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感后,仓央嘉措渐渐对这样的生活生出逃离之心。难道这辈子就要这样一日重复一日,每天看到的只是大殿的廊柱,摸到的只是发黄的经卷、汗津津的念珠,闻到的只是缭绕的神香,听到的只是诵经的佛号?难道十五岁之前那天空的颜色、青草的气息、驼铃的声音,再也看不见闻不到听不见?那美丽的姑娘乌云一般油亮的发辫、桃花一样灿烂的笑脸、樱桃一样甜蜜的嘴唇,再也触不到?
夜晚的布达拉宫,人群散尽的布达拉宫,十八岁的青年仓央嘉措,看着自己更加颀长俊美的身体,感受身体里面长得越来越茂盛的**,叹息一声,提笔写道:
去年种的青苗,
今年已成秸束。
少年忽然衰老,
身比南弓还弯。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东山顶上,夜已深沉,年轻俊美的活佛仓央嘉措却怎么也无法入眠。月光洒在他的佛床上,洒在他大理石一般坚硬光滑的肌肤上,温润如玉,细腻如丝,像美丽姑娘温柔的抚摸,他的身体起了一阵痉挛。痛苦扭曲了那美好的脸。他赶紧起床,打坐,调息,高声诵经,拨动念珠,平息这瞬间的魔念。
门隅的百灵鸟儿飞进了他的窗棂,少年情人的脸儿装进了他的心里。念再多的佛号,还是在眼前挥之不去。他苦笑,干脆提笔接着写道:
我默想喇嘛的脸儿,
心中却不能显现。
我不想爱人的脸儿,
心中却清楚地看见。
想她想得放不下,
如果这样去修法,
在今生此世,
就能修成个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