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生日礼物(2/2)

把全天津最庸俗的礼品店转一遍,只为了买一个能让我忘不了的礼物。我记得最深的一次是,她跟快递似的满头大汗进办公室,然后把斜跨的书包往桌上一扔,跟要打架一样,然后半条胳膊深进大书包,哗啦哗啦在里面瞎扒拉。最后,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吸血鬼,紫色的,还长着绵羊的犄角。白花花气喘吁吁,对过来围观的人解释:“她多刁啊,我把天津市都转遍了,才找到这么个怪的。”那一刻,我掌心里,是一个多么柔情似水的鬼啊。因为它长相实在太特别了,我只能把它头冲外,塞进一个闲置不用的空调管子里,达到镇宅的作用。

    在我生日的那天,白花花总是打着这个旗号进行一日游。那些不着调的东西,也不知道她怎么淘换来的。因为我在单位丢杯子跟丢圆珠笔一样频繁,放哪儿总是活生生给忘了,她决定送我一个扔哪儿都有人给我往回送的杯子。那杯子造型太特殊了,是一个女的,大波浪的头发做成了杯子盖儿,身体印在杯子上,穿着黑连衣裙。白花花说:“你往里倒热水!一烫她就脱衣服。”我兴致极高地去接了杯开水,倒也没都脱光,该留的都留着呢,杯子很刚烈地没被潜规则。但这神奇杯子的秘密一经传出,招来很多看我喝水的。在那一个月里,我跑厕所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且舌头被烫伤多次。

    今年,我又把白花花逼上了创新的道路。想象力枯竭的她皱着眉头问我:“请吃饭行吗?你说几顿是几顿。”我摇了摇头:“吃饭,对得起咱俩对望十五年吗?人生中有多少十五年。”白花花很无奈地开始骂街。但我知道,她又要去一日游了,就跟欠着我似的。

    那些所有稀奇古怪的礼物,是友情的纪念,是埋藏在岁月里,已经习惯了的感动,不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