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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深时 第六章(1/2)

    夜的节奏刚开始,亦凡就醉了。

    他只不过喝了三杯酒,只是三杯,他就显得语无伦次,脸色已发青,眼光也涣散了。君梅又担心又害怕,亦凡会在公众场合发酒疯吗

    ?她独自怎能把他送回家?过了一阵,亦凡却沉默下来,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不正常的沉默,他好像一块化石般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他——会怎样

    ?只不过三杯酒啊,怎么会醉?或是

    ——酒人愁肠?

    “亦凡,我们回去,好不好

    ?”君梅放柔了声音。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竟非常顺从的点点头。君梅急忙招来侍者付了账,半扶着步履不稳的亦凡离开夜总会。

    她叫了计程车直接送他回家。

    车停在米色小屋前,屋前的贝壳风铃灯叮当响,君梅抬头一望,哦!和雅之一模一样的。她拿钥匙替他开门,又开灯,扶着他坐在海绵团似的沙发上这才长长透一口气,慢慢转身。

    然后,她看见墙上挂着几张巨幅的雅之照片。

    照片中的雅之神采飞扬,满身阳光,而且那么生动,那么活泼,那么有生命力,这甚至不是她从小所认识,所熟悉的雅之。真是雅之吗

    ?或是酷似雅之的另一个女孩?

    “是雅之

    ?”她问。

    “是吧

    ?谁知道呢?”亦凡说,不像醉话,非常清醒,或者,醉的只是他外表

    ?“何雅之,天下最聪明的女孩!”

    君梅皱皱眉,她实在不能再忍耐下去,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她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跟亦凡再泡下去。

    “你告诉我,你和雅之到底有什么事

    ?一定有的,我看得出一定有!”她认真的说。

    “我和她

    ?”他眼光依然涣散,没有焦点。“我怎么知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

    “那么,雅之说的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你

    ?”君梅不放松。他们之间简直像一团乱线。

    “不是,不是我!”他不屑的一笑。“你该知道那是

    ——那个叫什么——庄志文的学医的!”

    “我——哎!我实在不明白!”她摇摇头,再看一眼雅之的照片。“我走了!”。

    “别走,喂,别走,”他摆一摆手,摇晃着头。“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你陪我!”

    “这儿是你的家,不是吗

    ?”君梅笑了。“你醉了,早点休息吧!”

    “笑话,三杯酒能醉倒我

    ?”他挺一挺胸。“坐下来,你陪我聊天!”

    “你常喜欢找人陪你聊天

    ?”她真坐了下来。

    “对象不容易有,”他笑一笑,很嘲弄的。“有一些人——我遇见就懒得开口!”

    “像庄志文

    ?”她故意说。

    “当然,他是一个,”他冷笑。“还有张正浩,还有——她,何雅之!”

    “雅之

    ?”她好意外。“雅之有什么不好

    ?”“没有人说她不好,”他胀红了脸。

    “她那种人——好像一块四方的木头,一点味道也没有!”

    “不许这样批评我的朋友!”她沉下脸。

    “好,不说,”他看一看墙上的照片。心脏一阵抽搐,这个女孩原来有一个叫庄志文的男朋友。“我们再喝酒!”

    “不,亦凡,”君梅温柔的拦住他。“今夜不适宜喝酒,下次我再陪你喝!”

    亦凡凝视她一阵,他知道,君梅可能已了解他的内心,她是聪明又世故的!

    “还有,”君梅笑了,她的确是了解。

    “别问我庄志文和雅之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认识的,我不知道!”

    亦凡思索一下,终于点点头,他并不曾真醉,情绪低落才是最大原因,他心中一直是清醒的。

    “其实,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他透一口气。说出来之后会舒服得多。“外型配合气质,她的吸引力特殊!”

    “但是——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君梅又看照片,那么有生命,有阳光的照片不是随时随地,不是任何人都能拍得出来的。

    “我一要出国!”他有几秒钟的困扰。

    “出国

    ?这是什么理由?”她忍不住叫起来。

    他皱皱眉,又触及心中疼痛。

    “我不便解释,你也不会懂!”他说得非常勉强。

    君梅望着他好一阵子,好认真,好恳切的说:“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可是喜欢她的

    ?”

