾斜。

    能量守恒

    19世纪，焦耳向世界公布了能量守恒定律。如果我们把人的情意也看成一种“能量”，它似乎也在守恒。人的情意，不是池塘里的水，流出了多少就损失了多少，流出得越多就损失得越多。它像一条山溪，流出多少，总会补给它多少，哪一天它断了补给，也就逝去了。一般来说，你给出这个世界多少情，换种方式，世界也会让你收进多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