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02】前缘(2)(2/2)

”同音,二者均为强烈的语气词,念来余韵悠悠,情意深重。

    桑耶寺的建筑融合了藏、汉、印三种建筑文化,三层建筑分别为藏、汉、印风格,我不懂建筑,并不大能分清其中的区别,觉得藏庙风格都大同小异,出入、朝拜却都很自由随意,僧人游人互不干扰,自在相得。而内地,庙宇往往香火兴隆,庙外的小贩也生意兴隆,殿宇修葺翻新,色彩驳杂,题字粗糙,僧人坐在功德箱前,等候香客捐献银钱后,便敲几声木鱼,与人世的浮躁并无两样。

    午后,停留在昏暗的乌孜大殿内围墙走廊长长的壁画前,那号称“西藏史记”的系列壁画,从罗刹女与神猴成婚繁衍西藏人类的远古传说,宗喀巴创立格鲁教派,到九世**喇嘛事迹,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走到大殿二层的“莲花生传记”,便消磨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西藏壁画用色浓烈,线条粗犷,比起汉人壁画的注重细节,少了一颦一笑之间的生动,却有更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冲击力。也许是因为异域文化的陌生和宗教气息的浓厚,站在那些如同结绳记事的图画叙述前,时常会觉得心脏不胜负荷,有难以呼吸的沉溺之险。

    桑耶寺的僧人很和善,一路遇见的藏僧,也常是笑容满面。这让我很奇怪,为什么藏庙中的塑像却总是怒目金刚一般,看着有些狰狞骇人。在文字记载里,莲花生本来是永远十六岁的童子形象,上唇有少年的绒毛胡须,但在雕像和壁画里却总是两撇浓浓的胡须,紧皱双眉,圆睁豹眼,变成了虎虎生威的成年男子。

    相比之下,汉人庙宇里的菩萨却要温和慈祥得多。低眉俯视下界芸芸众生,面容柔和,眼神平静,无悲无喜,不嗔不怒。

    我想,这与两种佛法教义有关。藏传佛教相信因果轮回,主张苦修,视此世的受苦为彼世的功德和福报。人世的苦难是这样深重,恶念孳生,孽障横行,一不小心就沦入六道轮回永劫不复,所以菩萨也要怒目相向。而汉传佛教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不断融入中国哲学和儒、释、道家文化的影响,尤其是禅宗主张“本来无一物”的了悟,修行之功,在于自我的明心见性。也有棒喝,但却旨在唤醒本心。心即是佛,无心是道。修与不修,不重形式而重结果。所以菩萨纵然一样心怀大悲悯,却也只能无为而治了。

    人们说,桑耶寺建成后,莲花生大士沿河谷向南,翻越崇山峻岭,南下门隅,停留在那一带传教。门隅是六世**仓央嘉措出生之地,那里至今留存着许多莲花生大士前生后世的遗迹。那里的门巴人描述莲花生的样子,讲述他如何一路降服群妖,语气生动,斩钉截铁,似乎他们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