    亦凡黑眸中光芒一闪,只是一闪,立刻变得好深“不,只是有好感,像——对你一样,”他努力而且困难的在摆脱心中—些东西,他做得并不好。“我是个超越了感情的智者!”

    “既是这样,你也不必对庄志文耿耿于怀了!”她笑。

    “谁耿耿于怀了

    ?谁在乎他?”他胀红了脸跳起来。

    “他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

    ?何雅之尽管去爱他,我——我——林君梅,你把我看扁了,我斯亦凡的眼光不会这么短,我的目的是外面辽阔的世界,我怎能困住自己

    ?”

    君梅抿着嘴,一直笑得很特别,她不出声就益显神秘。

    “什么意思

    ?你不信?”亦凡激动的捉住她的肩不停的摇晃。

    “你在笑什么?你说!你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终于说了。

    “亦凡,我不知道你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们一定没告诉你,你的话,你的想法,完全不切实际!”

    “什么意思

    ?”他激动的手停下来。

    “只是幻想,”她冷静的分析。“外面的世界并不如你所想象,我从外面回来,我比你清楚,在辽阔的世界中流浪,你永远到不了你的目的地,人惟有脚踏在一块坚实可靠的土地上才会成功,才值得欣慰,才不至对生命交白卷,你不以为吗

    ?”

    亦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何尝不明白这道理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虚幻,浮夸?他何尝不知道

    ——但是他必须骗自己,也必须装出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他这么做何尝不痛苦

    ?不矛盾?他——必须这么做!

    “我不同意,你是女孩子,你和我不同,你可以结婚,生子,安于现状,我不能,我必须去闯,”他说得呼吸急促起来。“如果不达到我的目的,我不甘心!”

    “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十分冷静。“有什么理由感情会困住你

    ?你可以得到感情之后再去闯,为什么不呢?”

    “不——不,你不懂,感情会是绊脚石,我不能一心两用,我不同于别人,我——”他几乎骗不了自己。

    “好吧!我不和你再辩,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想通,”她拿起皮包预备走。“而且希望这一天对你不会太迟!”

    他沉默着,他若再说下去,他真会连目已也不能相信了,那些——是理由吗

    ?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她走向门边。

    “君梅,你没有约会我又有空时,能否再一起找寻些轻松愉快

    ?”

    “到时再说,好吗

    ?”她回眸一笑。她几乎陷下去——不,已经陷进去一只脚了,但她明白,及早抽身对自己好,亦凡心中不是她,爱与不爱之间没有妥协,她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她是这样的女孩!

    “已经此路不通了

    ?”他故作轻松的笑。

    “我很现实,我不想为难自己,”她洒脱的摇摇手。

    “雅之都抓不住你,何况我

    ?”

    “雅之——根本不曾抓过!”他的脸变了。

    “或者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飘然而去。

    什么意思

    ?自己的想法?亲眼目睹那个庄志文还不够

    ?那个庄志文条件比他好,连亦凡也暗暗欣赏他那股——顶天立地的气势,怎能怪雅之的选择不对

    ?亦凡有什么好?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不敢爱不敢恨的懦夫,还在自欺欺人,他有什么条件和庄志文争

    ?他颓然坐倒沙发上,所有的一切全是他自找苦吃,真是走错一步就全盘皆输了,他不该在早晨带君梅去教堂的,他真想令雅之对自己死心

    ?雅之看来那样冷淡,那么不在乎,他竟让自己去做了一次小丑。他绝对没想到雅之会和庄志文一起出现,雅之不是只有张正浩吗

    ?他可以戏弄正浩,但庄志文——令他心中犹如刀割,他是自食其果,怨不得人!

