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尾 声(2/2)

苦马上被屋角沙发上的年轻女人看透。她太了解他的骄骄不群。她隔了整个屋向他望去。

    他也恰巧在望她。

    她穿件深色衣裙,尽管妆很浓却没有这屋子男女张牙舞爪的感觉。她漂亮死了,叫大江的男人忍不住用了他曾经好用的“死”字来形容她。她颈子上、手指上、耳垂上都缀着不大的钻石。她怎么会这样懂明暗对比?带他来此处的人事先已告诉他,这楼里出入的女人你都别去问她根底:在哪儿工作?结婚了吗?丈夫是谁?你问也问不出实话。

    女主人拉她打牌,她站起,坐下,那个又倔又温顺的样儿使他想起另一个女人。

    是个女孩。一个好女孩。

    女孩是不会像她这样得体地调笑的。年轻女人的手在牌上搓揉,嘴轻轻与人聊。有人聊到叫大江的男人,用鳖脚透顶的广东话。

    “这种人,老子一垮,什么都完。他老子在床上躺了五年,植物人。就那也不舍得让他死。不死他还是某某儿子,一死他就是己故某某的儿子。区别大了去!部队以他腿伤为理由让他转业了。在北京,当兵出身的谁要?穷得都要活不下去似的。这不,现在来这儿赶晚集来了。这地方江洋大盗早分了码头,谁认识你谁谁的儿子啊。再说人过去都被那些个谁谁欺负过;让你坐本茨车,让你住小楼,到了这个码头,逮着了让我挤兑一回你。挤不死你混去,挤死你活该!

    “听说人家要做中国第一代现代化的军事家呢!”

    牌桌上人笑了。年轻女人也笑,但笑的同时转脸去看那个叫大江的男人。

    她看他向这边走。他见她对他笑,马上也笑了。

    凌晨四点牌局才散。散时年轻女人看见叫大江的靠在屋角的沙发上睡着了。他一直在找机会跟她说话,一直在等她玩倦了回到沙发上去。她却一直坐在那儿玩呀玩,其间俩人偶尔相顾一笑。

    她从沙发上轻轻拿起自已的皮包,没有惊动他。走到门口,她回头又看他一眼,眼光很曲折,是真的曲折了。  (全文完。请欣赏下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