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相思门(5)(1/2)

    相思门(5)

    面对着疼爱着自己的祖父、干娘、哥哥,她是这么任性和娇纵,在她小小的心里,是这样笃定地知道,他们是宝贝着她的,她也许便是以这样的方式,向宠溺着自己的人,索取更多的爱。而以后,在陌生的境遇里,她知道,嘶会再有这样的撒娇撒泼的资本。她天性里,那些极端的东西,沉淀下来,沉淀成她的心中和眼底的,潜涌的暗流。

    好多年前,那一个严霜结在屋瓦上的清晨,那个叫巧妮儿的孩子,在即将离开家乡的时刻,这样地哭喊着,挣扎着,如十二年来每一次受委屈时的样子。

    干娘拭去我脸上的泪,还是这样地粗糙、温厚的手掌。

    “巧妮儿,这个憨丫头,不哭喽不哭喽。”

    “巧妮儿,到了新家,可不能再这样坏脾气,小心惹爸爸妈妈生气。”

    “巧妮儿,不要老想家,要听爸妈的话。”

    ……

    干娘说着,自己却早落下泪来。她的心肝肉般的小女儿,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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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明起来,远途的客车将要出发,哭累了的女孩子跟在陌生的父亲的背后,抽抽噎噎地,要走到车上去。

    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孩子突然追上来,拉过女孩的手,紧握的拳头舒开来,女孩子小小的手掌上,于是多了三颗明净如玉的莲子。我抬起头来,正对上清和的眼睛,属于十四岁的男孩子的,细长的,清澈的眸子里,有这样一种郑重和宁定。

    “妹妹,我等你回家登山折茱萸。”

    “嗯……”我一边抽噎着,使劲地点着头。手心里紧攥着那三粒莲子。

    那一日,是九月初三。这个日子,我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巧妮儿和木木,曾一起背过白乐天的《暮江吟》: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月似弓。是一个被诗人写进诗里的日子啊,换作平日,两个小人儿总会这样感叹着。

    九月初三,离九九重阳节,还只有六个日夜而已。

    隔着这么远的路途,回家来过重阳节,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小儿女的,怎样痴傻的要求和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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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颠簸着,碾过蜿蜒绵长的土路,把那个小小的女孩子,从她生长了十二年的故乡,带到一处她全然陌生的城市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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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这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我叫他做父亲。在他面前,我有的只是全然的陌生与畏惧。这十二年来他对我的舍弃,我从没有因此而对他心生怨恨。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并不认为他该对我负有什么样的责任。我一直觉得我是幸福的,被这么多的爱包围着,祖母、祖父、干娘,还有木木。我和这个男人唯一的联系,也许只是,我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如此而已。

    坐了一天汽车,走过这个城市烟火气繁盛的大街,寂寥绵长的青石板的小巷,到一个黑色铁门的院落。

    爸爸嘱咐我:“待会儿见着了要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