    面对墙上雅之的照片,他的心像火在烧,雅之现在和庄志文在一起,是吗

    ?他们会去跳舞?坐咖啡馆

    ?散步?或是——不,他不能再忍受下去,他一定要弄个明白,他一定要去看一看——他咬牙切齿的冲出门。

    修女宿舍灯光全亮着,住宿的女孩子们都在家似的。亦凡心中一热,再抬头——怎么惟独雅之卧室是黑沉沉的一片

    ?难道雅之不在?和那庄志文

    ——

    他想也不想的冲进会客室,迎面遇着正在看报纸的程子宁,她被亦凡的模样吓了一跳,然后,冷冷的笑起来。“斯亦凡!”她冷哼。

    “雅之——何雅之在吗?”他不住喘息。

    “不清楚啊!”她摊开双手。“她房中没灯,房门又没开着,没有人知道她在不在!”

    “请你去看—看,好吗

    ?”亦凡压住了脾气。

    “嗯一好吧!”程子宁不情不愿的扔开报纸,抛过来冷漠的一眼,“我替你去看一看!”

    程子宁上楼了,好久、好久也没见她下来,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她可是在捉弄人。亦凡又焦急又烦躁,这个高大漂亮的男孩子受了挫折也明显的写在脸上。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十分钟了,怎么程子宁还不来回信

    ?

    —个女工模样的人经过,亦凡急切的叫住她。

    “请问——何雅之在不在

    ?”他的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他今晚一定要见着她。

    “何小姐

    ?她房门锁着,又没有灯,晚餐也没来吃,我想她不在!”女工阿月说。

    雅之不在,果然不在,那个庄志文!

    “咦?先生,你不舒服吗

    ?你的脸色这么坏!”阿月吃惊的说:“你坐下来休息一下,或者何小姐就回来了!”

    亦凡摇摇头,苍白着脸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全世界的人都在,惟独雅之不在,他要毁了全世界!

    倚在宿舍外粗糙的石墙土,他再也没有移动的力气,他想,从此他要倚着石墙而生存吧,是他傻,他从来不知道感情的力量这么大,能使人生,能使人死,今夜——会不会太迟?不知道站了多久,抬头望望,修女宿舍里的灯光已尽熄,雅之还未归

    ?雅之,雅之,要惩罚他到几时呢?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六点,天亮了,雅之仍未归,亦凡却在寒冷的夜中变成了化石,不只是身体,还有心,还有感情,还有灵魂,雅之未归,她整夜和庄志文在一起,他们——一股鲜红的血从僵硬的心中涌出来,一下子冲进大脑,愤怒使他站直,使他重新有了生机,雅之整夜未归,她竟是那样的一个女孩,她——不爱也罢!

    冒着清晨的寒风,他大步的冲回小巷中米色屋子,这—夜的守候带给他一个绝大的,几乎改变生命的启承,女孩子是现实的,绝无真情,何雅之如此,。全世界的女孩子也尽都如此,以前或是他自欺欺人,从此——他可真正摆脱了感情,他是名副其实的超越感情的智者!

    他以旋风般的动作撕碎了墙上包括雅之的所有女孩子照片,像垃圾一般扔出后门,好了,一了百了,谁说不是干净利落呢

    ?

    他把自己扔在床上,强迫自己睡一下,今天他必须上学,以后他也绝不缺课,既然要到外面辽阔的世界去历练,充实自己是必须的,何雅之的事——或者只是上带给他的最好教训

    ?

    他这一睡就睡到下午两点半,闹钟响过了也听不见,他睡得生平从未有过的好。他迅速起身,预备一切,错过了早晨的课,还可以赶下午最后两堂,他可以赶得上的,是吧!一种新生活的刺激使他兴奋,从起身到出门只用了十分钟,他推出摩托车,关上木门——门上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写着:“亦凡:子宁和阿月说你昨夜曾去找我,是吗

    ?或者,今天放学时等我,我来你这儿!雅之”

    亦凡皱皱眉,肮脏两个字几乎冲口而出,昨夜整夜未归,今天还有脸来找他

    ?他狠狠的把纸条撕得粉碎,扔进风里。他——是超越了感情吧

    ?

    和自己的感情挣扎、战斗是种痛苦的过程,雅之却能坚强的单独面对它。庄志文送她回宿舍,她就必须抛开一切,战胜一切,还我本来面目!

    中饭,晚饭她都没有下楼吃,她不想在这时候见任何人,感情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必须自己对付。她给马尼拉的父亲写了封信,又看了一段圣经,她努力使自己不去想早晨的事,不去想亦凡那张漂亮又引人的脸,不去想君梅眼中难懂的光芒,那些人,那些事都与她完全无关,她不必再庸人自扰了,她必须平静,再平静,至少在表面上,痛苦只不过在心中,谁看得见呢

    ?没有人能替她感受,那么,她受的打击和伤害也没有人能真正明白吗

    ?

    她希望这样,真的希望这样,有的时候自尊比感情更重要,尤其对她,能保护自尊她宁愿内心痛楚得四分五裂,只要不被人看见那鲜血就行了!

    天黑了,她没有开灯,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窗前依稀可见的贝壳风铃灯,没有风,风铃灯也寂然,很沉闷,很无奈的寂然。

    然后,她疲倦了,她睡着了,一夜无梦,当她醒来,清晨的阳光已带给她全然不同的另一天,是阳光吧!她发现在表面上,她已无任何伤痕!

    她预备好一切,下楼早餐,子宁和阿月同时告诉她关于亦凡昨夜来找她的事,尽管心中波涛汹涌,她已能控制自如的淡淡而笑。

    她去上了第一节课,趁有一节空堂时她去亦凡米色小屋一转,门铃响了又响就是没反应,她对自己叹口气,他们总是无缘的错过见面的机会。然后,她写了那张小纸条塞在门缝里,亦凡回家必能看见,她放学再来!

    昨日的痛苦挣扎当然不能使她真正忘却,谁能那么轻易忘却付出去的真情

    ?她高兴亦凡曾去找她,但——为什么?他既然表现了全然不在乎她,为什么再来呢

    ?他该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那种“玩玩”的女孩,她绝不可能和他做那种没有爱情的爱情游戏!

    她会再去见他,这会训练得她的感情更坚强,她希望试着——他们会成为普通的,超越了性别的朋友吗

    ?

    米色小屋依然沉寂,门缝里的纸条不见了,屋子里却没有人,亦凡没回来。雅之在矮木栏边站了一会儿,五点半了,除非他存心不见她,否则他早该到家了,但——昨夜他去宿舍,他又为什么今天避不见面

    ?这根本说不过去!

    再站一阵,她突然发现门边的一些纸片,撕得很碎的一些纸片,心中一阵奇异的波动,她弯下身子拾起几片。没有完整的字迹,但她看得出,是她写的纸条。这——表示什么

    ?亦凡看过了随手撕的?却不可能撕得这

    么碎。是亦凡在某种情绪激动下故意这么做的

    ?她不知道,她不能确定,两种情形都有可能,她——只是知道,无论如何她不能再站在这儿,等在这儿!

    “走”的意念在心头闪过,她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就离开,这是个好直接,好自然的反应,她完全没想过留在这儿可能的结果。

    刚走出那小巷子,迎面来了一辆熟悉的摩托车,骑在上面的不正是亦凡

    ?雅之好自然的举手招呼,驻足和微笑,这是遇见任何一个普通朋友都该有的表示。然而——亦凡的视线冷冷的在她脸上掠过,似乎不认得她这个人似的,摩托车经过她身边扬长而过。更令她难堪的是,亦凡的背后坐着一个女孩子,正紧紧的环抱着亦凡的腰,而那女孩却望着她笑,示威的冷笑,是——程子宁

    ?怎么回事?亦凡明明讨厌程子宁的

    ?

    那不只是难堪的情绪在心中往上涌,往上涌,她眼泪盈眶,她全身发颤,她一简直不能相信,事情怎么会这样的呢

    ?亦凡明明看过她留的纸条——亦凡是有意做给她看

    ?是有意羞辱她?只是——为什么呢

    ?她做错了什么非得到这样的惩罚不可?程子宁的冷笑,亦凡那陌生的冷冷眼光,天——为什么是这样

    ?

    也只是一霎那间,雅之硬生生的压下了一切,收回了眼泪,控制了颤抖,心中如千刀万针在割、在刺是另一回事,她不愿被亦凡和程子宁看到软弱流泪的她,她不能再让他们伤害自己!

    她毅然迈步往宿舍走,她想,昨夜亦凡真的找过她

    ?或是程子宁胡说的,但阿月不可能骗她啊!亦凡和亦凡所做的许多事都令人想不通,不论怎么说,事情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发展成这样,就算他对雅之全然无情,又哪需要一再的伤害

    ?

    他是伤害了她,狠狠的伤害了她!

    只走了十来步,背后的摩托车又掉头追了上来,他们回头得快,可是雅之心里装得更快。

    “嗨,何雅之,”程子宁夸张的声音。她不是一直说亦凡私生活如何如何,她不是一直说亦凡不值得交朋友吗

    ?“你刚才可是跟我们打招呼?”

    雅之心念电转,漠然的眸子掠过亦凡——他的冰冷已变成一种不屑,一种很邪的笑容,他——真是这样的人

    ?

    “我看错了人!”雅之淡淡的。这—语双关谁说不对呢

    ?她是看错了人,亦凡是金玉其外。

    “看错了人

    ?我?他?”子宁虚伪的笑着,她不肯放过雅之。

    “我以为看见一个朋友,”她还是淡淡的,眼前的人似乎激不起她任何一丝感情的波纹,这方面她做得真好,并非完全是她的坚强,而是受了伤害后的倔强。“结果不是,我并没有看见你!”子宁冷笑一阵,雅之没有她想象中的受挫神色。

    “你那朋友是谁

    ?能告诉我吗?”子宁说。.雅之好淡,好轻松自然的笑起来。“你为什么关心我的朋友

    ?”雅之从来不是尖锐的人,这次她是为保护自己。

    “事实上我的朋友又不认识你,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

    子宁的脸色变了,她是自取其辱。转头看亦凡,他似乎在欣赏一场精彩好戏般的笑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状。

    “你的朋友可是住在巷子里?”子宁绝非省油的灯,只是她对雅之步步紧逼得没有道理。“我们看见你从这巷子走出来!”

    “我说过,你不必知道我的事,”雅之始终表现得那样轻描淡写。“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何雅之,”子宁的声音变得尖锐、她竟无法打垮看来斯文、内向的雅之

    ?“你明明来找亦凡,你明明看见了,和他打招呼,你为什么不承认?”

    雅之皱眉,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了子宁。她还在想该不该承认亦凡的事,他的声音却先响起来。

    “你的话讲完没有

    ?我都听烦了,”他是那样的不耐烦,是那样的绝无感情。“怎么扯到我头上?我哪有空,有时间去应付那些找上门来的妞儿

    ?”

    是亦凡吗

    ?或是一个像他的人说的?雅之发觉自己心中已全无感觉,伤无可伤,痛无可痛了。她自己也没想到亦凡带给她的伤害是这么大,他们并不曾真正恋爱,是不是

    ?但——她竟是哀莫大于心死似的,她的心竟是死了!

    “那么,走吧!”子宁翻眼睛,头一扬,不再看雅之。“我们的节目还没开始,我不想倒尽胃口!”

    “好一个倒尽胃口,”亦凡扬声大笑。

    “程子宁,这句话说得太好,深得我心,倒尽胃口!”

    在夸张的笑声中,摩托车如箭般射出去,只留下一大片难忍的黑烟,废气。

    倒尽胃口,这——是什么话

    ?是指雅之,是不是?亦凡,亦凡,即使变,即使没有感情,又何必这么伤人不利己呢

    ?倒尽胃口,这简直是侮辱人!

    雅之沉着脸,咬着唇,大步走回宿舍。无论如何,她肯定的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她不会再来,绝不会,任何理由都不可能使她原谅亦凡,他似乎——故意这么伤她的,这个男孩不只可恶而且卑鄙,她有什么错呢

    ?她只不过是个情场上毫无经验,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罢了,他们之间有仇吗

    ?那儿来的仇呢?

    会客室里坐着君梅,—她正沉默的等着雅之回来。君梅是朋友,所以她今天会来,亦凡——只是个魔鬼吧!

    “君梅,等了很久吧

    ?”雅之脸上的阴沉消失了,她笑着,笑得很恬适。

    “抱歉,,抱歉!”

    君梅笑一笑,用手